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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一水儿的水芹菜、酸豇豆，那豇豆腌的恰到好处，切成细末，酸香扑鼻，用来炒饭或者是炒肉末，那都是极为下饭的。 今天第一天重新摆摊，小兰以为自己准备的还挺多，谁知道午饭时间刚过，她们这边就已经卖完了。 但是再看大碗炒米饭那边，竟然都没什么人。 有的来迟了买不到这边的，遗憾摇头走了，却也没过去吃，在这边五文一份还有牛肉的对比下，那边四文钱送个干巴巴鸡翅的就显得没那么划算了，而且，味道还一般般。 大多数人都很精明着。 成小兰和林巧儿准备收摊了，方式那边的米饭还没消一半，她显然有些急了，看向一边的周氏，“周嫂子，咱们也要加码吗？” 周氏跺脚，加码？还怎么加？四文钱给这些爷们送牛肉，那她干脆别做生意算了，直接白送吧！她气呼呼地回去了，方氏叹口气，开始收摊。 方氏的女儿小声道：“我上回其实尝过那个姐姐熬的糖水，是真的糖，甜丝丝的……比咱们这个蛋花汤好喝多了……” “嘘！”方氏能不知道吗，那是白糖！是货真价实的糖！那多贵的东西？而他们的蛋花汤，周氏还要算着鸡蛋的个数，一勺子下去有时候都看不见蛋花。 “咱们不管这些，能和她搞就搞，搞不成到时候在想法子。” 方氏道。 - 林巧儿那边，收摊之后，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不远处来了个瘦高瘦高的男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小娘子留步！” 林巧儿和成小兰回头。 那男人面色显然很急：“小娘子，我听说你这边有杨梅汁，能不能给我匀上一碗？！我不要炒饭，我出钱买！” 林巧儿一愣，今天的杨梅汁广受好评，一滴都没剩，她不好意思道：“抱歉，已经没有了。” 那男人一听更急了：“那明日呢？你是否还做？” 林巧儿：“今年的杨梅已经彻底罢茬，我这边也是最后一批，再怎么样也要等到明年。” 那人闻言，失望显而易见。 “你要杨梅汁做什么？”林巧儿见他是真的急，忍不住问道。 “实不相瞒……我家娘子今年害喜十分严重，整日都在孕吐，什么也吃不下，今日忽然告诉我说想吃杨梅，但是我跑遍了整个镇子，也没有遇见。” 林巧儿恍然大悟。 忽然，胖婶那日的话浮上心头。她看了眼那男人，想了想，道：“杨梅汁我是没了，但是之前我自己还做了一批杨梅干，你要是需要，就拿回去给你娘子试试吧。” 那男子大喜：“当真？！” 林巧儿点头，从篮子里取出一瓶杨梅干递给他：“只是不多，你先拿着回去吃吃看。” 那男子立马接过看了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意：“多谢小娘子！这多少钱？！” 林巧儿摇头：“算了，我看你一片痴心，这个就当送你了，祝你娘子早日度过这段难受的时候。” 她说完之后就转身走了，那个男人听说不要钱之后还愣了愣，等回过神来之后想去追她，林巧儿和成小兰已经走远了。 成小兰：“这男子倒是还不错，挺疼人的。” 林巧儿笑了笑，的确啊，很多男人听说自己媳妇害喜吃不下东西，别说满城想法子了，不说一句矫情都是好的。 - 两人回家之后，成家小院门前已经堆起了石头和木头了。 “爹，这么快就开始修吗？” 成老汉要起羊圈，昨天回来就看好了一片地，今天就去和村长买，铁柱已经把材料都拉过来了。 成婆子：“你爹就是个着急的，一大早上就去了，说不定都快回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不远处就走来了成老汉的身影，不过只有他一个人，成婆子上前问：“村长呢？咋没来。” 成老汉神色有些不对：“来啥啊，人家说地没了！” “没了？”成婆子吃了一惊。 “你看的那块地没了？” 成老汉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缸子就灌了一肚子水，像是要灭火。 “是！不仅我看的那块地没了，咱们附近的都没了！诶，就是这么巧！” 林巧儿也愣了愣：“那村长是啥意思？现在哪里还有地？” “他说我要那么大的一片地，现在只有去山上了，好家伙，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得跟着人家放羊娃一起上山放羊！” 全家都愣了愣。 林巧儿：“不可能吧，最近村子里也没来多少人啊，咱们这边也不算在很好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了呢，卖给谁了？也没听说最近有人要搬过来的消息。” 成婆子抿唇，“我看八成是有鬼呢！” 成小兰和林巧儿对视一眼，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 “谁？”成婆子问。 虽然成家人不想以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是那周氏毕竟是村长媳妇，于是成小兰便把周氏请人在街上摆摊的事说了。成婆子瞪大了眼。 “你怎么没早说呢！好家伙！我早看出那女人一肚子心思了，咱们搬家那天，人人脸上都带着笑，就她一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忍她很久了！而且还没走呢，就悄悄咪咪的把那个红封打开了，还以为我没看见！要不是看在村长面上，我肯定说她！” 全家人：“……” 林巧儿以为自己想多了，没想到婆母才是真的火眼金睛。 