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鸢冷淡道:“不必了,兄长只需实现应下的诺言便好,我如今是弃妇,和我牵连,对你没什么好处。” 颜韶筠面色温和,倒也没有什么不悦,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递到了孟禾鸢的手上。 外面风雪摇曳,压弯了枝叶,孟禾鸢几乎在瞧见玉佩的一瞬间便红了眼眶,猛的抓过了玉佩,不可置信。 “是……是我娘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她倏然落了泪,抽噎着问他。 颜韶筠不为所动:“她现在很好,从太后手底下把人换出来着实不易,你们二人还不能见面,这玉佩也算给你个念想。” 孟禾鸢急急的冲到他身边:“她还好吗?身子怎么样?我爹和兄嫂呢?”冰冷的双手攥着颜韶筠的手腕,此刻孟禾鸢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只想迫切的知晓她娘的情况。 颜韶筠抬头凝着孟禾鸢:“她很好,其他人,我不知道,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了,我素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他话语带着极为明显的暗示,今日的事以他的耳目,自然已经知晓了,颜韶筠冷着眉眼,睨着她。 孟禾鸢怔怔的松了手,后退了一步,心间思绪复杂,颜韶筠本事通天,能从牢狱中把她娘换了出来,眼下,这孤立无援的境地,竟然又是颜韶筠把炭火送上了门,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颜韶筠要什么,她一清二楚。 颜韶筠不动如山的坐着,声如碎雪:“我可以帮你复仇,你母亲也会得到很好的照料,必要时我会让你们见面,这并不亏本,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他声音低沉悦耳,缓缓牵引着她,孟禾鸢闭了闭眼:“兄长可知,我并未同颜韶桉断绝夫妻情分,这样,你也愿意?” 颜韶筠骨子里有股浑不吝啬的劲儿,“情分不情分的,重要吗?”,他看上的东西,那就是要得到。 他垂首,二人气息缠绕在了一处,孟禾鸢闻言颤着手,伸向了颜韶筠的腰带。 颜韶筠垂眸瞧她,没有动作,遮掩了眸中的无边欲色,烛火映衬下,眼尾泛起了淡淡的薄红。 她抬起头,鸦睫轻颤的寻了他的薄唇,印了上去,分明不是未经人事,却连勾引人都这般不甚熟练。 颜韶筠犹如神君下高坛,愉悦撬开了她的唇舌,搅弄这一汪春水。
第22章 孟禾鸢被动承受着细密的啄吻,从红润的薄唇到脸颊,再到细腻的脖颈,一路往下……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但却从未被这般对待过,颜韶筠怀中盛了一汪春水,直到孟禾鸢被放置在榻上,她才猛然惊醒,推了颜韶筠一把:“等等,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她几乎一瞬间便后悔了。 她白日还是别人的妻子,晚上便勾搭了前夫的兄长,巨大的耻意缠绕在她的心间,一时上头便推拒了起来。 衣衫挂在了肩头,双肩白的晃眼,银雪般美丽,发簪早已落地,青丝泄了满枕,抹胸在拉扯间下滑,春色颤颤,勾起无限美好。 颜韶筠骤然被打搅,并无不悦,脾气极好的罩在上方,垂眸淡淡的瞧着她,孟禾鸢被盯得背后发寒,怯怯的问:“可以吗?” 