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一夜未归,才导致铺上香灰未被抖落。 顾笙在狭小的房间内翻翻找找。 “这是什么?” 她拿起枕下翻出的一枚坠着细流苏的衿佩。 “素鲤?” 只见衿佩是两只素鲤首尾相触的形状。 顾笙凑近衿佩闻了闻,上面的香味和沈湘用的香粉如出一辙。 楚梦见状,从怀中取出遇袭那夜捡起的白玉素鲤簪。 “一样。” 她眉一挑,想通了沈湘昨夜暗语。 “素鲤簪,素鲤佩,半夜鲤鱼来上滩……” 楚梦推断。 “素鲤鱼是他们的定情物。” “沈湘昨夜是在相邀见面。” “不管明心是谁,想必他昨夜定是去了沈家。” “有道理。” 顾笙连连点头。 她先前脑袋里闪过的想法,这会儿的通过楚梦的话全连起来了。 “那我们现在赶快回去,看看他是否还在沈家。” 顾笙说着,收了衿佩,急忙拽着二人返回沈家。
第19章 沈家诡迹 宁远清晨出门上街的时候,先到东园转了一圈。 他从上次楚梦打开的侧口处潜入那颗大榕树,敲敲枝干,发现里面是空心的。 宁远划开一道裂痕瞅瞅,确定了榕树粗大的枝干里面确实藏着什么东西。 因此这才等到天亮了过来,并故意遣人请了沈夫人。 通过楚梦先前的描述,宁远猜到,想必沈湘身上也中了那些人的毒。 这说明那些人已将手伸到了沈家。 而跟沈湘密切相关的人物,除了沈家人,便只有她的情郎安秀廷了。 沈家人不可能暗害沈湘。 即便真有那么一两个心思龌龊的,想必也早已被沈穆英驱逐了。 这儿毕竟是沈家。 因此能无声无息给沈湘下了毒又不被她怀疑的,嫌疑最大的便只有安秀廷。 沈穆英作为一家之主,亦是一代枭雄,难道会对女儿的异状没有任何察觉吗? 而且恰恰就那么巧,他不顾流言蜚语也要将沈湘与安秀廷强硬分开。 宁可背负凶残的骂名,仍执意要将安秀廷残忍处死。 这些蛛丝马迹,都说明沈穆英并非对女儿中毒之事一无所知。 那他为何还要这般遮遮掩掩的行事,即使令众人对沈家议论纷纷也不肯出来解释呢? 怕是答案只有一个。 沈穆英早就与那些人打过交道,并且知道他们十分狡猾难缠。 一旦被盯上,便如附骨之蛆般挥之难去。 因此此番隐忍是为了引蛇出洞。 沈穆英明白,只有将他们一网打尽彻底除根,才能真正保沈家安全。 这也说通了为何他会着急与少涯派互通书信商议婚事。 应该是想以婚事为引子,借少涯的力量谋划接下来的对策。 只可惜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便被暗害了。 那沈穆英又是何时、因为什么而与那些人打过交道的呢? 宁远想,要解决这个秘密,纵观整个沈家,恐怕只有眼前这个令沈夫人想要极力淡化隐藏的东园能给出答案了。 “少爷,你在哪儿?” 长缨送完信回来,不见了宁远。 “长缨,把你的短刀给我。” 茂密的榕树里传来宁远的声音。 “少爷,危险!” 虽说宁远的身体经过药浴休整已暂时恢复,但毕竟是刚刚好转。 是以长缨仍有些担心。 “别废话,刀。” 宁远不甚在意。 长缨不情不愿的将短刀扔出。 由于手臂刚消了肿,扔的力道并不大,是以有些偏离。 不过宁远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旋身接住了。 双腿能行之后,果然感觉身轻如燕。 比起来,伤口和体内毒素蔓延的痛苦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宁远接过短刀,刺向榕树最粗的空心枝干将其划开。 因了宁远的招摇,他在前来东园之时便吸引了不少侠士的目光。 天天坐木轮的瘸腿突然飒沓如流星了。 怎能不惹人惊奇。 是以当沈夫人匆匆赶到东园的时候,许多人也已跟着宁远来到了东园,正围在榕树下看热闹。 “咔嚓”一声,榕树枝干被劈开。 许多旁枝断叶哗啦啦随之沉重落下。 “你们这是,你们这是……” 一向淡然无波的沈夫人,此刻显然慌了神色。 “快住手!” 但是为时已晚,被利落劈开的空心枝干已然呈现于众人眼前。 只见枝干里赫然摆放着一座棺椁。 黑色棺椁周围齐齐整整放置了一整圈的返魂木。 返魂木香气四溢,每一只红色的枝干上都开着朵蓝花,姿态婀娜。 然而随着空气的涌入,还不到一瞬,蓝色花朵均如失了魂气一般霎时枯寂萎顿了。 “作孽啊……” 沈夫人见无力回天,软了身子摇头喃喃。 两年前她是费了何等功夫,才在早已荒废灭迹的山海谷找出这些返魂木。 又是费了何等心力,才将招魂的蓝色花朵培育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是想看看这个突然双腿能行的瘸子要搞些什么明堂。 结果没想到居然在榕树里看到了一个灵堂。 众人一片哗然。 宁远瞧见棺椁上面放着一封信。 