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安国公,左右逢源,人情往来上面也有了保障。 “四公主也未免太可怜了些……”阿绫叹了口气,道。 是啊,最可怜的就是宇文洺了,分明什么也没做,却被人当作了权力聚拢的工具。 “女君就真的不管吗?” 顾徽止低垂着眸子,心中有了一些盘算。 “我们不管,有人会管。” 阿绫疑惑道:“难不成四公主在盛京城还有什么朋友?” “有同样的敌人,也可以称作是朋友。”顾徽止沉声道。 “女君的意思是……” “这不,前几天的定亲宴上就送来一个。” 阿绫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猛然睁大了眼睛,震惊道:“谢侯爷!” 没错,就是他。 刚好不久前,谢尧诩明目张胆的跑来了顾家的定亲宴上,太子一党就已经生了警觉,担心他日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最近想必行事也谨慎的很,生怕被抓到了什么错处。 对于谢尧诩来说,不论他站在哪边,总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如果说顾礼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那么安国公就是太子的一双眼睛。各方消息传递与联络统统都要经过安国公之手,亦或者是官员之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能第一时间知晓,且上报东宫。所以即便是没有实权,可他对于太子的重要性甚至比崔缙要重要的多。 既如此,谢尧诩想要和太子作对,心里肯定有铲除安国公的念头,安国公谨慎,恐怕没什么把柄,唯一的突破只能是那个浪荡的儿子。而宇文洺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正好有了机会,太子即知道了是谢尧诩故意为难,也就知道了事出之因不在宇文洺身上,自然就不会再去以尹婕妤的安全为胁迫。 只是…… 既要让谢尧诩知道,又要让太子知道谢尧诩知道了,这件事情有些困难。 顾徽止想的出神,全然没见到阿绫在对面震惊的表情:“女君,当真要与谢侯爷联手?” 她挑了挑眉:“有何不可吗?” “可……”阿绫有些犹豫:“可谢尧诩针对顾家,我们这样做,难道是要和顾家为敌吗?” 听到这话,顾徽止低下头浅笑了一声,道:“他顾礼之的立场,从来都不是我的立场。” “阿绫,你忘了我们是从哪里来的了吗?” “是……是稽查司。” 顾徽止肯定:“对,稽查司。” 所以稽查司的立场,才是她们两个人的立场。 尽管程祁从未提起过有关于他在前朝的事情,可是凭着顾徽止对于他的了解,他即便参与了党争,也绝不会站在太子一边,太子所用的手段,向来都是程祁最为摒弃的。 程祁在从前与她交谈的过程中,从未掩饰过对于太子的憎恶之意。 阿绫庄重的点了点头:“是,我明白了。” “我既要告诉谢尧诩这件事,又不能暴露身份……”顾徽止沉吟道:“现在朝中与晟王交好的人所剩无几了吧?” 阿绫听不懂,愣愣的看着她。 “只有向家了。” 据她所知,谢尧诩与向家应该没什么关系,她如果以向家的名义把信送到宣北侯府,不就什么事情都说的通了? 谢尧诩只要不把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去说,向家也不会知道有人借他的名义送了信。 顾徽止“腾”的起身:“阿绫,给我拿纸笔。” 宣纸被平铺在桌面,顾徽止换了左手,握笔写下了几个字。 ———— 宣北侯府。 入夜,可街上没有剩下多少人了。 侯府的门被人轻叩开,旋即一道身影闪身走了进去。 谢尧诩坐在案前,原本正伴着烛火读书,听到响动后,微微抬起了眸子。 “你怎么来了?” 向启蹑手蹑脚,将他卧房的门关上。 “我父亲说,你一个人在府中无事,叫我过来陪陪你。” 谢尧诩眼睛重新落回书本上:“说正事。” 向启冷哼一声,坐在了他身边:“问问你何历的事情怎么样了。” “告诉伯父,一切都在谋算之中。” “是是是,我知道我们赫赫威名的谢大侯爷心里有数,是我父亲平白无故操心,才要我过来问问你。” 谢尧诩头也没抬:“非要这个时候问?” 窗外夜色愈浓,再过不久便要宵禁了。 “这个时候人少,省的被人发现了你与我交好。” 谢尧诩既没肯定,也没反驳。 “不过你即已经布好了局,打算在什么时候用呢?最近盛京城没什么大事,太子也安稳的很,怕是知道了你有意要与他为难。”向启看他不说话,迫切道:“您倒是心有成算,可我们是盲人摸象啊,你又不说,我们怎知你在筹谋些什么?” 一旁的邹廷插嘴道:“稽查司的程主事也没说什么,怎么公子这么急躁?” 向启闻言瞪圆了双眼:“你竟然连程祁都告诉了,没告诉我们?好你个谢成安,枉费了与你这么多年的交情。” “我将崔缙送进了稽查司,既然受人恩惠,总得说些什么做交换。” 比如他的谋算,有关于何家与晟王。 “即使说了,向家也做不了什么,这些事情早在两年前便已经谋划好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向启听他已经这样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愤愤道:“算了算了,由你吧,也幸好你站在晟王一边,不然就你这阴沉的性子,还不知道对付起来要怎样的麻烦呢。”