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阵势金流意也领教过了,只是为什么眼前这人还这么坦然? 想到这金流意微微蹙眉,颇为不客气地喊了她一声:“喂。” “你想干嘛?” 金流意总觉得,这两天江蓼亭放肆多了,虽然依旧跟在他身边,但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却一去不复返。 “看着我的眼睛。” 江蓼亭本来在警觉地放哨,听到这话后不解地朝他看来:“何事?” 两人一个简单的对视,江蓼亭有多无所谓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金流意弯了弯唇角,轻声问:“为什么偏偏除了你之外,你有什么独特的?” 这话反而把江蓼亭问得一脸茫然:“我怎么知道,难道你想看我对你如痴如醉的样子?” 金流意倒也不想那么扫兴,他清了清嗓子,瞪了江蓼亭一眼,威胁道:“千万不要被我发现这是你搞的鬼。” 江蓼亭无奈一摊手:“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也没办法,那我走了?” 听见这话金流意又是一急,马上拽住江蓼亭的手腕,低声道:“慢着,你去找个人过来,我在这单独审问。” 江蓼亭闻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应了一声后走开。 “记得回来!” 金流意苦心叮嘱,但等待江蓼亭回来的时间终究太长了些,都快日上三竿了,也不见她的人影。 她不会是悄悄逃了吧?金流意不排除这种猜测,就在他就要摘下幂篱,从阴影处走出的时候,终于听到江蓼亭的声音:“我来了,我来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 江蓼亭结结实实擦了把汗,喘着气说道:“我总得找一个看起来知道的吧,不然把一堆人带过来任由你迷惑他?” 金流意不和她多说,他看向她身后闪闪躲躲的男人,一把扯下头上的幂篱,目光如炬地看向对方:“告诉我,元溪镇的神医在哪里?” 两人的视线一交汇,男人就像被施了咒一般,马上露出轻浮的神情,就要朝金流意暗送秋波。 金流意却面不改色地在他脖子上架了把剑,直接说道:“你先想好再说。” 男人不再敢造次,讨饶着说道:“元婆婆有个熟人,住在城外方树山的庙里,他应该能找到元婆婆。” “啧”,不满地轻哼一声后,金流意利落地把剑塞回剑鞘,不耐烦地打发人离开。 再次戴上幂篱后,他才出声说道:“下次不要带男人过来。” 江蓼亭一愣,诧异地看向金流意:“你还想让我精挑细选,你到底还想不想治你的病了?” 金流意听完,回头冷冰冰地看向她,冰冷的目光透过幂篱直射她的脑门,多少让江蓼亭有些动弹不得。 两人收拾行装,步履匆匆地赶往方树山,这半山腰果然有座庙,但不用细看,就知道这庙破得快要倒塌。 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人,才会长久待在这种地方。 金流意心生疑窦,却还是选择走了进去,这破庙比外观更破的是它的内饰,杂草丛生,佛像断臂缺腿,看起来只有蛇虫鼠蚁会在这里安家。 难道被别人给骗了?江蓼亭刚好转头狐疑地看向金流意的时候,忽然有东西攀上了她的脚踝。 江蓼亭当时就吓得鸡飞狗跳,吱哇乱叫着把脚下的东西踢得两米远。 一阵尘土扬过,被江蓼亭踢过的破席开始蠕动起来,急促的咳嗽声过后,一个人形从里面钻出来。 他用手扇着风,一脸愁容:“姑娘好脚力,只是怎么忽然踢人?” 江蓼亭才不遂他的意,当时就争辩道:“是你先抓我脚的。” 金流意听得轻哼一声,问出声:“你认识元婆婆?” 一身灰蓝色布衫的男人弹着身上的灰,回应的同时也不忘朝他们摸索而来:“你们来找元婆婆治镇上的怪病?那就请回吧,她无能为力。” 江蓼亭看他眼神空洞,脚步不稳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你眼睛看不见?” “只依稀辨得人影,两位请回,不要打扰这里的清净。” 江蓼亭听完顺手一拍金流意:“很好,他不喜欢你,你可以放心了。” 金流意不再废话,冷冷一拂袖:“哼,元溪镇会如何与我们不相干,我们倒也不是为此事而来,说吧,你姓甚名谁,你当真和元婆婆是朋友?” 蓝衫人此时已在他们面前站定,他恭敬一拱手,温声说道:“在下夏无烬,元婆婆神乎其神,在下暂且不能成为她的朋友,只是她救我一命,让我在这等待有缘之人。” 金流意唇角一勾,已然来了兴趣:“什么叫有缘之人?” 夏无烬再次露出温和的笑,用空洞的眼神盯着金流意道:“元婆婆交代过,有缘之人,身怀五玉,少侠可看看身上是否满足这个条件。” 金流意用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开始搜刮身上的东西。 他缓缓把玉回笛放在桌上,然后又摘下自己的玉簪,身上的玉佩也扯了下来,已经三样了。 但这显然不够,他拿起剑伸指一弹,剑穗上勉勉强强掉出半颗碎玉,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他看了看身边的江蓼亭,上下打量之后不报什么希望地摇了摇头。 夏无烬粲然一笑,摇着头提醒:“公子,还有一样呢?” 江蓼亭闻言忍不住问:“你不是看不见吗,你怎么知道的?” 夏无烬含笑摇头:“姑娘就不要取笑在下了,还是想想办法吧。” 金流意已经图穷匕见,他伸手把江蓼亭往前一推,淡然道:“玉人。” 夏无烬被他逗得啼笑皆非,他忽略张牙舞爪的江蓼亭,朝金流意伸出手道:“公子是否有第五块玉,我一试便知。” 