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说昨晚看到的事情,没等开口,卫衍阴沉着脸色先问她:“你这话,对多少人说过?” 魏思茵一愣,莫名觉得面前的人有点凶,她甚至有一瞬间有点害怕了。 她忙说:“没跟别人说过啊……十四皇兄的事,我可不敢到处乱说,但卫衍哥哥你不一样,你——” “说吧,具体何事。”卫衍打断她,一副例行公事的模样问话。 魏思茵有点伤心,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把昨晚看到的幽会告诉给了卫衍。 她一边说又打量起卫衍的脸色,奇怪的是,他这时候脸色好了一点,趋于一种面无表情的冷淡,看不出一丁点的喜怒。 听完,卫衍漠声道:“公主殿下窥探兄长隐私,实在有损皇室威严,且,夜色昏黑,公主看走了眼也未可知。” 卫衍说这话的本意,是不想魏思茵将“幽会”的事到处乱说。 可不想,魏思茵一听这话就急了:“卫衍哥哥,你不相信我!” “臣——” “那好!”魏思茵隔着屋墙一指后院,“今晚他们肯定还会偷偷见面,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我一定会证明我的话!”
第66章 失约 门被敲响的时候,盛媗闭着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 因为今晚端王可能会来,她事先将流苏支去了离客房不远的耳房,听见敲门声,她起身下了榻,自己去开门。 越要到门口,她的心跳就越快,她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应该怎么怎么样,但事实就是,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她仿佛失去了一切别的感知,只剩下耳朵还有用,但也听不见别的,除了她的心跳声,就只有屋门外的动静,好像任是外面落下一根针,她也能听见。 盛媗拉开门—— 伴着“吱”一声拖长的、低微的开门声,盛媗看清了屋外的人。 有那么一瞬,她脸上的表情几乎一下子黯然了,连砰砰响个不停的心跳也停滞了一瞬,心脏再重新跳动的时候,仿佛因为方才的激烈耗尽了力气,归于沉缓和单调。 “阿左?”盛媗整理好的声音有些低,平和中有种奇怪的低郁。 来人正是玄羽,他的脸在面具之下,看不出神色,说话的声音一板一眼:“盛姑娘,殿下今晚有事,恐怕来不了了,殿下吩咐属下来同姑娘说一声,让姑娘早些歇息,不用再等。” 盛媗看到阿左出现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大概猜到他是来干什么的了,但真正听阿左说完,她的心还是又沉下去一点。 她本来以为,她对今晚端王的到来只是紧张,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还有一点期待。 可是有了期待,就会失望,她现在就很失望。 盛媗片刻才说话,问玄羽:“殿下这么晚了,是还在忙灾民的事吗,还是……在忙钱庆的事?” 玄羽一时没说话。 殿下既不是在忙灾民的事,也不是在忙钱庆的事,而是被迫在忙十七公主的事。 可这话玄羽怎么敢说,随口胡编……他平素说谎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偏在盛姑娘面前,她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澈然澄净,偏又让人不忍心说谎骗她。 玄羽默然这片刻,盛媗心里更难受了,总觉得端王像是有意失约。 “没事,殿下忙正事吧。”盛媗道。 她心里再失落,脸上也一点怨气都没有,连声音除了稍微低落了些许,整体上听起来,仍是十分平和。 玄羽想替主子解释两句,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盛媗已经又道:“辛苦你跑这一趟,阿左你早点回去吧,也请殿下注意身体,早些歇息。” 玄羽只好点点头,盛媗便关上了门。 她开门时点亮了一盏烛灯,关门没片刻,就吹了灯,屋子里黑黝黝一片,安静无声。 * 魏思茵倔得很,非要留在客房守着盛媗等她再去找端王。 碍于身份,卫衍没办法直接动手把人扔出去,只能先示意暗处的阿左跑一趟。 魏思茵锲而不舍,卫衍却没那个耐性,最后冷下脸,将人赶了出去,但如他所料,魏思茵被赶出客房还是不死心,绕去了后院守在墙根下,不论是盛媗出门,还是有人找盛媗,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卫衍将人赶走后,阿左正好回来。 卫衍拿了早准备好的面具往脸上戴,冷声对阿左吩咐道:“去给魏思茵下点蒙汗药,她既喜欢守着,就让她守个够。” 阿左刚要应声,卫衍戴面具的动作一顿,又将面具先拿了下来:“她方才……怎么说?” 玄羽心肝儿都在颤,他不忍心对盛姑娘说谎,对主子,他是不敢说谎,只好将盛媗的话原原本本禀了一遍。 卫衍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问:“她睡下了么?” 玄羽面具下的脸快要皱成一团了:“属下在院子里候了片刻,盛姑娘就吹了灯。” 按照她白日的反应,得知他不会去了,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卫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眼帘垂了下去。 玄羽赶紧又道:“只是吹了灯,歇没歇下,属下就不知了。” 卫衍薄薄的眼皮垂着,没什么反应,不知在想什么。 