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见他没休息好,顾笙反倒心情很好。 定是跟自己独处一房,不自在了。 昨日还不承认。 死鸭子的嘴都没他硬。 “何时论道,何时切磋?” 华焉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暗爽。 “啊?” “哦哦,我这就去问问师父。” 顾笙显然一愣,继而含糊道。 她拧起手中纱罗,心里想的是:今日想个什么由头骗他留下呢? 她敲敲脑袋,都怪自己昨晚想着想着睡着了。 “师姐,师父叫你。” 思索间,院外突然传来声音。 耳听着小师妹越走越近,顾笙慌了一慌。 她连忙拉起华焉,连扯带拽的将他往自己房间一推,砰的关紧房门。 华焉:“?” 继而,“!” 她这是,把自己藏起来了吗? “来了来了。” 顾笙一面应着,一面对华焉匆匆交代,“我去去就来,你不许乱跑。” 小师妹探了个脑袋进来,被顾笙一把带出院去了。 “师姐,今日院中怎的没设结界?”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 顾笙说着,一挥手,给院子罩上一层肉眼难以看到的红色微光。 行为古怪。 华焉出来,抬手探了探这层结界。 愈发像是她把自己藏起来了。 华焉一挥剑鞘,破了结界。 门派之间论道切磋,本是最自然无比的事情了。 怎么被顾笙搞的像偷情的小媳妇儿一样。 「偷情的小媳妇儿」。 这个词一从脑海中冒出来,就烫的华焉心头发慌。 心口涌上的一团火也不知是躁火还是怒火。 总之,由他自己去拜见顾楼主,禀明切磋来意才是现下最稳当的做法。 这样想着,人就已经走到了昨日的花藤旁。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 华焉心下一惊,居然如昨日那般,侧身躲到了花藤后。 随即他懊恼的抿唇。 怎么越来越像偷情的登徒子行为了。 华焉直直腰,刚要凛然踏步出来,忽听得两个女声叽叽喳喳的议论。 “师父真疼师姐,这波求贴她筛选了好久呢,最后才剩这几家。” “师父也疼咱们呀。不知道师姐会选哪家,昨个儿我瞧着她拿着求贴愣神了好一会儿呢。” “嘿嘿嘿肯定是春心思嫁了嘛。” “咱们楼里都好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 “上次摆庆宴还是楼主找回少楼主那次呢。” “是呀是呀。这次为了师姐的婚事,师父一早就下令封楼,谢绝了一切门派切磋呢。” “眼下楼内就这一件大事,咱们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万万不可给师姐的婚事拖后腿。” 两人说着,脚步飘飘折身出了华焉的视线范围。 华焉握剑的手骤然绷紧,半晌才松懈下来。 骗子。 华焉眸光冷了下来,唇角横生出和他清正气质不符的几分戾气。 什么论道,什么切磋。 原来不过是骗他的。 华焉转身就要离开不真楼。 走了两步,还是停下了。 心中挣扎一番,折身回了小院内。 “你可是乖乖的没有乱跑?” 顾笙应付完师父的差事,一路小跑回来。 见华焉四四方方端坐在石桌前喝茶,她放下心,嘴角翘了翘凑过身来。 “嗯。” 华焉难得的正经应了她带着不正经的问话。 顾笙唇角笑意更深了。 “何时论道,何时切磋?” 华焉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笑靥,盯紧了她的回答。 顾笙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里,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 她一手托腮,一手在石桌上敲点了两下。 随后眼珠滴溜一转,开口道:“快了,师父说,你一路赶来不真楼也是辛苦,这两日先好生歇着,她老人家到时定拿出不真楼的宝贝,任你切磋。” 是了。 这就是她骗人时的模样了。 华焉不由得手指用力。 “嘭”的一声,茶杯碎裂。 “……你发的什么疯?” 顾笙被溅了一脸茶水,愣怔过后自是不满。 见茶杯碎片,又担心伤着他手,于是抬手去抓他的手腕。 华焉一把挥开。 “不用你假惺惺。” 语气凉飕飕的,像夹着冰刃似的刺人。 “你干嘛?” 顾笙诧异,拧起柳眉。 好吃好喝还软语供着,这又是怎么了? “干嘛?” 华焉冷哼一声。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华焉握剑逼近,寒气飕骝。 “顾楼主一早就下令封楼,谢绝了一切门派的切磋。” 华焉一字一字咬牙。 还有…… 顾笙瞬间瞪大了眼睛。 而后心虚的挠挠头。 “你,你都知道啦?” 她心虚的笑笑,想抬手拉下华焉握剑的手臂。 这便是承认了? 华焉心一沉,躲开了她伸来的纤手。 好像……更生气了。 也是。顾笙皱眉,他这般古板正气的人,定是痛恨被人欺骗。 怎么办呢。顾笙咬咬唇,瞅了他硬邦邦的下巴一眼,心道还是说实话吧。 “咳咳。” 顾笙清清嗓,“我这不是,这不是想试试金屋藏娇是什么滋味儿嘛……” 做的时候还不觉得,说的时候才发觉,这话说出来还真是让人臊得慌。 