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随着一声凌厉的尖叫声,举办宴席的房间内部突然开始吵闹起来。 “怎么回事?”悸云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立马折返回到宴席之中。 只见宴席中的宾客已倒了大半,只零星剩下几个神智尚且清醒的。 晏宁也正一动不动地趴在酒桌上,像是已经陷入了昏迷。 怎么会?悸云明明已经嘱咐晏宁更换了厨房一切的用人和饭食,怎还会中毒? 又一声尖叫传来,悸云一时还不能判断究竟是从何处传来的声响。 她正试图跨越脚上横七竖八躺倒的身体,挪动到晏宁身边。 此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宴席的正门处。 此人头戴玉冠,手持折扇,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身的雍容华贵之气。 竟是太子封元。 果然是他! 封元的身后,十数个杀手一同涌进宴席之中,他们的刀都沾着血迹,显然已经在屋外饮足了热血。 “太子,是你下的毒!”悸云恶狠狠地盯着封元。 原来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真凶,是太子这条处心积虑的毒蛇。 “不不不——这可怨不得我。”封元打开折扇,悠然自得地扇起风来,“不如你来猜猜,这毒究竟是怎么下的?” 封元捏起一只干净精巧的小碗在手中把玩着。 悸云恍然大悟,竟是餐具里抹了毒。 所以就算晏宁如何小心谨慎,如何注意厨房的一应吃食,也无济于事。 因为问题的根源,出在这些食具上。 今日晏雄前来赴宴,所带的礼物正是整个酒席所使用的食具。 晏宁见这些食具十分精美,又不愿辜负自家堂兄的一番心意,便想也不想便将原先准备好的食具替换下来,换上晏雄带来的食具。 岂料这些食具竟成为了云家一家老小中毒的罪魁祸首。 悸云扼腕,无论五河也平息不了自己心中的激愤。 “太子殿下,云家的财宝都已经装运妥当。这宴席中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置?”一名杀手向前朝封元问道。 “嗯……”封元似在思考,“烧了吧。” 封元的目光射向悸云,犹如毒蛇一般阴冷湿滑,暗若寒潭。 无尽的杀意漫上了悸云的心头。 封元竟可以将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说得如此漫不经心宛若平常。 他摧毁的是一个强盛的家族 是一个完整的家。 是悸云,原本幸福美满的人生。 可悸云的愤怒在封元眼中,就犹如蚂蚁临死前的垂死挣扎一般,丝毫不能让他放在心上。 “我们走。”封元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是。” 他身后的杀手将燃起的火把三三两两地丢入宴席之中,迅速引燃了瘫倒在地的宾客们的衣裳。 “娘,娘!” 悸云此时距离晏宁还有一段距离,他此时身在云衡的身体之内,没有丝毫的武功,只能举步艰难地朝着晏宁的方向走去。 可还未到达晏宁身边,悸云的脖颈处便受到一道重击,她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悸云被一桶冷水从头浇醒。与此同时,浓烈的酒精味也霸道地钻入鼻腔。 “说吧,玄觞究竟藏在何处。”晏雄漠然的声音传来,再也不是白日那个与悸云说笑逗乐的模样。 悸云此时被捆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无尽的苦涩钻入了她的血管之中,跟随着她的血液流遍全身。她想逃,却逃无可逃。 他们二人如今正身在云府的书房之中,却也能依稀看到从宴席处传来的滚滚浓烟。 晏宁恐怕已是九死一生。 绝望。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真的是你。”悸云苦笑一声,强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拜了下风。 “是我又如何?”晏雄在书房内翻箱倒柜,显然在搜寻着什么。 “为什么?”悸云冷眼看着晏雄不停地在书房中制造着一片狼藉。 “为什么?”晏雄顿了下来,想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我最讨厌你那副道貌岸然,动不动就向人施舍的模样。我需要你可怜我吗?我晏雄,比你强!强上百倍。从来都是。” “原来你从未将我当做朋友。” “朋友?呵,真正的强者,从来不需要朋友。”晏雄居高临下地看着悸云,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晏雄手中握着一柄长剑,直指悸云的喉头。 “玄觞,究竟藏在何处。”晏雄逼问。 悸云却只是冷笑,仰起头不屑地看着晏雄,甚至还朝着剑头逼近了几分。 血珠顷刻间便从悸云的脖颈处往下渗。 晏雄见状,知道这招对悸云没用,却也并不慌乱,缓缓地将剑收了回来。 “来人!”晏雄朝书房外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门外即刻便出现了一个杀手,将一个襁褓中婴孩抱了过来。 “你是不怕死,那她呢?”晏雄将长剑转而指向婴孩。 悸云自然知道那襁褓中的婴孩是谁,那是十八年前的她自己。 晏雄!将你碎尸万段掏心挖肺也不为过! 悸云拼尽全力站起来,朝着晏雄扑了过去。 ----
