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额前春光若隐若现,想必姻缘已至,就在身边,只要静心等候便好。” “真的!”楚虞顿时容光焕发,欢喜不已地站起身,就连声音都透着喜悦。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老翁拿着她的桃酥摆了摆手,笑着走入人群。 楚虞倚靠在圆柱上,细细揣摩着老翁的一番话,不由得喜笑颜开。 “他说我的姻缘早已出现…....如今我日日待在姨母府里,除了大表哥就是二表哥,又没有其他男人。二表哥从小和我话不投机,那是不是说明我的姻缘就是大表哥呢!” 想着她嗤嗤笑出声,这些日子的委屈瞬间消失殆尽。 “看来这个一枝花只是我和表哥姻缘上的一个插曲,待她走了,表哥还是会回心转意。”她信心满满地眺望缘分,也不知许颂清和一枝花相处得怎么样了,最好一夜定情,别再和我抢表哥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忽然听到周围的喧哗声越来越大,回过头看去,发现围在莲花楼旁的人群纷纷往四周奔跑,每个人的脸上充斥着惊恐和慌张。 “怎么了?”楚虞也蓦然地害怕起来,想伸手拉住几个人询问,却差点被人群撞倒。 正不知所措时,人群后面大声呼喊道:“不好!莲花楼要倒了!快跑!” 什么?莲花楼怎么会倒?这楼屹立在此几十年了,出什么事了? 奔跑的人群越来越多,铺天盖地的尘土扬起,呛得众人咳嗽不停,楚虞慌忙地张望四处,只见四周摩肩擦踵,根本挤不进去人群,她勉强跟在一位妇人身后,奋力奔跑起来。 男男女女为了活命顾不得礼仪风度,皆一边推搡一边叫嚣,有嫌前面挡路的,有嫌后面踩踏衣裙的,整个长街一片鬼哭狼嚎。 楚虞的鞋子早就不知掉到何处,裙摆也被踩掉一大片,她惊恐地想要拨开人群跑出去,可弱小无力的她总被一个又一个人推开,最后踩到了坚硬的石子上,摔倒在地。 “不要踩我!不要踩我!”她带着哭腔祈求,可左腿还是被奔跑的人群踩了一次又一次,单薄的裙子也沁出了鲜红的血。 “救命啊,救救我——” 她奋力想要起身,可一次又一次被人群撞倒,绝望的她就以为命丧今晚,正捂着脑袋抽泣时,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打横抱起她,楚虞仿佛落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顾地将脑袋缩在这人的怀中,紧紧搂着他。 周围的哭喊声不绝于耳,刺鼻的灰土呛得人呼吸不畅,楚虞却觉得这个怀抱十分温柔安全,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哭声离自己很远很远,她才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打量救命恩人的模样。 他五官深邃,容貌惊人,淡淡的神色透着冷漠,白皙的肌肤在墨色外袍的衬托下更显得没有血色,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人好熟悉,好像在哪看过。 “你没事吧。” 孟元明将她安放在半人高的石阶上,微微侧过身,虽然自己一直男扮女装与她见面,可两人相处甚久,害怕让她看出蛛丝马迹。 “多谢公子救了我,敢问公子名讳,小女回府告知长辈报答恩情。” “不必了,举手之劳,我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孟元明正欲离去,袖子却被楚虞一把拽住。 “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孟元明身子一滞,冷声道:“在下是来柳州的游客,姑娘认错人了。”,说完他缓缓抽开袖子,朝夜色深处走去。 楚虞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不多久听见“轰隆一声”,只见莲花楼瞬间坍塌,宛如巨雷轰响,楚虞打了个寒颤回过神,为自己捡回一条小命庆幸不已。 回府后,她定要焚香沐浴感谢四方神明! 不过碧珠和一枝花也不知去哪了,能不能找到自己啊?楚虞在石阶上打了几个喷嚏,尝试着伸出脚尖下地,刚触碰片刻,又缩回脚,痛苦地叫出声。 太疼了,刚刚是哪几个不怕死地踩她,简直可恶! 不过自己情路坎坷就算了,大好日子还这么倒霉。 正哀嚎着,换回女装的孟元明悠悠赶来,四目相对,楚虞想起自己灰头土脸浑身是伤的模样,又瞧瞧对方衣衫整齐风姿朗朗,不由地觉得没了面子。 “你怎么找到我的?” “听说莲花楼倒塌了,死伤无数,我担心你过来瞧瞧。”孟元明朝她走近,单手握着她的脚踝轻轻抬起,又伸出两指按压,询问道,“疼吗?” “废话,能不疼吗?”楚虞气鼓鼓地挣脱开来,委屈地咬唇,“刚刚我差点被踩死了,幸亏我平日积德行善,遇到一位身手矫健的公子将我抱出来。” 说完她怨念地瞪着孟元明,本来她今日不想出门的,若不是为了撮合他和许颂清,何苦遭受这些。 “好,怪我怪我。”孟元明莞尔,今日这趟出门确实是他的主意,这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受了伤,满腹怨气也是应该的。 楚虞疑惑地看着他,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往日自己和颜悦色同他说话,他都是不苟言笑,今日怎么主动认错,还笑得如沐春风? 他中邪啦? 还是? 楚虞沉思,蓦然露出一丝暧昧笑容。 看来许颂清颇有些手段,能惹得一枝花心情不错,也罢,那今日吃的苦也值了。 “你心情不错,难不成在桥上看到了什么好风景,遇见了什么人?” 