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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闭嘴，这儿没有你说话的份！”楚虞见她煽风点火就气不打一处来，朝她大吼。 “该闭嘴的是你！这里是楚府，她是你母亲，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楚大人怒火中烧，又准备对楚虞动手，一怕瑟瑟不安的楚瑶被吓哭了，直接跪在楚大人面前拉着他的衣袍哀求，“爹爹住手，你这巴掌有伤父女之情，还请你息怒。” “你这丫头，你父亲怎么不念父女之情了？倒是你大姐姐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哪里将你父亲放在眼中，更没有体恤你父亲刚失去了儿子。”白氏阴阳怪气地挑拨着，果然再次激怒了丧失理智的楚大人，他朝楚虞大吼道，“给我滚出去，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 “走就走！”楚虞抹掉眼泪，拉着碧珠朝隔壁府邸走去。 两人手拉着手，伤心地一路无言，刚通过角门走入安歇的院子，就听到周围一片欢声笑语，拉过一个下人打听后才知道，楚宝珍新得了一只波斯狗，正在院中嬉戏。 她面色一沉，露出一丝冷笑。 白氏既然对她不客气，她也不用顾念什么姐妹之情，直接朝眼前的下人吩咐道：“你去告诉夫人，这间府邸是我花钱买下的，如今我不想与人同住，让她替二小姐准备住处，三日后必须搬出去。” 说着，她快步离去，留下傻眼的下人。 回到屋里，碧珠翻箱倒柜找出药膏，准备替楚虞上药，一向粗枝大叶的她难得心细，安慰道：“姑娘，眼下老爷正生气，你若执意将二姑娘赶出去，怕是火上加油，会惹得老爷更加生气。” “生气又如何，这本是我买的府邸，他若看我不顺眼，我便不去隔壁。”楚虞凄然一笑，心如死灰，“爹爹恨不得我死在外面，怕是对我恨之入骨，既然如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 “那怎么行呢？你是要和老爷决裂吗？万一被他逐出家门，你一辈子就毁了。” “那我就回柳州投奔姨母，天下这么大，总有我容身之处。”楚虞叹气，抬眸望着碧珠嘴角的血丝，眼眶又红了，“你坐下我替你上药，你嘴角都裂了，都是因为我。” “嘿嘿，只要姑娘没事就行，我皮糙肉厚这点小伤不碍事。”碧珠说着挥了挥瘦弱的胳膊，哄她开心，“我还能再劈一捆柴，浆洗几盆衣服呢！” 楚虞望着她的笑脸，心情越发沮丧，忍不住落下泪来：“我想回柳州了…....我不想待在这….....” “姑娘别哭，你去哪我也跟着去。”碧珠心疼地抱紧楚虞，她从小保护到大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人，她受伤难过无助的哭着，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比被打还难受。 主仆两人依偎着取暖，蓦然门被踹开，接着白氏和楚大人气势汹汹闯入屋内，楚虞擦干眼泪冷漠地看着两人，等待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88章 我愿为侍妾不求名分侍候他 “你个孽障！刚刚那一巴掌看来打得轻了, 你还有力气赶走你妹妹！你疯了！” 楚虞望着面色狰狞的父亲，整个人失望透顶，冷冷回道：“何为赶走？这本就是我的府邸, 让她住在这是情分，不让她住着是本分, 怎么能怪我？她是父亲的女儿, 为她安排住处是父亲你的责任！” “孽障！”楚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又扬起手准备甩巴掌, 楚虞见状连连后退，让他扑了个空，他极其败坏道，“孽障，你想干嘛！” “女儿不想挨打，也有错嘛？” 白氏冷眼旁观许久，走至气得面色发白的楚大人跟前，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片刻, 楚大人气渐渐散去几分，打量楚虞许久，神情令人害怕。 “来人啊！将大姑娘给我看守起来，不得出房门一步，以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放她离开这间屋子！” “爹爹，你要软禁我？”楚虞身子一软, 难以置信喊出声, “不能这样，我会死的！” “死！你死了也算是家门幸事！”楚大人冷笑连连, “都怪我往日太纵容你了, 养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好在你是个女子，嫁人后不用祸害父母兄弟！” 楚虞心里蓦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她颤声道：“爹爹你什么意思？” “哼！你就给我待在这，直到嫁人！你若寻死，那随你！”楚大人冷冷说完，甩袖离去。 白氏见状，立刻高声吩咐：“都愣着干嘛，赶紧将大姑娘的屋子封起来，门窗都给我用木板钉好，除了一日三餐，不得开门！” “不行！这是我的屋子！我的府邸，谁都不许动！” 楚虞疯狂大喊，周围的下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白氏冲过去扇了几个下人的耳光，怒斥道：“蠢货，大姑娘姓楚，你们也是楚府的下人，谁在府里当家作主不知道嘛？” 教训完下人，她又朝楚虞冷笑，一副小人得志模样：“老爷说了，你的一切都是楚府的，你娘留给你的那些嫁妆遗产都得进楚府的库房，往后都是光安的，至于你……哼，老爷让我尽快替你安排一门好婚事，务必快快将你嫁出去！” “什么？爹爹他.......”楚虞怔在原地，小脸霎时没了血色，久久未从白氏的话中回过神来，白氏见状立刻让下人一拥而上，霹雳巴拉地锁紧门窗，钉上木板，将这座宽敞华丽的屋子变成了一座牢笼。 