第99章 花晨月夕 = 被捆绑住的悸云,行动受限,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甚至还未触碰到晏雄的鞋尖。 她的身子朝着地面匍匐着,侧过脸来,怒视着晏雄。 “哇……哇……哇”襁褓中的婴孩奋力哭喊出声。 “乖,别闹。”晏雄的剑在婴孩的左右脸上方的空气中划拉了两下以示威慑。 婴孩却叫得更凶了。 “你不是人。”悸云因仇恨而红了眼。 “看来你还是不愿说。”晏雄一声蔑笑,摇了摇头,目光顿时变得凶狠,“那就怨不得我了。” 晏雄稳住剑身,提了口真气,径直向婴孩刺去。 像是在瞬间发现了什么,晏雄及时收住了剑气,转了个方向,轻轻划断了婴孩脖子处系玉的红绳。 晏雄将玉佩从婴孩的怀中取出,置于掌心之中,笑道:“云兄,你可真会藏地方,叫我一顿好找啊。” 悸云不知晏雄所云何意,但一双杀意弥漫的眼睛并未从晏雄身上移开半分。 晏雄缓缓转身,将书柜走去。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入魔了一般。 他上下触摸着书架的正面,似在寻找着什么。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终于寻着了一个缝隙,将手中的玉佩嵌了进去。 这书架里竟有机关,而玉佩就是打开机关的关键。 书架打开后,赫然出现一个蓝水翡翠玉匣子。 悸云从未见过蓝色的天然玉,目光亦被吸引了过去。 匣子之内还有乾坤,一个发光的物件正藏匿其中。 晏雄见状,眼中尽是狂喜。朝夕幕想的宝物,终于要在此刻得手了。 他缓缓打开玉匣,静躺在玉匣之内的物件光芒更甚。 悸云将手肘撑在地面,奋力地支起上身意欲查看。 竟是一块三分之一的残玦。残玦的形状犹如半月弯刀,而玉的内部则含有流光溢彩微微发光的液体。 晏雄将残玦握于手心时,五彩的光亮甚至能穿透的晏雄的手掌向下渗出。 “终于找到了。”晏雄的眼睛里写满了贪婪。 他手起刀落,将怀抱着婴孩的黑衣人杀死。黑衣人的鲜血溅满了悸云的全身,被砍落的头颅也掉在了悸云的身旁。 在黑衣人倒地之际,晏雄将黑衣人手中的婴孩抢了过来。 悸云不解地看着晏雄的这一举动,不明白他为何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云兄,相识一场,就让我最后送你一程吧。”晏雄斜睨着躺在脚下的悸云。 如同在看一只将死的蚂蚁。 “一路好走。”晏雄从身上取出了一个火折子,将它引燃,丢在了悸云的身上。 悸云的全身上下被酒精泼了个遍,火势几乎是顷刻间就蔓延开来。 疼…… 除了疼,还是疼…… 悸云不停地挣扎着。闭上眼,似乎还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听到肉块被高温灼烧所发出的滋滋作响的声音。 她伸出手想将晏雄抓住。可晏雄早已抱着婴孩,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经历一段非人的折磨后,悸云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轻,仿佛随着意识缓缓地飘到了空中。 她的身体,又能来去自如地自由移动了。 悸云连忙跟上了晏雄的脚步。可她却又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回过头去,望向已然烧得面目全非的书房。 此时门匾悬在悸云的头上,正要往下掉。 她来不及闪躲,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可那门匾却穿过了她的身子,仿若无物地直直落在地上。 悸云木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现云衡的身体还静静地躺倒在地,被凶猛的烈火所包围,早已辨认不清原来的面目。 还是……没能阻止这场灾难啊。 悸云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般落在了地上。 她很少流泪。原来亲眼见到自己的至亲惨死,竟是这般的肝肠寸断。 悸云双手紧握,试图缓解心中的悲怆。可她的身体却是虚无的,左手与右手竟能互相穿越,丝毫没有阻挡。 怎么会这样? 悸云愕然。留给她思索的时间却不多了,她必须尽快掌握晏雄的行踪,知晓晏雄下一步的行动。 晏雄走出了书房的院子后,先是转向了距离书房最近的一处偏门。 偏门并未被火势殃及,却也不见什么人烟。 晏雄轻轻打开偏门,有一人早早便在此等候。 竟是赵管家。 “带回府里,随便找个地方安置了。”晏雄对赵管家吩咐道。 “是。”赵管家二话不说,抱起晏雄怀中的婴孩转身就走。 晏雄看着赵管家离去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他默默地关上了偏门,便取来一些杂草,将偏门加以遮挡。 最后,用手轻拍下身,理了理自己的下裙。 “晦气。”晏雄略有些不满地咬了咬后槽牙。 而后,便直奔云家的大门。 此时太子派来的队伍,正齐齐整整地在云家大门处等候。 任悸云如何移动,这些人也与晏雄一样,尽数看不见她一般。 “太子殿下。”晏雄恭恭敬敬地鞠了一礼。 “东西找到没有?”太子扬眉,审视着晏雄。 “并未找到。”晏雄如今势力尚且微弱,全然无法与太子抗衡,说话也有些低声下气。 “极雷呢?”太子将信将疑。 “极雷与我一同到书房中寻找玄觞,可却被那云衡钻了空子偷袭,惨死在云府之内。” “不愧是云府的当家之主,死到临头都还能反咬一口。”太子冷哼一声,“人呢,死绝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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