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芷与默然片刻,只是低头谢恩。 …… 见二国剑拔弩张,东集国很快便率先告辞,但使者倒是玩的尽兴,收了中衢礼单高兴地说下次还来,似乎从不会受别国斗争影响,这点倒是让皇帝很是羡慕,为东集设宴践行。 这日自然也是文武百官都得参与,只是气氛微妙,不如来的那一次融洽。 宣峋与照旧坐在裴毓芙边上,恹恹的看着眼前歌舞。 突然身后走上来一个大监,轻轻附在他耳道:“殿下,游大人寻您外间相见。” 他狐疑的皱起眉头,裴毓芙见状问:“怎么了?” 宣峋与道:“他说灼灼让我出去。” 裴毓芙不动声色的张望了一下,说:“帝姬和照仪都不在,应该是有什么事,你去看看吧。” 宣峋与点头,站起身往外走去。 见宣峋与已然跟着大监出去,又过了一会儿,杨凝章便与皇帝举杯示意,皇帝对她并未在意,只微微颔首,见她一个人走了出去,继续和东集国的使臣推杯换盏。 过了一会儿,游照仪与帝姬殿下一齐回来,裴毓芙见状向宣芷与问道:“阿峋没和你们一起回来吗?” 宣芷与狐疑道:“我让照仪陪我出去透口气,没见着阿峋啊。” 裴毓芙蹙起眉头,本没多想,突然见到杨凝章座位已然空悬,顿时心跳如雷,对帝姬道:“快!去找阿峋,刚刚有一个大监来找他,说照仪寻他外间相见,我看你们俩都不在以为有什么事,便让他去了,可是杨凝章却也不见了!” 宣芷与瞪大了眼睛,忙又从座位后侧退开,绕道左侧拉上游照仪,匆匆跑了出去。 宣峋与本一脸莫名的跟着大监出来,见越走越荒僻,便问:“帝姬和游大人在哪?” 对方却不言,自顾往前走去,宣峋与意识到什么,忙后退两步,正待转身离开,杨凝章却突然出现在了身后。 他心中一惊,一边迅速估量二人武力,一边对着那大监斥道:“你竟为了一个别国皇女诓骗世子,可知这是什么极刑之罪?” 那大监颤颤巍巍的跪下,说道:“皇女以命相胁,奴实在不得不去。” 宣峋与咬牙切齿道:“你做了此事,就不是掉脑袋的罪责了吗?” 杨凝章笑着抬手,说:“殿下就不要怪他了,惜命是人之常情,只是我太过于恋慕殿下,盼能再靠近殿下一步,只能出此下策了。” 宣峋与道:“为色所迷的蠢货!你若是敢,两国邦交不可转圜!” 杨凝章不以为意的说道:“中衢陛下已然态度强硬,此番我必然空手而归,没有姻亲作保,你我两国实力相当,自然谁也忌惮谁……”她往前走了几步,道:“既然这仗最终都要打,不如乘此机会一满我的夙愿?” 她一脸痴迷,道:“我第一次见世子,就觉得恍若天人,便想……”她言毕意犹,伸手向他抓来,宣峋与勉力跟她过了几招,连连向后退去。 正转身要跑,她立刻疾步向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将他锢在怀中,靠在他的耳侧说:“你那个侧妃,武艺的确不俗,只是此刻她不在,不如我们……”宣峋与用力挣扎,只觉得一只手在他腰侧乱摸,几近作呕,可锢住他的力量他实难挣脱,只能看着她靠的越来越近,几近绝望之时,一块石子突然凌空而来,打在了杨凝章的膝弯。 她膝盖一软,却还不放手,攥着宣峋与回头看去,正是在黑暗中一脸阴骘的游照仪和惊慌的帝姬。 帝姬见状厉声道:“你个混蛋!放开阿峋!” 杨凝章见游照仪已然出现,复又用力将宣峋与锢至身前,做胁持之态,可脸还是朝不断挣扎的宣峋与靠去,似乎下一息就要亲上去。 游照仪霎时出刀,抽出靴内一把匕首,朝杨凝章挟住宣峋与那只手扔去,杨凝章正要将宣峋与推出去做挡,谁知游照仪身形如鬼,立刻凌空而来一脚踢开了匕首,又扭身反手抓住,一刀利落的向她手臂划来。 她吃痛,终于放手,游照仪伸手将宣峋与往自己的方向一拉,转身刺向她。 见她面露杀意,杨凝章即刻道:“我什么都没干!你若敢杀我,两国开战必不可免!” 谁知游照仪充耳不闻,追逐间一刀刺向她的肩窝,她立刻软倒,被游照仪挟于身下,对方神色狰狞,宛若饕餮凶兽。 刀锋在她眼前倏忽一亮,正要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宣芷与先反应过来,冲上来抓住她,大喊道:“照仪!不要杀她!” 游照仪停下了手,刀尖离她脖颈只有毫厘之差。 她勉力的呼吸了两口,只见游照仪把匕首一扔,一拳朝她袭来。 一拳一拳,拳拳痛彻骨肉,不知她打了多久,杨凝章的意识几乎恍惚,宣峋与才上来抱住她往后拉:“好了……好了灼灼、再打她就死了!” 游照仪用满是鲜血的手扼住了她的脖颈,轻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身后一片御林军持灯而来。 众人跪在大殿中央,帝姬回禀此事:“是皇女诓骗世子出去,欲行不轨,被我和游大人发现,游大人见世子受辱,一时急火攻心,才将她打成了这样。” 杨凝章意识恍惚,连对峙都无法做到,世子手臂俱是指痕,甫一对比就铁证如山,见状皇帝立刻震怒,将杨凝章暂时软禁在官驿之中,即刻去信与崇月皇帝言明此事。 