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毓芙说:“谁说不是呢,得装模作样,虚与委蛇,累得慌,昨日我和应亭从宫中出来,还差点没忍住笑。” 闻言众人哄笑,徐襄理说:“刚来还是个孩子,都到了能嫁人的年岁了。” 几人怅然,便看着在另一旁喝酒哄闹的十几人。 焦十安没成想离京前还能参加上二人的婚宴,激动的要把屋顶喊破,几乎喝的不省人事,郑集安、宁康朝几人也高兴,思及上次喝醉酒让他成亲别忘了喊他一事,便笑着和宣峋与调侃说:“我当时说着玩的,没想到你动作还真快。” 帝姬也很震惊于二人的速度,难得一脸敬佩的看着堂弟。 宣峋与已经从和游照仪成亲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红着脸坐在一旁,倒是游照仪一直在和郭泊灵狄却非二人拼酒,好似他才是那个刚过门的媳妇似的。 闻言道:“是她突然说的。” 宣芷与震惊问:“你连成婚这事儿都让照仪说?” 宣峋与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什么?” 宣芷与说:“我是不太懂,也不知道照仪怎么看上你的。” 堂姐弟二人你来我往,别人并不敢参与,只有郑集安会插几句嘴。 那边郭泊灵也是个来事的性格,和狄却非一撞,二人合在一起灌游照仪酒,游照仪本想反将一军,但一想到之前狄却非属意郭泊灵,便咬牙全盘皆收了。 此宴除了游照仪的故旧同袍,便是宣峋与几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周星潭也来了,高兴的和几人喝酒,看不出一点端倪。 宣峋与便安慰自己,应该只是少年欣赏,思及自己那年从并州回来便浑浑噩噩,天天躲在被窝里流眼泪,现在想来颇有些好笑。 众人胡闹到深夜,本想闹洞房,却一个个醉的不省人事,广邑王和王妃差人妥当将其送回家,宣峋与便扶着醉倒的游照仪回院子。 见她还有几分清醒,便倒了合卺酒,递给她一杯,说:“再喝一杯。” 游照仪醉醺醺的摆手,含混道:“喝不下了……” 宣峋与不听,把酒杯塞到她手里,与她交手,说道:“快喝!” 游照仪顿了顿,一饮而尽。 合卺交杯,就真的能永结同心吗? …… 红着脸帮游照仪脱了婚服之后,二人躺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她醉倒,今夜也不用洞房了,宣峋与便熄了灯准备睡觉。黑暗中霎时一片阒寂。 一心依恋的人就躺在身旁,他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今夜和过往在军中躺在她身旁不一样,一点微动都让他感觉心跳如雷。 半晌,他开口问:“灼灼,你睡了吗?” 游照仪其实并没有庆功宴那日喝得多,还有一分清醒,只是还没提上劲来,闻言道:“还没。” 宣峋与磨磨蹭蹭的黏过来,说:“今天我们成亲了。” 游照仪应和:“嗯。” 宣峋与咽了口口水,紧张的说:“我……你知道的,灼灼,我这辈子都离不开你,我、我离开你的肯定会死的……现在我们成亲了,你要答应我…以后冲锋陷阵的时候,多想想我,还有我在等你。” 他还是对战胜那日游照仪摔下马的那一幕心有余悸,游照仪昏迷那几日,他几乎把眼泪流干,怕她死、怕她痛、怕她离开他。 黑暗中听见游照仪说:“好。” 她从小就是这样,答应一件事很少做承诺,都是说“好”、“行”、“可以”,但宣峋与知道她会做到。 闻言宣峋与笑了,正准备睡觉,一个身影却突然翻了上来,压在他身上。 他吓了一跳,说:“干吗?” 游照仪摇摇晃晃的俯下身来,在他脖颈处轻嗅了两下,含混道:“你好香……让我吃一口。”他都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什么这辈子离不开她,什么离开就会死,这种强烈的依恋激发了她那滔天的食欲,让她有点难以抑制。 又是这句话,宣峋与脸色爆红,软绵绵的说:“不许再咬我了。” 游照仪没咬,只在他脖颈处亲吻,手去扯他唯一一件衣服。 意识到她想干什么,宣峋与讷讷的抖着声音说:“你会不会啊……” 游照仪的手已经不知道在哪了,模模糊糊的只能听见她说:“在军中听过,试试就知道了。” 宣峋与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只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那你轻点……” ……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恍惚从一片白光中抓住一丝清明,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只游照仪在黑暗中笑着说:“都还没到正戏呢,你这有点……”快啊。 她没说最后两个字,他却猜到了,顿时羞愤欲死,扭着身子想爬开,沙哑的嗓子中还带了一丝哭腔,抖着声音说:“我不来了,你欺负我。” 游照仪攥住他的小腿把他拉回来,说:“别啊,再试试。” 言罢立刻吻住他,将他彻底压入层层锦被之中。 第二日一早,游照仪依然辰时中准时睁眼。宿醉的头有些疼,但没有上次那般难受,感觉到身边正靠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低头一看,他还依着她睡得沉沉。 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穿衣,她便继续照旧日作息和宣应亭去晨练。