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香气却愈发浓郁了。 孟瑶华一怔, 她将手腕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心中颇为吃惊, 她对他说只有敦伦之礼才能促使她的本命蛊恢复,其实是说一半留一半的, 那并不是真的。 依着蛮蛮的消息, 只有怀孕才能滋养到本命蛊。 可为何?为何她的本命蛊却开始恢复了, 也比以往更加的有活力。 她为了解惑, 又拉着他来了一次。 本命蛊又比之前更有活力!孟瑶华彻底呆了! 这……这事儿这么大补的吗? 辛励见她如此,问道:“可好受了些?” 孟瑶华心里一喜道:“它醒过来了, 你看。”于是,她将皓雪般的手腕凑到他眼前。 辛励抬眸一看, 似乎看到一小截金丝样的东西,在缓缓的游动,它只有小指甲那么长,很是微弱。 他握着她的手腕慢慢摩挲,突然感到一道凸起, 他将她的手腕凑到眼前一看,两道又长又深的刀疤横亘在皓腕之间,显得狰狞而突兀,一看便知是受了极严重的伤。 他心里蓦然一闷, 哑声问道:“怎么伤的?” “析蛊毒割的。”孟瑶华淡淡的回道,似乎极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辛励在称帝之前, 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对各种武器造成的伤口了如指掌。 如此狠厉的刀疤足以致命, 这是要命的,不是救命的。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轻轻的在这两道伤疤上落了一个吻,疼惜万分,却什么都没有问。 孟瑶华心中一软,眼圈里酸酸涩涩热胀的厉害。 他顺着她的伤疤吻遍她的全身,一直吻到她的内心深处,荒漠在一瞬间长成绿洲。 “安郎,安郎……”她抱着他的头,低声呢喃着。 辛励心里仿佛裂开一样,疼痛难忍,他顿了顿回应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要怕。” 浓烈的蛊香顿起,床榻之上,满园春色。 次日,孟瑶华的身子好像被碾过一样,酸痛无力,精神头儿倒是前所未有的好。 辛励看着素白的床单上铺着的落梅,目光露出几分诧异。 孟瑶华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嗫嚅了一下,杏眼滴溜一转,急中生智道:“抱歉,我月事来了。”嗯!是这样的,没错!她坚决不承认这是她的落红。 辛励看她一脸心虚的模样,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孟瑶华强撑着起床梳妆,辛励站在她的身后,拿起桃木梳子帮她梳发,本意是好的,人却是笨手笨脚的,她被梳子扯的头发疼,更心疼她被梳落的头发,好说歹说的让他把这活儿让给夏禾。 夏禾笑吟吟的接过桃木梳子,精心的给她梳了一个漂亮的发髻。 辛励摩挲着手里的金钗,适时为她插上:“很适合你。” 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中相遇,孟瑶华的视线仿佛被烫了一下,她自然而然的转去打量铜镜里映出的那支金钗,做工考究,一见就价值不菲,比宫里的东西还要好,她顿了顿,展颜朝他盈盈一笑道:“好看的,谢谢。” 桃枝进门来伺候,将床单撤下放在竹篓里,预备今天送去浣衣坊洗掉,却被出门的辛励施施然劫走了。 桃枝:“……” 辛励用了一碗热粥,神清气爽的回宫上朝,文武百官明显感觉到皇帝陛下今天心情不错,甚至还时不时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 一脸严肃的帝王固然可怕,可面带微笑的帝王更可怕!!群臣吓尿了!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合帝意,自陛下登基以来,他就没怎么笑过,这乍然一笑,很让人摸不着头脑,怎能不让人胆战心惊。 辛励没功夫理会群臣的心路历程,他今日一整天都在想着蜜娘,想着她的温香软玉,想着她有没有想他,哪怕只有一瞬间。 明明早晨才辞别她,不到晌午他又想她了。 临出宫之前,辛励特意嘱咐盛福将宫中珍藏的白玉膏拿来,女儿家都是要好的,这白玉膏去疤效果一流,她肯定会喜欢的,他又亲自选了几样可口的小点心装了盒子,想着带给她吃。他又命人将上好的绫罗绸缎都翻了出来,在盛福念念叨叨的介绍下,挑了两样最好的包起来,他将自己的包裹填的满满当当,像极了出门在外多时,临回家前给妻子带礼物的丈夫,而且还是新婚燕尔的丈夫。 等他将政事都处理妥当之后,马不停蹄的回了澄园。 一进他日常居住的枕月轩,并没有看到蜜娘,他的心里蓦然一怔,整个人都空了。在那一瞬间,他的脑海里涌出千百个想法,最主要的还是他怕她将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当做是交易。 他强忍着心中的酸涩,暗暗给自己鼓气,纵然她如今还没有爱上自己,他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他可以得到她的心的,转念又一想,即便得到她的心又怎样?她会为自己停留吗?自己能娶她吗? 辛励的心思逐渐平静,面上晦涩难明,很是挫败。 “哎,你呆呆的立在此处做什么?”他身后传来那人甜糯的声音,他心中乍然一喜,忙扭头去看,却见她笑意盈盈的立在石榴花下,团扇掩面,低声娇嗔道,“呆子!” 孟瑶华身后跟着夏禾和桃枝,每个婢女都提着一方食盒,她见辛励回来了,忙命人上膳。 