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云听见兄弟二人谈论到自己,便上前自报姓名:“在下悸云,参见封将军。” “哥,这是嫂子吧?”封允轻轻撞了撞封临的肩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胡说什么!”封临小声嗔怪了一句,可微红的脸颊却已然出卖了他。 “不是啊,那我把她收了做将军夫人如何?正好我尚未婚配,况且这姑娘看起来功夫很厉害的样子。”封允依旧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你敢!”封临大声怒斥一句。 吓得一旁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悸云立马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兄弟二人。 封临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还不快些带我们进去歇息,有你这般待客的吗?” “好好好,早就为二位贵客准备好住宿的帐篷了,快随我进去吧。”封允邀请道。 于是封允便领着悸云二人,步入了漠北军营之中。 封允的营帐位于整个军营正中心的位置,被其他士兵的营帐所包围。 知道封临要来,封允立马派人在自己的营帐外二十步内,又扎了两个营帐。 此时封允已经遣散了众兵士,独自留下悸云和封临二人在自己的帐中饮茶。 “来军中两年,你倒是壮实了不少,没少受欺负吧。”封临捧起一碗热茶下肚。 “就怎么不相信你亲弟弟?好歹我在漠北也摸爬滚打了两年,怎么也得有些长进吧?”封允灿烂一笑,露出洁白的皓齿。 封临伸手捏了捏封允的肩膀,点头道:“嗯,是结实了不少。还记得你刚离开皇城的时候,身材瘦得跟麻杆子似的。这一晃两年过去,竟一下子变得又高又壮。” “母后近日过得可好?”封允从小被承蒙丰朝皇后照拂,自然已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 封允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虽说因为不受宠爱而过分早熟,但对母爱的渴望和对母亲的想念却一分也不会减少。 封临的瞳色暗了几分,面上尽是愁云。 “母后,自然是一切安好。”封临说了违心的话,立马将茶碗捧起,好将自己的神色隐藏过去。 封允远在漠北,势力微薄,根本不是太子的对手。封临不愿将自己的这个弟弟再卷入到朝廷的争权夺利中来。 安守本分地待在漠北,封允至少还可以偏安一隅,得享天年。若是卷入皇权的纷争之中,只怕会终日不得安宁。 封临想到此处,这才没有告知实情。否则以封允的脾性,势必不会轻易放过太子封元。 “那就好。我都两年没见过母后了,真想到皇城去见见她。”封允心有忧思,忍不住一声叹息。 他远在漠北,无人问津,恐怕哪天就算死了,消息都传不到皇城去。 “对了七哥,你们此行来漠北军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封允开门见山道。 “你已经猜到了?” “嗐,我好歹也是一军之首,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将来要如何管理将士。说吧,你们来找我究竟所谓何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封允为人很是爽快。 封临看了悸云一眼,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由悸云开口。 “冒昧打扰封将军,七皇子此行其实是为我而来。民女家中有一传家之宝,被藏在漠北军营二十里外的一处地宫之中。那地宫设有一道天险,光凭人力无法抵达。需得花费大量人力构建一座悬索桥,方能抵达对岸。”悸云娓娓道来。 “那简单啊,悬索桥乃漠北军之强项。况且,七哥的事就是我的事,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封允拍胸脯道。 悸云没想到封允竟会答应得如此痛快,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那便多谢封将军了。”悸云连忙叩谢。 封允中途打断,将悸云扶起,略有深意地看向封临:“别谢我,谢七哥才是。我只不过是成人之美。” 然而,封允此番话里有话的举动,却只得到封临回以一个瞪视。 封允好心没好报,还吃了个闷亏,捂住嘴干咳了几声。 “二位风尘仆仆赶路辛苦,要不先回营帐中歇息吧。悸云姑娘只需将地宫所在告知于我,我自会安排人手前往,将事情办成。我封允答应做到的事,姑娘尽管放一万个心。如是做不到,我不会轻易应下的。”封允承诺道。 “也好。”悸云点了点头。连着几日没日没夜的赶路,她的确是有些倦了。 “来人,上纸笔来。”封允提高音量,向着营帐外喊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一名士兵迅速将纸笔呈上。 悸云凭着记忆,将地宫的位置在地图上标出,并递给封允:“敢问封将军,不知这悬索桥需耗费多长时日才可建成?” “这悬索桥有多长?”正在低头细看地图的封允经此一问,抬起头来。 “约莫十几里。”悸云凭着脑海中的记忆估算道。 封允并不立即作答,手轻轻扶住额头思索了一阵,才答到:“五日,五日后定能完工。” “能否再快些?”悸云心中着急,毕竟多拖上一日,晏希的生命就多一分的危险。 “悸云姑娘你有所不知。我虽说是漠北军的元帅,可我手下两名副将阿克努和多占并不均为我所用。