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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题到最后也无解，不过燕长乐倒是上了心，也反反复复琢磨了一下那个莫子献。 琢磨到最后，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期待来。 她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或许是经历了小陆府的新年，看到了皇宫外面的烟火，十九年如止水一样的心，也静不下去了吧！ 想去过不一样的生活，想跟有趣的人在一起，想热热闹闹的跟舅舅一家常常见面。 那些她过去十几年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亲人，忽然之间走进了她的生活，向她展示了生活的另外一番模样。竟还是让她向往的模样，是烟火人间的模样。 她想出宫去生活了，甚至只要一想到一会儿用完了膳，还能跟着一起回到二舅舅家，就很开心。而且这种开心还表现在了脸上，一直笑意盈盈的。 宸妃看着女儿这个模样也高兴，因为燕长乐已经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深宫寂寞，不只是妃嫔寂寞，这些孩子们也寂寞。 特别是公主，寂寞的同时又要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嫁到异国他乡。 燕长乐打从懂事起就不怎么笑，以至于她每天都觉得对不起这孩子。 但是又能怎么办呢？生在那样的家里，哥哥做了大官，她肯定是要进宫的。 宸妃想想这些事就觉得糟心，为了哥哥进宫，结果哥哥还叛国，死了。 她想想就觉得这事儿挺尴尬。 这天，人们很晚才出宫。临走的时候罗书兰给了宸妃很多钱，说给她留着傍身。 宸妃一个劲儿地抹眼泪，说二嫂对她这样好，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报答。 罗书兰就说：“我要是指望你们报答，就不是如今这个态度了。我虽然是个商人，但也不是做什么事都图个利的。但你要真说图利，那倒也是有利。我指望着长乐以后能跟孩子们多走动，不管谁家到谁家去，多个朋友总归是多条路的。何况咱们还是亲戚，孩子们在宫外能和睦相处，能互相帮助，那就比什么都强。 我知你这些年在宫中不容易，长乐一天比一天大了，不管她嫁到哪里，嫁给谁，多带嫁妆准是没错的。你是当娘的，有些东西你得亲自给准备。娘给的，跟亲戚给的那不一样。 我给你这些银子，也不是让你自己花的，你用这些钱去给长乐置办嫁妆，包括庄子、田地，还有宅子和商铺，都得备下来。” 宸妃觉得罗书兰给的太多了，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万两，吓人啊！ 京城里的宅子，几万两也能买一座很像样的，铺子十几二十万，也不错了。 京郊的庄子田地，舍出去百万两，能买几座。 她在心里算计着，然后就把银票分了分，多出去的就给罗书兰往回塞。 给罗书兰气够呛，“我还差这点儿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还回来作甚？你是自家小姑子，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我一清二楚。就我说的这些，你一样都没有。 或许从前不觉得如何，但长乐开始谈婚论嫁了，再没有就会让人笑话。 你听我的，钱拿着，我说的那些都置办着。回头我再叫人送些好料子进宫，你请司衣房的人帮着做衣裳。还有首饰，银票够用，你就多给她打。什么金的玉的宝石的，有什么打什么。不怕多，那些将来以后都能换成钱。就算不戴，也是给孩子傍身的。 至于外头的铺子，你不方便出宫，就想办法找人帮你。”她说着，往二皇子和九皇子那指了指，“不是我们娘家不出力，而是有些人你自己得去交际。现如今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不走动的关系，今后都得走动起来。长乐是皇家的公主，她那些哥哥们是她的天然保护，当妹妹的得嘴巴甜，跟哥哥们把关系处好了，以后谁敢欺负她？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宸妃被罗书兰上了生动的一课，当即就有了打算，这件事情怎么办，心里已经想清楚了。 出宫之后，陆青青的嘴就没闲着，一路都在说着皇宫里有多好，说皇后娘娘拉了她的手，跟她说了许多话，还夸她机灵可爱。还说季淑妃做的菜好好吃，宸妃让她叫姑母。还说德妃娘娘跟宁妃娘娘也很好，会跟她说不要拘束，就当在自己家里。 陆青青说感觉像做了一场梦，原来这就是京里人的生活啊！ 陆夕颜就说：“并不是所有京里人都有这样的生活的，你应该感谢自己生在陆家。” 回到小陆府时，莫子献又在门口等。 陆夕颜取笑燕长乐，说可能又是来给你送炸丸子的。 这话还真让她给说中了，莫子献身后跟着的下人手里，真的端着一盆炸丸子。 燕长乐就觉得莫家这一家人吧，除了热情，心眼儿也够实在的，送礼都不知道换换样啊？ 莫子献今日其实换样了，除了一盆炸丸子，莫大夫人还让他给燕长乐带了一匣子首饰。 久病初愈的莫子献没有那么多心眼，许多事情他还不是很懂，甚至都不会背着人送礼。 他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走到燕长乐跟前，把匣子往前一递，说：“我娘准备了这些东西，让我给七公主送来。不知道七公主喜不喜欢，反正她说都挺好看的。 但我总觉得，我都这么大了，不应该再什么事都是娘亲来做主。娘亲说得对的我得听，娘亲说得不对的，我也应该学会反驳。 就像我与你的这件事情，我觉得娘亲开了个头，剩下的路应该我们二人共同去走。 所以我出门时就对娘亲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我照着她的吩咐去做事，从明日起，就不让她跟着掺和了。