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准已经很多年没有在街市上闲逛过了,摘下面具之后更是有些不习惯旁人艳羡的目光。男子们大多羡慕项准有林颂清这般美丽动人的伴侣,女子们则欣赏着项准的绝世容貌。 卖糖葫芦的老妪是个慈眉善目的,远远看到林颂清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便摘下一串最饱满的糖葫芦递了过去。冬日的糖葫芦色泽红润,外头裹着的糖则是晶莹剔透。一口咬上去是又脆又甜的糖,里头又是酸爽的山楂,女子们多爱吃这口。 “多谢婆婆,劳烦再给我来一串。”林颂清接过冰糖葫芦,她是最爱吃这个婆婆卖的冰糖葫芦,往年冬日父亲与兄长每每路过都会为她带上一些。 不得不说,林颂清作为家中小女总是受着家人的偏爱。 “好嘞。”老妪笑着,又选了一串递给了站在一旁的项准,“一共四文钱。” 项准付了钱后便一直拿着冰糖葫芦,他看到林颂清吃得开心,也觉着心情大好。 “你怎么不吃?”林颂清又咬了一口糖衣,又冰又甜,就是她心心念念冰糖葫芦的味道。 项准摇头,“我不吃,这串你晚些吃吧。” “你吃嘛,本来就是想让你尝尝味道的。”林颂清说着就把冰糖葫芦举到了项准嘴边,跟哄孩子似的柔声道,“就尝一口嘛,很好吃的,不好吃你再给我就是。” 项准拗不过林颂清在街上这么哄着自己,便张口咬了一小口,“好了,我吃了。” 果然是独特的味道,只是男子吃起来有些别扭罢了,项准心想。 “哎,这是我的铺子,之前同你说过的,我们进去看看。”林颂清眼见二人走到了自己的华锦坊,便想着顺便进去看看近日的账目。 哪知道刚进了门就见到了个熟人,而此人一开口便是质问声。 “林颂清,你怎么和一男子•••”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追求了林颂清许久的礼部尚书之子金时策。 金时策先前听闻项准战死的消息,便没忍住这花花心思,时常想找林颂清见个面。只为了想与林颂清说,他金时策还是同往日那般爱慕林颂清,若是林颂清愿意,他就去就自己父亲许了林颂清做他的填房。毕竟和离的女子尚有嫁人的机会,但寡妇却再难嫁人。 可这金时策一直没找到机会见一见林颂清说说心中的打算,这不是没过一个多月又听闻项准活着回来了,这满肚子算盘就落了个空。最近他打探到林颂清在南市开了两家店铺,于是想着时不时过来看看,能不能与林颂清再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昨日金时策在花楼喝了个酩酊大醉,今日连两国的比武都起不来床看,也更不知项准在当场摘了面具一事。 晚上他正想着再去花楼逛逛为时尚早,不如再来店里看看,没想到就见到了林颂清与一高大俊美的男子走了进来。 “我与谁亲近,与你有什么关系。”林颂清见到这金时策就没个好脸色,于是一把搂紧了项准的手臂,显得更加亲近的模样。 在林颂清看来,这金时策就是众多追求者中最不要脸的一个。自己与他从未有什么交集,只是偶有照面罢了。这金时策便多次在外口出狂言,说这辈子非林颂清不娶。 礼部尚书听闻林颂清才貌双全的好名声许久,也就顺着儿子的直接上林府提了亲。可林颂清知道这人的花名甚是厌恶,于是便让父亲回绝了。 现如今这金时策在自己店里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自己定是要好好恶心他一回,林颂清心想。 身旁的项准不知二人为何突然针锋相对,但不论如何他都是向着自己的夫人,项准开口质问道,“你是何人。” “我?我乃当朝礼部尚书之子金时策,你又是何人?你可知你身旁这位是忠勇侯夫人,她夫君如此残酷暴戾,你还敢与她亲近?”金时策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林颂清,我怎不知你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初你不愿与我交好也就罢了,现在你嫌弃你夫君的样貌,又找了个男宠是不是?那你怎么不•••” 金时策言下之意是埋怨着林颂清为何不早些与他好,反正现在林颂清还是耐不住寂寞找了个模样好看的,自己想来家室与样貌都不差吧,外头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还给个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号。 华锦坊里当着伙计的小墨看到林颂清领着人进来也是心下一惊,她还没见过项准面具下的尊荣,也只当时林颂清像许多不懂事的官女子一样带了男伴进来。可毕竟这是自家主子,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于是小墨赶紧把店里还在看衣裳料子的客人都赶了出去,生怕有人传起谣言。自己则低着头乖乖跪在了一旁,恨不得再把耳朵也捂上。 可她低着头瞥见林颂清身边男人的衣服时觉得熟悉万分,片刻之后她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了双眼,这不是咱们侯爷的官服吗?这金时策是个瞎子还是傻子,犯了红眼病连官服也认不出了? “就你?你的模样没他好看,身材又不如他高大,那我定是喜欢他咯。”林颂清还是没说出项准的身份,还在逗这金时策。 “林颂清!你可别欺人太甚!小心我把你们俩抓去官府,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干了什么龌龊事。”金时策恼羞成怒,主要是他确实觉着自己不如人家。但他转念一想,自己可是礼部尚书之子,又是国子监监生,往后就是朝中重臣,哪里容得林颂清这般羞辱。 “我竟不知,我与我夫人干了什么龌龊事。”项准见金时策说话越发难听,于是从腰间掏出御赐令牌。 金晃晃的手牌上赫然刻着白狮营三字,有这令牌之人只有一等武毅忠勇侯项准一人。
