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腻歪! 无妄看了眼地上陆衡那身快被血水泡烂的蓝白法衣,默默双手合十拜了拜,翻着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笑话,佛门的护身结界可抵千军,昭昭手臂上的那一道,还是他出阵前她自己粗心大意被熊妖伤的。 就蹭破一点点皮而已! 无妄啪嗒啪嗒走远,怨气冲天。 他从始至终没看宋涛恩一眼。 昭昭也没有。 自从见过一柏师兄后,她便不太乐意和宋涛恩说话——她怕她忍不住揍他! 手臂上的伤早就不疼了,但因为不想和宋涛恩说话,她只能眼巴巴地同谢浔白撒娇。 不过她当真是在见到谢浔白后,委屈的情绪达到顶峰的。 就好像在外面胡作非为的孩子王和别人打架,明明把人家揍得嗷嗷惨,却在见到家人的一瞬间硬挤出眼泪,试图恶人先告状,搏一搏家里人的疼爱。 谢浔白的气息吹拂在伤口上,昭昭忍不住蜷起手指——有点痒。 谢浔白点到即止,他替昭昭包扎好伤口,又拉下衣袖,抬眼不期然见到她微红的脸颊,不由一怔:“怎么?” 昭昭“啪叽”一声捂住脸,猛地后退一大步,慌忙摇头:“我没事!” 真奇怪,谢、谢浔白刚才一点都不像他了。 她就撒个娇,他怎么这么听话,说吹吹就吹吹呀? 谢浔白以前…… 昭昭警警惕惕地看着他。 谢浔白以前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传闻里这人脾气又臭又硬来着。仙门大比后他们成了朋友,谢浔白虽然对她颇为和颜悦色,但守礼得活像凡界的老学究。 可现在他他他!真的吹她! 昭昭说不出话来,捂着脸瞪着谢浔白,而后在他略显无辜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好吧,是她先招惹谢浔白的,如果反咬一口的话,就显得她很没有道义! 昭昭放下手,鼓着脸慢慢摇了摇头,而后飞快地脚底抹油,缩到虞念娇身后。 虞念娇正打坐疗伤,昭昭躲在华光缭绕的结界后,忍不住又开始想,谢浔白会是三界中哪位大能呢? 他好像无所不知,但费解的是,没有人认出他。 如果说孔龄襄和厉渊是因为没见识过谢浔白的实力,那和谢浔白动过手的通昊呢?他显然知道谢浔白身份有异,却依旧猜不出他的来历。 哦对了!还有朝生鼎,仙门大比上碎掉的朝生鼎在青州时又完好无损地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他身怀神力? 那就不是凡界和冥界的人,也不会是仙界的寻常仙官,大抵是……各方天域的帝君? 可近期没有下凡历劫的帝君。 昭昭有些泄气,和谢浔白相识这么久,朝夕相对,她竟然一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她再也不是博闻强识的白泽了。 天上地下,找个人怎么这么难! 昭昭将脑袋轻轻磕在虞念娇的护身结界上,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管了,等宣州的事情一结束,她要和谢浔白聊一聊! 宋涛恩抢夺他人气运这件事迫在眉睫,若被她证据确凿地捅出去,宋涛恩一定会招来追杀,宋涛恩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届时修仙界动乱,一个大能的立场便显得格外重要。 若是谢浔白袖手旁观,那她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但谢浔白要是被宋涛恩拉拢…… 昭昭不敢去想与他为敌的局面。 虽然她觉得谢浔白是个好人,但宋涛恩可太会谈交易了,楚凝便是绝佳的前车之鉴。阿娘说过的,人心隔肚皮,到了修仙界,宁愿孤身执剑,也绝不能轻易信人。 昭昭有些忧愁地做了个决定——在和谢浔白谈谈之前,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她怕她以后会难过。 谢浔白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慢慢将心底涌上来的暴虐压下去,他蓦然嗤笑了一声,目光从宋涛恩的背影掠到秘境之门上。 诅咒开始作用在肉|体凡胎上,今日他能因为昭昭的逃离而激荡起心中的恶念,他日兴许便会因为一句不相干的话而大动干戈,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宋涛恩的狐狸尾巴,该让修仙界的人看看了。 第五十九个小世界轰然坍塌后,最后一道落雷被孔龄襄引给刚从通道里挤出脑袋的大妖。 秘境之门终于开了。 昭昭仰头看向骤然亮起的天穹,九个巨大的光轮悬挂在上面,仿佛九只金乌。 这是不详的征兆。 昭昭下意识瞥向厉渊,他唇角弯起满意的笑,用颇为欣赏的目光注视着这道异象。 昭昭抿了抿唇。 ——朱厌,兴许没死。 前路凶险,她心中惴惴,忍不住回头去看谢浔白,目光却在中途顿住。 她失声:“唐师姐?” 最后一条通道的出口处,一双手推开死去的大妖,唐挽秋身穿白衣,面无血色。 她身后,容韶卿一袭荼白长裙,扶住趔趄的她。 唐挽秋拂开容韶卿的手,拔出宣阳教的镇教之剑悬天,直指厉渊。 “鬼将大人好威风,杀了我师尊,还妄图染指妖皇秘境,”唐挽秋厉声道,“今日我就算死,也要师尊报仇!” 长风猎猎,仙门弟子仰头看向悬立在半空的唐挽秋,人人怔然。 合体期的修士,纵使有悬天伴身,也依然不会是厉渊的对手。 ——唐师姐和这位神秘大能有何恩怨,竟能让她如此冒险? 厉渊看了眼身后洞开的秘境之门,微扬起眉:“哦?那牛鼻子死了,与本座何干?” “贼人休想狡辩!”唐挽秋冷声,“旁人不认得你,我认得,三百年前冥界叛将厉渊,我在无涯海秘境见过你,自是认得你的鬼气。你杀了我师尊,没有承认的勇气么?” “本座的魍魉剑不喝修士的血,不是本座杀的人,本座为何要认?” “证据确凿,你休想抵赖!”唐挽秋道,“我且问你,三日前,你可有去往师尊的住所?” 厉渊沉默片刻,掀唇:“有。” 一时哗然,连昭昭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她和谢浔白在青州呆了两日,葬玉娘用了半日,第二日方随孔龄襄入城,镜中不知岁月,但仔细算来,仙门大比应当是四日前结束的。 也即是说,宣阳教掌教在四日前回到宣阳山后,厉渊在第二日便找上了他。 能让大乘期高手无声无息地死去,厉渊需得在两日内将实力恢复至巅峰。 暗伤三百年,程霭的皮囊养得再好,厉渊要如何做,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修为? 那可是大乘期的高手! 昭昭想起厉渊与孔龄襄对战时的保留,不由皱起眉。 厉渊坦荡道:“本座是拜访了他,可惜了,这牛鼻子冥顽不灵,不愿把封妖镜交出来,本座只好用了些手段,而至于他的死活?” 他沉吟道:“本座走的时候,他应该还活着吧。本座虽不在冥界办事,但冥界的规矩本座还算记得,那牛鼻子阳寿还有六十年,本座不会下死手。” 唐挽秋怒极:“那你如何解释师尊的尸体上只有你的鬼气?” 【作者有话说】 谢浔白:因为太听话而被老婆猜疑QAQ 明天想请一天假!日六了一周,键盘码出火星子,有些地方表达得很囫囵,还有好多错字,所以明天会小修一下,捉一捉虫,就先不更啦,咱们2号中午见~
第54章 心急 ◎我要去找他◎ “你们似乎证据确凿?”沉吟了片刻, 厉渊那张漂亮的书生面孔上展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哦,那就当是本座杀的吧。” 昭昭一怔, 有些摸不清楚厉渊是无从辩驳,还是不欲和唐挽秋掰扯。 但她觉得, 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得到厉渊的承认, 唐挽秋目眦欲裂,手中悬天剑的剑阵直逼厉渊面门。 宣阳教道法高深,在剑术一道上虽不及天衍与鸿元,但剑气中正凛然, 最克邪物。 厉渊微眯起眼睛,不敢硬接。他偏身闪过,悬天剑的剑阵便贴着他的身躯落在秘境之门上。 天穹悬挂的九轮金乌微微摇颤, 转瞬“扑”地灭掉了一只。 小世界的地面震动起来,围绕在结界旁的恶妖愈发躁动难安,他们仰头看向洞开的秘境之门,再也顾不上孔龄襄的威压, 纷纷幻化出真身扑向秘境的入口。 恶妖来势汹汹,孔龄襄不得不暂避锋芒, 她退走, 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怎么回事!”她看向通昊, 厉声喝道, “一个合体期的修士, 怎会如此轻松地破坏秘境入口?” 通昊锁眉:“秘境入口本就脆弱, ‘九日浮空’这道异象乃出自凶兽朱厌。妖皇吞食朱厌后, 已与它气机相连。合体期的修士实力不强, 能破坏秘境入口, 无非是因为朱厌有意让‘九日浮空’宛若纸糊,不想让妖皇后人得到骨血传承。” 昭昭眼神一动,有些忧心地看向半空中对峙的两人。 唐师姐意不在秘境灵宝,一心为宣阳教掌教复仇,而厉渊却要找寻朱厌遗骸,重铸鬼王印,以期重掌冥界。 他们实力悬殊,若厉渊要和唐师姐计较损毁的秘境入口,唐师姐根本招架不住! 一击落空,唐挽秋再度掐诀,这一回悬天剑的剑势愈发灼灼。 水镜之后,少年饶有兴致地看着铮然相撞的悬天和魍魉,将视角偏移到天穹上仅剩的七轮金乌,笑意盎然:“真是好大一股东风。” 他身穿一袭莲青色的异族服饰,披挂的银器在他举手投足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昭昭在这里,一定会指着他的脑袋狠狠地“呸”一声——这人可不就是她在长街浓雾中见到的大坏蛋吗! 侍立在他身后的女子闻言便道:“这股东风虽来得及时,但到底是少主神机妙算,才将那群仙门蠢货玩弄于股掌之间。” 钟辞将手按在银色的抹额上,饶有兴致地笑起来:“盼兮,那几个散修到哪了?” “少主放心,有蓝玦盯着,他们逃不了。” “好。”钟辞站起身,“这里交给你,我先走一步。” 盼兮颔首,钟辞又道:“传信给蓝玦,让他快一些。” 他最后看了一眼水镜,上头的画面定格在少女仰起的脸上,她眉眼间带着温软的纯善,眼底满是关切与担忧。 ——心软的蠢货。 钟辞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想起神识分|身在长街上困住她的那一幕,她就像他掌心的蝼蚁。只可惜了,没弄死她。 不过没死也好,他倒要看看,能一炷香内连破三境,她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扮猪吃老虎。 钟辞的身影消融在水镜前,秘境前,九日悬空只剩七盏,被恶妖冲撞过后的入口越发摇摇欲坠,灼亮的日光下,人人视线模糊,他与风同行,隐蔽地进入妖皇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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