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也是。” 裴谨廷嗓音平淡,不容置喙,“这不就是履行你妻子的职责吗。” “只要我想,你就得来。” 紧接着,顾青媛后背完全被他托起,托着她贴近,滚烫的胸膛,将两人之间最后的空气挤压殆尽。 她双手试图去推,裴谨廷却毫不留情地箍住她的双手,用撕坏的衣料一系,按在枕上。 帐内的气息越发湿热,没有熏香的房中,也似有浓重惑人的香气流转。 顾青媛已无一丝力气抵抗,她气喘不断,眼眸间凝满了湿漉漉的水汽。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欺负? 水阁外的园子里,那样多的宾客。 若是有人误闯…… 顾青媛要被他逼疯了。 裴谨廷只有一句话,“顾芸娘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裴谨廷逼问得越狠,她越是咬死了不说。迎来的是更猛烈的狂风暴雨。 裴谨廷第一次感受到顾青媛的倔。 要是不想透露什么出来,就绝不会轻易松口的倔强脾性。 简直大开眼界。 到了最后,她瘫卧在榻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犹如透不过气的鱼。 裴谨廷则站在床榻边整理袖口。 这会,他的眉眼间没有了那种让人心慌的笑。 只有炜如神明的光彩。 半刻钟后,顾青媛恍惚地看着坐在脚踏上为她套上鞋履的裴谨廷。 她身上的衣裳都是他帮她亲手穿上的。原来的衣裳已经破碎不堪,这些都是霜枝新拿过来的。 刚刚也是他拿着帕子,帮她擦拭清洁。 他这个做派,简直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也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慵懒浪荡的做派。 顾青媛垂下眼,动了动双膝,一挣,从他手中脱了出去。 然而,一落地,还是止不住地打颤。 腿部也难受的紧。 裴谨廷手中一空,盯着顾青媛的后背,看她艰难地将发髻盘好。 他起了身,从后面整个环住她的腰, “去哪?” 她盘的发髻和平日里在后院的不同,是庄重的,要出去见客人时的发式。 他尾音沉沉,沾了些哑意。 热气落到耳后,顾青媛哆嗦了一下,却仍是垂眼,将那环在腰间的手掰开, “离开太久,该回宴上去了。” 裴谨廷看着被挪开的手,舌尖抵在唇间,眯了眯眼, “宴上那么多人庆贺,少了你也不算什么。还是回去后院歇息……” 顾青媛从被抱紧水阁起,心头一直涌着股无名的气,她拢了拢身上的披帛,平静地道, “作为夫君的妻子,回宴席上也是我的责任。” “责任”两个字明明轻描淡写,落到裴谨廷耳朵里格外刺耳。 裴谨廷有苦说不出。 见他说不出话,顾青媛头也不回地出了水阁的门。 随后,裴谨廷耳边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一口怨气堵在了肚子里。 裴谨廷握了握拳,停了几息,也跟着出去。 不远处廊檐下,那双窥视的眼睛已经消失。 日暮尚早,天边霞光正盛。 顾青媛才刚回到院子里,就见陈昭从廊檐那头走来。 许是应酬久了,陈昭脸色不如刚刚那样好,神态倒是一贯的柔和。 细细看一眼顾青媛,笑盈盈地打招呼。 “阿媛。你回来了。刚刚去了何处?” 狭路相逢。 不知为何,顾青媛脑海中蹦出这四个字。 她微笑地朝陈昭点头,平和地道, “衣裙上洒了酒水,回去更衣了。” 在陈昭眼中,顾青媛面若桃花,眉眼如春,步履虚浮,浑身骨头都透着疏懒娇媚之意。 经过人事,又眼色敏锐的陈昭一眼就看出,她这副色如春花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股酸涩难受之情从心头荡开,蔓延到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陈昭才开口笑了笑,“怪不得,这身衣裳很衬你,看上去气色好极了。” “多谢你的称赞。”顾青媛含笑拍了拍陈昭的手背,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出来。 仿佛无意间,又好似是关切,陈昭笑问道, “阿媛。你跟景珩是怎么认识的?景珩做事向来无所顾忌,抢亲前你们就有来往吗?” 陈昭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顾青媛思索几息,语调平静道, “幼时曾在宫中见过几面,后来男女有别。阿姐以为呢?” 她把话题又重新抛回到了陈昭身上。 陈昭得到回答,露出一抹涩然的苦笑, “阿媛。你欢喜景珩吗?若是给你机会,你愿意离开景珩,回归原位吗?” 顾青媛听到陈昭的话,微微怔忪。 陈昭一针见血地道, “阿媛。虽说如今大家都知道你是景珩的妻子,可到底你们的婚事就和常人不同。” “说难听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正统的婚事,你们这算是奔,则为妾。” “陆侯爷那边还等着你回去做正妻,如珠如宝地被人捧在手心,总好过在裴家得冷眼吧。” 她循循善诱着,将里头的利弊,一一摊开在顾青媛的面前。 58.