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凭着对谢尧诩的了解,隐约推断出了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他不想说也是不愿意费这个麻烦,他自己的父亲自己清楚,虽说也老谋深算,可是心底还是情感占据了上风,知道后肯定又要再谢尧诩耳边唠唠叨叨。 他向后一仰,将身体栽在椅背上,吩咐道:“本公子要喝茶。” 邹廷怒了努嘴:“那呢。” 向启翻了个白眼:“邹将军连给我倒个茶都不肯吗?” 邹廷闻言不情不愿的给他倒了一杯,递到了他的面前:“公子请用——” 他刚刚将茶放到嘴边,突然传来了两声短促的叩门声。 邹廷立马警觉,谢尧诩也放下了手中的书,示意邹廷去开门。 进来个身穿黑亮铠甲的侍卫,腰间的刀打在盔甲上叮当作响: “侯爷,有人过来送了封信。” 信封呈浅黄色,略微有些褶皱。 “什么人送来的?” “他穿着身夜行衣,脸上覆了面遮,轻功极好,府里身手不错的侍卫竟然追不上。” 谢尧诩皱了皱眉。 穿着夜行衣,又赶在夜里跑到宣北侯府送了封信…… 向启不明所以,走上前一把将信扯了过来,细细的端详:“从纸张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是盛京城里最常用的牛皮纸。” 他将信封翻转,旋即便露出了几个字。 向启错愕:“这落款……怎么是向家?”
第23章 “难道是父亲让人给你送的信?”向启一边说着,一边将信封撕开,取出里面的宣纸。 “信上写了什么?邹亭问道。 “这怎么是……安国公府的私密?”向启诧异道。 谢尧诩将信接过去,看完后没说什么,让邹亭先将这封信好好的保存起来。 “按理说应该不是向家送的信……”向启思索道。 “我知道。”谢尧诩眸色沉静。 向衡如果想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不会以这种方式。外界一直不知道他与向家之间的联系,今日这封信,应当是有人冒充了向家的名义,想要借他的手对付安国公。 既卖给了他一个顺水人情,又解决掉了想解决的人,这桩买卖做的可不亏。 “安国公那老狐狸向来圆滑,还能是谁给你送来了他的把柄?” 谢尧诩端详这张纸,字迹潦草生疏,些信的人应该特意换了左手。 “也没听说安国公得罪了谁啊?”邹廷疑惑道。 “管这些呢,”向启迫切的看向谢尧诩:“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太子不少的人脉都是靠安国公笼络,明里暗里多少消息都通过他传递,若是这个法子有用,即便不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至少失些仰仗,对我们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这些道理谢尧诩自然都清楚。虽说是他儿子惹出来的祸事,可是当事之人是皇后嫡出的公主,即便那些官员念着太子权势不敢多说些什么,御史台那帮老家伙也已经闲的发慌,经此一事必定多方弹劾,向衡又是御史中丞,处理起这些事情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怪就怪在太理所应当,这件事情倒像是设计好一般,专门送到了他的手里。 “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向启刚刚要起身回去,却被谢尧诩叫住:“这事不能由伯父提起。” 向启拧了拧眉:“为何?” “背后之人必定不知道你我的关系,才叫人以向家的名义送信,如果伯父当朝弹劾安国公,不就等于告诉他你我早有勾连了吗?” 向启没理解他的意思:“知道了又如何?”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知道了我参与党争,你觉得会如何?” 向启了然。到时只怕那人会以这件事情作为要挟。虽说太子迟早会知道,可知道的方式也只能在谢尧诩允许的情况下。 “好,我回去便告诉他。” ———— 顾家。 信已经送去了大半个时辰,现在已是深夜,顾徽止却仍倚在窗前,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女君,夜已深,快歇着吧。” 顾徽止睫毛煽动,心中若有所思。 信送出去了,宣北侯府接了,这件事情却还没有结束。按理说如果谢尧诩动作快的话,明日早朝上就应该有了弹劾,只是如何让太子知道这件事情的诱因是谢尧诩,而不是宇文洺呢? 总不能明目张胆的告诉他。 “阿绫,你记得身边的丫鬟叫什么吗?” 阿绫想了想,回道:“好像是叫小萃。” 顾徽止隐约记起来了,确实有这样一个人。那天赵皇后来顾家提亲,宇文洺身边跟着的人就是她。白日宇文洺回宫时她也跟在身边,在她与顾徽止说话时并没有将小萃支开,可见是极亲近的人。 既然是极其亲近的人,见她受辱,心中应当早就无法忍受。 “你瞧她,像不像被谢侯爷收买过的样子?” 阿绫反应了一会儿,肯定道:“像极了。” “既如此……谢尧诩买通了四公主身边的小萃,发现了她在国公府遭遇的一切,借此机会打压安国公,陛下知道后龙颜大怒,将四公主重新接回了宫中。”她说完后,扭头看向阿绫:“你觉得如何?” 阿绫继续肯定道:“我觉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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