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心思很乱,她需要好好想想。 于是她开门对辛励讲:“安郎,我想静一静。” 辛励瞬间沉默,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收拾行李,呼仆唤婢带着妹妹连夜乘舟回了洛园。 辛励回过神来随后驾了一叶扁舟跟上,他翻身腾跃间上了她的船,将她紧紧的抱入怀里低声道:“别背着我哭,我看不见怎么哄你?” 孟瑶华挣扎! 辛励乃习武之人,她小猫儿般的力气怎么会挣开他的怀抱?! “蜜娘,这么舍不得我?”辛励低头吻她,她偏着脸躲开,辛励俯身去追逐,“别拒绝我。” 孟瑶华叹了一口气,她不想他吻她吗?好像也不是。 明月照在洛水之上,精致的船只行的摇摇晃晃,船内娇哦清浅,孟瑶华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了,这次过后,二人将分道扬镳。 她扯过薄被来盖上脸,口中的吟唱却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她有意叫的很急切,只听得她的声音,他会不会日后回忆起来有些许慰藉。 他一把扯开她头上的薄被,欲要低头深吻下去,被她娇喘着说道:“我背过身去,你从后面来。” 辛励闻言一滞,他深深的看着她。 孟瑶华鲤鱼打滚似的翻过身来,雪白的蝴蝶骨冲着他,而后娇声说道:“眼睛哭肿了,不想让你看见。” “我不嫌。”辛励伸手欲把她捞回来,孟瑶华紧接着说道,“就这样吧。” “什么意思?”辛励觉得她在一语双关。 “安郎,我们……到此为止吧。”孟瑶华终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离了我,你的蛊能恢复了?”辛励内心一片冰凉。 “我之前想错了,本命蛊并不能因此而完全恢复,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孟瑶华说道。 “懂了。”辛励将后半句话吞掉,这段关系如镜花水月一般,但只有他一个人沉溺其中,她从来没有因此而对他有过半分不一样的感觉。 他的梦,该醒了。 “你肯与我欢好,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声音像她吗?”孟瑶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甘心。 “不错。”辛励低声应道,他的动作却如狂风骤雨一般,明明不是这样的,却要故意这样回答,报复她的冷心薄情。 她的身子都要散了,还要强撑着不告饶,口中的娇声软语完全失了控。 他如恶魔低语般冷声说道:“声音大些,我爱听。” 娇啼婉转,听得人面红耳赤,听得人如疯如狂,她的三魂七魄被他一手掌握,予生予死,予杀予夺。 透骨的蛊香刹那间弥散开来,船内一室荒唐,她尖叫着攀上高峰,他附在她耳边说道:“说像也不像,她可没你这么……”滚热的气息在她耳边戛然而止,他的手指在她手心处留了一个字,而后他翻身下榻,跃窗而出。 孟瑶华瘫软在榻上,久久不能回神,终于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透过窗子,她仿佛能听到船桨划动的声音,他走了。 她大剌剌的躺在榻上无声垂泪,半年的时间太久了,她不愿意等。当初父亲离开母亲也是说半年之后就回来,结果半年之后他在长安娶了新的妻子,再也没回过落月城。 反正她的本命蛊再也不能通过这些风月之事恢复,只有怀孕一条路可选,不是他也可以是别人的,没必要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世间万事万物,有生有灭,不执便是乐,就……在此别过吧,虽然不够体面,但也算有始有终。 可是为何心会这么痛?是蛊伤发作了吗?应该不会吧,本命蛊不是好了很多吗?! 辛励撑着桨,红着眼圈,没有回澄园,沿着洛水一路北上回了洛阳紫微城。 她都不要他了,他还去澄园做什么?身体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心里却愈发的空虚,她宁可和自己分开也不要和自己一起去长安,自己于她来说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可以任意丢弃,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狠心的女子? 孟瑶华的船终于进了洛园,她在夏禾和桃枝的搀扶下回到房中,刚欲坐下休息,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的生父孟怀鸣。 她的心里一阵突突,忙梳妆妥当,披了一件宽敞的斗篷去花厅给他见礼,父亲深夜造访,是出了什么要事了吗? “爹。”孟瑶华从花厅外缓缓走入门内,“你怎么来了?” 孟怀鸣摆了摆手道:“速速命人收拾行李,跟我回长安。” “啊?”孟瑶华一阵发懵!怎么这么突然?! “太皇太后降下懿旨,特许你恢复凤位,即日进宫。”孟怀鸣解释道。 “啊?”这比前世足足提前了一个月!她还什么都来不及周转,真的是…… “好闺女,别发愣了,再迟就来不及了!”孟怀鸣催促道。 孟瑶华手脚发软的爬上马车,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连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边,她口口声声拒绝去长安,如今却要急急忙忙的赶赴长安,内心十分挫败! 但好在她这皇后当不长,又会被狗皇帝废掉,她完全不慌,只是觉得折腾。等第二次出宫之后,她说什么也要把本命蛊完全恢复好,然后拍拍灰一溜烟的跑回落月城!再也不给他们复立自己第三次为后的机会,那才是真正的深渊!
