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我们的母亲被人辜负过!他不会让你重蹈覆辙的,你相信我,也相信他。” 孟元明抓住她的手宽慰道,楚虞低头思索,随后轻轻点了点,微笑道:“我相信袁姐姐……那我也相信他一次,他若欺骗我负了我,我可不会放过他!” 说完楚虞再次低头看向紧握她的那双手,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柔软,手背上还有一颗极小的痣,像是在哪里看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在看什么呢?”孟元明敲了敲她的额头询问。 “我在想袁姐姐既然不久就要回去,以后也难得回来,那我得送你一份礼物,让它陪着你,以后你见了它便会想起我。” “什么礼物?” “不告诉你!等着吧。” 楚虞得意地挑眉,一副惊喜在后面的模样。 …… 有惊无险地瞒过了楚虞,孟元明将她送上马车后,又换了衣服快马加鞭地赶回楚府,在她的马车到之前,收拾好一切站在前厅等候。 身上的汗水早已打湿里衣,寒风呼呼作响,吹得他身上一阵发寒。 撒谎的代价太大,更像在他心里埋下一颗雷,时刻害怕炸开,让他手中的美好烟消云散。 他默默等待着,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她手里拎着一盏灯,映着她的面颊如海棠花一般。 “你怎么在这?” 楚虞一看到他,立刻小跑过去。 “当然是等你。” “外面天冷,下次不必等我。”话是这样说,可她还是笑得眉眼弯弯。 “你这是心疼我了,那也值了。”孟元明笑着,轻轻地挽着她的手,楚虞偷偷睨了一眼他微笑的唇角,没有拒绝。 短暂的一路,虽然有寒风,可两人并肩而行,心意相通,冬日的夜晚仿佛也不是冷的难以接受。 …… 站在远处廊下的齐萱蓉凝视这对背影许久,她悠悠舒出一口气,倚在红木漆柱上沉思。 安南王那般的笑容,她只在他面对王妃时见过,而自己面对他时,他总是不耐烦的样子。 她虽样貌平平,可也是侯府千金,机关算尽却不如一个家世平平的女子讨王爷欢心。 此事不关于男女之情,却让她的自尊屡屡受挫。 她故作不在乎,可每每想到还是忌妒和不甘。 安南王的话犹在耳边,她想她是该作出决定了。 良禽择木而栖,姑母不可信,她便相信安南王一次。 想清后,她畅意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已没有往日的精明和算计。 …… 五日后,齐安伯爵府来人带来了老侯爷的口令,同时将寄住许久的齐萱蓉接走,不同于她妹妹齐萱婉,她的离开没有一丝迹象,令安南太妃措手不及。 直到她看到了老侯爷的亲笔书信,才怒不可遏地大发雷霆,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 “你……你敢背叛我!好啊,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有这个胆子!” “姑母,我——” “别叫我姑母,我没有你这样的外甥女!”安南太妃冷笑,纤纤细指指着她愤道,“你以为那竖子能靠得住?他只不过哄你而已,你嫁过去,有的是后悔。” 齐萱蓉沉默,她并不觉得王爷靠得住,两人之间只是交易而已。 她离开王府,不再打扰他们夫妇,而安南王则愿意认她为义妹,赠之千金陪嫁,并亲自修书父亲,所以父亲和嫡母给她安排了一个家世相当,为人正直的才俊夫婿,不是续弦,更不是寒门。 这样的夫婿,虽没有感情基础,可她愿意用心经营,即使夫婿不喜她,也能顺遂地守着她的正牌夫人位置过一辈子,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见她面色平静,安南太妃更加愤怒,气得拿起桌上的瓷器就要砸过去,齐萱蓉侥幸躲开后,不悦道:“姑母如此生气,是因为我这颗旗子没有听你的话,功亏一篑了是吗?你口口声声为我好,却怂恿我诱/惑王爷,破坏他们夫妻感情,你对我何曾有一丝真心。” 事已至此,安南太妃也不掩饰自己的轻视,厌恶道:“你一个卑贱的庶女,我能利用你,也是你的福气,你也不看看你的那些姐妹嫁去了什么人家,还敢和我讨价还价。” 老侯爷子女众多,除了对嫡出子女上心,其他的女儿也不过是增添家族荣光的筹码。 “既然我卑贱,您和我一同谋划,那也高贵不到哪里去,人以群分,姑母难道不知吗?” “贱皮子!敢揶揄我?”安南太妃血气上涌,冲上去举起了手,正想扇巴掌时,孟元明蓦然从一旁冲出来,将她的巴掌拦住。 “母亲这是干什么?您一向慈悲为怀,怎么动手打人,您的仪态万千,高贵气度呢?” “你——你,你敢在我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好啊,很好。” 孟元明莞尔,挑眉冷笑:“都是母后教得好,让我知道什么叫斩尽杀绝,以德报怨。” 两人争执如此,索性都不愿再虚情假意地维持虚伪的母子关系。 安南太妃望着两人许久,拍手大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别高兴太早,咱们慢慢斗!” “好啊,三十又三十,六十年我还是等得起的。不过嘛……”孟元明嗤笑道,“母后等得了六十年吗?莫不是您有妖法,能延年益寿?” “滚——” 闻言,安南太妃再也无法忍受,尖叫着拿起花瓶砸向两人,大喊让两人滚! 