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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大胆！”白氏捂着胸口，气得翻白眼，瞥见楚虞讥讽的眼神，当下脑袋一热，伸手准备扇过去，却被楚虞眼疾手快按住手，一掌将她推倒在地。 “要死！你敢打我！你简直.......你会遭雷劈的！” 她瞪大眼，双唇哆嗦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哭腔。 “雷在劈我之前应该会先劈死你，你这个恶毒的黑心婆子！今日让你陪我出门，只是想警告一下你，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可会一一还给你——”楚虞莞尔，双眼露出冷意，宛如美丽的妖女一般要摄入心魄取人性命，吓得白氏连连往后爬，哆嗦道，“你想干嘛——老爷不会饶过你的！” “我爹爹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会为了你得罪我和安南王府吗？” 白氏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她和楚大人多年夫妻，自然知道他的凉薄和自私，肯定不会为她出头。 看着她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一般，楚虞目露嫌弃，厌恶道：“还不快滚！还想在这丢人现眼吗？” 白氏白着脸，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重重地望了一眼楚虞后，咬着牙低头离去。 碧珠在远处等了许久，见白氏灰头土脸地离去，才从一旁的角落跑到楚虞跟前。 “姑娘，我刚刚瞥了几眼夫人，她眼角通红，怕不是哭了吧。” “哼！哭了才好，以后在府里老实些，别总想着欺压子女，捞油水！”楚虞厌恶道，随后带着碧珠前往玥姨娘的屋子。 许是愧疚和不安，短短一炷香的路，她总觉得十分漫长，即使走入了玥姨娘的院子，她依旧不知所措地在廊下徘徊了许久。 屋里偶尔传来几声咳嗽，楚虞神色一顿，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叩门。 “进来吧。” 楚虞推门而入，入眼便看到昏暗的屋子里，一个瘦弱的人影躺在摇椅上，面色暗黄，身上披着一块厚毯子，整个人像是萎靡的落叶，毫无生机，直到听到楚虞的请安声，她才微微睁开双眼。 “是你？”玥姨娘诧异道，眼中浮现一丝水汽，似是恼怒，也似不甘。 楚虞惭愧地低下头，知道她心中厌恶自己，可为了一家的情分还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意，不由得更加愧疚。 “听闻玥姨娘身子一直不大好，我特意带了些药材来看望你，希望你早日能痊愈。”楚虞话音刚落，碧珠将一大一小的两个锦盒放置于圆桌上。 “多谢大姑娘好意，不过我穷苦人家出身，用不着这些药材，你拿回去吧。” 玥姨娘因为孩子之事，对她颇有怨恨，不仅不想接受她的好意，甚至不愿搭理她，自顾自将头转到一旁，大有逐客之意。 “我来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可我知道再多的愧疚也弥补不了你的心痛，你骂我打我都好，我都应该受着。” 听着她真挚而诚恳的话，玥姨娘缓缓转过头，一行清泪自眼角留下，她打量楚虞许久，伤心地摇头哭道：“若不是你，我不会染上瘟疫，更不会失去我的孩子…....可瘟疫之事终究怨不得你….....只是我实在不舍得我的孩儿…....” “都怪我，瘟疫是我传给你的，你该怨我.......”楚虞红了双眼，她不懂母亲失去孩子的痛，可知道孩子失去母亲的痛，想必玥姨娘只会比她更痛。 “是我福薄，老天不让孩子托生在我肚子里，怨不得任何人.......”她凄然一笑，十分绝望，府里那么多人，独独让她这个足不出户的孕妇感染瘟疫，这不是老天的意思吗？ “我身子不便，大姑娘自行斟茶吧。” 见她将责任拼命揽在自己身上，玥姨娘的怒意散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些，毕竟她是个没有依靠的妾氏，自从失去孩子后，楚大人来看她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白氏更是视她如眼中钉，她若再得罪大姑娘，怕是在府里更加孤立无援，日子还是要过的，大姑娘的愧疚若是能利用好，至少能成为自己的靠山。 “我自己来就好，你躺着！” 见她态度稍好，楚虞感激不已，立刻坐下让碧珠替自己斟茶，可碧珠刚拎起茶壶，就咦了一声：“这不是姑娘您的茶具吗？怎么在玥姨娘屋里？是不是下人拿错了。” 闻言，楚虞的视线也落在面前的茶具上，仔细打量起来，不多久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们看错了吧，这是不久前夫人送给我的茶具，是说命人定制的，咱们两院距离远，下人也不会弄错的。” 楚虞疑惑地打量面前的这套茶具，看了又看，依旧不解：“这套茶具和姨母送我的那套一模一样，我的那套自从我病愈回府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了…....许是下人弄丢了。” 这么巧？ 玥姨娘略感诧异地回眸，蓦然想起这套茶具送来自己院里时，正好是大姑娘染病被送出府的时候，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脑海：白氏故意将染上瘟疫的茶具送给自己，一石二鸟，不仅让自己没了孩子，更是铲除大姑娘这个眼中钉。 若非如此，楚府那么多人，偏偏是她染上瘟疫？而她的院子和大姑娘的院子更是相距甚远，她越想越后怕，恨意更是喷涌而出。 “玥姨娘，你怎么了？”见她的脸色有些异常，楚虞不安道。 “无碍，我有些累了，就不留大姑娘说话了，你先回去吧。”她虚弱地笑了笑，等楚虞走后，瞬间面白如纸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 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若真的是白氏害死她的孩子，她定要让她惨痛百倍！ 第94章 孟元明望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砸了砸嘴，略显失望地挑了挑眉。 一朝回门, 众人各怀心思，精心准备的午膳众人也是食不下烟，除了自以为攀到高枝的楚大人笑得合不拢嘴, 其余人皆心事重重，笑容勉强。 “来, 喝点乌鸡汤, 你才病愈，多补补。”孟元明贴心道, 一方面是想给足楚虞面子，另一方面也确实疼惜她的身子，他听闻女子喝乌鸡汤大补，所以汤一上桌便主动替她舀汤，这副殷勤温柔的模样，让对面几人看酸了眼。 楚宝珍不甘地咬紧竹筷，只觉得两人腻歪的模样十分碍眼，她厌烦地转过脸, 心中冷笑：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有本事让安南王一辈子只疼惜你一人！只怕他的身份，将来会给大姐姐带来许许多多妾氏，苦头在后面呢。 这样想着，她稍稍舒心些，可又很快焦急起来, 她年纪也不小了, 如今婚事也未定，也不知将来嫁得夫婿是谁家, 若是比不上安南王, 岂不是一辈子被大姐姐压在脚下, 可都是楚家的嫡女，她凭什么要矮人一等！ 还有那个傅雅如，自己巴结她那么久，如今却时常向自己打听大姐姐的消息，完全没有拿她当自己人！ 事事不如意，让她心烦地啪得一下放下筷子，重重的响声顿时引起众人注意，尤其是笑容戛然而止的楚大人。 “怎么了？你姐姐姐夫在这，耍什么性子？” 白氏尴尬一笑，打圆场道：“她近日练字累到了手腕，怕是没有拿好筷子，不过都是一家人，想必王爷不介意的。” 听到一家人的字眼，楚大人瞬间展露笑容，望向孟元明的眼神更加亲切：“夫人说得对，都是一家人，闲婿身边若是有能干的年轻俊杰，也替你两位小姨子多留意留意，宝珍和瑶儿也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闻言，沉默的两人一怔，楚瑶羞红了脸，楚宝珍却觉得奇耻大辱，立刻辩解道：“我的婚事自有母亲做主，不劳王爷费心！” “你闭嘴，你母亲哪有王爷认识的才俊多！”楚大人皱眉，随后又笑哈哈地叮嘱楚虞，“虞儿有空也帮你两个妹妹留意一二，你们认识的定是好的。” 楚大人有自己的算盘，如今长女和女婿正新婚密尔，想必安南王也会爱屋及乌，给两位小姨子精挑细选身份贵重的才俊，这样三个女儿都能和王府攀上关系，即使哪日长女不得安南王宠爱，还有其他女儿女婿维护着楚府荣耀，简直是一本万利。 “爹爹的话，女儿自当尽力。”楚虞似笑非笑地望着楚宝珍，幽幽道，“我定会为两个妹妹挑个好夫婿。” 楚宝珍一哆嗦，愤愤低下头，恼怒地握紧了拳头。 午膳在众人貌合神离中结束后，白氏和楚宝珍瞬间溜之大吉，只剩楚大人还想拉着孟元明喋喋不休套近乎，楚虞连忙解围，将黑脸的孟元明从聒噪中解救出。 “你父亲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孟元明长舒一口气，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你偷着乐吧，他对我这个亲生女儿都没有如此热情。”楚虞想到父亲谄媚的嘴脸，又无奈又生气。当初自己病重，他不顾自己的死活，想随意将自己打发出门，从那开始，自己对这个父亲便失望透顶，如今她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从今往后再为也不会为他为楚家着想了。 “出嫁从夫，以后你的安危有我护着，我不会让你过得不如家中。”孟元明笑道，想要握住她的手，在触碰的瞬间，楚虞面色一白，像触电一般缩回手，故意朝不远处的楚瑶跑去，“我有话要和三妹妹说，王爷先歇着吧。” 孟元明：“........” 他长叹一声，神色黯然。 楚虞今日回门，楚瑶自然十分欢喜，可一直找不到合适时间亲自说一声恭喜，等午膳结束她便远远等在一旁，想寻个时机见见楚虞，许是心有灵犀，她才等片刻，就看到楚虞朝她走来。 “大姐姐，近来可好，王爷对你好吗？” “多谢你的关心，一切安好。我不在的这几日，白氏可有为难你。” 楚瑶摇头一笑，白氏自从知道楚虞嫁入了王府，吓得躲在屋里许久，根本顾不上她。 “那就好，她若再欺负你，你就托人告诉我，我回府替你教训她！”楚虞拍了拍她的背，语重心长道，“等我在安南王府站稳了脚跟，摸清了头绪，我就替你相看好人家，给你选一门匹配的婚事，风光将你嫁出去。” 对于这个一起长大，同样没有生母的妹妹，她在楚瑶面前总是感到长姐如母的责任感，不自觉地将她的终身大事揽在自己身上。 “多谢大姐姐疼爱。”楚瑶粉颊一红，腼腆地低下头，虽然害羞却没有拒绝，毕竟大姐姐待她一片真心，她替自己选的夫婿定比继母靠谱的多。 “王府规矩森严，大姐姐也要谨言慎行，孝顺长辈，千万要克制自己的脾气。” 长辈？楚虞想起佛口蛇心的安南太妃，心里一阵烦躁，她和安南王面和心不和，安南太妃肯定会拿自己开刀，也不知往后在王府的日子是好是坏。 况且安南太妃不是白氏，既不能顶撞，也不能无视，真是个棘手的存在。 往后的日子并不如想象中舒心，她预测到了，三妹妹也想到了，只有攀龙附凤的爹爹一心想要搭上安南王府的东风，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是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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