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逸捏着她的小脸,发狠的做出用力的态度,实则轻轻拿捏,“你有点儿良心吧。”他叹气颓靡,“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你的心,它不曾拒绝我,你的身体也接纳我……” “你说什么?”谢妩哭着伸手锤他。 谢长逸由着她打,委屈的无以复加,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我也看透了,你总拿眼泪哄我,事后又翻脸不认人。左右我这辈子就在你身上了,要么咱们今儿个把事儿成了,要不你点头,我明儿找媒人八抬大轿娶你过门儿。” 什么戳不戳脊梁骨的借口,那些从来都不是她逃避的理由。 谢妩紧紧地闭嘴,她不说话,也不抬头看谢长逸的神情。 空气在两个人之间凝滞,好一会儿后,终于听见怀里的小人儿抽抽搭搭开口:“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却是这般同我提亲……” 谢长逸蹙眉,得,她总能扯出三分蛮理。 【作者有话说】 * * * 宝贝们,这是小说,现实中碰到这种病娇,跑!!都给我跑!!任何控制不住情绪的男人,都不是一个良好的伴侣! 第41章 041 ◎一合一◎ “沙沙窣窣……”密密麻麻的雨落在院里的荷花缸, 枯蜷的荷叶里兜满了雨水,巍巍垂首,一嘟噜全栽倒垂进缸里, 挣得一身利索,残荷摇曳, 以空荡破败承接着漫天细雨。 “韩家小少爷接姑娘走, 你们怎么也不拦着点儿,大爷又不在家, 真要去外边小住,也得等大爷回来了, 同大爷说了才是, 这下可好,姑娘不声不响的去别人家做且……”秋梨在屋里打转, 在门口站了会儿, 探头又往外面看。 酥卷儿白她一眼, 打鼻孔里嗤声, 秋杏拉了拉她的衣裳, 冲那边使眼色, 小声劝道:“行了,别说了……” “怎么不叫我说?今儿个本就不是该咱们当值, 姑娘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离家出走, 可大爷却不管这些, 回头一个两个只管把咱们一屋子打死。”秋梨更是不忿,旁人不知道大爷的手段, 她们从前可是大爷院子里出来的人, 难道也不知道? “成啊!叫大爷打死我们两个, 又不与相干!你是干干净净白里透红的春桃, 我们就是那水里淹着、土里的埋着的凉薯!我们一身污泞,您可离得远点儿!别回头我们被按着打死,溅你一身血!”酥卷儿指着鼻子跟秋梨理论。 “好了。都少说两句。”酥皮儿来劝,两下各打三十大板,谁也不偏向。 谁知她不说话还好,她过来掺和,反倒叫秋梨来了架势:“你们姐妹俩一势,要在姑娘面前讨好奉承,何苦拉着我们底下的人遭罪,你们是丫鬟身子主子命,捅破了天,有姑娘护着,我们呢?” 酥卷儿也不纵着她,从屋里拿出解了扣儿的铁链,朝她心窝上砸:“姑娘!姑娘!你一口一个姑娘的来骂我们,合着姑娘是少疼了你!咱们也算是这府里一起长起来的,哪个不盼着姑娘跟大爷好好的,如今大爷发狠,拌了嘴红两天脸也就算了,拿铁链子出来,是作践谁!” “得亏有韩家小少爷在这儿,还能帮着姑娘出去躲几天,你只想着自己好歹,就不怕大爷疯起来,害了姑娘么!” 早起大爷从姑娘屋里出来,姑娘就哭哭啼啼没个停,她是头一个进去瞧的,铁打的链子,就拴在姑娘脚腕子上,另一头连着床上的镂空花杆,这哪里是栓人啊! 也是大爷过分,姑娘好歹是他妹子,疼着宠着了这么多年,一朝翻脸,就拿待牲畜的法子出来,哪里还有公子哥儿的气量?