她苦心经营一生,除了一身的病痛什么也没留下,时光一点点逝去,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竖子在王府站稳脚跟,过得风生水起。 凭什么,她不服! 她的儿子不得善终,自己也失去了一切,她就算死,也得毁掉一切。 在声声斥责中,孟元明带着齐萱婉离去。 “多谢王爷相助,萱婉祝王爷和王妃举案齐眉,和美一生。” “举手之劳而已。” 他只是顺便清除自己和楚虞间的障碍,不过这和美一生几个字,他爱听。 送走了齐萱蓉,孟元明正好碰到提着食盒走来的碧珠,他淡淡笑着接过去,独自走进寝室。 门轻轻被推开,他小心翼翼踏步入内,目光温柔地看向床榻上睡眼惺忪的女子,她趴在床边,鬓发松动,正困倦的揉搓着双眼,待看清来人,唇角微微扬起。 “什么时辰了?” “不拘什么时辰,你若困再睡会。”他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却被楚虞制止,“今日不能再睡了,袁姐姐即将离开,我要替她买些礼物带回去,今日你陪我好不好。” “好。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用早膳。” 孟元明打开食盒,拿出里面的一碟点心和红枣粥走向床边,亲自拿起汤勺喂起来。 楚虞受宠若惊,先是一怔,接着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拒绝。 “古有张敞画眉,今有我本王亲手喂粥,王妃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可是张敞画眉被世人嘲讽胸无大志,一生仕途不顺,你呢,不怕被人嘲讽沉溺儿女私情吗?” “本王本就声名狼藉,有什么可怕的。” 楚虞忍俊不禁地吞下粥,蓦然想起什么,蹙眉道:“对了,我来梧州时听说你和什么花魁不清不楚,这是怎么回事?” 孟元明:“……” 女人都喜欢翻旧账吗? “没什么,我赏她千金,她赠我琴音,仅此而已。” 楚虞不再多言,低头认真吃着粥,却突然看到他的手背有一颗与袁姐姐一模一样的痣。 咦? 龙凤胎连痣都一模一样吗?
第109章 难道自己和孟元明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的时候,暗卫能看到吗? 哄好了楚虞, 两人梳洗整理后,牵手走出了门。 今日骄阳高悬,既无冷风更无寒意, 是冬日极其难得的好日子,街上也多了许多丽人和游客。 孟元明紧紧握着她的手, 如同长街上无数对恩爱的夫妻一样, 眼中都是彼此。 他幼年便被发配离家,父母不在, 继母苛待,可在他充满荆棘的道路上,老天赠他此生挚爱,他已别无所求,不再奢望。 希望母亲泉下有知能安心,他定不会让楚虞重蹈覆撤。 “你在想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 “皱眉是觉得你对袁敏比对我更上心,笑是觉得你是我的王妃,别人抢不走你。” “你是不是傻, 袁姐姐是你的妹妹我的密友,我待她好一是敬重她,二是因为你。”楚虞捏了捏他的手心,揶揄道。 “我不管,妹妹也好,其他人也好, 都不能和我抢你, 你是我的。” “你太霸道了!我不是任何人的。”楚虞弯弯嘴角,面颊却微红一片, 双眸不经意和他对视上, 连忙扭头看向他处。 好奇怪的感觉, 这几日两人一对视,她的心口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口干舌燥的像是脱水的鱼,这就是喜欢吗? 很奇妙的感觉。 她微笑着,余光扫向长街,看向同样成双入对的情侣,蓦然间,一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震惊地停在脚步,孟元明见她如此也诧异地看过去,待看清来人,同样怔住。 不远处那对璧人,女子眉眼含笑,紧紧环着男子,脑袋也微微靠在他的肩上,而一旁的男子高大威猛,虽然面色无奈,可神情温柔,看得出十分喜欢。 两人看上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楚虞震惊的是表哥何时回到梧州没有告诉她,更震惊的是表哥何时和傅雅如亲密无间?他喜欢这样的女子吗?和之前的袁姐姐简直天差地别。 孟元明也微微蹙眉,不远处的沈翀面带微笑,眼含宠溺,哪里是他记忆中杀伐果断,有勇有谋的将军? 四人不期而遇,沈翀尴尬地从傅雅如的怀中抽开手。 “沈郎这是干嘛?楚姑娘又不是外人。” 傅雅如不满地娇嗔,再次环住他的胳膊,这次沈翀没有再抽手,只是朝对面两人讪讪一笑,略有尴尬。 “表哥你何时回的梧州?”楚虞郁闷道,他竟然不告知自己,还当自己是妹妹吗? “前几日,这次回来,他是特意来我家提亲的。” 傅雅如抢先道,满脸欢喜。 “提亲?” 这么快的吗?据她所知,他们两人也就是见过一面,怎么就订亲了? 面对她的诧异,傅雅如开口道:“你有所不知,自从明月楼一别后,我日思夜想不愿错过沈郎,所以独自追他前去……” “你还说?你竟然胆大妄为女扮男装混进了军营里。”沈翀直摇头,想想还是很刺激。 “若非如此,怎么成就你我的良缘?” 原来如此,表哥的喜好变化也忒大了,之前的袁姐姐聪慧冷静,现在的傅雅如活泼率直,南辕北辙啊。 “那我就提前恭喜表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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