第二十七章 不胜酒力 “你•••”金时策见到令牌后哑口无言,高举着手指头来回指着林颂清与项准二人。 “忘了同你说,这是我夫君项准,你应该尊称他为侯爷。还愣着干嘛,快些行礼吧。”林颂清笑得灿烂,却字字诛心。 金时策的膝盖比他的脑子要灵活许多,直愣愣地便跪了下去。虽说他父亲礼部尚书贵为朝廷一品大员,掌管宫中大小礼仪祭祀事宜,但与项准这超品的侯爵还是无法相比。 这项准不是传闻相貌丑陋吗?怎么长得这般俊俏。定睛一看,项准明明身着紫色官服,只是外头披了块披肩,怎得自己竟瞎了眼没看到,还当面骂人家是男宠。 金时策越想越是心惊肉跳,自己平日里是个有眼力见的。皇宫贵族从不招惹,也就偶尔欺负欺负平头老百姓,再就是与些富家子弟抢一抢歌女艺伎,今日怎得被林颂清气得连这点眼力见都没了。不知这事会不会传到父亲耳朵里,要是父亲知道自己还来纠缠已出嫁的林颂清,定是要家法伺候。 “免礼,礼部尚书大人之子,请自便。”林颂清开口。 身旁的项准则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想这么快放过他。 林颂清见状拍了拍项准的手以表安抚,然后就见到金时策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夫人如此大度。”项准开口道。 “这人是个好面子心眼小的,现在不与他计较比杀了他还难过,想来这一晚的事够他几个月寝食难安了。”林颂清笑道,她就把与这人的渊源简单与项准说了说。 项准听完,只觉得这人脸皮颇厚,好在林颂清没与他纠缠,否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角落的小墨见人走了才敢抬头,忙着就出来给侯爷行礼问安。 “来,给你家侯爷量个身,做些个便服在家穿。”林颂清对小墨刚刚的安排极为满意,又见店里在她的打理之下也如此妥帖,想着今年定要给她涨一涨月俸。 “是,侯爷这边请。”小墨带着项准去了量身体裁的隔间,里头摆放了些工具。 林颂清摸着新上的料子,心下也忍不住赞叹。 这大嫂何筝月介绍的江南那边的料子就是不一样,绸缎丝滑,极具有光泽感。有些轻纱上的刺绣又精妙绝伦,栩栩如生。 譬如这块秀了青竹的料子就别具一格,想来项准穿上应是儒雅又有风度。还有这块绒面的黑色料子,背面竟是绣着满满的金线,彰显着雍容华贵。 林颂清看完料子后,一面翻看着账目,一边等待量衣的项准出来。 二人从店里出来时,街上已没什么人,只有那些个酒楼还开着张。不少有些文采的酒客在窗边吟诗作对,好不有趣。 “有些冷了,我们去买些酒路上喝吧。”林颂清从小就偷喝父亲的酒,所以比起一般三杯就倒的女儿家算得上的酒量不错的。 “好,你在这等着。”项准听林颂清说冷,便马上脱下了披肩给她盖上,又去对面买了林颂清口中想喝的酒。 林颂清裹着项准厚厚的披肩,又握着热酒一口一口的喝着,觉得身子暖和极了,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回家的路不长,林颂清走了几步觉着身心无比的畅快。 今天白日里项准解决了一件大事,以后也再无人非议他的容貌。晚上又遇上个傻子送上门让自己羞辱,真是好不痛快。 直到回到屋内,林颂清的脸色红润,脸上的笑容也未曾放下。 项准见她高兴,也与她一同喝着。今日买的酒是时下最新的桃子酒,味道甜蜜,闻起来确实有一股子桃子清香。酒色也是粉嫩又剔透,倒在小巧的透明酒杯里甚是好看。 桃子酒很快就喝完了,只是林颂清还在兴头上,又命莹莹去库房里拿了自己成婚当日带来的女儿红。 “敬我英勇无敌的好夫君。”林颂清高高举起酒杯,又重重撞上了项准的酒杯,满满当当的酒杯里洒出了不少酒。 “夫人早些休息吧。”项准见林颂清晃晃悠悠,心下也是担心。 “不行!今天我太高兴了!明日,明日等你下朝,我们再一同回林府,让我爹娘也一同高兴高兴。”林颂清一手喝酒,一手撑着自己的脸。她看到项准还没动酒杯,又嚷嚷道,“哎呀,你怎么不喝,你是不是喝不下了?” 项准见林颂清这么说,便抬手将手中的女儿红一饮而尽。喝下去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过了一会儿只觉得头脑发晕。 这项准平日里其实鲜少喝酒,因为他并无什么近友一同饮酒,也因戴着面具便也少了许多畅快喝酒的机会。刚刚和桃子酒时倒是觉得口感不错,可等到女儿红下肚。也不知是不是两种酒在肚子里混合的原因,这酒劲居然甚是强烈,有种让人一头栽下去的冲动。 林颂清还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举着酒杯摇头晃脑。她觉得有些热了,便自顾脱去了厚厚的外衫,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在屋里自在的晃悠。 借着烛火,项准觉得林颂清的身形甚是娇俏,平日里他不敢逾矩半分,躺在床上时连正眼都不曾看过林颂清的身段。今日借着酒劲这么一瞧,真是觉得玲珑有致,颇为美艳。他口中的酒也变得格外烧喉,像是往身下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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