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回被人吸食,肖王惊恐万状,“你怎么也会?” “我练的就是你的天玄术,最初的那本。” 无人知道他们说的最初那本是指什么,但看起来就是本吸功大法。扶郅不停吸着,她红目赤唇,而肖王的魔态正在渐渐掩褪。 那边二人身周四溢内力,白骨身上内力亦在轮转,不得脱身,她担心不已。大漂亮要吸光肖王的功力,废他全身,可大漂亮之前没说要这么干。 扶郅已有异状,双唇死咬,血从唇间漫出,仍不停歇。她指甲扣入肖王头皮,就待进一步吸取时,利剑劈来。那剑随了雄厚内力,将扶郅扰乱。 随后掌来,扶郅被打出,她身周功力倾散,横扫天地。白骨身在万人前,迎内力直袭,当头一击人便昏。 万人皆受冲击,倒之于地,口吐鲜血,难以动身。而万江海和肖王离扶郅最近,亦被击倒。 阴雨落眼,朦胧血涌,扶郅挣扎于地上,睁眼见陈十一娘从身旁过,她拖走了白骨。 扶郅伸手抓不住,血沾眼而泣,“放开我姐姐。” “她不是你姐姐,你骗了她。”陈十一娘悠悠慢行,带白骨远去,行了一半扑来乌兰贺。 乌兰贺死命抱着她的脚,“别抓她,你抓我。” 这男人烦得很。陈十一娘抽下白骨腰间的九节鞭,朝乌兰贺头顶打去。人倒地,辫子倾斜,红布带落着滴滴鲜血。 玉和山庄的后山像被砍了圈,树木倒了半片。受了内伤之人都在就地调息,其他人把肖王绑了起来。 万江海醒来的那刻,跑去救肖王,付誉丞和兵将扑来压住了他,他伸手向肖王,扔是极为不甘,“他是王族唯一宗亲,是希望。” 肖王却盯着他脚底碎掉的白骨面具。 万江海行过无数战场,见过尸体遍野,他看出来那面具碎片是人骨。 “唉,到哪儿再找副大骨架做面具呢?”肖王嘀咕着。 为何肖王总戴比脸小许多的面具?因为他以为白骨魔头的面具,就是人骨。可人骨哪有比他脸大的,他顶多找大骨架的割。 万江海的手垂下了,他听到身后冷笑。那是扶郅,他知道的,但她并无什么话说。 “我是镇国大将军,我不能让你扰乱世间。”万江海为自己辩解,声音嘶哑。 扶郅行到他面前,从袖中抽出一绢帕,打在万江海脸上。 一张破绢落至眉头,飘到地上,绢角绣着梧桐花,绢上血印斑斑: 大晋弃女虎头山,敌军笑随辱其女。 蝼蚁屈命复蝼蚁,不怨天道怨人道。 曾念将军为江海,原是江海亦无涛。 难平吾身为贱躯,难平天下皆蝼蚁。 “这什么?”万江海认不出来。 付誉丞却认出来了,“这绢上梧桐花是盛华绣的,字是盛华写的,”血书亲笔,将扶郅言说得种种勾勒清晰,付誉丞仿若见盛华在梧桐树下碎裂,“盛华到底死没死,她是不是白骨?” “我姐姐盛华公主落于虎头山。”扶郅只回答到此,但与万江海此生言尽,说到做到,背身而过。 “然后呢?她成了白骨魔头吗?这怎么可能!”万江海不信。 扶郅沉默依旧。 万江海痛苦不已,“怎会是你姐姐写的,她当时明明什么都没说。” 是啊,什么都没说,因已无话可说,盛华如此,扶郅如此。 此血书正是虎头山的阿萍交给扶郅的,虎头山上的血远比万江海看到的多。 这血书在说什么?万江海知道吗?她的姐姐盛华公主,此生敬仰镇国大将军,却被他亲手送入敌营。万江海说她安安静静,不知她在王城愤斥声哑,是他们一字不听,说那叫和亲。 扶郅真想问问,该这样吗?她去求见王上,王上不见。她又扮作太监去偷见,只见王上头戴帝冠驰骋细腰,还逼身下美人寻上由头,叫万江海得个秽乱宫闱罪。 宫门可听王上夜中高喊,“万江海兵权在握,故意输掉给孤脸色看。孤要换个将军,替孤将鄂古珠宝搬入宫中,将鄂古美人全部抓入后宫!” 所以第二日,她去等万江海,就是拦在那女人之前。 她抬头时,阳光布满双眸,只见世间昏昏。万江海看不透她的眸子,还认为那是她恬静温慧,与她道,“公主在学礼法?甚好。” 从那天起,扶郅就不想问万江海了。 他都未看清她手中之书是史书,他亦不知她见了古史千年,只想问一句,要如何改变这千年来的重蹈覆辙。 万江海行往深宫,扶郅行出深宫。她在那时恍然,王上就不曾看过史书吗,万江海不曾看过吗?千年来多少王上王臣,没人看过吗? 那日王上计谋失算,便令万江海出兵,配合王臣征调苦力,兴建宫阙;广赠赋税,办宴呈歌;大选美人,充盈后宫。万江海奉命照办。 和亲?王上王臣未出王城。 战败?王上王臣无人流血。 送出去的公主受尽屈辱,王城日月依旧。最终盛华被敌军扔在虎头山,敌军笑说,大晋就是这么干的。 肖王败了。 陈芍身困扶郅兵中,看着那个落寞的胖老头,希望彻底落空。她埋头低泣,兵马却遇呛鼻浓烟。 在乱时,她身子被强行抱住,人拖往远处。 