相似的布偶 顾青媛着实有些诧异陈昭的这个态度。 她其实不太理解,陈昭抱着何种心态。 她们之前并无多少的交集,陈昭一副为她打算的模样,仿似最贴心的闺中蜜友。 不过,她既然与裴谨廷在一处,就不可避免地会与他的圈子产生交集。 她暂时没有与裴谨廷分开的想法,自然是不太好得罪他身旁的人。 更何况,陈昭对裴谨廷有救命之恩,就见她明明已经出嫁,依然能够大半时间住在裴府。 可见裴府众人对她的包容与接受。 陈昭长长地叹了一声, “阿媛。我自是尊重你的。毕竟这是你的私事。只是作为女子。我不愿意你出去被人笑话罢了。” “阿媛。你能明白我吗?” 顾青媛应道, “阿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入了裴家门,那就是裴家妇。” “就算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可是我们有陛下的恩准。” 她笑了笑,直视着陈昭,“阿姐。陛下是真龙天子,是天下百姓的庇佑。” “更何况,世间愚人不懂我,于我又有何碍?只愿至亲之人,能懂就行。” “笑我者,不过是嫉我者自以为终赢了我一回,自欺欺人罢了。” 陈昭脸色微变,蓦然笑了起来, “你啊。你啊。倒是明白为何景珩抢也要把你抢进府了。” 没有人比陈昭更加明白顾青媛话里的意思了。 那些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哪个不是羡慕顾青媛羡慕得眼红的? 裴家的门庭,裴谨廷的身份,恩宠,哪个知道他抢了顾青媛做妻子的人,不是直气得咬烂小手绢。 说不定还要偷偷的在背后扎顾青媛的小人。 “罢了。算我做了回恶人。”陈昭长长吐出一口气,“知道了。看来你是喜欢景珩的。我也就不做棒打鸳鸯的事了。” “你们在说什么?”男人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悦。 顾青媛回头,就见到裴谨廷眉头拧起,慢悠悠靠近俩人,随后走到她身侧。 那双深眸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好似是要确定她没什么不妥,这才懒散地道, “阿姐。今日你是主人,宾客众多,无需一直陪在圆圆身侧。” 陈昭见裴谨廷往前半步,一副护在顾青媛身前的保护姿态,心头酸胀,面上却不显露,只柔声道, “景珩,你来得正好,阿媛就交给你了。今日舅母那边也是忙得不行。” 裴谨廷不动声色瞥了眼身侧的顾青媛,她神色平淡,仿佛个局外人似的。 他眉心轻折,语气很淡, “阿姐忙去吧。阿姐在家中也住了些日子,正好今日余大人也来了。正巧可以接阿姐家去。” 听到裴谨廷提起丈夫,陈昭有片刻的慌乱,随后朝两人笑了笑,进退有度地道, “也好。确实在家中住久了。” 说着,她嗔怪地看了眼顾青媛, “你看看他,枉费我小时用命去救了他上来,他就这样嫌我。” 她的语调里,透着连她自己都听不出来的酸涩之意。 顾青媛眼中闪过一缕愕然,她蓦地从陈昭的神情中明白过来一件事。 这些日子,陈昭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近她。 为何总是在她面前提起裴谨廷,为什么总是念着他的字,为什么要问她若是可以归位,愿意否。 为什么明明她已经成亲,却时常在裴府久住。 一切都因为。 陈昭心系裴谨廷。 那裴谨廷呢?他知不知道? 他们彼此有没有互通心意过? 还有,既然陈昭喜欢裴谨廷,为何她又选择嫁给别人? 顾青媛脑中一时泛起无数思绪,片刻后,潮涌般的思绪才恢复平静。 陈昭已经走了。 晚间宾客散去后,顾青媛拖着疲倦的身子回了院子。 那位裴三公子竟然一直陪在她的身侧,她回院子时,竟也跟着她往院子走去。 顾青媛垂着眸子不言语,恰在此时,贺铮匆匆地过来。 “公子。” 裴谨廷目光落在门帘前的顾青媛身上。 “何事。” 贺铮禀报道, “余夫人收拾好东西,原本要随余大人家去的,谁知还没上马车,就晕倒了。” “大夫说她是旧疾发作,须得留在府中静养。” 裴谨廷骤然收回视线,拧着眉透着不悦之色, “怎么回事?为何会旧疾发作?” 他沉声吩咐, “拿腰牌,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 顾青媛想起白日里,陈昭看起来面色虽不太好,却不像会随时昏倒的模样。 心头暗暗吃惊,怎会这么巧? 她还未反应过来,裴谨廷浑身敛去那种浪荡的气息,透着威慑悍然的气息,对着顾青媛叮嘱, “你先好好歇息。我很快就会回来。” 顾青媛微微福身,看着他远去。 他知道陈昭昏迷后,面沉如水,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看她。 他心里会不会开始后悔,今日赶她家去的决定。 茫茫夜空之下,万家灯火,众生百态,每一扇窗内都上演着不同的家长里短。 漫天星辰散布在夜空中,或明或暗,或繁或疏,铺天盖地地压下来。 顾青媛抬头,只觉着自己在星河之下,无比的渺小。 翌日晌午,得了肯准后,顾青媛才去探望陈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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