全家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语，林巧儿问：“会是她给村长吹的耳边风吗？” 成婆子：“八成就是！” 成老汉也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我在他们家里的时候那婆娘也摆脸作色的！” 成婆子一听就炸了：“她还敢对你摆脸作色？！我去找她！” 成老汉赶忙拦住老妻。 “算了算了，我瞪回去了！你别冲动。” 成小兰也道：“是啊娘，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拿地，又不是和她起冲突。” 成婆子叹气：“真没想到，哪里都能遇见这样的人，咱们不就是想老老实实做个生意嘛！” 林巧儿：“是啊娘，这很正常，有人的地方都存在这样的情况。下午的时候，不行让铁柱和我去一趟，送点礼，看看能不能尽可能漂亮的把这事办了，咱们能和气解决就别撕破了脸。” 成小兰：“我和你一起。” 成婆子：“也行，你们年轻人去，如果还不行我再去，我一把老脸了不怕啥。” “好。” 林巧儿和成小兰商量了一下，觉得周氏无非是觉得他们当初没在他们家住，没有赚到这份房租钱，虽然极不情愿，但是林巧儿还是给挑了两样东西带上了。 铁柱跟着一起去了，林巧儿低声和他嘱咐了几句，铁柱连连点头。 到村长家之前，周氏正在屋里和村长说着什么。 “这块地说啥也不能给，你忘了前年付家找你批地养猪吗？那地都被糟践成啥样了！那么好的地全圈给他们养羊，反正我不同意！” 村长正在抽老烟，有些为难：“我刚才不是拒了嘛，你说这干啥！再说了，其实养羊也是好事，我还有点过意不去。” 周氏：“好啥好啊！养羊为啥不去山上，就没听说还要圈起来养的！那要是真的应了他们，以后还有人过来，你让人家去哪修房子去？” 村长不说话了。 周氏还想说啥的时候，林巧儿他们到了，周氏一愣，从窗户张望出去，嘟囔：“她们来干啥……该不会又是为了这事吧……” 村长也看见了，一看是林巧儿和成小兰，他一个头两个大。自家婆娘撺掇人出去摆摊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人家还是两个妇人家，他老脸自然臊得慌。 周氏去开的门，只开了一半，有些警惕地看着林巧儿和成小兰：“有啥事？” 林巧儿笑了笑：“周嫂子，我们是来给村长送点东西的，这不是刚从冀州回来吗，带了点特产，不知道你们方便不？” 送东西？ 周氏一愣。 “你们是为了那圈地养羊的事吧？那事没法子，我男人歇下了。” 她才不上当，用点小恩小惠就想骗她。 成小兰刚准备说话，林巧儿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成小兰便不说话了，林巧儿佯装不知情，愣了愣：“啥羊圈？” 周氏也愣住了：“你不知道？” 林巧儿笑了：“不知道呀，我这次过来，就是来送点东西的。”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周氏这下也不好拦人了，即便怀疑也不好当面说，于是只好让人进来。村长在里面看见人，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林巧儿和成小兰就这么进去了。 见面之后，那自然是先挑着好话说了一箩筐，道昨天太忙，不然早早就要过来给村长送来，又将这次盖房子的事重新翻出来感谢了一遍。 总之就是将范村长说的脸红，说的极其不好意思起来。 成小兰和林巧儿在里面说着，铁柱就站在一边看，范家也是典型的四合院，方氏母女就在西边的院子住着，小姑娘闲不住，躲在柱子后面悄悄看，还以为别人没有发现，但其实铁柱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而院子里的厨房里一闻，就能闻出来炖着肉呢。 高帽子带了一通，两人也觉得差不多了，至于羊圈的事，林巧儿和成小兰压根没提，只是临走的时候才无意中说了一句，林巧儿道：“我那日还在地里看见村长了，您看起来和我公爹差不多大的年纪，还能下田犁地呢，我公爹现在整日就念叨自己闲得慌，我婆母让他没事上山去转转去！争取也和您一样的能干！” 这话别人听不懂是啥意思，但是范村长一下就听出来了。 这哪里是在夸他精神好，这是暗戳戳的在说当初没给他们分田的事呢！ 若说刚才他还只是臊得慌，现在就是有点慌了。 她咋知道的？ 原来当初，成家过来的时候虽然介绍信上没说，但其实四郎军营那边许诺了只要四郎留下可以得两亩田，这个事是当初那个虎贲军的副将许诺成正业的，只不过当时成正业一心想回家，根本没放在心上。 上回休沐成正业忽然想起来，说了一嘴，这事林巧儿还没和公爹说。 她今天来也是为了试探试探村长，现在瞧他一副慌张失措的表情，林巧儿就猜到，这个事他是肯定知情的。 一炸就炸出来了，林巧儿想笑。 果然，范村长搓了搓手，显然十分不安：“嗐，种田嘛，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你公爹的本事不在这上面，他今天来找我说想养羊，这是好事嘛，虽然现在村里的地还有些紧张，但是我给想想法子，想想法子！” 林巧儿一听，大喜：“还有这回事呢！哎哟，那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公爹知道了肯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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