颜韶筠强势的捏着她的后颈,低哑道:“不可以。”,随即覆身,他牵引着她,安抚着她,孟禾鸢眼尾氲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忽的间,脑袋不小心磕在了床头,痛的她直打转,而后便被颜韶筠揉了揉又吹了吹。 红梅覆上了白雪,颤颤巍巍的开在了枝头,白雪化作水意,缓缓滴落。 泪意沾湿了枕际,屋内响起嘤嘤呜呜的哭声,夹杂着狂风暴雨、杂乱无章的暧昧声响。 孟禾鸢朦胧的想,她真是被他谦和如玉的皮子蒙骗了,昏睡过去之际,熟悉的、经历了一整夜的感觉又如潮水般侵袭。 晨暮时分,冰天雪地覆盖了这一桩小院子,屋外实在冷,屋内却燃了四五个火盆,热意翻滚。 孟禾鸢醒时是被冷醒的,浑身都泛着酸意,尤其是小腹,跟被碾过一般,痛的她皱了皱眉,下一瞬便被感受到了熟悉之意,她抬眸望去,床榻边颜韶筠只着松垮亵衣,正在一本正经的掀开被子研究着什么。 “你……你做什么。”嗓音间的哑意吓了她一跳,忍不住清了清喉咙。 颜韶筠凑过来吻了吻她的鬓边,轻咬耳垂,嗓音低哑:“破皮了。” 孟禾鸢:“……” 巨大的热意席卷而来,她的颊边瞬时红成了屋外的梅花,点缀在枝头,艳若春华。 颜韶筠这厮又翻新了她的底线,颠覆了她过往十九年的礼仪规矩。 孟禾鸢推开了他的头,别开脸,轻咬下唇,双颊已是飞霞而上,偏生一片香肩晃在颜韶筠眼前,上面印着点点痕迹,颜韶筠覆了上去,薄唇印在了她的耳廓处。 她羞恼的模样,愉悦了颜韶筠,掌心满手滑腻,她轻颤落泪的模样反倒是催生了他的蹂躏欲,这样一个宝贝,叫他发现了,占有了。 木已成舟,孟禾鸢再不能回头,巨大的不安全感席卷了她:“你……你真的能帮我吗?”她不确定的又问道。 颜韶筠长臂一伸,把人翻了过来,同他面面相对,故意冷声:“除了信我,你还有什么办法?” 大掌摁了下去,一片柔软轻颤,颜韶筠喟叹一声,携二人复卷入了春水中。 * 与此同时,西府陷入了一片喜意,梅姨娘怀了身孕,在同沈氏、颜韶桉用饭时害喜捂着嘴连连作呕,沈氏灵光一闪:“这反应,莫不是有了?” 颜韶桉一怔,手执玉箸一顿,梅臻儿捂着嘴羞怯:“母亲好眼色,是,大夫说有一月左右了。”她眸色看向了颜韶桉轻语:“二爷,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沈氏喜上眉梢,合着手念叨:“祖宗保佑,臻儿,你可真是个福星,” 颜韶桉下一瞬便恢复如常:“如此甚好,那你今日起便好生修养安胎,府内的事物还要多劳烦母亲。” 沈氏无有不应:“自然是,你放心,孩子最重要,只是……臻儿给西府诞下长子或长女,身份上也该升一升,孟氏已被休,正妻的位置空了出来,不若把臻儿扶为正室如何?” 梅臻儿心提了起来,面有期待的看着他,颜韶桉垂眸略一思衬便摇了摇头:“就依着规制,升为贵妾罢。” 大齐律法言明,妾是可以被扶正的,除非家中妻室故去或者和离,梅臻儿想着没了孟氏,该轮到她了罢,这样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嫡出,可颜韶桉竟丝毫没有扶她为妻的想法,梅臻儿倏然心绪不平,面色难看。 “待孩子生下,风头也过去了,我便把鸢娘接回来,把孩子过继到她膝下。”颜韶桉淡淡的诉说着自己的决定。 梅氏骇然:“二爷,孩子还小,奴婢舍不得啊,骨肉分离,如何使得。” 就连沈氏听了也不免大惊失色:“你胡说什么,你还想把那个扫把星接回来?你是不是疯了?不想要你的仕途了?” 颜韶桉蹙眉:“母亲何必说话这么难听,休妻只是一时无奈之举,日后把鸢娘接回来,也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 沈氏不情愿:“我把话放这儿了,此事我是反对的。” 