谁知宣应亭神色古怪的看着她,狐疑的问了一句:“阿峋还没起啊?” 游照仪老实回答:“还没,昨晚累了。” 闻言宣应亭脸色更加古怪,心不在焉的和她晨练。 直到她晨练完毕回到房中,宣峋与才刚刚睁眼,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着她走进来。 他还赤着身子,估计难得有睡这么懵的时候,锦被滑落也没注意,只想粘着游照仪,沙哑着嗓子开口道:“你去哪了?抱。” 她依言过去,将他抱进怀里,说:“晨练。” 他还没清醒,嘟囔着说:“你还有力气晨练……我浑身都好痛啊。” 闻言,游照仪掀开被子,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道:“下手是重了些,我下次注意。” 宣峋与感觉到身子一凉,总算清醒过来,忙扯过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痕迹遍布的身体,含嗔带怨的看了她一眼,说:“没有下次了!” 记忆彻底回笼,昨日一片混乱中他那些求饶话语一字不落的重新回到他脑海中,他脸色爆红,把自己彻底蒙进被子里。 见状,游照仪说:“你昨日还说很舒服……”被扑上来的宣峋与捂住了嘴,可手用来捂她,就抓不住被子,一片春光又乍泄出来。 被游照仪极具侵略性的看了两眼,他立刻松手,把自己再次裹紧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闭嘴!” 游照仪闭嘴了,过了一会儿又说:“吃早饭,快起了。” 宣峋与缓缓露出一张还带着春意的漂亮的脸蛋,说:“你先出去,我自己收拾。”见游照仪转身离去,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宣峋与才慢慢把自己从被子里放出来穿衣整装。 期间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脖颈倒是干净,她念着今日他还要见人,没留什么东西,只是从锁骨之下开始,简直不堪入目,宣峋与忙把衣服穿好,不敢再看。 走了两步,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打开门还踉跄了一下,被在门口等着的游照仪抱进怀里。 她见状后悔的说:“这么严重?早知昨晚早点收手了。” 宣峋与忙扶稳自己站好,闻言瞪了她一眼,说:“你还说?我昨晚是不是叫你别弄了?你还……” 他昨晚骂也骂了,求也求了,但游照仪跟匹恶狼似的,不把他吃透了不罢休。 游照仪笑:“我喝醉了嘛。” 二人相携去主院吃了早饭,好在面对裴、宣二人揶揄的目光,宣峋与已经学会面不改色。 只是饭后宣应亭单独把他扯到一边说:“儿子,你这不行啊,要不然爹给你找点药?” 宣峋与:…… 有没有药,他都敌不过游照仪,谢绝了父亲的好意,二人又回院子。游照仪便帮他身上有些地方涂了药,又将他抱到庭院中,二人依偎在一个大氅中看书。 阳光融融,雪满庭院,难得一片静好岁月。
第19章 不负韶华行且知 (2) 因着今年打了胜仗, 宣应亭几人直到正月底才返回边疆,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在京中待这么久,焦十安则参加完二人的婚宴后第三天便往河西军镇守的钕州去了。 一向都是别人送她走, 送别人走这件事游照仪倒是第一次做, 几人站在城楼上看着亲友离去的背影,说不上有多难过,就是心中麻麻的,一阵空茫。 回来后还和宣峋与说起, 闻言宣峋与抱着她的胳膊说:“这回你知道我每次送你是什么感觉了吧?我每次都觉得要死了, 然后下次见到你又活过来了。” 世子殿下每次说情话都是无知无觉的,这种时候游照仪觉得自己应该给点反应,于是在院子门口便将宣峋与亲得泪眼朦胧。 宣峋与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这样,勉力受了一会儿便推了推她:“别亲了, 回房再……唔!” 整个人被腾空抱起走了两步,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迅速被关上。 立春一过, 留在京中的几人便要走马上任了。 以往的同窗中除了周星潭、郭泊灵二人授官,还有池柳笛也立功受封, 但他也照旧被派往并州镇守,并没有留在京中。岱渊则顶了她的职, 也继续随军驻守。 好在京中还有狄却非等人, 没事还可以聚在一起喝酒。 第二日一早, 剑南铁骑的驻京营副统领授宣应亭之意前来广邑王府接她, 此人叫做楚创,是一名和她同岁的女子, 家住京西,经营一个布庄, 正在议亲,喜欢美人…… 游照仪知道这么多,并不是因为她私底下调查了她,而是这位楚大人堪比曾经赫明山上的辛拙言,自从见到她确认了她的身份开始,一张嘴就没有停过。 此刻她正真诚的看着她问:“游大人,听说你前些日子刚成婚啊,听说世子长得很漂亮,真的吗?” 游照仪反问:“你没见过?”听她说她参军以来就在京中,没道理一眼没见过吧。 楚创道:“驻京营的官员又不用上朝临政,我也天天待在营中,而且世子上下值好像都是坐马车的,我见过两次马车。” 游照仪正想问她为什么这么关注世子,她却突然转了话题:“我倒是见过小郡王,但是别人都说世子长得比郡王好看,照我说之前回京受封的池大人才是惊为天人,游大人你觉得呢?池大人好看还是世子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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