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好像瘦了……” “我怎么瞧着你倒是胖了。”顾徽止打趣道。 阿绫吸溜了一下鼻子:“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我在大理寺出不来了?”顾徽止笑笑,安慰道:“我不是嘱咐过你,叫你不用担心吗。” “是是是,我知道女君肯定能安然无恙的……不过这些天,盛京城里可是满大街都是女君的谣言。” 顾徽止错愕:“我的?我能有什么谣言?” “如今人人都知道,谢侯爷和顾五姑娘之间的关系不简单。” 她倒是忘了这一茬。 “随她们说去吧。”她回想起张氏和顾徽漪略微有些怪异的表情。 “谢尧诩这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女君以后千万不要和他来往了。”阿绫愤愤道。 “也没什么来往了。”顾徽止淡淡道。 没等阿绫再说些什么,一阵风风火火的叩门声便响了起来,阿绫推开门,旋即便听到了一声“阿止——” 顾徽宁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嗔怪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同大女兄说一声。”她捏着顾徽止的手来回揉搓了几遍,狐疑道:“你怎么看着像是瘦了?” 顾徽止忙道:“是阿兄说你一直在忙,我才想着晚上再去大女兄卧房里。” “是有些忙,”顾徽宁叹了口气:“现下我的婚事已然如此了,也不知到时你成婚时应该怎么办。” 说到底,张氏也只是个外人,她若是帮着顾徽宁筹备婚事的话,无论是办的好与不好都免不了要拉出亲娘和后娘一番说道,顾家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张氏若是做的有半点不好,怕是会牵连出一大堆事情来。 左右顾徽宁早早的就管家,这件事情不如交给她自己来筹备。 “我还早着呢。” 顾徽宁道:“是,我们阿止还小,成婚的事不急,只是你告诉大女兄,你与那谢侯爷之间到底有些什么?” 顾徽止猜到,她一定会问这个。 “大女兄想听什么?” 顾徽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们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街上遇见,和谢侯爷打了招呼。” “阿止,”顾徽宁语重心长:“我不管你们二人之间有多少情谊,只是趁着还没到不能分开的地步,你与那谢尧诩趁早断开吧。” “大女兄为什么会这么说……”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顾徽宁又开口道:“阿止,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选择,可千万不要葬送在他的身上。” “大女兄误会了,”顾徽止赶紧握住她的手:“我和谢侯爷之间没什么。” 顾徽宁表情凝重,显然是根本不相信:“阿止,你怎么也学会撒谎了?” “大女兄,”顾徽止无辜道:“我与谢侯爷只见过几面,虽说他给我送了封奇怪的信……可我们之间的确是清清白白。” “这么说……是他纠缠你?”顾徽宁眯眼问道。 顾徽止犹犹豫豫:“算是吧……不过大女兄放心,我已经与谢侯爷说清楚了。” “哎,”顾徽宁叹起气来:“也怪我家阿止长得太过出众,竟让他有了非分之想。”她看着顾徽止,满脸的担心:“你能这样想就好,大女兄也是不想让你往火坑里跳。” 顾徽止点点头:“我明白的,大女兄与阿兄都是为了我好。” 想必她们两个因为这个事情已经纠结好一阵子了。谢尧诩是太子的对头,就是顾家的对头,顾家的女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嫁给她,这点顾家上上下下的人全都清楚。 顾徽宁见她这么懂事,又不由得一阵心酸:“你啊,向来是家里最懂事的孩子了。” 顾徽止的哥哥姐姐都在顾家长大,可是这样看来,竟没有她的半分沉稳与知礼,顾徽宁一想到她被耽误了这么些年,心中便十分酸楚。她总想着能让顾徽止过的好些,有时候或许做的不够好,可所幸她这个女弟如此体贴。 “哪有,我刚才还缠着阿兄给我买点心呢。”顾徽止咧嘴笑的明朗。 “你就该多吃一些,”顾徽宁手指点在她的鼻子上:“怎么反倒是来了顾家比之前还要瘦了?日后你想吃什么都使换阿彦去给你买,这个年纪的小女君,贪吃一些也无妨。” “大女兄且放心,阿兄对阿止是千依百顺,要星星不摘月亮的。” “你是他唯一的亲女弟,不对你好对谁好?”顾徽宁捏着她细白的手指,道:“我们是亲人,亲人之间原本就应该这样,今日你让他帮你什么,明日他再来找你帮些什么,这样感情才能更长久,更牢固。” 顾徽止抿了抿嘴:“不过我好像帮不上大女兄与阿兄什么。” 顾徽宁失笑道:“你呀,只管心安理得的待着就好,我们二人对你好还来不及呢,哪里要你帮忙。” “你好好休息吧,我听说嬷嬷来了,明天怕是要累上一累。” 顾徽止应和道:“好,大女兄也要注意身子,别太劳累了。” 顾徽宁走后,她才长舒一口气,倒在卧榻上。 “阿绫,有没有冷水?” 阿绫忙给她打了一盆。 手指放进去的一瞬间,冰凉的触感袭来,顾徽止顿时觉得浑身放松了起来。 “女君不在的时候,大姑娘就已经旁敲侧击好几次你与谢侯爷的事情了。” 顾徽止微微抬头:“你怎么回答的?” “就说我记不太清楚了,大姑娘知道我糊涂,就没在追问,倒是二公子,追着我问了好久,看起来他好像很讨厌谢侯爷。” 顾徽止想起此前顾徽彦同她说的,这谢尧诩是个浪荡公子,现在看来,可有着不小的出入。 