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书懿将证物放在了桌上,亲自推到了玟贵人的面前,意思就是随她处置,再也不过问。 对方也没急着取回,而是接着试探:“宜姐姐,你此番动作,是真的要为公主殿下申冤?还是借着这场变故,顺势将长姐拉下水呀?” “雍华宫中可利用的人有许多,我为何要对亲生女儿下毒手呢?她还这样小,很容易就会被奸人害的夭折。换做是妹妹,你肯吗?” 自然是……肯的。 无论是急着生下皇嗣,还是盼着皇长子降生,左不过都是为了权字。 玟贵人平生夙愿就是往权力之巅攀爬。哪怕牺牲周围的亲族,也在所不惜! 就是不知,欣赏的对手能不能做到了? “宜姐姐,我在同你说笑呢!我也是心疼昭华公主的,她出了事,我能不急吗?”说着,玟贵人就握住了桌上的绸布包,“既然太医这条路行不通,你不妨试试仪清台呀!” “什么?” “妹妹待字闺中的时候,曾经见到过国师大人。他来了曲府,当初还没能力在京城扎根的曲府。” 卫书懿颇为惊讶:她想过予淮的狼子野心,也想过他肯定与荣昭仪有勾结。万万没想到,真正与之相关的人竟然会是瑾贵妃! “他来做什么?” “这个嘛,就需要宜姐姐自己去发掘了。毕竟,当时我年纪还小,不敢凑的太近。万一被父亲发现我私下与外男见面,可是要罚跪祠堂的!” 言尽于此。 剩下的,就需要她来理解品味。 回去的路上,她脑海中始终在想那几个字:私会外男? 难不成,早在那时候,瑾贵妃就与国师相知相识?! “小主,怎么了?”璟安看她突然驻足,疑惑的看向周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忘带了?” “你先回桑榆轩准备午膳,本主得去一趟仪清台,温玉,你也一起来!” “是。” 璟安领命,一步步往宫道深处走去。 直到过了那个转角,才停下脚步,对着墙头说了句:“她去找予淮了,要不要盯着点?” —— “宜贵人,没有国师大人的命令,您不得入内!” 果不其然,予淮的手下将卫书懿拦在了门外。 在寿康宫听闻此人借着闭关的由头,故意婉拒治疗公主的请求时,她已经心生不悦。如今被人挡了道,新仇旧恨涌上了心头,更是难以消解。 “若本主偏要闯进去呢?你,还能对本主动手么?” “这……” 雍华宫里,谁都清楚:宜贵人是公主殿下的生母,又颇受太后的喜爱,并不是一位籍籍无名的普通妃子。 温玉见状也走上前呵斥道:“凭你们是什么身份?我家小主要与国师见面商谈,你们也敢拦着?” “可是国师大人正在修行,闭关不见人……” “那本主就等他自己走出来的那天!”卫书懿又往前走了两步,“要么,你们让本主变成一具尸首。要么,识相的让出一条道来,让本主进去!” 他们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违背国师的命令还有理由可以辩解。伤了皇帝的女人,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卫书懿就这么顺着记忆中的道路,走去后院的厢房。 他还是一如既往怕冷,哪怕即将步入夏日,也还在四周堆放了燃烧的柴火,让人不适。 “姑娘,我们真的要在这儿等国师出关吗?” “你先坐下歇息,我随便转转。” 上次来的时候,她就对予淮用来占卜的道具心生好奇,这次特地走到熟悉的位置,却找不到那几片碎裂的龟壳了。 “这国师大人也真奇怪,现在还没到寒冬腊月,厢房里也不冷,为何要用这么多的柴火?实在是热的厉害!” 温玉已经忍不住用手帕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压根就不理解予淮此番布置的用意。 卫书懿又仔细打量着四周的一切,遇到凸起来的部位,也要伸手尝试往下按压,试图打开潜在的开关。 只可惜,并没有成功。 “姑娘,你在找什么?要不要奴婢来帮忙?” “没有,就是随便看看。” 她还在想着玟贵人有关「私会外男」的提醒,分神的瞬间,不小心弄倒了一捆细柴! 正急着去捡,却在暴露出来的墙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卫清延。“爹?!” 温玉吓得站起来:“谁?!在哪里!” 她的目光紧锁在那几个字上,忍不住挪开一旁的细柴,试图看清更多的字样。 也就在这时,厢房的门被人用内力打开! 予淮苍白着一张脸出现:“宜贵人,你在做什么?!” “搅扰国师大人了,本主今日特来有要事相商。” “哦?”他的视线落在墙上,“眼下,您又是在瞧什么呢?” 卫书懿已经习惯了装陌生人,她只是将地上的那捆柴放回原处,又慢悠悠的坐下—— “瞧乱臣贼子,想听听国师大人与他的故事。”
第165章 老去转无饱计 予淮的脸色极差,那抹苍白色并不是因为受到惊吓所致,而是他修行被迫中断,才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咳咳……臣与那群人并不相识,何来宜贵人想听的故事?” “既然不认识,为什么要在墙上记下名字呀?”卫书懿故作不解,“说来也是奇怪,最近先后有不少人向本主打听卫氏,难道藏着什么隐情?” “宜贵人说笑了,此事都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如今被人拿出来说……”予淮突然抬眼看她,“不知,是谁向宜贵人打听卫氏?” “第一个是少将军,他就是好奇,为什么随南宫老将军戍守边疆回来之后,原先交好的大家族直接覆灭了。可惜问错了人,本主在雍华宫大多数时间,过的都是奴婢日子,哪里懂朝堂的事?” 南宫珩? 听到这个预料之中的人,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原来是他啊!