若是举全军之力,三日内兴许可以完成。”封允略有些头疼道。 原本并不想在封临面前露短,可封允是个实在人,亦不愿让悸云误会自己不愿全力投入搭桥。 “多占?他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也在漠北军中?”封临讶异道。 悸云一听见太子这两个字,立马下意识地紧攥着拳头,眼中似要冒出火星来。 “七哥你有所不知,一年前,太子便找了个由头将多占安入漠北军中。明面上是念我尚且年幼,派人前来协助。实则是派人对我处处监视。这多占仗着自己有太子的庇护,在军中飞扬跋扈,还处处与阿克努作对,挑起将士之间的事端。”封允一想到多占这个惹事精,就头疼得厉害。 “治军不严,是为大忌。多占如此嚣张,实在应以军法严惩。”封临闻言,亦觉得多占可恨。 “七哥你有所不知,凡是控诉多占的罪状,他一概不认,一概不服。也曾命人强行将他治罪,可他武功高强,军中无人是他的对手。甚至有一次,几名将士奉我之命将他缉拿之时,竟被他残忍打死。从此以后,将士们即便对他多有怨言,也只能忍气吞声,没人再敢招惹他。”封允摇了摇头。 “岂有此理。一个副将竟敢欺压到将军头上,还有没有王法!”悸云急怒之下,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报——将军不好了,多占又打人了。”一名将士冲进营帐来,跪下禀报道。 “怎么回事?不是叫你们不要去招惹他吗?这混账怎又犯起浑来?”封允立马拍桌而起,质问跪在身前的将士。 “多占听说将军营帐中来了两位贵客,说什么也要亲自过来看一看。阿克努的人拦着不让,多占就出手打人了。将军快去看看吧,其中几个身子弱些的,都快被打死了。”此将士一边禀报着多占的情况,一边不住地瑟瑟发抖。 如此看来,漠北军营中众人,恐多占之威已久。 “快,带我过去!”封允二话不说,提剑往多占闹事处,大步流星地走去。 悸云与封临二人,亦匆匆地跟了上去。 ----
第105章 校场比武 == 只见校场内此时已经围满了人,形成一个闭合的大圈。其中有人见封允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立马让出一条道让封允进去。 “多占,你好大的胆子,快给我停下!”封允大声呵斥道。 多占此时正站在圈内正中心的位置,他的四肢各缠着一个五尺男儿。 然而多占实在力大如牛,即便四肢缠满了重量,于他而言却依旧恍若无物。他奋力挥臂,分别缠在他左右手上的两个人便不停地朝彼此互相撞击。二人早已口吐鲜血,面色十分痛苦。 可多占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愿,反倒以此为乐。 “多占,我叫你住手,听见没有?”封允有些气急败坏地再次命令道。 多占压根没把封允放在眼里,始终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目光甚至还挑衅意味十足地朝封允射来,仿佛他在营中这般残暴之举,就是做给封允看的。 他多占,就是要挑战封允的权威。就是要让整个漠北军营的人都知道,封允拿他没有丝毫的办法。 “来人,给我将多占拿下!”封允见喝止已然毫不管用,连忙差遣身边的士兵将多占拿下。 然而士兵们面面相觑,尽数不敢上前。毕竟胆子大,试图前去制止多占的人,下场是如何惨烈,众人也都看在眼里。 “让我来。”悸云上前一步,自告奋勇。 “阿云。”封临扯住悸云的手,摇了摇头,试图阻止。 悸云回以一个微笑:“放心。” 封允见状,亦是眉头紧锁。多占如此魁梧,连四个成年男子尚且拿他无可奈何,又何况悸云只是个女儿之身。 “悸云姑娘切莫冲动行事,多占绝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若你出了什么闪失,要我如何与七哥交代。”封允亦觉得此计不妥,看向封临。 可若非胸有成竹的事,悸云是不会轻易做的。如今她既已出手,想必定然是有了战胜多占的把握。 封临并非不知道悸云心中的小心思。多占是太子的人,悸云与太子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她此举明则为公,实则为私。 封临思量之下,并不愿成为悸云的绊脚石,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嘱咐道:“小心行事。” “嗯。”悸云点了点头,便使了轻功飞向多占。 多占见状,双脚往地上用力一震,缠在他身上的士兵们便尽数被多占朝着几个方向,震开五十步左右的距离。一个个口吐鲜血地落在人墙边上。 “你是个什么东西?”多占上下打量着悸云。 悸云的双脚轻轻点地,自报姓名道:“在下悸云,特来挑战副将。” “悸云?从未听说过。怎么?现在什么下三滥的东西也敢随意上前挑战本将了?”多占嗤之以鼻。 “封将军,我这可是以个人名义挑战多占副将,若是下手重了些,打伤了你的人,将军不会责怪我吧?”悸云刻意大声喊道。 多占见悸云刻意羞辱自己,立马面露凶光。 封允闻言,爽朗笑道:“当然不会。比武切磋乃是江湖中人常有之事,无论你与多占副将孰胜孰负,我等定不会多管闲事。” “封将军,我想你误会了。我是说,若是在下一不小心将多占副将打死了,将军该如何治罪于我呀?”悸云口中的火药味越发浓烈。 既然多占是太子的人,若他死在了漠北军营里,想必消息也一定会传到皇城。今日悸云就杀鸡给牛看,拿多占练练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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