他生得俊美,身边却见不到一个婢女,也迟迟没有娶妻,宣北侯府更是连一个小君都没有,便知道他不是一个浪荡的人。 “二公子真是慧眼如珠,那谢尧诩就是个低劣的小人。” 顾徽止见阿绫如此气恼,顿时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你这么厌烦他?” “他故意害的女君进了大理寺,若不是女君几人自有天象,怕是……” “他确实是想把我送进太子的手里,不过也没想过要害我的性命。” “所以女君……早就知道自己能安然无恙的出来?”阿绫委屈道:“所以这些天都是我白操心了……” 宇文洺此前一直在公主府待嫁,不得外出,她们二人之间的来往也只通过书信,所幸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外人只看到她们有往来,看不出来她们关系十分密切。 顾徽止不禁想起了宇文洺给她写过的信。 她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这么明朗,大多时候只是为了能够生存在宫里做出的假象罢了。她会把自己的开心事告诉顾徽止,也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顾徽止送去,却从未在信上诉过苦,即便是遭受了盛阳的毒打,也未透漏过只言片语。 想到这,顾徽止无比惋惜。 那些自以为是的权贵才不会想到这些,他们只想巩固自己手里的权力,不相信世间的情感,所以才会自负的认为即便事情是顾徽止做的,也一定有其他的图谋,唯独不可能是替宇文洺报仇这个原因。 “阿绫,我与四公主往来的书信都烧了吧。” 既如此,她更要坐实这一点。 阿绫叹了口气:“好……” “你怎么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阿绫只是觉得,女君实在是太委屈了,明明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可是还是被谢尧诩害的进了大理寺,四公主刚走,想必女君心里也忧思不断……” 顾徽止偏头笑了。 “阿绫你不了解我吗?” 她不是个好强的人,可是自小,但凡是受了委屈,都一定要讨回来。 这是程祁教给她的。人活在世上,最不能委屈了的就是自己。 “我给谢侯爷留了份大礼。”
第30章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早,顾徽止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于是早早的便醒了。她等了好久,都没见人来传唤,可见范嬷嬷不是个刁难人的妇人,没有一大早的将她叫起来。 一直到用过了早饭,那便才传来消息,说要让她去朝晖堂,范嬷嬷在那里等着。 顾徽止只听说过朝晖堂的名字,却没有真正的踏足过,只知道那里地方颇大,是从前顾礼之住过的院子,后来他娶了新妇搬到了别处,朝晖堂偌大一个院子也就空了下来。 范嬷嬷将地方选在那里,一是宽敞,二是那里有些陈年老旧,没什么人打扰。 一进门,她便对上了一双热切的眼神: “瞧着五姑娘的起色好似比昨日好些了。”范嬷嬷慈眉善目,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 顾徽止行礼道:“许是舟车劳顿,这一夜我也休整好了。” 说话的空挡她瞥向屋内的装饰,见殿内正中搁着张桌子。 范嬷嬷笑道:“奴没什么学问,只能教姑娘些礼数,还望莫要嫌弃才是。” 顾徽止垂目看向她宽大袖子中露在外面的右手中指处的茧,笑道:“哪里哪里,嬷嬷肯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看来宇文彰还是不放心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既如此,顾徽止也不想拆穿,日子糊里糊涂的过,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瞧着姑娘礼数周全,奴到是没什么好教的了。张夫人昨日也吩咐过,说姑娘体贴周到,原也没什么教导的必要,不过是这盛京城中流言纷杂,才不得不请奴过来。” 顾徽止没答话。虽说有关于自己的流言早就是满城的飞,可她若是不想麻烦,直接闭眼教便好,犯不上特地提醒一通。 说白了,这是替宇文彰打探身份来了。 “嬷嬷抬举了。我原本生在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没人教,是养母怜惜,替我请了好些有见识的妇人,才不至于太过粗鄙。”顾徽止看她这样子似乎是还要同她寒暄一阵,又道:“那嬷嬷我们今日学些什么?” “姑娘可有什么想学的东西?” 这话问的正中下怀。 顾徽止清了清嗓子,眯眼道:“听闻嬷嬷在宫里伺候过,不如便教我些宫里的规矩吧。” 范嬷嬷引她到位置上坐下,正了正神色。 她讲的东西倒也有趣,顾徽止端坐着,一眨眼便到了晌午,范嬷嬷似乎讲的也是十分尽兴,临行前还不忘夸赞她聪慧。 按理说,既然大费周章的将东宫的嬷嬷请到家里来,就不能是只上半日的课,可顾徽宁怜惜她身体孱弱,于是便吩咐了范嬷嬷只上半日。 范嬷嬷说的那些东西她都清楚,可阿绫大多一知半解,站在她身后时听的比她还认真,就连回了卧房也不忘感叹道: “这范嬷嬷见识竟如此广阔!说的好些东西我连听都没听过。” 顾徽止打趣道:“从前你也伴着我一起上课,这些东西早早的便有人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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