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的书信也早就到了闵州,与之同来的还有他给小外甥准备的许多见面礼。 这其中竟然还有一套金项圈、金镯子,上边镶嵌着大大的宝石,一眼看去便知贵重非常。 可看这款式和造型,金项圈鹤儿还能勉强带带,但是金镯子,总不好给个男宝宝戴女宝宝的镯子吧。 常敏君拿着这华丽的镯子取笑,“这套东西,八成是清儿以防万一买来给未来的外甥女的,熟料你真生了个儿子,清儿可能是想着东西放在他那里可惜了,就也一道送了过来。” 桑拧月闻言也笑,“清儿信中确实是如此说的。” 常敏君看看箱子里好些贵重东西,再看看鹤儿小手腕上带着的两颗狼牙,随即感叹,“这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可不有福么? 他亲爹过来时,把老祖宗跟着太祖打江山时得到的好东西都带来了。 这两颗狼牙出自狼王口中,据说还是太祖皇帝亲自射死狼王得来的。武安侯府的老祖宗替太祖挡了两刀,险些致命,太祖皇帝便将一直随身佩戴的狼牙给了武安侯府的老祖宗。许是真有辟邪保平安的作用,之后那老祖宗起死回生,又回到了疆场立功。 沈廷钧出生后,贵为武安侯府世子的他,这狼牙自是自小就随身携带。也只是等年纪大了些,才将这东西闲置了。 可此番南下,沈廷钧将这东西一道带来,且当天就戴在了鹤儿手上。 常敏君再次看了看那两颗凶恶的狼牙,又看了看鹤儿这喜人的模样。 要说这小子是真会投胎,他娘亲娘舅都富可敌国,他父亲则重权在握。他一出生就注定权势富贵都有,更重要的是,不出意外,他是他父亲的嫡长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一家人的掌心宠说的就是他,命好到这份儿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投胎时给孟婆塞了许多好处…… 常敏君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转而将那些请来的奶娘全都敲打了一遍,让她们用心伺候孩子。 至于院子里近身伺候桑拧月的丫鬟,那是不用她管的。沈廷钧该敲打的都敲打了,保证所有人都没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一门心思伺候这娘俩。 从桑拧月院子里出来后,回到自己房间,片刻后等到桑拂月归家。 常敏君就和桑拂月说,“沈侯这一走,下次不知要何时归来。” 桑拂月轻“嗯”了一声,没告诉夫人,许是沈侯下次就不来闵州了,而是换做他们北上去京城。 军事学堂正是沈廷钧对他下的诱饵,可恨这个诱饵太诱人,即便他知道咬中这个诱饵,就上了他的勾,可他还是蠢蠢欲动,想要更进一步。 桑拂月换了衣裳,佯做随意的问夫人,“你觉得我们去京城怎么样?” 常敏君没将他的提议当回事儿,随口回复道:“去京城探望清儿么?这也不用吧。再过三两个月清儿就放暑假了,我们在家里等清儿回来不行么?况且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妹妹还在坐月子,鹤儿也还小,都不是出远门的时候。” 这个时候带着大人孩子进京,那多遭罪,这不尽折腾人么?不过若是雷战哥三个知道,肯定不会觉得上京之路艰苦,他们指定乐意去探望小叔。 桑拂月就道:“不是去探望清儿,是搬到京城居住。” 常敏君端茶的手陡然顿住,舒尔她微眯起双眸,一改之前的随意淡然,转而审视严肃的看着桑拂月。 她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伴随着“当啷”一声轻响,常敏君再出口的话,就多了几分质问,“桑拂月,你这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桑拂月也没想到他夫人如此敏锐……不过这才是闵州水师大营的铁娘子常敏君啊。若不是她这么敏锐警惕,岳父和几个舅兄也不放心让她带兵。 事到如今,桑拂月也不想着再瞒下去了。他就将沈廷钧走前与他说的事情,小声说与夫人听。 常敏君一听“军事学堂”四个字,心中就忍不住一动。 这个学堂她自然是知道的,这是开国太祖皇帝一手打造的学堂。 凡是在学堂中进修的武官,短则在学堂中进修两月三月,长则一年半载,甚至更久。而只要从学堂中“毕业”,将领们能得到的最直观的好处,就是“天子门生”这个印戳。 换句更直白的话说,这是一条通天的捷径。 可是,“军事学堂不是这几年都没再招人了?” “沈廷钧说,陛下有意重开军事学堂。已经召六部大人议过几回事了,如今这事情还没传出来,不过一些消息灵通的已经开始走门路了。” 常敏君问,“沈侯想推荐你去?” 桑拂月“嗯”了一声,“有他作保,我进去的可能性很大。” 常敏君再坐不住了,径直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走动起来。 进入军事学堂给将领们带来的好处是肉眼可见的。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例子,那就是她的父亲常老将军。 当时,先帝还在,她父亲就被简拔入军事学堂读书。学堂给了父亲与先帝频繁见面与交流的机会,先帝也了解了常家的忠心与能耐,是以之后将父亲重新安排回闵州水师,且父亲在任时,从不对父亲的部署有任何疑问,更不曾怀疑过父亲的忠心。 这种好处甚至延续到现在,即便到了当今身上,陛下依旧信重父亲。