她是看不过,姑娘待她好,她就待姑娘好,任是大爷要杀要剐,人是她放走了,左右酥卷儿姑奶奶拿命顶着。 “铮啷……”铁链团做一团,砸倒了秋梨,秋杏她们又来劝。 杉妈妈撑着伞过来,分开两边:“都别吵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韩家小少爷是姑娘的儿子,做娘的去儿子家小住几日,过些天,大爷气消了,和姑娘又好似从前。值得当你们在这儿杀猪宰牛似的闹一通?” “能好?哪里能好?”酥卷儿眼神盯着地上的铁链,她是不信杉妈妈的话。 “这东西谁也没瞧见。”杉妈妈将铁链捡起,攥在手心,又吓唬院子里的人,“谁要是说出去,便是辱没了主人家的名声,你们一个个身契可都是在这府里的,便是主子们心善不计较,嬷嬷我也得叫人打死了他,丢城外乱葬岗里。” “听见没!”杉妈妈眼睛都直了,咬着牙发狠。 “听……听见了……” 一院子人纷纷噤声,外面雨淅沥沥大了起来,屋里安安静静,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动静。 雨幕之下,小苏庄巷子里的韩府。 “母亲尝尝这个桂花糕,味道极好,不甜,跟咱们在云中时吃过的差不多。”韩策将桂花糕摆在谢妩面前,一桌子茶果点心,他恨不得一一都给谢妩介绍了。 “好,你先放着吧。”谢妩哭了一夜,又惊又怕,早起又受谢长逸折辱,拿了那什么鬼的链子来糟践她,她身心憔悴,便是这会儿逃了出来,她也觉得委屈。 同着小辈的面,谢妩不好放纵性情,只歪在软塌,别过脸,拿帕子不住地揾泪。 “母亲。”韩策打了干净的帕子,递在她手里,“母亲别难过了,都过去了,以后有儿子护着您,谁也不能欺负您。” “我没事儿……我……”眼泪像是擦不完似的,谢妩才开口,就不住哽咽。 她强忍住眼泪,挤出一个牵强的笑,“我不打紧,只是……这些日子要给你添麻烦了。” “母亲哪里的话!儿子孝顺您乃天经地义,儿子早就想求着母亲来家里住了,儿子孤零零一个人到京都来,京都城宽阔繁华,却没一个亲人,母亲来了,这府里才算得上是个家。母亲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岂不是折煞了儿子!”韩策言真意切。 谢妩也只得听从,从新洗漱,坐下来尝了几口点心,她心里委屈得很,也没有胃口,便说累了,要一个人歇息。 韩策哪里放心她一个人在屋里,叫了个嬷嬷在里间守着,自己则找了本书,坐在外间陪伴。 一阵暴雨过后,几股凉风吹过,逼仄压人的黑云愈加沉重,天色也暗了许多,落下来的雨倒是小了一些,韩策想起了什么,叫了个小厮去办,小厮才出门儿,又见有人擎伞从雨中来。 “小少爷,姑娘呢?”来人是秋虹,赶着秋忙,她这几日在庄子里盯着,并不呆在忠勇侯府,是早起得了消息,听到姑娘出事儿了,她才叫人套了马车,从庄子里赶回来的。 “秋虹姐姐来了。”韩策出声,也为提醒屋里的人。 他拿干帕子递给秋虹,教她打了身上沾湿的雨星,冲隔间里使了个眼色,小声道:“母亲才吃了点儿东西,她心里难过得很,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哄。刚说是困了,姐姐要不等一等,待会儿母亲醒了,姐姐再进去。” “我没睡。”谢妩在里面出声。 秋虹打帘子进去,她急的心都烧起火了,也顾不得韩策在场,上前剥开谢妩的袜子露出脚踝,果见上有一圈清晰红痕。 “他!他怎么敢这么对您!”秋虹眼泪扑簌簌地掉,“天杀的王八蛋,他是个牲口么!” 秋虹虽是忠勇侯府的奴才,可她跟在谢妩身边这么多年,又得主子信任,管着几处田产铺面,谢妩嫁去云中时也带着她,她有忠孝,自然偏帮着谢妩说话。 “那府里,我是不回去了……”谢妩哭着岔气儿,咳嗽两声,才得说话,“他就没把我当人看,他拿链子……拿链子栓我……他把我当小畜生了……”狗才用链子拴着呢,她是人,她又不是狗。 “我去找他拼了,替姑娘出这口恶气!”秋虹替谢妩擦泪,起身就要打杀出去。 得亏还有韩策一个清醒的人,将其劝住,又好生安抚。 “等印刷局的事情办完了,我也不在京都呆了,我去庄子里住着,晨兴采清露,傍晚赏花喂鱼,怎么不是个清闲自在。”在今天之前,她甚至都想过尝试着接纳谢长逸了,可是他,他好过分…… “我去给姑娘把院子收拾起来,再叫人打一架秋千,好吃好玩儿的,都齐全的给姑娘备上。”秋虹也道。 “那儿子可得讨一间客房,不当差的时候,也好去叨扰几日。”韩策顺着谢妩的话讲,只是他有留人之意,场面话却不过心。 这场雨一样落在詹事府衙门的头顶,早朝刑部卷宗呈上,三司会审,韩呈醴的案子定下来了,乃东雍州水匪贩卖私盐一事被韩呈醴堪破,那些亡命之徒意欲报复,谋害了盐道史,又恐朝廷查出,想了馊主意,将人丢至琴楼。 韩呈醴是天子近臣,偏死在烟花琴楼,若是没个能堵住悠悠之口的理由,便是打了天子的体面,可三司经案无数,哪个也不是糊涂的酒囊饭袋,东宫牵涉其中,真查到储君身上,也是要搅的朝堂不宁,更何况,督察院是东宫的人,大理寺唯一亲王府马首是瞻。 刑部要做忠臣,把责任推向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水匪,不可谓是不高明。 今上大怒,敕令严查,剿灭此一波目无王法之徒。 这差事落在了东宫头上,下了朝,谢长逸便与皇太女围着东雍州的地形图钻研行兵布阵的方案,底下的人端来暖身子的甜酒酿,谢长逸才反应过来已是晌午。 “谢飞卿中午想吃什么?孤这儿新换了厨子,是令辰从平江府得来的,手艺极好。”拟出了领兵的将领,皇太女自是心情不错。 谢长逸是个全才,文能陈词上谏,武能带兵打仗,也不枉当年舅舅把这人推荐给她。 一个英明的储君,自然待手下能办事的臣子宽厚许多。 “啊!都这会儿了!”谢长逸望窗外黑蒙蒙的天,才惊觉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臣……臣留不得饭,臣得早些家去,家里还有急事儿呢!”早起他用了一条崔令辰送他的闺房玩具,将谢妩锁在了床上,那小丫头哭哭闹闹了一夜,吵得他头疼,他有心吓唬吓唬她,特意挑了一根看起来骇人的出来,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找没找到解开的机关。 皇太女笑他:“什么急事儿?值得当你顶着头顶倾盆大雨也得回去。你安心留下,回头那丫头那儿,孤替你撑腰。” 哪想,谢长逸根本没有耳朵听皇太女这些话,他忙不迭出去,皇太女话音落地,那边人都过了二道门。 留皇太女站在廊檐底下笑他:“出息!” 【作者有话说】 做且:做客。我姥的口头禅,且来煮鸡蛋,舅来包饺子,然后我舅就叮嘱我,他吃猪肉芹菜的,他不爱萝卜。 第42章 042 ◎一合一◎ 谢长逸家去, 发现谢妩去了韩家,杉妈妈背过人后,将那条链子拿出来。 “大爷的东西, 大爷还是收好吧,底下的丫鬟年轻不知事, 这……这物件又简朴了些, 小丫鬟当是衙门口看押犯人的镣铐呢,吵吵嚷嚷的, 把姑娘也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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