折腾了许久，下人们四散而去，留下楚虞和碧珠两人呆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许是接连受到了打击，楚虞面色漠然地靠在碧珠怀里，像是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姑娘，你还好吗？你要振作起来想想办法，刚刚夫人的意思是要将你随意嫁出去，她肯定会挖坑让你跳的。” 楚虞沉默许久，忽而笑出声：“不仅仅是她，父亲也要放弃我，若是杀人不用偿命，怕是都不必为我挑选婚事直接一口棺椁埋了我……他们都想好赶走了我如何使用我娘留给我的钱财…....倒是心思如发。” 碧珠越听心越凉，暗暗诅咒白氏不得好死，又恨楚大人薄情虐待自家姑娘。 “姑娘，那你赶紧想想办法，咱们找人回柳州向将军夫人求救，让她过来给你做主！” 楚虞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柳州和梧州一来一回，即使快马加鞭也要将近二十日，听白氏的意思，我怕是等不到姨母救我便被他们随意嫁出去。往日父亲还忌惮姨母，如今天高皇帝远，他再无顾忌，一旦木已成舟，姨母也救不了我。” “那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楚虞闭眼吐出一口气，疲惫地靠在碧珠肩头，呢喃道，“我好累啊，我想好好睡一觉。” 碧珠这才想到她染上瘟疫才痊愈没多久，身子还弱着，心疼不已地扶着楚虞，哽咽道：“姑娘快去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楚虞像是木偶一般被搀扶着躺在床上，碧珠小心翼翼替她掖好被子守在一旁，过了片刻，楚虞朝里翻了个身子，碧珠余光一瞥，清晰的看到她眼角的着泪痕，碧珠难过地低下头，默默地攥紧拳头。 冬日再冷，冷不过人心。 ….... 主仆两人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在微薄的晨光中醒来，楚虞清早便咳嗽不止，碧珠用力地拍打门框，呼喊道：“姑娘的病还没有痊愈，让我出去给姑娘煎药——” 她声嘶力竭地喊着，无人回应，楚虞勉强从床上爬起，有气无力道：“别白费口舌了，我歇会就好。” “老爷不让你出门，可没说虐待克扣你啊！他们凭什么不给你熬药，这个时辰早膳也不送来，他们想干嘛？” 楚虞冷笑，父亲作为一家之主，待她宛如仇敌，这样弃之如敝履的态度在前，府里的下人也怎么会将自己放在心上。 她失望着，房门蓦然被打开，碧珠扬起一抹欣喜，跑到门前就看到一个面生的仆妇塞给她一个食盒，冷冷说道：“这是大姑娘的早膳，我中午送膳时再来取食盒。”，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阖上门，宛如屋内是洪水猛兽一般。 碧珠没有力气与她争执，直接打开食盒，瞥见里面的清粥小菜，立刻面露失望：“姑娘还病着，就送一碗白粥和一碗酱菜打发我们，他们哪里来得狗胆！” 她愤怒地咆哮着，听到门框再次又响声，顿时怒不可遏地冲到门前怒吼：“还知道回来，你瞧瞧你送的这个早膳，是姑娘吃的吗？赶紧换一份过来！” “碧珠，是我，你小声些。” 碧珠一怔，听出了楚瑶的声音，立刻低声道：“三姑娘，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们姑娘，那些拜高踩低的下人，竟然就送了一碗白粥过来，他们是想作贱死姑娘——” “大姐姐还病着，他们竟敢这样？”楚瑶面露愤慨，怀疑这当中少不了白氏的教唆，越发厌恶这位佛口蛇心的继母，可她人微言轻帮不了什么，十分受挫，“没有钥匙，我就算能买到满汉全席也送不进来….....我去求求爹爹，让他责罚这些下人！” “算了，我如今是爹爹的眼中钉，你为我求情就是惹祸上身。”楚虞咳嗽不断，喘气道，“白粥就白粥，饿不死就好，我一定要撑着一口气，若是死了岂不是让他们如意！” 碧珠见她今日语气坚硬，不似昨日的萎靡伤心，顿时松了口气。 “大姐姐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的。”楚瑶宽慰道，话音一转，语气犹豫道，“我来找大姐姐，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继母一早喊了许多面生的嬷嬷过来，我打听才知道她们都是梧州城的媒人，说要给你做媒，将你这个月嫁出去….....大姐姐，这怎么办？继母她安排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婚事！” “我不会让她如意的！”楚虞红着双眼咬牙切齿，气得攥紧了拳头，“若强迫我出门，我就和白氏同归于尽！” “大姐姐别说傻话，还是想想办法吧！你在梧州城中可有什么朋友贵人，能帮你一把，可惜沈家表哥不在这，不然…......” 朋友？贵人？ 这是她的家事，谁能插手？即使那位傅雅如爱屋及乌，也不会贸然相救，还有谁呢？ “大姐姐，咱们找安南王吧，他待你格外不同，定不会眼睁睁瞧着你嫁给其他人的！” 他？ 楚虞一怔，随后陷入了沉默。 他的心思自己不是不清楚，论身份，显赫至极，目前倒是也有几分真心待自己，若不是考虑到袁姐姐，他倒是个可以解除眼前困境的人选。 可自己的身份，怕是当不了正妃，也怕他的喜欢短暂而浅薄，岂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楚虞陷入两难，脑海蓦然浮现昨日父亲仇视的眼神和白氏恶毒的话语，眼神一暗，含恨抓紧裙子，咬牙道：“三妹妹，麻烦你想办法出门一趟，见一面安南王，告知他我如今的处境，只要他救我出来，我愿为侍妾不求名分侍候他。” “侍妾？姐姐可要三思！” “放心，我就是客气话，他也不会真的让我做侍妾，应该会赏我个侧妃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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