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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没了法子，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夫人帮帮老爷吧！京城的人真的是想整死老爷。” 大夫人终于叹了一声，又开口说话了：“他若自身清清白白，谁都害不了他。可他若手底下不干净，那官府秉公办案，也没什么可说的。至于是生是死，那就要看他曾经做过什么了。另外，你们口口声声说京城的人怎样怎样。可是要我说，京城的人没错。这么多年纵着古县，也只是想给族人们更好的生活。你们可以用京城给的银子吃喝玩乐，那都没错。可是你们居然利用京城的人脉关系称霸这古县，干尽丧尽天良之事，那就怪不得人家查办。” 大夫人抬抬眼皮，又看向大姨娘，“回去吧！陆府的事我管不了。” 第1164章 托付孩子 大房这边，大姨娘在大夫人那里碰了壁，白挨了一巴掌，最后悻悻而归。 二房那边，二夫人一直在琢磨陆倾城的话，越琢磨越觉得之所以老宅会弄成这样，根本不怪他们日子过得太嚣张。毕竟都嚣张那么多年了，要完蛋早就完蛋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来了个陆辞秋，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陆辞秋引起的，想要事情结束，想要老宅重新回到从前的生活，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陆辞秋死了。 可是整死陆辞秋哪那么容易，县主头衔还好说，最要命的是人家是十一殿下的未婚妻。 对此，陆倾城也说了，怕什么就要毁了她什么。只要十一殿下不要她了，她就不可怕了。 那么如何让十一殿下不要她呢？最直接的法子就是毁了她的名声，毁了她的身子。 只要陆辞秋不再是清清白白的人，只要这事儿传扬出去，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陆辞秋只要跟十一殿下断绝了关系，她就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虚张声势罢了。 二夫人上了心，她觉得与其这样干等着，不如试一试。反正都是一个死，垂死前挣扎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强得多。 但这件事情具体怎么操作，她觉得靠她一个人不行，她得去寻求大房那个大姨娘的帮助。 这些年大房热衷纳小妾养女人，她早就听说了，那些或拐或骗或强抢来的姑娘，为什么后来有些人认了命，跟了老大。都是因为大姨娘手里头有一种药，那种药能让那些姑娘主动接近男人，主动勾引男人做不耻之事。 事后回想起来，再后悔也没处说理去，只能委身于男人，跟了他。 这种事情那位大姨娘轻车熟路，一定能有法子。 二夫人去找大姨娘了，两人在屋里一直研究到天亮，二夫人走的时候唇角是带着笑的。 清早的时候，官府又来到陆府抓了几个人。有大房的两个小妾，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小厮。 大姨娘胆战心惊，生怕把她给抓走。好在这一轮没有抓她，她暗里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不能再等了，二夫人提的事必须得抓紧实施，再晚可就真来不及了。 早膳时，大房家那个八岁小姑娘又来了，这次是跟着她姨娘一起来的。 那位姨娘她见过，就在她来到老宅的第一天，打量老宅人时看到的。 这位姨娘年近三十，一身媚骨，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就打了十八道弯儿，看向陆辞秋和陆夕颜时，还习惯性地抛了个媚眼，抛得陆夕颜猛地打了个哆嗦。 姨娘一看她打哆嗦了，也反应过来自己习惯成自然的这些动作眼下用在这里不太好。 于是赶紧道歉，她说：“对不住二位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习惯了。你们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女的，我不会勾搭你们的。何况现如今这个情况，我也知道靠勾搭人肯定是不太行了，还得老老实实的，有一说一最好。” 她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孩子往前推了推，然后道：“青青这孩子你们也见过，被我养差了。但她本性是好的，她从来没学过她爹那些毛病，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最多就是小时候淘气，刨了一户人家的水塘。后来我也赔过银子，虽然对方没要。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日我把这孩子又带来，希望二小姐您能给她指出一条明路，不图她将来大富大贵，也不指望她像两位姐姐一样有出息，我就希望她别被家里这些事情给牵连了。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律法，想不清楚家里犯了这么多事，到最后会是个什么下场。我就是心里不踏实，昨晚上做梦还梦到被灭了九族。二小姐，您帮帮青青吧！我也就算了，可青青她得活着啊！她还这么小，不应该被家里牵连至死。” 陆青青看着她姨娘，瘪着嘴巴说：“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我是不会扔下姨娘的！” 陆夕颜觉得这小姑娘真有志气，也是个热心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说这话呢？ 她也看向陆辞秋，有点希望陆辞秋能答应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陆青青就能想到她自己，她觉得陆青青就是从前的她的翻板，眼前这位姨娘的一身媚态，虽然比她的姨娘康氏还差了点儿，但人家三观正，头脑清楚，比康姨娘强上不少。 而且，陆青青心里装着亲娘，到什么时候也不放弃亲娘，这一点也比她强。 