这就是当初父亲进入军事学堂,所带来的直接好处。 夫君要是能进入军事学堂,这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一件事。 但是,“你要知道,闵州水师猛将如云,你若是留在这里,爹和大哥自然不会薄待你。可若是你离开这里……” 桑拂月早已经想通了所有关节,当即点头,“我知晓,闵州不乏良将,我很容易被替代。若是我进入军事学堂,陛下之后很可能将我调往别处,那将是全新的局面。” 常敏君颔首,“就是如此。” “可既然能往上走,谁又愿意一直原地踏步?”桑拂月凑近常敏君和她咬耳朵,“再说句不好听的,闵州水师被常家祖先们经营了一辈又一辈,即便我能耐再大,陛下也不会让我在这里当水师提督。反倒是,若我被调往别处……” “挑战与机遇并存。” 桑拂月抚掌,“还是夫人眼明心利。” 常敏君确实当的上眼明心利,她也着实是一点就通。想过了这所有利与弊,进入学堂确实称得上是难得的机遇。既然沈侯愿意帮着说项,他们不抓住这次机会,白白错过岂不可惜? 常敏君心思剧烈摇动起来。 桑拂月又说:“老子还年轻,还能再拼个三、四十年,有这三、四十年,怎么也给儿孙们挣出个铁打的前程来。只是若真要进京,夫人就要跟着我背井离乡,届时吃苦头的还是夫人。” 常敏君闻言就拿白眼翻他,“少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我是那怕吃苦头的人?再来了,即便我真不同意跟你进京,你最后也就留我在闵州了?”仔细的打量他,夫妻这么多年了,无论怎么看,桑拂月都不是这样会成人之美的人。 这潜意思,赫然就是同意了,准备随他进京了? 桑拂月哈哈大笑,将常敏君抱起来转个圈,“夫人果然是我的贤内助,此生能娶夫人为妻,幸甚至哉。” “你少给我灌迷魂汤。”常敏君笑着揪他耳朵,警告他,“如今事情没成,你这么得意再让外人听了去。你且低调些吧,等事情真定下来再说。这也是一桩大事,今日你且随我回一趟娘家,咱们去见一见父亲,提前和父亲通个信。” 桑拂月立即点头,“应该的。” 宝宝们我好难受啊。我重感冒了,头疼、咽喉疼、眼睛涩,狂流鼻涕,鼻孔还不透气。太难受了,偏还不能吃药,我晕乎的只想躺在床上休息。这一次感冒来势汹汹,我们家出了出差在外的我老公,其余全员中招。大人小孩儿都病恹恹的,太太痛苦了。这几天都一更了啊宝宝们,等周一我情况好一些,再多更一章。
第171章 为难 桑拂月立即点头,“应该的。” 不说这厢桑拂月夫妻去寻常老将军说道此事,只说经过几日奔波,沈廷钧终于在这一日赶在城门落钥前,先一步进了京城。 他回到侯府时,老夫人已经洗漱过准备休息了。 如今的天气,闵州已经很热了,可京城在暖和了几天后,倒是又冷起来。先是接连下了两场雨,今天更是刮起了沙尘暴。 天气忽冷忽热,老夫人有些受不住,再加上念着儿子走前和她说过,回来时就将该告诉她的都告诉她……老夫人心里想着事儿,身体愈发不舒坦了,因而早早就躺下了。只是还没睡,不过是戴着花镜拿着本书细细翻看,一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和路程,想想她的好大儿何时能回京。 也就在老夫人顾自琢磨时,就见崔嬷嬷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崔嬷嬷给她拿了夹袄披上,轻声说,“门上的人说侯爷回来了,如今回去洗漱去了,稍后就过来见您。” “什么?大郎回来了?” 老夫人花镜一摘,书也不看了。她任由崔嬷嬷服侍着她穿上夹袄,就这般靠在大迎枕上,好整以暇的等着沈廷钧过来。 “那小子这次走的时间可不短,满打满算将近一个月了。一个月时间不在京,他还不告诉我他去做什么,这次他过来我可得审审他。” 崔嬷嬷就笑着说,“侯爷指定是在忙公事。” 老夫人就小声和崔嬷嬷咬耳朵,“才不是什么公事,大郎离京前可和我说了,这次纯粹是私人行程。说是去看那姑娘了,回来还给我带好消息来。” “呦,那指定是侯爷的亲事拿准了。” 老夫人也觉得八成就是此事,她嘴角翘起来,可又故作冷淡的撇下去.“再看看,我倒是要听那逆子好好给我说说,他到底是去忙何事了。” 沈廷钧过来时,头发还湿着,老夫人本还想拿乔的,可一看儿子这模样就过来了,顿时心疼的不得了。“外边那么大风暴沙尘,你就不能等头发干一些再过来?你这孩子,哪里就急在这一时半刻了。你若是再风寒烧热了,回头娘还得担心您。” 沈廷钧给老夫人请了安,继而在老夫人榻前坐下。他没阻拦老夫人的絮叨,只在老夫人还要继续唠叨时,给老夫人掖了掖被子,顺道喊了一声“母亲。” 老夫人登时就闭了嘴,看着自己年近而立的大儿子,声音轻的跟哄小孩儿似的。“大郎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和娘说。” 沈廷钧微颔首,“娘,儿子也当爹了。” 就听内室中突然传来老夫人一声不敢置信的质问,“你说什么?” 继而,老夫人像是重回十八,声音中气十足的吓人,可那声音中的暴怒也是实打实的。“大郎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当啥了?你这孩子,不会是还没梦醒吧?你当爹了?你娶媳妇了么你就当爹!你这是把哪家的姑娘给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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