热气腾腾的饭菜被依次呈上来,辛励坐在她身侧,恍然有一种回家的错觉,他将自己带的小点心和布料都一股脑的交给了她。 孟瑶华笑纳了,面上并无不喜之色。 等膳食摆放完毕之后,孟瑶华不等辛励开口,主动将随从遣散。 她刚刚去小厨房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每样都颜色艳丽而丰富。 “你到底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看到我身上的色彩?”孟瑶华开门见山的问道,他助自己恢复本命蛊很有成效,自己答应他的也应该做到。 辛励低头未答,耳朵尖儿却悄咪咪的红了。 见他难得羞窘,孟瑶华面色一热,终是反应了过来,她低声道:“坏胚!” 她顿了顿又轻声问道:“能看到多大的范围?” “方圆半丈,与你相关即可。”辛励答道。 孟瑶华点了点头,她夹了一口凉拌时蔬道:“这是我亲手做的,猜猜是什么颜色的?” 辛励微微眯了眯眼,打量半晌后,垂眸不语,他还是看不出来。 孟瑶华朱唇轻启,将饭菜轻轻叼在嘴里,她蓦然靠近他,将饭菜亲口渡了过去:“没关系的,即便看不清色彩,还可以尝到味道的,是什么?” “笋丝、干丝、云腿……”辛励的眸底瞬间风起云涌,被她的热辣大胆狠狠地震慑住了。 大概,今天的晚膳吃不成了。 他将她揽入怀中,深深的吻了下去,直将她吻的筋消骨软,这才舍得放开她。 “身子不舒坦还来勾我,欠收拾!”他低叹一声,抹了抹她的嘴巴,将她抱在怀中继续用膳。 孟瑶华这顿饭吃的十分潦草,不知其味,他给她夹了,她便张嘴吃了,他问她味道,她便点头。 末了,他状似无意的提起:“蜜娘,我的眼睛不急。” 她知道,可是她不想亏欠他或者说是占他的便宜。 名义上,孟瑶华身上来事儿,一般男子都会格外避讳着,并不同这样的女子同房,但辛励仿佛百无禁忌一般,虽然她几次三番的暗示他,今晚不能行房,他还是赖在她身边不肯走,到晚间休息时,他借着给她的手腕涂抹白玉膏的机会,自然而然的拥她入睡。 孟瑶华的手腕凉津津的,很舒服,本来两道丑陋的伤疤,如今被人在意的,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觉得这样有点点危险,不应当是这样的,他如此粘人,到时候自己反而不好脱身。 于是,她建议道:“虽然歇芳楼被烧了,但洛园还没有,我的身子如今好些了,日后还会搬回洛园去住,金公子也是忙碌之人,不妨这样,等你我都方便时,我们再见面,如何?” 辛励身子一僵,他垂眸看着她,思绪飞出千万里,她的身子已然给了他,女人总是缺乏安全感的,她莫非是问自己要名分? 他想了想,而后安抚道:“名分的话,日后会有的。” “嗯???”孟瑶华惊得从他怀里坐起来,小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金公子误会了,我绝无此意!”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其实是想要的!辛励如是想,他思量了片刻道:“给我一点儿时间。” 孟瑶华真的被吓住了!但她转念思及眼前之人的行事风格,她瞬间头大如斗。自己的目标是怀有身孕,如今依自己的身体条件,恐怕这事儿有点困难,少不得要喝些送子汤调理,她哪里敢在澄园喝这玩意儿! 所以,她不能长时间住在澄园!尤其是在跟他行完房之后!! 于是,她又软声道:“可我还是在洛园住着安心。” 辛励:“……” 良久之后,他轻叹一声道:“澄园和洛园离着不远,我们将这两个园子打通不就可以了。” “嗯???”孟瑶华彻底呆住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都洛阳寸土寸金,澄园和洛园之间还隔着两个园子呢!若把那两个园子买下来,花费靡巨。当然他财大气粗,不在意这几个钱,可住这一带的非富即贵,那两个园子的主人是朝中勋贵重臣,这不是花钱就能解决的事,他一介商人之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见她不信,辛励摸了摸她的头道:“明天就动工,乖,现在好好睡觉。” 睡?还睡什么睡?!她哪里还睡得着!
第35章 听风阁被火烧毁了, 歇芳楼内部都被浓烟熏过,有些地方炭黑炭黑的,需要重新装潢规整一番。 因为火是从琼云馆起的, 而琼云馆背后的东家是承恩侯府, 是以遭殃的商户心里皆是戚戚然的, 那是太皇太后的娘家,谁敢找太皇太后的娘家索要赔偿? 便是官府断案, 也是重重拿起, 轻轻放下, 言语规训的很严厉, 却没多少实际处罚,孟瑶华自是清楚他们这些官官相护的道理, 也就没等赔偿下来便雇佣人手重新修葺歇芳楼,重建听风阁, 左右她也不差这几个钱。 却万万没想到,几日后琼云馆主动送来了赔偿,而且数额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每一项都是顶格赔的,将这些赔款拿来修葺茶楼, 绰绰有余,绰绰有余。 不仅歇芳楼这一家受大火影响的商户如此,是所有受灾商户都有这些待遇,众人拿到赔款莫不感怀皇恩浩荡, 能出手治得了承恩侯府的只能是当今圣上。 而且传闻今上虽然是太皇太后嫡嫡亲的亲孙子,但二人一向面和心不和, 能将女帝逼的主动退位的人,确实有足够的本事迫着承恩侯府下血本赔人损失。 孟瑶华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之后, 垂下眼眸,她对皇帝的印象只有一个,那便是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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