于是顾笙声音越来越小。 华焉瞧着她这副越过了道德边境的心虚模样,愈发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边筹备婚事,一边偷偷将他藏在房里。 这是想利用自己来寻找偷情的刺激感觉吗? 想到婚事、偷情等字眼,华焉心里又梗了两梗。 好像胸口被谁挖了个洞,然后胡乱塞进去了一团冰棉花。 顾笙扯住华焉的衣袖,摇晃了两下。 不让抓手手了,抓下衣摆总行吧? 顾笙这么想着,抬头瞅瞅华焉脸色。 「含羞带怯」,这四个字突的蹦到了华焉脑子里。 华焉头一次痛恨自己的脑袋这么好使,啥词都会。 冰棉花扎心的感觉再度袭来,华焉剑鞘一挥,隔断了她拉着自己的袖袍。 “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声音也像被冰棉花冻住了。 顾笙一愣,瞧着那片衣袖从手中滑落,飘飘摇摇落了地。 这是,要与自己割袍断义? 登一下她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了。 就是骗了他一下,哄也哄了,作低也作低了,伏小也伏小了,至于这么严重吗? 哦,原来在他心里,自己就值这么点情义? 柳眉拧起,顾笙也沉脸不做声了。 本想把衣袖扯回来,没想到心绪烦乱力道没控制好,一下割断了。 华焉瞧她一眼,迟疑了一下,开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顾笙气呼呼说着,转身回了房。 “砰”一声,房门震荡起一层尘气。 没有? 华焉眼中云墨翻涌,瞧着冷冰冰的房门,也转过身,唰一下御剑离去了。 顾笙侧耳听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一条缝。 院中半个人影儿也无。 好嘛,还当真桥归桥路归路了。 皱眉,皱鼻子,最后顾笙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挫败的往床上一倒,蒙头盖住自己。 半晌,又一下坐起来咬起粉腮: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折不下这朵骄花! ---- “师姐,这婚事师父给你选了好久呢,你怎么说不要就不要。” 顾箫顾瑟一面替顾笙收拾东西,一面不解的叹息。 “师父挑的可精心了,你这样定让她老人家烦心。” “男人有什么好?” 顾笙扔了颗花生米张嘴接住。 “师父才不会烦心呢。” 顾八音才是最知道不靠谱的男人能给人带来多少不幸的人。 接那些求贴,不过是做做样子,为了堵住其他门派的嘴罢了。 “你们帮我收拾好了没?” 顾笙吃完花生,抖抖裙裾上沾的碎屑,伸手去拿包袱。 “好了,燕居服也按照师姐交代的带上了。” “嗯,不错。” 顾笙瞅瞅,满意的拎起包袱就要走人。 “师姐,你去哪儿?” 顾箫有些吃惊。 “过些日子就是少涯派的掌门继任大典了,师父可是点名要师姐你跟着一起去的。” 顾箫提醒她道。 这个时候溜出楼去瞎逛,被师父知道了肯定要误事的。 “放心吧,我有分寸。” 顾笙闻此,眼睛眯了眯,扯扯唇角。 “师姐,我们都可羡慕你了。” 顾瑟叹口气。 “羡慕我啥?” 顾笙回眸。 是了,肯定是羡慕她这个大师姐武艺高强,引仙铃和罗纱断都使的出神入化。 除此之外呢,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儿。 顾笙得意的扬起柳眉,等待夸赞如潮潮流水般涌来。 “羡慕你可以去少涯派看继任大典。” 顾瑟搓搓手,眼睛亮起,“大家都说,新任掌门华焉是个翩翩公子呢。” “什么翩翩,是谦谦,谦谦公子。” “都说他为人清冷端庄,矜重自持,是江湖难得的一股清流。” 顾箫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激动的纠正顾瑟。 “大家私底下都叫他正气小道君呢。” “说是痴迷剑术,除了精进武艺,其他什么事情都入不了这道君的心。” “师姐,你前番去江湖历练,还跟他联过手,你跟我们说说,他是不是如传闻所说这般啊?” 顾箫顾瑟一齐回头,巴巴的眼神望了过来。 小道君吗……倒也确实如此。 顾笙勾起唇角。 见师姐跑神未答,顾箫顾瑟又叽叽喳喳开了。 “这次得知他要继任少涯派掌门,不少门派都送去了婚事求贴。” “说不定此次前去,师父和师姐还能赶上少涯派双喜临门。” 俩人越说眼睛越亮。 “这小道君也不知最后会选定哪家。” 顾瑟私底下画本子看的最多,瞎琢磨道。 “像他这种一心只在剑术上的人,选谁估计都没差吧。” 顾箫不懂这些,随口瞎猜着。 俩人说的兴起,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师姐渐渐捏起了拳头,脸色不对劲起来。 好你个华焉。 从这儿割袍断义走了便罢了,明明是她一手调教好的小古板,如今居然还公然娶上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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