陈芍哭喊连连,嘴却被捂上,“你哭什么?肖王败了,我们还得想法子对付扶郅。” 周子颢声在耳侧,陈芍怎敢说她哭肖王失败,从此摆脱无望,她只能示弱装晕。 周子颢掐住她脸颊,“你想晕也可以。不过陈十一娘总想把蠢丫头推给我,你说她是为什么?” 陈芍再不装晕了,她深知在这世上,不是要找什么样的男人,而是找天下第一。肖王没了,那就转投周子颢。 “你不要信她,她只是要找个不懂事的代我。”陈芍道。 “你有多懂事?这现在可怎么办?扶郅有那么多人。” “我们可以把公主引出来。” 周子颢轻轻划过她脸旁,“如果帮得了我,我就给你个孩子,你将会母凭子贵。” 肖王这般,周子颢这般,听得陈芍耳朵出茧。 “夫君会去母留子,让别的妾生,我来养,”陈芍这般要求,周子颢抬手就要落下,她习惯性地捂头,也做了强硬,“眼下只有我能进那里。” “你记住,我再打你,也不会打你的脸。”周子颢笑笑,摸摸她的脸。 天高鸟飞,羽翅高展。陈芍在周子颢掌下未敢向往那鸣雀,他叫她看着身后低贱的江湖人。他们目光带着尖锐的窥探,她压着心口厌恨,“白骨魔头杀我父亲,为祸天下,我们应该在天下人面前烧死她。” 陈芍孤身而去,她知道一定是在那里,必然在那里。 第32章 密道逃亡,老爹诈尸 在玉和山庄迎头一击,白骨昏厥。身中内力数次翻涌,又为护她反出,白骨睁眼见密室昏暗,这眼过后她再次陷入昏迷。 “咔”,门被推开,一身白袍戴着白骨面具走进。 那白袍蹲下,把白骨拽起,“起来跳舞。” 白骨始终未动。 蜀阳城中水未褪,江湖追杀令却已散出。白骨魔头为夺万金,杀害陈世甲,玉和山庄与魔头为伍,乃江湖之祸。为了天下正义,共剿魔头,围杀玉和山庄。 山庄被包围,扶郅与剑客再度迎战,但来此的江湖人只撂下一句话,“白骨魔头就在陈家密道,我们定将她挫骨扬灰。” “周子颢有种带人到我面前挫骨扬飞,否则我提他项上人头。”扶郅内伤未愈,再行运功打退来客,剑出似魔,人亦成魔。 玉和山庄内人影匆匆。 花和尚给乌兰贺包扎,刁老道在给他运功。 乌容海蹲在乌兰贺床前,颓废不已。他总以为娘亲因生乌兰贺而死,觉得他是灾星。好几次看到老爹输给力给他,便觉老爹偏心。他想证明这个弟弟生来是大恶人,从此一路走偏。 王权富贵,事竟非常,皆是肖王口中肉,乌容海有悔,却不知如何弥补。 “啊,疼死我了,”乌兰贺在内力运行时惊醒,他迷惘看了一圈,记起了什么,“我要去找白骨。” 他急着下床,乌容海拦阻,“公主已经让付将军去了,你歇着吧。” 乌兰贺头也歪重,拆了花和尚绕的白布条,“我不等他。” 乌兰贺抱狗乘了快马冲出,头疼欲裂,索性闷了全部的止疼丸,压压身上痛。 “你乱吃什么,不要命了!”乌容海追在后,却未能拦下。 不是不要命,是不想死不瞑目。 乌兰贺快追而上,与付誉丞驰马飞奔,恰如水中飘。包围的江湖客只是围看,无一拦截。 陈家庄园已空,他们到了一处小屋。 “根据四小姐买到的江湖情报和密道地图,这里是入口,机关在这里。”付誉丞转上油灯,一转再转却无反应。 这就是乌兰贺在密道所遇,他凝神静气,“在江湖中还有种机关,每处有两个卡槽,一为机关开启,一为还原,只有还原才能再次使用。” 付誉丞惊然,“陈家用的是此法?” “都是黄金,机关肯定比天王老子的墓还多。”乌兰贺将油灯朝反向转,一圈,两圈,三圈……油灯连转成空,未闻卡槽声。 乌兰贺心间隔抽痛。不行,还没找到白骨,死前横竖要知道白骨安然无恙,不然做鬼都要刨鬼门。 “咔哒”,就是这声,清脆悦耳,油灯已转到底,乌兰贺再反手一转,地板开了口。 乌兰贺进去,付誉丞却步于密道口。 “你磨蹭什么呢?大漂亮让你出来发愣?” 付誉丞脚步跨出,又徘徊不定,“你说白骨姑娘真的是盛华吗?” “我管她是不是,找到她最要紧。”乌兰贺不想啰嗦,放了狗让它带路找白骨。 付誉丞的脚步慢吞吞,稀碎彻底,这可叫乌兰贺更恼火了,“你说你是她夫君,这时候犹豫什么?” “我不知道,也许我更希望她是……”付誉丞摸过墙壁,手经过触如刺,面色铁灰。 是在梧桐树下如仙的盛华,而不是被丢在虎头山的盛华。那封血书让梧桐下的身影成了血影,证实扶郅说得种种。白骨是不是盛华?怎么面对一个真实破碎的盛华?付誉丞到了密道口就怕了。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06 首页 上一页 58 59 60 61 62 6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