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句话,让成正业瞬间明白他们背后有人指使,指使他们的人应该是针对他的牛场来的,而不是人家大木村。 成正业做生意多年,知道同行之间什么恶心人的手段都有,他如今牛场生意刚起步,有人也盯上了这块地并不奇怪,但他就是好奇那个人是谁。 成正业没动怒,故意去套那混混的话,谁知道对方却笑着来了句:“不如回去问问你媳妇儿,你媳妇儿当初被山匪劫走是你救的人,会不会是有人报复呢?” 这句话才彻底点燃了成正业的怒火,他怒不可遏,打了那小混混一拳,对方也不甘示弱,两人在巷子里扭打了几下,铁柱及时赶到,拉开了成正业。 成正业在火气上,那小混混压根不是他的对手,立马转身就跑了。 回来之后,成正业又听说大哥出了事。 一件还算是巧合,可现在大哥这边也出事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一个人所为,目的就是他们成家。 林巧儿听说这事之后都傻了,成正业把人搂进怀里,他当然没有说那混混最后说的那句话,只是安慰道:“估计就是见不得我们成家做生意的人。” 成正业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想那小混混的话,难不成真的是那几个土匪? 但是当初那土匪被他的野猪扣给捆了,林家也报了官,现在人都没放出来呢,而且几个土匪而已,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林巧儿这一晚闷闷不乐的睡了,临睡前还往成正业怀里挪了挪:“我都有些害怕睡觉了。” “为啥?” “我下午做梦了,可是这次做的梦完全没啥用,也没帮上咱们家,所以我现在害怕做梦,做梦就意味着要出事。但是我又想做梦,梦见了,说不定还能出出主意。” 成正业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傻,你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做什么,难道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先知?” “可是之前几次……” 成正业打断她的话:“别想了,有时候老天爷就是这样,偶尔给咱们指个路,但是老百姓的一生都会遭遇旦夕祸福,也会遭遇困难和危机,老天爷也不可能次次指路,那他还不是忙死了。你快睡,不管做没做梦,顺其自然就好。” 林巧儿被成正业安慰了一番,心中的郁结这才消了些。 她在成正业怀里沉沉睡去,这一晚,一夜无梦。 - 次日,成正业说了牛场的事情,和成正才一起又去了趟县衙。成婆子知道这事之后愁的叹气,回去就在香炉里烧了三根香。 嘴上还神神叨叨的:“各路神仙啊……过年的时候是不是嫌我们家烧东西烧少了哟?老婆子我明天就买些贡品回来拜拜,千万千万,保佑我家今年是个好年头呀。” 正月最怕出事,尤其是这连十五都没到就出了这么多细碎的事,成婆子心里不打鼓才怪。 这么一来,林巧儿开点心铺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了。 其实成正业这几天又看好了一处地方,但是租金也不便宜,一个月七两,还得一次性付清一年的房租,那就又是八十多两,就算林巧儿现在这里有一部分也是不够,加上后续还得装修,处处都要花钱。 成正业在饭桌上提了一嘴,全家人没有一个人搭茬的。 老大这边,这两日有些自顾不暇了,老二那边更是不可能开口,成婆子本就对林巧儿做生意的事持犹豫态度,而且家里也确实没有钱了。 成正业原本也没打算要钱,只是说了一嘴,但是林巧儿此时已经打起了退堂鼓,回房之后就说开铺子的事情暂时先算了,等过一阵把这些事解决了再说。 成正业笑了笑,没说话。 - 眼看着就要到元宵节了。 年初的时候大家伙都信誓旦旦干劲满满的,可没成想才过了几天功夫,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反倒是二房那边,没啥动静。 伍氏心里甚至有一丝丝的窃喜。 四弟妹的点心铺子要黄,难道说大哥的鱼塘也整不成了? 钱可是都花出去了,这下赵氏估计要心疼死。 赵氏的确心疼,因为鱼塘那边的确棘手,那负责干活的人说,下毒的人心思毒,农药都渗入到地里面,清理起来花费巨大,甚至还不如找地方重挖。赵氏一听简直要昏过去,重挖?那他们这开鱼塘的花费足足又多了一倍不止! 就在全家人都觉得今年不顺当的时候,真正让全家崩溃的,还是成老汉的事。 这天下午,成婆子的右眼皮就跳的厉害,加上这两天一些预兆,她把家里的香都要烧完了,但奈何,消息还是传了过来—— 官府的人直接上门,说是有人举报成老汉的猪肉铺子卖死猪和病猪,现在带回去问话。 成婆子一听这个话,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而成家几个兄弟听到消息,也第一时间往县衙赶去。 成正才和成正业之前报官的事情根本就还没解决,成老汉又被带进去了,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下成婆子根本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跟着来县衙里讨个公道。 举报成家猪肉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好几个,他们共同的说法都是在成家猪肉铺买了猪肉回去做了年夜饭,初一初二就出现了上吐下泻的毛病,一开始还不知道为啥,后来又吃了一顿又吐,才反应过来可能是肉的问题。 村子里还不止一个,这下,这群人就全部到了县衙,状告成家猪肉铺。 