梅氏急得险些落了泪,这情况,与她设想完全不符:“二爷……” “好了,不必再说,薄待糟糠这事我做不出来,你好生养胎,我先走了。”颜韶桉拿起白帕拭了拭嘴角,冷着脸离开了兰心院。 “姨母,怎么办,我不想同我的孩儿分离。”梅臻儿哀哀啜泣,伏在沈氏怀中,沈氏拍着她的背:“放心,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你好好养胎,莫要往心里去。” * 明知堂内,郡主听孙氏说西府的那些腌臜事儿,胸腔气堵道很:“好歹是八抬大轿娶进来的,这般作贱。” 孙氏叹气:“谁说不是呢,桉哥儿还说人病了,神志不清,眼下在那平山堂养病,那平山堂许久都不住人了,哪是个养病的地方。”,岑氏裹得厚厚的,她如今也有两个多月的身子,原是雪天路滑,孙氏也不叫她来回走,偏生闲不住,直说要去平山堂看孟禾鸢,被郡主给拦住了:“你先莫去,老三媳妇,你去一趟。” 孙氏稳妥点头:“我今儿个备了些东西,待明日日头亮些我便上山一趟,苦命的孩子。” 颜韶筠淡淡的听着长辈的言语,鼻尖似是仍旧萦绕着那一抹香气,昨夜的温柔乡酥了他的筋骨,叫他也有些慵懒的倚在圈椅上。 “筠哥儿,孟逸寒的案子,落在了谁手上?”郡主转头问颜韶筠话。 “应当是刑部尚书邵正手上,黑水城太后已委派了长平侯前去,种种证据三法司正在规整,都察院虽协同办案,但颜韶桉因着姻亲关系,被勒令避嫌,而后还会被传唤问话。”颜韶筠不疾不徐道。 “依兄长所瞧,孟逸寒可是真的会通敌叛国?”岑氏捏着帕子好奇问,她就是一深闺妇人,不晓得朝堂这些事儿,问话也没个把门的。 郡主肃然打断了她:“这如何能是随意断言的,朝堂之事,莫要妄议。”岑氏被呵斥了一嘴,也意识到了什么,把话咽了回去,她也是因着同孟禾鸢交好,一时担忧罢了,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 孙太太拍了拍岑氏的手背,叫她莫要太担心。 隔日孙太太便带了两个女使,拾掇了些东西便上了山,后山就叫平山,所以孟禾鸢住的地方便叫平山堂,大雪将将停,石阶上滑的要命,但却被人扫开了一条路,孙氏以为是西府那边儿的人做的,感叹还算有良心。 堂屋内,颜韶桉派来的嬷嬷是从魏氏身边召来的,跟了她许多年,做事妥帖仔细,眼下正端着药放在屋内的罗汉床上:“孟姑娘,这是大夫开的药,二爷吩咐我必须看着您喝下去。” 嬷嬷姓廖,精瘦精瘦的,头发花白,因着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说话也算客气,王妈妈看着那一碗苦涩的汤药,气不打一处来,挡在孟禾鸢身前:“回去告诉你家爷,我们奶奶没病,把这不知道哪个野大夫开的药拿回去,谋财害命也不是这个个害法儿。” 廖嬷嬷闻言也没有生气:“孟姑娘,老太太和二爷也是为着您好,您啊,还是喝了罢。” 孟禾鸢厌恶别眼:“我没病,我不喝。” 廖嬷嬷笑意淡了,两边女使婢子上前一步:“喝不喝的,可不由您做主,恕老奴无礼了。”说着她便使了个眼色,几位女使拦住了春缇和王妈妈,又有两位婢子架着孟禾鸢。 孟禾鸢惊诧:“放肆,你竟敢……” 廖嬷嬷居高临下:“孟姑娘,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您啊,还是得认清楚现实才是。”说着便端了碗,捏着孟禾鸢的下颌要往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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