她觉得她可能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再见到亲娘了，所以她想帮帮陆青青，就像在帮自己。 陆夕颜轻轻去扯陆辞秋的袖子，心里也没底。 这个要救，那个要救，她二姐姐成什么了？凭什么救那么多人啊？ 可有的时候，这个“救”也不只是救命的救，还是“救赎”的救。 她们浑浑噩噩过了十来年，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终于在这个时候有人肯拉她们一把，肯点拨她们一下，就好像一位老师走在前面，替她们拨开迷雾，她们再往下的路就更好走一些。 陆辞秋瞅瞅陆夕颜扯着她袖子的小手，心里也叹了一声。倒是没直接拒绝，只是跟那姨娘说：“你把她放在我身边，放不放心？” 姨娘一愣，“二小姐的意思是，让青青跟着你？就像五小姐跟着你一样？” 陆辞秋想了想，摇头，“倒也不一样。夕颜跟着我，是因为我跟她原本就是一家人。不管是在老宅还是在京城，都是住在一个府里的。但是陆青青不行，她不是我们家的。” 姨娘立即道：“我明白我明白，我什么都懂。二小姐放心，青青一定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我也不可能不放心。但凡我不放心，我也不能把她带到这儿来。”她一边说一边翻自己带来的包袱，“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好东西，都是首饰。青青她爹抠搜，能给首饰，但从来不给银子。就是这些首饰也在公中有账的，我可以自己戴，但是绝对不能给别人，也不能典当了换钱。府里一直在防着我们这些妾室，在他们看来，我们都是暂时的，等我们一死，这些东西立即就会被公中收回去，留给后面的新人再继续用。我用的这些，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了，多少我也是有些忌讳。但忌讳归忌讳，关键时刻这东西还是值钱的。 现在陆家没人管了，公中更顾不上我们这些事。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二小姐带来了，就当是……就当是青青跟在二小姐身边的饭钱。 谢谢二小姐把青青留在身边教诲，这孩子聪明，许多事情都是一学就会。二小姐尽管教她做事，不用把她当小姐看。本来她就是个庶出，不值钱的。二小姐尽管使唤，她可好用了。” 第1165章 有人监视 陆辞秋很无奈。在这女人嘴里，这个孩子就像是个物件儿，还管好不好用的。 但她也知道这女人也是没了法子，只要能有一线生机，她都得尽量为女儿打算。 从这一点来说，她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陆青青又被姨娘推了一下，她叹了口气，主动站到了陆辞秋身边。 “多谢二姐姐收留我，我姨娘说得对，我是挺好用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陆辞秋偏过头去看她，过了一会儿就问：“是我让你做什么都行，还是什么人让你做什么都行？从前有没有人让你做过什么？” 陆青青摇头，“我知道二姐姐的意思，可是我从前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只听我姨娘的话，别人的话我都不听，包括我爹爹的。当然，我爹爹也顾不上管我，我都怀疑他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女儿，毕竟他的孩子太多了。我是个女孩子，在家中没什么存在感，我姨娘还跟我说，越是没有人在意我们，我们越是能活得长久。” 陆辞秋“嗯”了一声，“行，那且在我身边待着吧！但我可没说一定能保你平安。” 姨娘把话接了过来，“二小姐不用保证什么，您肯带着她就成，我给二小姐磕头了。” 她说完，一点都不带犹豫的跪下来就开始磕头。磕完头也不多留，起身就走。 人像一阵风一样的来了，又像一阵风一样的走了。 陆青青看着她姨娘的背影就叹气，“唉，早知今日，当初图什么要跟了我爹？还不如在戏班子唱戏来得自由。我要是她，我绝对不会嫁这样的男人。何况还不算嫁，只是个妾。” 陆青青重重地叹气，然后走到陆辞秋面前，扑通跪下，利落地也磕了三个头。 “姨娘说了，只要二姐姐肯收下我，那十有八九就是要保我。一方面是冲着我透露出来的那些消息，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我挺招人喜欢的。” 陆夕颜再次感叹这姑娘是真不要脸啊！这一身媚气，一身低价香料味儿，哪里招人喜欢了？这孩子是不是对招人喜欢这件事有什么误解？ 但她也不好问，只能委婉地说：“回头我送你两套衣裳，再送你点香料。我那个香料是我四姐姐给的，我四姐姐知道吗？罗家的外孙女，她手里的东西是最好。” 陆青青很高兴，“多谢五姐姐，五姐姐真好，二姐姐更好。跟着你们，今晚我总算是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就是不知道我姨娘睡不睡得着。我见她收拾了不少东西，包袱都整理好了，可惜这府上出不去，为此她气得骂了半宿，连着我爹带我爷奶还有二叔，都给骂了个遍。” 陆夕颜说：“你姨娘这是要跑啊！不过怕是不只她要跑，这老宅的人，似乎都在准备跑路，连管家都跑了两回了。” 这是暗卫传过来的消息，说老宅的管家想要逃跑，跑了两回被堵回来两回。 陆青青说：“谁跑抓谁！心虚的才要跑。” “那你姨娘呢？”陆夕颜问，“你姨娘不也打算跑么！” “我姨娘不一样。”陆青青说，“我姨娘那种不能归类为逃跑，她只是想要保命。哦，别人跑也是为了保命，那我就说不清楚了。我才八岁，还是个小孩儿呢，我能懂什么呀！我只知道我姨娘说她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但是她怕她跟三老爷的事被戳穿。 虽然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可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有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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