成婆子他们赶过去的时候,成老汉正在公堂之上,十几个村民同时状告,这事不小,县令大人亲自审问。 成老汉和那十几个村民正在公堂之上,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成老汉对此根本不信:“过年我卖出的所有猪全部都是现杀的,每一头都是活蹦乱跳的,怎么可能会有病猪和死猪?这绝不可能!” 但那群村民就一口咬定只在他那里买了猪肉,而且早就听说他们成家做的东西不干净,要求县令还他们一个公道。 成家人都是一愣,早就听说他们成家的东西不干净? 所有人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举报猪肉的人里面,不就是之前来成家讹人的那对母子吗?! 那母子也不甘示弱,见成家人认出她,主动跑到最前面开始状告。 “县令大人!我可以作证!我儿子早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在成家的饭馆吃过饭,吃完当天晚上就上吐下泻,可见那成家饭馆的饭菜有多不干净!第二天我去找成家讨要说法,他们家给了钱了事!草民本想着年底了息事宁人,可没想到他们家的肉也有问题!” 成家:“……” “好你个不要脸的,你既然这么看不上我家,那为啥又要再去我家的铺子买肉?!” 成婆子忍不住了,直接开口大骂,但是现在这是公堂之上,县令皱眉,呵斥住了成婆子,而那些村民看向成家的眼神都不对了。 成老汉开猪肉铺子是事实,而成家老二开饭馆也是事实,那照这么说,肉不新鲜,饭馆里的菜也不新鲜,那这个事情就是坐实了啊! 一时间,人们开始纷纷议论,后悔在成家买了肉。 成婆子气的不轻,成家几个兄弟也眉头紧锁,赵氏和伍氏听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那妇人说饭馆那段,伍氏脸色瞬间灰白,气地差点儿要上去撕人的嘴,最后又被县令大人给呵斥住了。 “这件事事关重大,本官要好生调查一番,你们先回去吧。” “都散了散了!”捕快也开始赶人。 成家人不甘心,尤其是成婆子,听见自己男人今天晚上可能要住在牢狱里,那是说什么都不肯,但是这是公堂,是县衙,不是自家院子。 成家人无可奈何。 成正才本来想问问自家鱼塘的事,但看现在这个情况,怕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全家人郁闷的回了自家。 全家人坐在堂屋,每个人都愁眉苦脸,阴云密布。 先是老四的林场。 再是老大的鱼塘。 今天这一出,直接将家里顶梁柱和老二的饭馆一锅端了。 成家也不是傻的,现在再看不出有人在背后使拐,他们也算是白活了几十年了! 全家人坐在堂屋,成婆子看眼众人,“你们怎么想?” 成正才:“会不会是爹的竞争对手?我听说荔枝村最近新修了一个养猪场,可能想搞垮爹。” 成正旺立刻道:“不会,那个养猪场我知道,规模小的可怜,就供他们村子差不多,怎么可能和爹比,我倒是觉得可能是咱们村子的人。” 成婆子:“老二详细说说。” “娘你想啊,大哥要开鱼塘的事不过就是最近才开始的,其他村的人可能都不知情吧。而且四弟林场的事也一样,四弟,你应该还没对外说过?” 成正业摇了摇头。 “那谁的消息这么快啊?!会不会就是咱们村的?” 成婆子沉默片刻:“老二说的有道理……加上你那个事,当初在咱们院子门口闹那一出,也就是街坊四邻知道罢了。” 说到这,成婆子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伍氏。 伍氏本就心虚着,被老娘这么一看,心里一咯噔:“娘……” “算了你别说话了。” 成婆子心里烦,今天那妇人状告的话,摆明了是要算旧账,可若不是伍氏之前搞得那一出,今天成老汉也不至于这么的被动。 成婆子现在见不得她说话,但现在也不是责怪她的时候,索性懒得看她,径直别开了头。 到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成正业才开了口:“我觉得不是村里人。” 众人一惊:“四弟为啥这么说。” 成正业抬头看他们,只简单说了一句话:“你们觉得,村里谁,能有本事撺掇十几个村的村民告发爹,又有谁能雇那几个小混混大半夜去我林场放火?还有谁,一个人能给大哥的鱼塘投毒?” 成正业一针见血,众人都不说话了。 显然,四弟的分析是对的,如果真的如他们所想这些事都是针对着他们成家来的。那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绝不可能是村民。 成婆子看向小儿子:“那四郎,你觉得是谁,有没有什么头绪。” 成正业没说话。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有一件事,在这些事里面显得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就是洒金桥的铺子。 成正业始终觉得,那才是开端,背后买主…… 他又想起了那几个混混说的话,心里有个猜想,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见老四都沉默了,成婆子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我们小老百姓的,也只能选择相信官府,明个儿老婆子我就每天跑到官府去问问看,我就不信,还没有公道可言。” 成大成二附和,明天开始什么也不干了,跟着娘一起去,唯有成正业沉默着,最后一言不发的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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