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侍中迫不及待的要叫陆大夫人把陆令宜带出去,陆令宜却突然道:“我相中了谭家,谭家让世子缺了个媳妇,那谭家赔他一个不就行了?” 陆侍中:“?” 乔氏:“?” 这什么跟什么? 厅中诡异的寂静了片刻,陆侍中才猛地起身道:“荒唐!老大媳妇,将她带走!” 陆大夫人连忙捂住陆令宜的嘴,好说歹说把人骗走了。 可因为方才的话,留在厅中的几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赵渊轻咳一声,主动打圆场道:“陆小姐性情直率,只是开了个玩笑,诸位莫要放在心上。” 乔氏假笑了一下,却没接话。 赵渊只好道:“今日天气不错,我去外面转转。” 陆侍中便客气道:“老夫叫人带世子逛逛。” 赵渊点头离开了,厅中几人这才重新谈起婚事来。 陆令宜被带走没多久,就又回到了院子这边。看到赵渊后,她屏退身边丫鬟,主动走了过去。 赵渊看到她,无奈笑道:“陆小姐说的帮我,不会就是让谭家赔我一个妻子吧?” 陆令宜笑吟吟道:“自然不是这么简单,不过是先放出点风声,叫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赵渊挑起眉头:“之后呢?” 陆令宜道:“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 赵渊看着她笃定的神色,总觉得有些奇怪。陆令宜却没说什么,又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谭家虽然来得快,但事儿并没有谈成。他们却也不气馁,毕竟说亲么,就是一次接一次的事。只要陆令宜没和别人家定下,那就还有机会。 谭家夫妻两客客气气走了,赵渊没留多久,也离开了。 到了第二日,本该成亲的两家没有动静,众人便也知道这事儿没成。 张皇后还是从赵帝那里得知的消息,听赵帝让她给赵渊和陆令宜重新挑选好人家,张皇后便过了几日后,把陆令宜召到了宫中。 她对陆令宜的感官还是很不错的,叫人给陆令宜端了茶,这才温和的说起亲事来。 本想着问问陆令宜有没有什么要求,谁料陆令宜直接开口:“臣女有想嫁的人了,娘娘不如直接给臣女赐婚吧?” 张皇后吓了一跳,她问道:“是谁家的儿郎?” 陆令宜说了谭帜,张皇后想了很久却没在脑海中找出这个人,她便知道这必定是个家世不显的。 张皇后便也没有直接拒绝,只问道:“你爹娘知道吗?陆相呢?” 陆令宜信誓旦旦道:“都知道,前两日谭家人还上门来说亲了。只是我与世子的亲事刚解除,这么早再议亲到底有些不好。” 张皇后赞同的点点头:“是,外面人很容易传些闲话……” 她说着,又想起了赵渊,便隐晦问道:“你和世子?” “我与世子如好友般,并无半分龃龉。”陆令宜坦荡道,“我二人之间本就毫无情意,非要绑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如今解除婚约,反倒轻松。我那日还说,我准备嫁到谭家去,那谭家就欠了世子一个妻子,便叫谭家赔他一个吧,世子竟然也同意了。” 张皇后被逗得哈哈大笑,她指着陆令宜摇头道:“你啊你,本宫以前只知你端庄娴雅,却不知你这般促狭。难不成,你与谭家结成亲事后,还真要赔给世子一个妻子不成?” 陆令宜却眨巴着眼,一本正经道:“那谭家有个正经姑娘,还有个表姑娘,怎得不能赔给世子呢?端看世子心仪哪个。想来若能够嫁入长青王府,她们也是愿意的。” 张皇后听到这话,笑意逐渐收起。 她深深的看了眼陆令宜,才突然道:“你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想起了京中一个谭姓人家。那家有个表姑娘,姓乔。” 陆令宜顿了顿,才讶异道:“原来娘娘知道,臣女说的就是这谭家。” “那可真是巧了。”张皇后慵懒道,“前段时间,太子妃也求到本宫面前,想要把这位乔姑娘指给她的弟弟。” 陆令宜还不知道这事,顿时心中一惊。 她对太子妃周筝有些了解,对周家那位混不吝的弟弟周玉堂更是听说过一二。 乔鸢飞这般好的姑娘,怎能嫁到周家去呢? 再者,若真是撮合成了,赵渊怎么办?