第39章 一番舟车劳顿, 孟瑶华回到了长安城,宫里派来的仪仗队已经在候着了,在长安齐国公府门前排了长长一大溜, 给足了孟氏的面子。 众人惊羡孟瑶华竟然还有此等境遇, 山重水复疑无路, 柳暗花明又一村,明明已经被皇帝撵回了家, 居然还有被接回去的那一天。 对此, 孟瑶华并不觉得如何皇恩浩荡, 她内心毫无波澜, 甚至有几分厌烦。前世十余年的深宫生活让她如临深渊,大抵太皇太后与皇上在斗法,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她永远是被人当作筏子的那一个! 孟怀鸣单独将孟瑶华叫去书房,语重心长的劝她好好和皇上过日子。 孟瑶华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很多事不掌握在她的手里,前世她为了好好和皇上过日子,做了所有她能做的努力, 然而最后还是没成功,重活一世,爱谁谁吧,她累了, 不想努力了。 孟怀鸣见女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世上夫妻大抵都有缘法在,不要轻易放弃。” 孟瑶华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刚从父亲的书房出来,便碰到了三妹妹孟瑶清,形容娇美的姑娘站在书房到揽月轩的必经之路上,好像在特意等着她。 见她走过来了,孟瑶清盈盈一拜道:“二……”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娘娘万福金安。” 孟瑶华摇了摇头道:“自家姐妹,何必在意这些虚礼,还按之前的称呼便可。” 孟瑶清点了点头,紧张的看了她一眼,犹豫半晌方才出口道:“二姐姐,我刚刚在外祖家回来,听到一些事情。” 孟瑶华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孟瑶清走近几步,靠近她低声说道:“外面有传言说陛下在洛阳临幸了一个民间女子,十分钟爱,想必快要封妃了,蒋家都快急疯了。” 孟瑶华点了点头,了悟了为何太皇太后急急的将她接回宫中,太皇太后是担心皇帝直接将那民间女子封后?所以,急需自己这块挡箭牌?! 她敛眉浅笑道:“都是些道听途说的话,三妹妹过耳便忘罢,切莫往心里记。” 孟三姑娘点了点头道:“是这么个理儿。”说罢,她福了福身,退下了。 孟瑶华回到揽月轩,夏禾和桃枝正在给她收拾行装,不过她这两个贴身侍女已经被她将要回宫的消息惊得六神无主。 桃枝忧心忡忡的说道:“万一陛下一时兴起要宠幸主子可怎么办?!” 孟瑶华淡淡笑道:“那必不可能,我刚刚听三妹妹说,陛下在洛阳有了相好,想必会带回来封妃。”她敢说这么肯定,自然是因为她前世从无侍寝之事,桃枝的担心属实是杞人忧天了。 话虽如此,但桃枝还是不放心的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呢?” 夏禾也有些惴惴不安的说:“要不奴婢备点鸽子血,以备不时之需。” “……”孟瑶华敲了敲桌案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桃枝与夏禾恨不得抱头痛哭一顿,就没见过这么心大的主子。 齐国公府因为孟瑶华要回宫的事儿,忙的热热闹闹的。 而洛阳紫微城因为皇帝要回长安,也渐渐繁忙起来。 辛励自那日从澄园回来后,一直兴致不高,他有个特点就是高兴的时候喜欢处理政务,不高兴的时候还是喜欢处理政务,只是在他不高兴的时候,随驾洛阳的官员们就过得有点惨兮兮的。 辛励不是个爱迁怒别人的人,只是他黑着脸找重臣们商议家国大事时,总有几分沉沉的威压在,令人提心吊胆。 随驾洛阳的官员们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就连辛励最疼宠的幺弟小十六也不例外。 小十六见他最近都没出上阳宫,有些奇怪,但又不敢直接问,他偷了个空回来澄园一趟,如今的澄园早已人去楼空,难不成兄长跟教习娘子吵架了?他只好撑船来到洛园。 蛮蛮正在洛水旁摘莲蓬,看到小十六的船后她头也不回的往洛园走。 小十六连忙叫住她道:“蛮蛮,蛮蛮,是我啊,十六!” 蛮蛮气鼓鼓的回头怒道:“看见了,我不瞎!” 小十六将船撑到岸边,脚尖一点腾跃到岸边,他疾跑几步拦在蛮蛮身前道:“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还不得问问你那好哥哥!他将我阿姐欺负的好惨!”蛮蛮怒道。 小十六更一头雾水了,他疑惑道:“怎么回事?确定是我阿兄欺负了教习娘子?!” 蛮蛮重重的点了点头道:“那日我阿姐被你哥当夜气回了洛园,你哥紧紧追过来,一直追到阿姐的船上,你哥肯定是动手打阿姐了,阿姐叫了半夜,末了,你哥欺负完人后翻窗走了,头都不带回的。后来是夏禾和桃枝将我阿姐搀扶上岸的,你说你哥过不过分?!” 小十六已经渐渐大了,也懵懵懂懂的知晓些人事了,听蛮蛮如此控诉,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很疑惑,二人这不挺好的吗?怎么又吵架了,他面色红了红问道:“教习娘子因何当夜从澄园返回洛园?” 蛮蛮顿时语塞,她支支吾吾的说:“我不知道。” 小十六见蛮蛮这副模样,就知她并非不知道真相,只说道:“阿兄马上要去长安了,他们是不是因此起了龌龊?!” 蛮蛮想了想回道:“大概是吧。” 小十六作揖道:“今日阿兄特遣我来看看教习娘子,教习娘子人呢?” 蛮蛮摆了摆手道:“那你可就来晚了,阿姐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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