楚虞调侃地望着他,只见孟元明神色一滞,随后尴尬解释:“我没有去桥上,人太多,我去周围走了走…...” 楚虞:“???” “什么?你没有去?我不是让你在那等我吗?” “你不也没有去吗?那桥上到底有什么好的,非去不可?” 楚虞没有回答,只能气鼓鼓地瞪她,暗暗唾骂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气之余又无限同情那个被放了鸽子,傻乎乎等了许久的许颂清。 今夜,不知有多少人无法入睡了。 ...... 楚虞灰头土脸地回到将军府,一瘸一拐蓬头垢面的模样吓得安氏差点晕倒,她立刻命人请来名医替她诊治。 好在楚虞没有伤筋动骨,只受了皮肉伤,脚踝轻微扭伤,接下来只能乖乖卧床,不得走动了。 闻言,楚虞将头埋在被子里哀嚎,让她不出门,简直如同坐牢啊。 安氏倒是双手合十念着“阿弥陀佛”,幸好她的宝贝侄女没有大碍,否则怎么对得起早逝的妹妹。 折腾了半夜,安氏也支撑不住,在楚虞的劝说下,被扶回屋子休息,出门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孟元明,咬牙切齿道:“听说是你闹着要出门看庙会?真是个…....哼!” 安氏一走,带走了成群的仆妇婢子,宽敞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只听到楚虞躺在床上呜咽,像个受伤的小兽,用哭声发泄心里的烦闷。 孟元明走到床头望着她萎靡困倦的面容,轻轻替她掖好被子,道:“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回去了。” “不要!”楚虞立刻抓住她的手,眼神明亮,“我也算是因为你受的伤,你若心里有愧,应该照顾我直至痊愈。” “什么意思?” “嗯,就是说你夜晚替我守夜,白日替我喂药,帮我读画本解闷,我不能出门做的事,你都得一一替我去做。” 孟元明:“.......”
第26章 碍眼 面对楚虞的无理取闹, 是非颠倒,死缠烂打,孟元明措手不及, 多次解释都被她梨花带雨地哭诉驳回,万般无奈, 孟元明只能痛苦应下, 但是对于夜晚端茶递水之事坚决不从。 毕竟男女有别,她不知道, 可沈翀一清二楚,若是他得知自己和他的表妹夜夜独处,怕是要和自己绝交。 孟元明被迫答应了“丧权辱国”的条件后,冷着脸离去,望着他仓皇的背影,楚虞抱着软枕哈哈大笑,顿时觉得心情愉悦,十分畅快。 “姑娘不是讨厌她吗?还让她日日在你面前碍眼, 岂不是不利于你养病?” “你懂什么?”楚虞一脸高深的从床上爬起,双眼冒光,“我讨厌他,他也讨厌我,比起我的厌恶,他日日要伺候我怕是更加闹心, 一想想他摆着臭脸被我使唤, 我就开心得不得了!” “原来如此!”碧珠顿时茅塞顿开,一脸崇拜地望着楚虞, 拍手道, “姑娘可真聪明!” “那是自然, 我从小饱读诗书,学贯古今,岂是他一个乡野村姑能比的。”她自信地摇头晃脑,十分得意,“除此之外,她日日陪着我,怕是她有什么其他心思,也不得不烂在心里,更不会暗中和大表哥互通音信!” 一枝花,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 能随心所欲使唤一枝花,楚虞暗暗感叹机会难得,决定趁机磋磨他的傲气,以解自己受伤卧床的郁闷。 她美滋滋地双手枕着脑袋,畅想着翌日各种刁难一枝花,越想越满意,一夜酣睡。 翌日天一早,她神清气爽地睁开眼,看到碧珠的第一句话便是:“那个姓袁的呢?赶紧让他过来伺候我用早膳,今日你们全部出去,我要尽情使唤他!” “奴婢这就去请!”碧珠也面露欣喜,她早就看那个狐狸精不爽了,恨不得立刻将他绑过来让楚虞肆意折磨,看他还敢不敢迷惑表公子。 看着碧珠欢欣雀跃的背影,楚虞抱着软枕在床榻上翻滚,嘴中开心地哼着:“今日我要替天行道!狐狸精受死吧——” 一首自创的降妖曲演唱完毕,孟元明正好推门而入,四目相对,楚虞龇牙咧嘴的笑还未来得及收敛,见他冷冷看着自己,登时嘴角一撇,趴在床上哀嚎:“我的脚——疼啊——钻心地疼——” 孟元明:“…......” 若是他没有看到这丫头刚刚的笑,怕是也要被骗了。 “袁姐姐,你进来啊,陪我一起用早膳吧。”楚虞讪讪笑着朝她招手,双眼闪现一抹狡黠的光芒。 孟元明面色不动地盯着她,被她招手时里衣松散敞露的雪白肌肤刺到,随即低下头,这才想到这丫头此刻披着发,果着足,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实在不宜与自己独处。 “让碧珠替你梳妆穿戴完毕再用早膳吧,我在门外等你。” “反正我现在哪也出不去,穿了又脱多麻烦,我不要!” “你这样衣冠不整岂是大家闺秀的礼仪?哪怕对着家人也不能蓬头垢面!”孟元明说教完,朝碧珠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快步走出门等候。 “哼!他凭什么对我说教?姨母都不曾管我,真讨厌!”楚虞愤愤地将软枕朝床头摔了几下,瞬间觉得一早的好心情被她扫荡殆尽。 碧珠小心翼翼地靠近,安慰道:“姑娘别生气,待会你尽情使唤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楚虞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衣服,简单地梳妆后,咬牙将孟元明请进屋,待他靠近,冷冷笑道:“袁姐姐,接下来的日子就麻烦你照顾我了,毕竟我也是因为你闹着出门看庙会才受的伤,想必你也不会推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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