在金流意的默许下,夏无烬轻轻地搭上了他的手腕。 只简短的一个触摸之后,夏无烬就已然收回手,笃定地说道:“是在下有眼无珠,耽误了有缘人,请随我来吧。” 说完他摸索着搬动早已歪到在地上的佛像,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夏无烬几乎目不能视,却还是在前面带路,身后的两人见状,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江蓼亭却在黑暗中没话找话,她搭着金流意的肩,低声问道:“哎,你本来就有玉?为什么不拿出来,还等着人家来摸?” 这一问却没得到答案,金流意回头看她,面无表情地问:“你害怕黑吗?” 江蓼亭抿了抿唇,无所谓地说道:“还好。”其实她确实有点害怕。 金流意自己还是个病秧子,在这狭小的甬道里,他也磕磕绊绊,但他转头后,却把手里的剑朝她递了过来:“抓住了。” 江蓼亭稍作犹豫,还是勉为其难地握住了剑鞘,随他一起走向更黑暗的深渊。 ----
第5章 第五章 ====== 甬道狭窄黑暗,而夏无烬显然是多次从这里走过,他脚步还算稳当,带着他们穿过蜿蜒的小道后,在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 夏无烬礼貌地伸手一推,石门顺势打开,门内却又是另一幅光景,虽然不及阳光底下敞亮,但仅有的光亮也把石屋照得一清二楚。 而中间的石凳上,一位老者正襟危坐,听到一行人的动静,她转过头来,朝他们露出慈祥的笑容。 金流意也不想打听对方的背景,一个简单的客套过后,他客气地说道:“元婆婆,我们慕名而来,听闻你是有名的神医,特来请教。” “哦?看公子不像凡人,竟然还有用得到我老婆子的地方,那我只好洗耳恭听了。” 金流意对自己这事不太能启齿,正好江蓼亭在旁边,他给她使了个眼色,给了她无声的指令。 江蓼亭会意,忍住想要添油加醋的心思,把事情还原了一遍,当然她没说这是因她而起。 元婆婆听完却只是温和地看着他们笑:“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深受喜爱不也是件好事吗?公子何必推诿。” 夏无烬也在一旁露出纯真无邪的笑:“正是如此。” 金流意这两天本来就是半残之躯,能拖着身体来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听到这话更是一口气上来差点就没下去。 他勉力低头拱手,用更加恭敬的语气说道:“是我命贱,无福消受,还望婆婆指点一二。” 元婆婆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劝说了,只点头道:“既然你能来到这,说明是有缘之人,我可以传授与你,只是这事有三,得事先说好。” 金流意一听事情有转机,立即迫切说道:“请说。” “其一:我本行将就木,能略知一二已经是上天福泽,我将方法告诉你们,万事还是得靠你们自己;其二:世间万物各有利弊,你命中注定有此劫,躲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你得想好;其三:你们需要去找的燃春草,现如今也有别人想要,谁能夺得各凭本事。” 听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金流意皱起眉头,继续问道:“还有谁也想要这燃春草?” 元婆婆微微叹气,只说道:“一个苦命人,到时候见了人你自然就知道了。只是你这毛病,得十二棵燃春草才能治,这燃春草三百年长成,也就在这个月开始凋零,凋零的燃春草是没用的,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你自求多福吧。” 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赶上了朝露草最后的生长时间,抢夺朝露草的任务相比更加艰难了。 为此,金流意继续问:“那我们得去什么地方找朝露草?” 元婆婆稍稍一叹气,却还是温声答道:“元溪镇最大的古井里,可能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说完这话,元婆婆已经垂眸喝起茶来,看着再也没有想言语的意思。 金流意左右打量了一会,伸手把夏无烬揪了过来:“你跟了元婆婆这么久,应该多少知道点什么,跟我走。” 夏无烬吓得惊慌失措,忙摆手拒绝:“元婆婆智慧高深,在下只是一个乞讨为生的瞎子,帮不上什么忙啊!” 金流意只是冷哼一声,把夏无烬推到了江蓼亭身边,道:“我看未必,看好他。” 夏无烬却百般挣扎,不过江蓼亭也算小有身手,她紧紧攥住夏无烬的时候,也出言安慰了两句:“放心吧,我们不会随便杀了你的,多个人也多个帮手嘛。” 两人半拖半拽地把夏无烬重新带到了地面上,本来江蓼亭还想让他收拾收拾东西,但夏无烬似乎真是乞讨为生,什么家当都没有。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把夏无烬拖到了客栈里。 金流意确实不缺钱,托他的福,夏无烬洗得干净吃得饱,他也就不闹了。 眼瞅着距离暗夜还有段时间,金流意抓紧时间打坐,江蓼亭则是去找夏无烬唠嗑。 她一个劲地在夏无烬面前晃了晃手指,问:“能看见吗?” 夏无烬勉强点头:“嗯,能看得见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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