第187章 先婚后爱 陆令宜也不清楚张皇后说的这话是真是假,只是把这事记在了心里。 她还拐弯抹角的问了一遍张皇后,周家如今是否还准备求娶乔鸢飞,却不料得到了张皇后的肯定回答。 张皇后道:“太子妃是很喜欢乔姑娘的,想必只要乔姑娘还未定下人家,她便一直对乔姑娘有意。” 陆令宜听懂了,谢恩过后便出了宫。 一回去,她立刻叫人给赵渊传了消息,顺便告诫赵渊,若不抓紧时间,乔鸢飞恐怕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赵渊其实早知道张皇后试探乔鸢飞这事,但那会儿他明白是张皇后故意为之。但时间过去这么久,太子妃却还没放弃这个念头,甚至张皇后也还有相帮之意,那事情就变得有些严峻了。 赵渊思来想去很久,准备先亲自去见一见乔鸢飞。 支勒明白了他的意思,反而劝道:“主子为何非要问乔姑娘的意思呢?” 赵渊道:“男婚女嫁本就是要你情我愿,若她不愿意,我非要将她绑到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 支勒却有不同想法:“但如今乔姑娘的婚事摆在了明面上,成了诸多人拿捏她的条件。便是主子不娶乔姑娘,乔姑娘恐怕也不会顺利嫁给想嫁的人?那位新科解元,就是最好的例子。” 赵渊顿住了,他的神色中难得露出几分迷茫。 支勒又在一旁说道:“主子如今是当局者迷了。乔姑娘的婚事已经由不得她做主,既然以后要嫁给那不知性情好坏的人,倒不如主子娶了她。总归以主子对乔姑娘的感情,定不会让乔姑娘以后的日子过得差。” “但若是她遇人不淑,嫁给周玉堂那种人,主子怕是会后悔终生!” 这番话好似瞬间将赵渊心头的迷雾拨开,他想起京中如今盯上乔鸢飞的诸多人,心中的天秤逐渐偏移到了支勒这边。 其实还有一点支勒没有挑明,从他们得到的信息来看,乔鸢飞的身份很特殊,应该和雍州主将宋钺有很大的关系。 若是她带着这样的身份嫁给其他人,雍州的事再翻出来时,怕是要埋下隐患。 倒不如将她放在自己身边,以后也好护着她。 赵渊的心思就这么彻底定了,他抬起头看向支勒,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支勒便笑说道:“所以,与其多此一举问乔姑娘的想法,主子不如先下手将这事定下来,也好过别人再横插一脚。哪怕后面乔姑娘有诸多不满,主子也可慢慢解释。” 甚至乔鸢飞始终不愿意的话,以后再和离也使得。 赵渊因为这话终于定了心,他想了想,折返回去道:“我换身衣服,这就进宫。” 贴身小厮进去伺候了,支勒站在门外等着。 神出鬼没的支陀就这样出现,他看着支勒,语气毫无波澜道:“你能这么好心的为那位乔姑娘着想?” 支勒挑起眉头:“我自是为乔姑娘着想的。不过,当然主要还是为咱们主子着想。主子治腿的事只有乔姑娘知道,能站起来也是迟早的事。若乔姑娘嫁给别人,这事就多一分被人知道的风险,倒不如就让她留在主子身边。而且……” 支勒笑着说道:“主子正好也喜欢她不是吗?与其避着以后的主母,生怕被那位主母知道这事,还不如一开始就成全有情人。” 支陀向来寡淡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表情。 他抱臂看着支勒,道:“主子对乔姑娘有情,乔姑娘对主子没有。” “没有又如何。”支勒完全不在乎,“成了夫妻,自是可以培养,这叫先婚后爱,你不懂。” 支陀有些一言难尽:“……你变了。” 支勒呵呵一笑:“我没变,是你跟不上世事变化。” 支陀想白他一眼,却听赵渊好似出来了,便迅速闪身离开。 支勒陪着赵渊进了宫,赵帝得知他又前来,也兴致勃勃的召见。毕竟对于八卦,众人还是很乐意听的。 不过在听到赵渊想求娶一个身份低微的表姑娘时,赵帝还是吓了一跳。 “阿渊,虽说错过了陆家姑娘,叫你心中遗憾,可你却也不能这般丧气。你堂堂王府世子,以后板上钉钉的郡王,怎能娶个家世低微的姑娘呢?更何况,那姑娘还是商女之身。” 赵渊却很笃定:“臣曾有幸与那乔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至此对她念念不忘。反正臣已经废了腿,京中贵女多半也不愿嫁给臣,臣便想娶一个自己中意的。” 赵帝沉吟良久,最终还是模棱两可道:“婚姻大事,朕虽许了你也无妨。但你父亲健在,朕若是越过了他,他怕是要不高兴。” 赵渊闻言,冷笑道:“他怕是最高兴了。臣与陆姑娘的婚事取消后,王府每日张灯结彩,恨不得即刻将臣的世子之位都给他那位幼子。如今臣想娶个商女,他们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答应。” 赵帝:“……” 虽然吧,赵渊不用娶陆令宜后,他也很高兴。 但长青王这么对自己的嫡长子,无非就是要和他唱反调,这事儿还是叫他有些不爽。 这个弟弟,终究是心思不正! 赵帝沉默了会,最后叹口气道:“也好,若你已经决定好了,朕便成全你。只是那姑娘到底身份太低,说出去你脸上不大好看。她爹娘生前是做什么的,朕将她的家世抬一抬,也好叫你有几分颜面。” 赵渊心中一震,抿了下唇后便平静道:“乔姑娘是外地人,父母早逝,早早便跟着姨母过日子,皇伯父想要抬她的家世有些难。倒不如,提拔一下他的姨父,到时候回娘家也给她长脸。” 赵帝便好奇道:“她姨父如今可是在朝中任职?” 赵渊点头,说了谭二爷的官职。 赵帝一听是个小官,再提一提也不碍事,便立刻答应了。过后,又问赵渊:“你成亲后,可要回王府住?” 赵渊其实不大想回王府,他自己面对那个偏心爹和继母也就算了。以后还要带着乔鸢飞去,恐怕会叫乔鸢飞受了委屈。 可谁知,赵帝却意味深长道:“你毕竟是长子,还有着世子之位,怎能长时间待在外面。待成家后,就带着媳妇回去住吧。” 赵渊抿抿唇,终究是点头应下。
第188章 赐婚 圣旨还没下,消息先传到了陆府。 陆令宜得知赵渊亲自进宫求赐婚圣旨去了,不由得笑叹了一声:“到底是喜欢的姑娘,世子这效率真不低。” 旁边的小丫鬟有些为她不值:“若非小姐大度将这亲事让出去,还轮不到那位乔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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