一场大宴作鸟兽散。 …… 宣峋与还在哭。 三人回府之后,宣峋与一直神色阴郁,裴毓芙见状心疼至极,让游照仪带他回院早点休息。 可他一进房门就开始哭,埋在游照仪怀里,小声的呜咽着,让他抬头,他不抬,只紧紧抱着她不松手。 游照仪只好强硬的把他的脸抬起来,爱怜的看着他吻上去,他哭的喘不过气来,可还是张开嘴接纳她。 吻毕,宣峋与终于缓了口气,游照仪摸着他的头发,眼神冰冷,言语的的戾气快要冲出来,但语气依旧平和:“别想了,我会为你报仇的。”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覆在他被摸的地方,说:“你很干净,一点都不脏,我永远喜欢你。” 宣峋与眼泪又涌出来,手忙脚乱的去脱自己的衣服,又依进她怀里,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语气哽咽,还带着惧意:“证明给我看,灼灼,证明给我看……” 游照仪第一次感觉到心快碎开,变成一片一片的把她的胸腔划的鲜血淋漓。 她温柔的把他揉进怀里,像是对待自己最后的珍宝。 …… 此事一出,两国形势一下如同水火,杨凝章被软禁上京,边疆隐隐整军待发。 镇国公主则连夜赶回了封地,此举无疑是要开战的信号,帝君杨元颐听闻此事,忙向皇姐崇月皇帝杨元颂致信,严明中衢并无再战之意,应狠狠责罚杨凝章,以示为好。 可杨元颂回信态度不明,道帝君已经嫁入别国多年,不用再管母国之事,杨凝章是该责罚,但内无姻亲做保,只靠口头承诺,并不能让同为兵强马壮之国的崇月放下戒心。 二国实力相当,除非一国率先低头,否则自然无法长久的平和下去。但很显然,这次两国的态度都非常强硬。 半个月后,崇月使者带信前往雍州,告知皇帝态度,崇月已向中衢低了一回头,让帝君杨元颐和亲中衢至今未归,杨凝章固然该死,但也除非中衢送来宗亲,否则只得开战。 气的宣应雍在府中大骂,想开战就开战,总是拿人做筏,帝君早已是自由身,只是他想陪在先帝身旁,才一直未归崇月,这些事情崇月早就知道,如今又何必拿出来说。 消息传回上京,皇帝便传京中武官议事,直接封游照仪为上骑校尉,领驻京营四军一届之数,直接赶往雍州以做支援,杨元颐知道后单独寻了皇帝请命随军,说若是能换得皇姐回心转意,也是免于战乱。 皇帝便同意了,想了想又问:“如果是皇姐,也会这么做的对吗?” 杨元颐默然片刻,说:“臣不知道。” 南羌,宣应亹一马当先,打至灭国,可崇月是他的母国,若是宣应亹还在,怕也不会到如今地步。 皇帝看着他,说:“若是开战,你不要怪我。” 杨元颐只能说:“世子受辱,若是先帝要做取舍,怕也是会这样,陛下不必自苦。” 见此,皇帝默默松了一口气,让他下去了。
第28章 今为羌笛出塞声 (2) 中衢与崇月接壤的州县为乾、隽、钕三州, 与钕州相合之处只有一点点。 镇国公主的封地位于乾州后方的雍州,与紧靠上京的谭州接壤,隽、钕二州则一直是河西军镇守, 其中最为危险的是为钕州, 因为其为叱蛮、崇月共接之城,地处紧要。 游照仪领命从上京携五千人出发,便是要先过谭州、再入与雍、隽二州共同接壤的澜州,最后到达乾州, 驻扎在一处叫做昌延的小城。 乾州地处辽阔, 其征途约莫是去往并州的两倍,游照仪只能迅速点兵,一刻也不敢耽搁。 左定山军的兵带上了,但施湛生和范之麟留下, 只把楚创和张长鸣带上了,借调了宣武卫的沈道恕暂管剑南铁骑,最后思来想去, 还是把阮伯楷带上了。 依旧是天光熹微之时出发,皇帝亲自上城楼、摆香案, 鼓声激昂,高声怒喊:讨回崇月之辱, 扬我中衢国威, 底下瞬间一片磅礴振兵声。 游照仪再次出征。 昨晚, 她与宣峋与商定, 由他派人监管军械处,押送粮草之时问询窦际赟, 他与阮伯楷颇有交流,若是军械得用, 便一起送往乾州。 二人秉烛夜谈,把事情一一商量定,最后游照仪摸着他的脸,语气有些阴森:“杨凝章,我一定要杀。” 宣峋与正窝在她怀中,闻言起身吻她,说:“我知道,”二人唇齿濡沫片刻,宣峋与道:“马上你又要走了……别睡了…来…弄我……”他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满是引诱。 自那日归来,他就经常会这样,游照仪抱紧他,依他之言伸手入他衣内,柔声抚慰:“别怕,别怕……我一定会替你报仇。” 二人缠了不足一个时辰,游照仪便叫水沐浴,把早已汗湿的宣峋与从床上捞起来洗干净,妥帖的放入被子中,对方知道她要走了,不舍的拉着她的衣摆,想要起身送她。 她蹲在床头与他缠吻,说道:“别送我,这样就很好,你若是来了,我肯定舍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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