看起来年月许久,已微微泛黄。 他将信拿来了起来。 纸张微厚,有些沙沙滑滑的感觉,和普通纸张很不同的手感。 “越捕头,快,帮帮老身。” 沈夫人见状,顾不得谴责,便先神情焦急的出言请越捕头帮忙拿回书信。 她盯紧那封信,拉住身旁的越捕头。 越捕头虽五大三粗,但飞身起来的动作却十分轻盈。 榕树经过宁远的砍削清理,已不似先前那样难入。 越捕头很快落身。 “宁兄,得罪了。” 他简单的一抱拳,从宁远手中抢回了那封信。 宁远头一歪,眨眨眼。 他本也没想着打开看。 不过,这会儿的倒是被勾起好奇心了。 这封信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为何沈夫人如此害怕被别人打开? 信被沈夫人拿到手里之后,她也明显一愣。 继而低头细细摩挲了下纸张,然后神色大变,颤着手将信打开了。 “……骗子……骗子……” “他居然……骗我!” 只见沈夫人匆匆将信看完,先是脸色煞白,不可置信。 接着满目痛楚,好像全身失了力气似的,哽咽瘫软。 “沈夫人,信上写了什么?” 众人更加好奇。 不知是谁,趁着沈夫人手臂瘫软落下的时候,将那封信抢了过去。 众人纷纷围上,这才发现此信是沈穆英写的。 “沈坎吾儿: 草草一别,竟已三月。惶然欲泣,哀凄无措。 是为父平日忙于繁冗,才对你疏于管教,致使你被奸人所蒙,恶人所蔽,在少涯造下如此罪恶。 而今你以拿命相抵。 你对少涯有了交代,为父却不能揪出幕后操纵之人对你有个交代。 为父无能。 每思及此,痛不能言。天地为愁,草木凄咽。 你母亲怕苍冥路远,置此反魂木盼你有朝一日可以归来。可是吾儿,莫怪为父心狠,萧萧水寒,毒深体残,你理当一去不返。 为父今四十又六,虽不知风烛尘世还能几何,但亦将为你手刃仇人,至死不休。儿心可安。 呜呼!山风吹过,乱吾心窝,痛入心扉,泪雨滂沱。 春风!生而为英,死而为灵,言有穷尽而情不可终。 君去也,飘飘乎; 君去也,渺渺乎。 父沈穆英” 是沈穆英写给亡子沈坎的祭悼信。 想必眼前这座棺椁里,安放的便是两年前死去的沈坎的尸体了。 可是为什么不好好将其下葬,反而要如此隐秘的藏置于此呢? 宁远沉思。 “少涯……这和少涯有什么关系?” 匆匆赶来的华焉,正巧听到了被人念出的书信内容。 因此连忙疑惑发问。 他和顾笙、楚梦三人回来后,听说东园有骚动,便兵分了两路。 华焉先来东园,楚梦、顾笙前去沈湘处。 “这,什么意思啊?” “传闻不是说,是沈家主为了笼络少涯,亲手把儿子杀死的吗?” “怎的又说沈坎在少涯造下罪孽以命相抵?” “沈坎的棺椁放在这儿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返魂木,难不成还等着他复活不成?” 众人皆疑,议论纷纷。 “沈夫人,你应当对目前的状况给个解释吧?” “是啊。我们这些江湖好汉来此,是为了助你沈家破案。” “少涯派更是连命都搭上了,你们沈家再这样隐瞒,说不过去了吧?” “沈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华焉也忍不住沉眸开口。 “他竟骗我……” 沈夫人依然还未从刚才的打击中平复过来。 “罢了罢了。” 只见她连连摇头,颤抖着缓声开了口。 “棺椁里的,正是我儿沈坎。” “两年前,他结识了一位朋友。两人一见如故,常常一起学剑漫游。” “我和穆英只道孩子大了,应该有自己的世界,便由着他去了。” “可没想到,坎儿的那个朋友,他根本不是人!” “他居心叵测,一心想把坎儿带入深渊。” “没过多久,坎儿便变得奇怪起来。暴躁、易怒、乖戾,仿佛没了神志般听不进人言。” “穆英发现的时候,他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 沈夫人说到此处,叹恨痛惜。 “穆英只好先把他关在家里。但没想到那个人潜入沈家将坎儿召唤了出去。” “穆英发现他们去了少涯派之后,怕惹出乱子,便连忙修书通知少涯派戒备。” “可是还是晚了。” “坎儿在那个人的操纵下血洗少涯华天一脉,像个怪物一样拦都拦不住。” “穆英和赶来的华清掌门二人联手,才将操控坎儿的那个人制服。” 沈夫人似陷入了痛苦往事之中。 “那,那个人是谁?” 华焉追问。 难怪两年前少涯派掌门突然让弟子们闭关修炼,原来竟是因了这事的缘故。 又难怪修炼出关后,少涯便从此不见了华天师叔以及其门下弟子。 每次问起来,掌门也只推脱说他们都下山去四处云游了。 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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