那也难怪,幼时就经常去国公府串门,再次回京城,就连府邸也找不到了,确实会打听几句。不过,为何偏偏找了宜贵人?” 卫书懿抿唇一笑:“昭华满月礼的时候,少将军曾经送过礼,聊了几句。在宫中,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人。很奇怪吗?” “臣听闻,南宫氏少将军寡言少语,和自己家里人都难得说上几句话,更别提女眷了!”予淮意有所指,并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臣也很想弄清楚,宜贵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让他破了规矩。” “巧了!本主也有相同的疑问!仅与皇上有交集的国师大人,为何要费尽心思跑去郊外小城,找曲文赫大人叙旧呀?”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作祟,她只觉得四周的火焰瞬间升了位置,燃烧的愈发炽热,让人难熬。 予淮竭力控制住情绪:“臣怎么听不懂宜贵人在说什么?” “那就当本主在胡说八道吧!反正,皇上闲来无事的时候,既然能与本主交流几句乱臣贼子的往事,肯定也有心情听本主说些国师大人的趣闻吧?温玉,我们走,就不打扰大人修行了。” “砰!” 出口的门迅速被人合上! 她甚至察觉不到,予淮是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宜贵人,你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知道。” “你触碰了臣最不愿意提及的事,还想四处往外散播,臣要怎么说服自己,才能原谅你?” 他当真是天生体寒的人,那只泛着凉意的手慢慢箍住她的脖颈,边说话边收紧,丝毫没有犹豫。 “国师大人不会为了灭口,要在这儿把本主杀了吧?” “那可不敢!”予淮在她耳畔幽幽的诉说,“仪清台机关重重,是宜贵人不听劝告,自己闯进来,以至于身死,这不是臣的罪过!” “呵……”卫书懿的呼吸逐渐变得困难起来,却没有向他求饶,“那就如国师所愿,让本主死在仪清台吧!反正本主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也被你们合谋害得病痛缠身,过不了几年,她就会来见本主了……” 温玉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上前就要将二人拉开:“你疯了吗?!居然要杀皇上的女人!” “滚开!” 在敛王府里,温玉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学过武艺,连最基本的闪避招数也不会。 所以,她硬生生挨了予淮的一掌,后背撞上了门板又摔落在地,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温玉!”卫书懿眼睁睁看着她负伤,却不能做些什么,“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千百倍……” “除非,宜贵人能活下来。” 予淮刚准备用力拧断纤细的脖子,胸口却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又是那样熟悉的折磨?! 他开始惶恐,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觉减轻。但是类似反噬的折磨并没有因此变弱,反而加剧到让他浑身颤抖的地步! “呃啊!!” 予淮后退几步,倒在了堆放细柴的桌子上。 他惶恐的深呼吸,胸口白衫却逐渐被血色浸染。 卫书懿不知所措的看着这番变故,来不及深思,直接跑到了温玉的旁边,试图扶她起来:“怎么样?还能走吗?” “没,没事,外伤居多。” 原本被锁上的正门,也因为予淮内力的衰弱,「哒」的一声被解开。 出口就在眼前,卫书懿不敢犹豫,扶着温玉就往外走。 身后,神通广大的国师则抚着心口倒下,难以置信的看向二人背影。 —— “大师兄,这道符为什么总是画不对呀?真的好难记!” 欣选侍站在青冥阁外,扯着嗓子询问画符的秘诀。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来往的宫人拿到把柄,说她与余沛来往过密。 其实,本不该有这样的传闻。 余沛已经净了身,和宫中太监没有区别。之所以还能招来流言,还是因为对食的盛行。 大周王朝并没那么严格的规定,要求太监只能老死在宫里,不能有任何慰藉。因此,挑选合适的宫女结为对食,也是常有的事。 今日,欣选侍顶着日光喊了半天,余沛也没点反应。 直到树上有片叶子落下来,他才从藤椅上爬起—— “荒谬!” “啊?大师兄,我哪里做错了吗?” 余沛没有接话,只是张望着仪清台的方向:“你今日过来之前,有没有找过宜贵人?” “没有,宜姐姐最近忙着照顾公主殿下,我也不好经常去打扰她。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说,大师兄研制出救人的丹药啦?” “救公主的没有,救公主亲娘的倒是有一瓶。”余沛往她手里塞了个瓷瓶,“快点去临安宫看看!估计还能赶上!” 欣选侍不明所以,但是从他的脸上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符纸收了,又把瓷瓶小心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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