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挣扎地站起来,谁知那控水的官兵生怕他们没有被浇透,哗啦啦的水又喷向两人。 她刚刚撑起半个身子,这下又被冲得贴到肃王身上。 她被浇了两回冷水,脸色原已经苍白至极,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他清隽的脸上。 微婳虽然觉得浑身冰冷,可还是觉得那羞意如同刚才烈火一般,燎心燎肺一直烧上脸颊。 “王,王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想要挣扎起来,却只能勉强抬起头,温冷气息呼在肃王脸上,肃王一双玄墨眼眸更显幽深。 微婳一个大家闺秀,刚才想要跟着人群跑时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 她平时不曾有过如此竭力的运动,身上的冬衣本就繁重,此时灌满了水,身上的衣服湿答答地与肃王的衣服黏在一起,整个人像是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胖子一般,此时再想依靠自己力量重新挣脱肃王,着实艰难。 她真的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肃王的手仍然揽在她腰间,凝视着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边有官差推着水龙过来,经过他俩身边的时候,“说你们小两口的,大难不死就别在这腻歪了,有什么回家再说!” 微婳闻言,脸上更是羞得通红。她艰难地抬头,求饶似地看着他,“我,我实在没力气起来,你能帮帮我吗。” 她头脸都湿透了,一滴水珠从她莹白额头滑下,顺着鼻尖滴落,恰好滴在他的唇上。 她慌得不得了,想要将那水珠擦去,结果肃王抿了抿唇,将那带着她体温的水迹润进喉间。 他眼中带着似笑非笑的意蕴,“若你不再与我赌气,别不理我,我便帮你。” 她何曾没有理过他!每次不都是他逼得自己有所回应了吗! 她真被他气到了,想要自己挣扎着从他身上滚下来,谁知被他一个翻身,忽觉身子一轻,竟是被他轻轻松松地抱了起来。 “你不回答便是默认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浑然不觉身上冰冷湿黏难受,反倒觉得心中畅快。 “我哪有!你,你快放我下来!” “你确定?” 微婳的一只绣鞋刚才慌乱的时候被蹭掉了,幸好罗袜还在,她从小到大从没有过此番狼狈。 周围的行人都被清空,砚儿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火场里只有官兵拿着唧筒朝火舌扬水。 “那,那你别让人看见我的脸。”她胸口鼓足了勇气,伸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将头脸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出一只滴血通红的耳朵。 她默默的安慰自己,只要看不见她的脸,丢人的便不是她! 他胸口剧烈震荡几下,微婳埋首闷声警告:“不许笑!” *** 离花灯街不远处有一栋三层楼高的酒楼,端王正坐在三楼的雅间喝酒。 他远眺着渐渐变小的火势,看着渐渐离开视线的两人,瞳孔微缩,脸上神色变得阴鸷无比。 侍从来报,“禀王爷,他们回来了。” “叫他们滚进来!” 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公子哥”躬身进来,扑通一下跪在他的面前。 为首的那人颤声说道:“属下该死,原已快到沈姑娘那摊位了,谁知前面有摊点忽然着火,属下被行人冲撞散了,那火势实在太大,属下再想去寻沈姑娘,却再也寻不到了。” 着火的竹棚顷刻坍塌了好几个,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久久不见出来,想来是葬身火海了。 事发突然,那几个下属也没想到会起火,王爷只叫他们去趁乱把人掳走,却没叫他们拼死相救呀! 端王抬手一掷,手中酒杯朝为首那人砸去,闷闷一声响,正中那人的额头,随后又哐啷一下落在地上碎裂了。 端王下了狠劲,那人不敢躲闪,瞬间被砸得额角冒血。 鲜血汩汩流下,糊住了他的一只眼睛,那人也不敢擦,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你们是不是料想那姑娘已经葬生火海了,所以本王即便再生气,也不能把你们怎么样。” “属下绝无此意,求王爷饶命!” “让你们去把人接来,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妥,以后怎么把差事交给你们。” 端王自从今晚见到微婳之后,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弄到手,没想到这帮庸才,不仅无能,还敢揣测他的心意! 他确实不想美人香消玉殒,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肃王那小子! 怎么他身边净是些废物! “来人!”端王喊了一声,瞬时有十数名带刀侍卫进来。 “这些人办事不力,每人卸去一条胳膊。” 跪着的几个人哭喊求饶,却被人拖曳出去了。 “王爷,大过年的,怎生这么大的火气?”唐元自来熟地从门外进来。 端王一看是他,皮笑肉不笑地喊了一声:“舅舅。” 守在旁边的侍从识趣地退了出去。 唐元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舅舅僭越劝一句,他们都是跟在王爷身边好几年的老人,总该顾念一些旧情,莫让底下的人寒了心。” “办不成事的狗奴才,留着一命算是对得住他们了,舅舅既是从小看我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我个性。在本王这里,旧不旧的不管用,本王只看他有没有本事。” 唐元被噎住了,这番话语更是意有所指,像是要朝他这个倚老卖老的舅舅打上几个耳刮子似的。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心中存着事情不得不谈,终究将那不快压了下去。 “臣知道王爷心志坚韧,处事果断。且说眼前急事。那边来消息了,王爷,可要与他们接洽一下?” ---- 男女主被我强行摁头亲亲了,哈哈哈。
