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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宗知道白氏是在问他的意见。 “这本就是妹妹的家，妹妹想住多久都行。” “也难得你如此宽厚。” 白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倒是有些欣慰。 “母亲听闻你前几日去过王氏那边。” 谢怀宗点了点头，何况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就对了，你们本就是夫妻，你就应当多去王氏那边看看。她这些年也是不易，被一个妾室一直压制着，也就是她性子好，这要是换做旁人，这谢府怕早就乱成一团了。” 谢怀宗心知自己这么多年冷落了王氏，心中也有些愧疚。 “孩儿知道了，孩儿日后会常去望月轩看看的。” “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白氏也有些困倦了，便打发谢怀宗早些回去了。 谢怀宗走后，白氏靠在榻上，一个小丫鬟正在替她捶腿。 “现在温娘也就指着她的这个哥哥了，她的那个夫君是指望不上了。她当初要是听我的，何苦走到现在这一步。还好他有个做官的哥哥在，如若不然，我还得豁出这张老脸，出去给她求人了。” “姑娘现在也是可怜，也就指望着老夫人能顾念一二了。老奴也知道，老夫人最疼姑娘了。”宁嬷嬷从旁劝解道。 “她当初就是仗着我疼她宠她，才相逼着要嫁给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白氏说着便抹起了眼泪。 “老夫人切莫伤心，我们还未见到姑娘，可能还未到那般境地呢。说不定这些年过去了，姑爷改变了呢。” “但愿吧。”白氏也知宁嬷嬷是在安慰她。但她心中也期盼着，她的这个姑爷能认清时事。她的女儿也就不用在跟着受苦了。 “姑娘刚刚做完月子，身子定还虚弱着。要不要给姑娘院子里，在安排两个有经验的老嬷嬷伺候着。”宁嬷嬷请示道。 “这些事情，你看着料理吧。” “老夫人若是倦了，老奴让人伺候老夫人洗漱歇息吧。” 白氏颔首，宁嬷嬷便唤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白氏洗漱歇息。 谢怀宗从福安堂出去以后，并没有回紫竹居，也没有去云溪阁。 而是往望月轩的方向走去了，只是快到望月轩的时候，他突然在寻常走的那条青石小路上停住了脚步。 同福看到谢怀宗突然停了下来，心中似是在犹豫不决。 同福便猜到了谢怀宗的心思，开口问道：“老爷，要不要小的先去夫人那里，看夫人有没有歇息。” 谢怀宗可不想在吃个闭门羹。他堂堂谢府老爷，总是让夫人拒之门外，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耻笑了他。 而同福的话，倒是正和他的心意，当即摆摆手道，“快去快回。” 同福听了，连忙小跑着去了望月轩。 而谢怀宗也走到了一处，离望月轩不远的凉亭里候着。 看着头顶的皎皎月色，听着虫鸣之声，倒是也有一番雅趣。 只是突然，他听到不远处的假山后，似有人窃窃私语之声。 仔细辨认，竟然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只是相距有些远，听不清楚两人说的是什么。 这么晚，在这个地方，能干什么好事。谢怀宗心知，定是哪个小厮和丫鬟在这里私会。 因此便走进了些，大声喝道：“是谁在那里，还不快些出来。” 假山后的两人便瞬间不敢在言语。 “是要我唤人将你们俩捆起来吗？”谢怀宗厉声道。 就在这时，谢怀宗听到同福在找他，随即应了声。 假山后的两人，便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了。 同福闻声过来，找到了谢怀宗。 “老爷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奴才好找。” 同福看到谢怀宗一直盯着假山后面，便问道：“老爷在看什么？” “刚才有两个奴才在这里私会，只是让他们给跑了。” 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是派同福去望月轩找王氏的。 “夫人可歇息了？” “夫人倒是没有歇息，只是夫人说今日疲乏，还请老爷回去。” 同福说话的时候，低着头，生怕谢怀宗听后责骂他。 只是他没有想到，谢怀宗听了，只是淡然道：“回去吧。” 谢怀宗让同福去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王氏拒之门外的准备。因此听到同福如此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氏若是直截了当的见他，反倒不是他心中的那个王氏了。只是王氏越是这样对他，他倒是越想去见王氏。 “老爷是回紫竹居还是云溪阁。”同福请示道。 “紫竹居。”谢怀宗沉声道。 “回去以后，你在去云溪阁给苏姨娘说一声，今夜我就不过去了。” “是，老爷。”同福躬身道。 将谢怀宗送回紫竹居之后，同福又去了云溪阁，苏姨娘还歇息，果然是在等着谢怀宗。” 苏姨娘听到丫鬟来报，说是同福过来了，她便知道谢怀宗今夜不会来了。 “让他进来吧。” 苏姨娘心中还是有些失望。 很快丫鬟便出去领着同福进来了。 “见过姨娘。”同福行了礼。 “老爷今日可是有什么事？”苏姨娘问道。 “回姨娘，老爷今日回来的晚，又在老夫人那里坐了一会儿，看天色晚了，恐扰了姨娘歇息，便回紫竹居了。” “辛苦你跑这一趟。” 苏姨娘向身旁的翡翠使了个眼色，翡翠当即会意，从袖中拿出了一个荷包，走过去给了同福。 “这是辛苦你照顾老爷的。”苏姨娘轻声道。 “多谢姨娘，照顾老爷是小的分内之事，这个荷包小的不敢收。”同福婉拒道。 同福知道，苏姨娘给他银子，自然不是为了感谢他照顾谢怀宗。 苏姨娘的最终目的，怕是想从同福口中打探一些事情而已。 “就当是给你的茶水钱，你若是在推拒，可就是不将我这个姨娘放在眼里了。” 苏姨娘都如此说了，同福哪还敢在拒绝，只得乖乖将荷包收下，放在了袖中。 口中连声向苏姨娘道谢：“多谢姨娘体恤。”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仇旧恨 “老爷这几日可有在去王氏那里。” 苏姨娘了解谢怀宗，他若是起了这个心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倒是有过，但却被夫人给拦了回来。” 同福收了苏姨娘的银子，便知道自己肯定得说些什么，也就实话实说了。 听到同福如此说，苏姨娘觉得的自己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好了，你先回去吧。” 同福听了，便行礼回了紫竹居。 “她倒是好大的架子。”苏姨娘对身边的翡翠说道。 “姨娘得有这个心里准备，王氏是老爷的嫡妻，只要她还活着，老爷是不可能不会去看她。” 翡翠的话，苏慕芸自己何尝不明白。谢怀宗从来就不属于她一个人。只因谢怀宗和王氏这么多年不睦，才让她有了一种错觉，觉得谢怀宗身边只有她一人。 “若不是她们母女拦在我前面，我就是谢府的女主人，她王氏不配做这谢府的女主人，她一个商贾之女的出身，哪里比得上我。” 苏姨娘心中不但有怨恨，更多的则是委屈。她恨王氏，恨自己，也恨她的父兄。 她自问没有哪一点能输给王氏，只因父兄的拖累，才让她一个堂堂大家闺秀给人做了妾室。 苏姨娘的父亲曾任从四品的少府作监，因贪污受贿，苏府被抄家。 但好在父兄的命都保了下来，但皮肉之苦却少不了。她的父兄最后被流放在了三千里外的荒蛮之地，现在也不知是生还是死。 在苏家还未生变故以前，谢家和苏家本是打算为两人定亲的。只因苏家父子事败，两人流放，苏姨娘没入贱籍。两人的亲事便作罢了，谢府也当即就和苏家撇清了关系。 苏姨娘一下从大家闺秀到入了贱籍，流落乐坊。若不是苏姨娘身边的翡翠，偷偷去找了谢怀宗。而当时的谢怀宗还念着旧情，苏姨娘现在还在风月场以笑博人欢心。 当时，谢怀宗不敢将苏姨娘带回谢府，也不敢开口和王氏提起此事。因为当时王氏进门还没有半年，谢怀宗只能在外面买了个院子，将苏姨娘偷偷的养在外面。 但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这件事很快就先被白氏发现了。白氏劝儿子早些断了将苏氏抬回谢府的念头。但沉醉在温柔乡的谢怀宗却有些舍不得。 等王氏知晓此事的时候，苏姨娘已经有了身孕。甚至比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大几个月。但王氏却一直装作不知，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眼看着苏姨娘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谢怀宗知道是瞒不住了，便去央求王氏，想将苏姨娘抬回谢府，好给苏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 王氏看着自己的夫君，丝毫不顾及同样有着身孕的自己，因此坚决不同意让苏姨娘进府。 也是和当有事，苏姨娘在乐坊的时候，身子落下了病根。因此在她怀胎五个月的时候，身子虚弱，腹中的胎儿最后没有保住。谢怀宗见此，便劝其好好调养身体。至于进谢府的事情就只能日后在说了。 半年后，苏姨娘腹中又有了，那便是谢韶婉。但王氏仍然不同意她进谢府。直到谢韶婉一岁多，谢怀宗看王氏这边行不通，便去求了母亲白氏。白氏虽然也是百般不愿意，但好歹谢韶婉也是谢家骨肉，也就做主将苏姨娘给抬了进来。 王氏知道自己在谢府中孤立无援，也就只能忍气吞声了。 苏姨娘被谢怀宗养在外面的时候，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因此她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进谢府。她本就应该是谢府的女主人。 “姨娘，姑娘来了。”翡翠看到谢韶婉过来了，连忙提醒苏姨娘。 苏姨娘用手中的锦帕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这般模样。 但谢韶婉还是发现了，“姨娘你怎么啦？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傻丫头，姨娘无事，可能是刚描绣样子太久的缘故了。” 谢韶婉听苏姨娘如此说，便没有在追问下去。 只是关切的说道：“姨娘这样会伤了眼睛的，日后万不可在晚上做针线了。” “听你的，姨娘以后晚上不做针线了。只是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女儿睡不着，便想过来看看姨娘。” 其实是谢韶婉得知今夜父亲不过来，她怕姨娘难过，便想过来陪陪姨娘。 “听闻你的姑姑就要回来了，你的这个姑姑很得你祖母的疼爱，她回来以后，你切莫去招惹她。” “姨娘这说的什么话，好端端的我去招惹姑姑做什么。”谢韶婉听了有些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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