七公主，您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吗？” 第1334章 一关过了 燕长乐特别方，她觉得莫子献实在是过于直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都不考虑她会不会不好意思吗？ 还没走的燕千扬也意识到这哥们儿不通人情世故，又犯傻了。赶紧上前一把搂住莫子献的脖子，小声跟他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你考虑一下女孩子的颜面。” 莫子献不懂，“我说的话会让女孩子觉得没有颜面吗？请二殿下指点，我不知道哪里错了。” 燕千扬头大，“就是有些话你私下里说，你别在大庭广众下说。” “可我觉得这样更加真诚。” “你这人……罢了，既然你要真诚，那我也当着大家的面问问你。莫子献，从前你娘让你娶回去一个陆家的姑娘，我看你不是很上心。但这次你娘又相中长乐了，你上不上心？” 莫子献看了看燕长乐，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不明白什么叫上不上心，只是觉得如果是陆家其他姑娘，让我把她们当成自己的妹妹好好照顾，这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如果让我挑一个成亲，共度一生，我觉得不太好。至于为什么不好，我也说不上来。 昨天娘亲说人换成了七公主，让我考虑。我其实也不懂得什么叫考虑，我甚至觉得不应该什么都听我娘的。可是也不怎么的，娘亲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就能想到昨日就在这里，我看到七公主下了宫车。我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觉得她又退缩又向往，就好像我病刚好那段日子，对新的生活也是一边向往着，一边又不敢走出那一步。 我越是多想七公主几分，就越是想更多想几分，总归是跟陆家其他姑娘不一样的吧？” 燕长乐都听不下去，脸通红地往府门里走。 莫子献也没有追，只是目光跟着她的背影跟了一会儿，然后再问燕千扬：“我听蓉蓉说，七公主从前在宫里生活得不是很好，皇上不重视她，也不重视她母妃。她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说话，外面的人很少能见到她。蓉蓉还说，皇家公主的命一般都是很苦的，通常都是为了国家稳定而舍弃自己的幸福，远走他乡，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我觉得那样很残忍，如果我能救七公主于水火，我是愿意的。” 燕千扬拍拍他的肩，“我知道，问再多你也说不出什么了，毕竟以前没考虑过这些事情，现在一下子让你接受许多事物，你是接受不了的。但今日你的表态我还算满意，长乐是我的妹妹，我这个当哥哥的有义务替她把把关。总的来说你在我这里这一关算是过了，至于长乐那一关，你还得继续努力。” 莫子献也不明白应该怎么努力，但燕千扬说他过了一关，他还是挺高兴的。 目送陆家人都入了府，他想了想，没有跟进去。 管家问他为何不进去，他说：“我就是来看看，看到他们回来了就行了，天色不早，我就不多留了，于理不合。” 同样没进去的燕千扬和燕千意都满意地点了点头，陆府管家也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几人离开，也看到了莫子献被燕千扬拉到了自己的宫车上，九皇子也跟着上了二皇子的宫车。 小陆府的管家觉得很有趣，两位皇子有趣，那莫家的大少爷也有趣。 这几个月主子们都没回来，府里还真的多亏了莫大少爷天天过来帮忙照顾，就连过年采买的许多东西都是莫大少爷帮着张罗的。他原以为莫大少爷最终会成为陆家的女婿，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要成皇家的女婿。 这样也好，那是个挺好的孩子，长乐公主也是稳稳当当的性子。听说宸妃娘娘性格也挺好的，再加上皇子们都跟自家二小姐相熟，皇上还听二小姐的话，将来不管是莫大少爷还是长乐公主，在一起生活都不会让对方受委屈。 大年初一挺累的，从早到晚一刻都没消停，所以今晚所有人都睡得很早。 只是陆辞秋有点儿睡不着，因为她屋里人太多了。 陆夕颜这个死小孩居然还以害怕为由赖在她榻上，陆青青也跟陆夕颜学得没皮没脸，在榻边支了个小软榻睡了下去。陆芳华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非说大家在一起热闹，搬了个比陆青青那个更大更豪华舒适的软榻，也睡边上了。陆荣轩就更不用说了，直接躺在了陆辞秋和陆夕颜的脚底下。气得陆夕颜踹了他几脚，他宁愿被踹也不肯走。 孩子们原本是在屋里围着火炉说话的，还自己烤了点地瓜和花生。准备要睡时，陆惜玉也在，但她不是跟大家挤在一起睡的性子，就打算走。 可是走之前又想起昨天吃年夜饭的时候，二皇子说她不合群。 她觉得自己不能不合群，二姐姐说过，无论如何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既然不打算死掉，那么就得为今后的生活好好打算。而且有一个人希望她活下去，还给她留了那么多能让她活得很好的东西，她总不能辜负他。 于是陆惜玉也不走了，让丫鬟去抱了被褥，铺在了外间的炕上。 燕长乐一看，你们都睡这儿了，那我要是自己回去睡是不是也不太好？ 于是干脆跟陆惜玉挤一起，也就这么凑合着睡了。 霜华等丫鬟一看这场面，得，她们也别想着守夜了，这屋里可没她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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