第35章 第35章 ======= 端王冷眼瞥向唐元,明知故问道:“那边?舅舅说得是哪边?” 唐元心知他囤着怒火,却还是顺着他的话语,小心翼翼压低着声音,“丹兹摄政王。” 端王幽冷目光扫过唐元的脸,“舅舅还不死心啊!他们丹兹三心二意,先是找了我,后又找上沈思,他们当我韩凌远是什么人!” 自从沈思被定罪打入天牢,端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此前是唐元与丹兹摄政王那边取得的联系,当初对方诚意满满,说好了互相扶持,谁知端王竟被对方像是耍猴一样地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眼下处境是自打出娘胎以后从来没有过的危险和尴尬,他如何不迁怒唐元。 唐元也有些默然。 他当初以为潜入伍家村灭口的那两个丹兹奸细已经处理干净,谁知还是被肃王查出了东西,而且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东西还牵扯到了沈思! 肃王这个人,为人冷面耿直不通人情,但是定罪却肯定是要有真凭实据的。 像沈思这样的大案必然得经过三司会审,肃王虽然掌管三司,却也不能凭一人之力压得下全部,更何况,还有皇上呢。 端王在刑部、大理寺安插有自己人,然而根据他们能够探听出来的消息,连同大理寺种种显露出来的迹象,无不表明,沈思确实与丹兹那边有所勾连。 外界还盛传,沈思之所以愿意跟丹兹合作,是因为丹兹皇室的巫师愿意献出丹兹特有的一个巫术秘法,助柳氏拔除体内寒毒,根治寒症。 沈思爱妻如命,为了妻子身体康健延年益寿,甘愿沦为丹兹安插在大梁朝中的棋子。 这样的说法听起来甚是荒谬可笑,就算关于沈思的传言是真的,然丹兹选沈思,到底图什么呢? 莫非真的打算在大梁埋长线,想在科举官员选拔上动手脚吗? 唐元始终觉得蹊跷,总觉得中间环节似是遗漏了什么。 他这段时间暗自又跟丹兹那边联系上了。 那边的说法是当日在驿馆中的行刺混乱确实是他们造成的,但是他们当时只想利用沈思破坏大梁和乌塔关系,并非是要与他合作。 至于为何那密信会成为丹兹和沈思之间的勾连,他们也不得其解。 当然,这只是丹兹单方面的说辞,自然不能全信,可细细研究,此事确实透露着种种诡异。 唐元思来想去,无论如何他都还是希望肃王能与那边再见一面。 原想着借着亲戚长辈的名义,在春节走动访亲时好好劝说,谁知道端王直接对他避而不见。 若不是他今日着人盯着端王的去向,跟着他下船,将他堵在这里,恐怕他整个元月都见不到端王。 唐元斟酌着语气道:“王爷,恐怕个中存有误会。丹兹摄政王断没有舍弃王爷这样如此有力的合作伙伴,去换取与沈思区区一个礼部尚书的合作。” 端王面色如寒冬一般阴沉,眼中露出讽刺:“我也想不通。不过若是人家觉得多重合作可多重保障呢,又或许,本王手无实权,又不得圣宠,在人家谋算中,根本不值一提。” “王爷如何能妄自菲薄!”唐元脸上露出痛心的表情,言语中带着愤愤不平,“王爷,您忘了?当初是您先游历了西域,是您将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带回来讲给皇上,皇上才动了要与西域乌塔联盟的心思。” 端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怎会忘记! 他原来是父皇膝下独一无二最受宠爱的皇子。在太子还未出生的那几年,他一个人独享着这天下最丰厚的奖赏和宠爱。 后来即便太子出生,他也仍然受到父皇的重视。 那个乳臭未干的太子弟弟,他从未放在眼里。他母妃和舅舅都说,只要他肯勤奋上进,把那太子比下去,天下依然唾手可得。 那太子弟弟随着年纪越大,竟然也暗暗跟他较起劲儿来,而且渐渐在功课上显出他天赋异禀。 他想要给太子弟弟使绊子,想让他出错,让父皇厌弃他,可不知道怎么的,最后总被对方巧妙化解,好几次还让父皇怀疑到自己头上。 他有一段时间困顿郁闷,便去西域游历,见识了西域辽阔的风土人情。 回来跟父皇母妃说了,谁知道父皇转手就让太子去与乌塔联系,要通商结盟。 为什么他做什么都不被认可!为什么他做什么都要被抢夺! 他怎能甘心! 唐元瞧见他脸色变化,便知他已经动摇。 “王爷,事在人为,万不能轻易言败。” 端王心中是有不忿,可唐元这样的言语却让他有些警醒。 “舅舅,为何如此执着与丹兹合作之事?” 唐元心中一惊,嗫嚅说道:“这,这是王爷与臣多年劳心劳肺忍辱负重的经营筹谋呀,就此放弃了,岂不可惜!” “是吗?知道的会以为是舅舅替我筹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舅舅自己想要登上那紫殿之巅呢。” “臣惶恐!”唐元吓得急忙行礼,“此乃关乎王爷今后雄途大业,臣也是为王爷着想,绝无犯上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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