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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倾城的脸简直没地方放，云氏也是气得不轻，特别是这仆人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替她分这五万两，她实在想不通云家到底哪根筋搭错了，要找这样的伙计出来跑商。 还有，陆萧宇手里的那幅画，到底是不是云家卖的？如果是，那可就不是五万两，而是五十万两啊！ 她刚刚还在怀疑是陆萧宇谎报了，但现在她坚信，谎报的那一个，是云家仆人。 陆芳华还在那挖苦：“云家也太抠了。” 陆倾城的脸沉到了底，云家仆人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云氏厉喝一声：“住口！”她已经不想在这个场合下，继续追究云家的画究竟卖了多少银子的事了，眼下只想过了老夫人这一关。于是她问那仆人，“老夫人说得对，既是要送来陆府的画，就不该再转卖给旁人。” 那仆人依然觉得自己有理：“一幅画而已，能卖银子自然是要卖银子的，何况人家给了五万两的高价。”说完又看了陆芳华一眼，心里也在琢磨这是陆家的哪位小姐，为何看起来贵气逼人？ 云氏用手捂了捂心口，真想当场晕倒算了。 云家不给她做脸也就罢了，可也不带当面打脸的。 那画她都夸下海口要通过宸妃之手送给皇上，现在她该怎么跟老夫人交代？ 陆倾城又往陆萧宇那瞅了瞅，只见陆萧宇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们这头。 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云家下人说：“不管你们卖给了谁，立即赎回来，那画我有大用处。” 云家仆人也发觉事情不太对劲了，但陆倾城这样说，他还是要回一句的：“上哪找去啊？钱货两清，早就找不到人了。” 老夫人痛心疾首，“合着你们云家是耍着老身玩呢？也好，是我们陆家不配用云家的东西。” 云家仆人不高兴了：“老夫人这话是何意？卖画其中的一万两银子，可是送给您的。” “老身不稀罕！” 陆辞秋琢磨着道：“怎么给大小姐的，比给老夫人的还多呢？是云家原本就长幼不分，还是我们家老夫人在你们眼里，分量本就没大小姐的重？” 眼见那仆人还要说话，陆倾城赶紧把话接了过来：“银子我不要，全都孝敬祖母。” 老夫人头一次没有见钱眼开，“老身不要云家的银子，老身只要那幅古画！” 云氏终于逮到机会跟云家的仆人说：“那画是要送进宫里去的，我的话已经说出去了，你现在把画卖了，让我如何交待？” 她说完，站起身，冲着老夫人跪了下来。 “母亲，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儿媳给您赔罪了。我们云家用人有误，竟一家子都被这奴才迷了眼。今日他送上门来，我定轻饶不了他！” 陆倾城冷冷看了那仆人一眼，也跪下来道：“祖母，云家书香世家，从未走过商，也从未用过走商的奴仆。定是吃不准他们的手段和心思，这才上当受骗。孙女回去就立即写书信送往云家，言明今日一切，请云家再寻更好的古画送到京城来。” 云家的仆人终于知道害怕了，原本他觉得自己赚到了钱，可以在云氏这里讨得几分脸面的。来时也听云家大老爷说过，陆家这位老夫人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偏偏又因为是县城出身，所以也没多少见识，胃口也不大，只要给她点好处，她就能把云家人待为上宾。 可如今亲眼所见，却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时，就听许久没开口的二老爷陆萧宇，忽然说了一句：“原来你们也要把这幅画送进皇宫啊！” 那下人顺声望去，顿时大惊！ 第40章 不是古画 陆萧宇这话一出，人们哪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下就激动了：“萧宇，你的意思是，那幅画被你收去了？就是刚刚说的那个？” 陆萧宇点点头，“是啊！云家人下了船在那显摆，被我瞧见了，他们说这是幅古画，还是真迹，我这才起了心将它买下。没想到竟闹了这么一出事。” 陆辞秋立即把话跟上：“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自家人疼自家人呢，二叔真金白银的砸出去，就为了宸妃娘娘在宫里好过一些。你们云家呢？为了区区……哎不对啊！” 她说到这里突然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狡黠的笑走向陆萧宇，直接动手把那画从盒子里拿出来，再展开，然后冲云家仆人招手：“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这幅？” 云家仆人都没上前，下意识地就点了头。 不用看，买画人长得什么样子他还是记得住的。只是没想到，竟是陆家的二老爷。 “呵呵，既然就是这幅画，那你可得好好解释解释，这画到底卖了多少银子。” 画到底卖了多少银子，陆家人是知道的。因为陆萧宇早就说了，自己花了五十万两收了幅古画。 但云家仆人却只报出五万两的价钱，这是把云氏也给蒙进去了啊？ 陆辞秋退回来，不打算再说什么，只翘着二郎腿等着看云家的好戏了。 陆芳华笑得肚子都抽筋了，“你们云家可真逗，五十万卖的画，只报出来五万，还跑陆家显摆来了。你们云家人是不是没见过钱？” 罗氏撇撇嘴，“文人最是酸腐，之前一身清贵高华，说什么也不肯做生意。