他将冰冷的玄铁面具在手里摆弄了片刻,终究将面具放下了。 * 翌日。 卫襄一早去膳庭,刚一进去就被一屋子的黑眼圈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昨晚上这是结伙去干什么了,怎么一个个都、都这副样子?”卫襄愣在了庭外。 膳庭里现坐着的三人都没说话,一个个不是垂头丧气,就是精神萎靡,又或是面无表情中带一点烦躁阴郁。 卫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实在忍不住好奇,快走了几步过去。 他先是问盛媗:“媗姐姐,你昨晚做什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 昨晚上因为端王的突然失约,盛媗翻来覆去好几个时辰才睡着,但这时候,她当然不能说实话。 她朝一边缩在藤椅上打盹儿的小狐狸看了一眼:“十四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闹腾个没完,害得我没怎么睡成。” 打盹儿的十四狐狸眼掀开一道缝,哀怨地看了盛媗一眼。 到底谁吵谁?明明它才是被害得没这么睡成的那一个。 哼,欺负它不会说人话。 卫襄没看懂小狐狸的哀怨,对盛媗的话没什么怀疑,点点头,又问魏思茵:“尊贵的公主殿下,您这又是怎么了?不仅眼圈黑了,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魏思茵没说话。 “公主殿下?”卫襄又问了一遍。 魏思茵昨晚在墙根下守了半夜,不仅没等到人,后来还不知怎么睡着了,她后半夜醒过来只得回去,但全身又酸又疼,回去也根本睡不了。 她是睡得最少的一个,现在满脑袋都是浆糊,卫襄问了第二遍,她才总算反应过来。 魏思茵瞪了卫襄一眼,但她满脸疲惫,这时候瞪起人来,除了眼睛瞪大了一圈,一点气势都没有。 她当然也不会说实话,只板着脸将卫襄的好奇心顶回去:“要你管!” 说完,魏思茵暗戳戳地看了盛媗一眼。 这个盛媗,昨天怎么没去找十四皇兄? 做人怎么能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呢? 卫襄这时候视线已经转向卫衍,面对卫衍,他还是有点敬畏的,但架不住实在好奇得很,还是问了句:“长兄,你昨晚……” 卫衍因为常年少眠的缘故,脸色比一脸土色的盛媗和魏思茵好多了,俨然如常,只是眼下有层淡淡的青色。 他看了卫襄一眼,淡漠的语气夹着一丝微妙的不爽:“昨晚屋子里来了只野鸟,搅人得很。” 某只“野鸟”公主:“……” 卫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本来不回答也好,回答的理由也好,单独拎出来都没什么问题,可三个人加一起,卫襄就莫名有点不相信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等卫襄想出个所以然,“端王”来了。 “端王”平素不会和几人一起用饭,因为玄风怕被盛媗看出什么端倪。 但是今天不同。 昨晚,玄风早和卫衍说好,晚上要换了身份,玄风就一直等着,可最后人也没来。 计划有变,可主子连差人传个口信都没有,他担心出了什么事,今早过来看看。 假端王玄风刚一露面,别提不动声色地和卫衍搭上话了,一下子三道目光就“咻咻咻”射过来了。 魏思茵看向玄风。 十四皇兄也真是的,和心上人私会还拿什么皇室架子,盛媗不去找你,你不会来找盛媗吗?害得她昨晚在墙根下白白等了大半夜! 郁闷!她很郁闷! 盛媗也看向玄风。 好啊,好啊……她昨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了他突然失约辗转反侧,他倒好,精神头好得很,眼下连一点青痕都没有,说什么有事,有事还睡得这么好? 不爽。她很不爽。 卫衍亦望向玄风。 这蠢货顶着自己的身份,只会成日躲着一点用都没有,害得他一个人要操两个人的心,时不时还要收拾这蠢货弄出来的烂摊子,他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蠢货属下? 烦躁。他很烦躁。 刚露面的玄风在门口陡然停了步子:“……” 不好……怎么有杀气…… * 用过早饭,盛媗和魏思茵都没睡好,又没什么要紧事要做,原本准备补觉的,但暗卫这时候却送来了与钱庆有关的消息。 魏思茵与这些事无关,她也不知,她照旧去了厢房睡下,盛媗却不想睡了。 钱庆祖籍在遵州,与死去的洪有志是同乡,原本二人少年就相识,不过钱庆后来为了求学来了旬州,结识了后来的妻子罗氏,之后就一直在旬州定居了。 钱庆的妻子罗氏正是寿城人,婚后与钱庆也有过几年恩爱的时光,只是后来钱庆结识了一名烟花女子,名唤莺娘。 钱庆对莺娘动了心,为她赎身,安置她做了自己的外室,三年前,为了这个莺娘,钱庆和罗氏大吵了一架,钱庆竟为了外室莺娘,不惜抛妻弃子,与妻子罗氏和离。 再后来,钱庆却也没娶这个莺娘为妻,因为他很快在机缘巧合下重遇了洪有志,得到了去都城兴陵的机会,自此,他便去了兴陵,几乎再没回过旬州。 而暗卫送来的消息,钱庆虽没娶莺娘为妻,也没带她去兴陵,但却在暗中一直给她寄钱。 寄钱的地址一直是寿城,而钱庆又在旬州露了踪迹,他很有可能,就是来寿城的。 只是,与钱庆有关的莺娘,如今却是在寿城不知所踪了。
第67章 县衙 莺娘虽然不知行踪,但据暗卫所查,她并没有离开寿城。 为了找到莺娘,盛媗和卫衍一同前往县衙,准备从县衙的地方户籍文书档案中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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