这怎么着，也养起货船跑上商了？倒也是有手段，第一单生意就骗了我家老爷几十万两，云家人还是有这个潜质的。” 云家仆人知道害怕了，赶紧替自家解释：“也不算跑商，只是把江南名家的书画送到京里来，算是雅买雅卖。” “雅买雅卖？”罗氏都气笑了，“都快成拦路抢劫了，还雅买雅卖？” 陆萧宇也是生气，“本来我还以为是多好的东西，没想到进价才两万，这种破玩意怎么配得起我那妹子。更别提还要送给皇上了，真是恶心死个人！” 他拿起那幅画，“啪”地一下直接摔到云家仆人脸上了，然后就伸出手说：“还钱！” 罗氏赶紧把他给拦住：“当家的，云家人没见过钱，咱们可是见过的。区区五十万两，咱们就当打发要饭的了，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陆倾城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看云氏低着头跪着不出声，便也忍了下来。 陆萧宇摔了古画之后，立即回过头跟老夫人说：“母亲，这画咱们不要。两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东西，哪能是真迹。得亏这东西被我买了，才没有送进宫去，要不然咱们陆家还指不定把皇上得罪成什么样呢！” 罗氏也开始一脸后怕地道：“当家的说得是，就差一步，真的就差一步啊！”说完又看向云氏，“我真想不明白了，你们大房到底跟宸妃娘娘有什么仇，要这么害她？” 同样的话陆辞秋也说过，不过是对着陆萧元说的。 但如今听在老夫人耳朵里，那就是另一层意思。因为陆萧元也是大房的，这么一说，就是大房全体都在坑她的女儿啊！ 她的女儿究竟哪里得罪大房了？ 正想着，就听陆辞秋幽幽地来了一句：“刚刚祖母说，宸妃娘娘从小就跟二叔亲，那想必父亲心里也是有隔阂的吧？大夫人是父亲的枕边人，为了她都能做到宠妾灭妻的地步，那私下里肯定是什么话都会跟大夫人说的。是吧大夫人？” 她的眼神逐渐凌厉起来，再也没有适才看热闹时那种面上含笑吊儿郎当的模样。 一双灵动的眼闪闪放光，放出的都是如刀子一般的精光。 云氏看着这种光就害怕，她不敢答陆辞秋的话，就只能不停地跟老夫人解释：“不是那样的，母亲相信我，真的不是那样的。老爷从来没同我说过那样的话，反而每每提及宸妃娘娘，都感念妹妹早早进宫，一年到头也不得见几回，让他做兄长的时常想念。” 陆倾城也跟着点头，说是啊是啊，父亲是想念姑母的。 可惜，老夫人心里已经装了罗氏和陆辞秋的话，哪里还装得进去她们的。 两万两的古画！哪个已故名家的画只值两万两？这种东西配让皇上看吗？ 这要是真送进宫去，皇上还不得把她的女儿给打入冷宫！ 她真是越想越生气。 云家的下人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时就吓出一头的冷汗。 自己坑了陆家二老爷五十万两，还在云氏面前谎称五万两，这事被当场揭穿不说。 没想到陆家还打算把画送到宫里去献给皇上！ 这要是真献给皇上了，那岂不是欺君？ 因为那画根本不是古画啊！ 他吓得扑通一下跪到地上，两条腿不听使唤地打起哆嗦来。 陆辞秋挑挑唇角，走上前把那幅古画捡了起来。 她是不懂古董鉴别的，但她诊所实验室里有一种机器，能测出物品存在的年份。 她回头问陆萧宇：“二叔是不是真不打算要这画了？” 陆萧宇点头，“两万两收来的破东西，不配为我所用！更不配为你姑母所用！回头我再去寻更好的送进宫去，到时一定会把眼睛擦亮。” “行。”陆辞秋二话不说，直接把画给撕了。 纸张撕碎的那一瞬间，她忽然发现根本用不着偷偷弄到诊所里去测定，因为这纸一撕开之后，里头的毛茬儿跟外面的颜色根本不一样。 她当时就笑了，“看来两万两都不值，这根本就是一幅做旧的赝品，这要是送给皇上，还说是古画，陆家可就是欺君之罪。云家人，你们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意思吧？” 一句云家人，把云氏和倾城都给算到里面了。 陆萧宇看着眼前这个侄女，心里想着今早霜华跑到码头去跟自己说的话。 越琢磨越觉得这事不对劲。 这侄女明显是要坑云氏，云氏到底做了什么，竟能让一向柔弱的陆辞秋做到如此地步？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陆萧宇琢磨着这些事，与此同时，云氏也有了一个主意…… 第41章 乱棍打死 今日之事，必须要有人背锅，而且还得把这个锅背得稳稳当当，将她和她的倾城摘得一干二净。 她如今是陆家的主母，不能再小家子气，不能再畏首畏尾，也不能再左右摇摆不明站位。 云家和陆家的脸面，眼下她只能顾一个，她既然还要在陆府讨生活，那么唯一的选择就只有陆家。 她定了定神，突然冲着那云家的仆人大喝一声：“大胆！欺上瞒下的东西！枉江南云氏信任你，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做，可是你呢？不但私自售卖主家另有用处的东西，还瞒报价钱，妄想私吞巨银！云家怎么会调教出你这种奴才来？” 云氏越说越生气，被陆家人气出来的一肚子火，正好都发泄在云家仆人身上。 但她也不忘替云家脱一脱罪——“云家百年书香，从不沾商途，很不擅长做生意。我早就跟几位哥哥说过，云家的根在学问上，可不是在生意上。虽然是雅买雅卖，但到底不是书香世家该做之事，别到时候连被人骗了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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