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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秋说：“有没有什么大病我不知道，但看来这七里灯城盛行男色倒是没错，要不然刚刚那小伙计也不能看着你笑。你且忍忍，说不定咱们还能有意外收获。” “能有什么收获？”白沭不解，“难不成我被抓进宫里给太子当男妃就算收获？” 陆辞秋斜了他一眼，“要么你好看，被抓进去当男妃。要么我好看，被抓进去当女妃。反正咱们想要接近那怀北太子，就必须得搭进去一个。你选吧！是你还是我？” 白沭立即就没话了，比起让陆辞秋涉险，那当然还是他去涉险比较好。 只是要接近那怀北太子，岂是容易之事。 他再问：“你想过没有，要接近到什么程度？还有，接近之后呢？怎么做？” 陆辞秋说：“想过了。最好能接近到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身边的程度。至于接近之后怎么做，其实也不用做什么，我只想看着那怀北太子，看上一段时间，就能掌握到他的一些规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怀北太子应该是跟我一样，也携有一方空间。只是他的空间跟我的应该不一样，究竟怎么个不一样法，我还没有摸清楚。 所以这一趟过来，目的就是摸清楚那怀北太子的空间。你要明白，之所以在南岳有我的情况下依然要谨慎对待怀北国，就是因为有一位怀北太子的存在。这个人不除掉，两国永远难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对怀北太子的了解。” 白沭懂了，“那见机行事吧！只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一旦发现事情不对劲，立即进入空间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懂吗？” 陆辞秋当然懂，她又不是傻子。能不能对付得了怀北太子不好说，但保命还是有把握的。 七里灯城的圣会很热闹，当天晚上一直到接近子时街上都有人在走动。 真正安静下来是过了子时之后，该困的都困了，街上的小摊也收摊了，人们这才陆续回到住所，又开始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继续去街上热闹。 陆辞秋现在的身份是白沭的侍女，在外人看来，侍女跟少爷住在一个屋里，给少爷守夜也是很正常的。殊不知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她就进入了空间，只留白沭一人在客栈的榻上。 这一晚白沭睡得并不好，原本打算好好睡一觉的，因为陆辞秋在空间里绝对安全，外头没有人需要他保护，他可以高枕无忧。 但隔壁房间却在夜里传来哭声，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忽大忽小。 白沭不堪其扰，干脆起来走到墙边上，耳朵贴着墙仔细地听了一会儿。 很快就听明白隔壁的妇人为什么哭了，是因为她的儿子被选中了送进宫里做男妃。 他们一家是从中州来的，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儿子跟未婚妻已经定好了，上了秋就成婚。 谁知太子生辰，京里传出消息，在办圣会的同时要选男妃。各州府都觉得这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于是便开始搜罗自己治下面容姣好的男子，用来讨好太子殿下。 隔壁家的儿子就是被中州府尹相中的，活生生断了他跟未婚妻的缘分，将人送进了京城。 家里人跟着一起来了，表面上还要做出高兴的样子，但是背地里却是上了大火…… 第1379章 想凑个伴 次日清早用早饭的时候，白沭将这件事情跟陆辞秋说了。 他的意思是：“其实我们这一路上看到的也不是全部真相，至少像隔壁一家这部分人，对那怀北太子是有微词的，或者说不是微词，而是怨念，甚至是怨恨。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因为其他人表现出来的对太子殿下的忠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我觉得，异类不可能只有一家，而是有很多，只不过大家都不说而已。” 陆辞秋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他们想打破怀北太子带给怀北百姓的信仰，一直以来无从下手，眼下不就是个机会么！ “但目前这些异类似乎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陆辞秋说，“刚刚我出门，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乐呵呵地在跟老板娘唠嗑，在打听七里灯城都有哪些好去处，丝毫没有你说的夜里伤心的样子。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那是怀北太子，他们八成是不敢。就是不知道像他们一样的人多不多，那位太子殿下这次选男妃要选多少。一会儿我出去打听打听。” 白沭问她：“那我呢？” 陆辞秋道：“你先别出去，我会向老板娘透露怕你被选上，你就在房间里等着。回头再找个机会出门，然后趁机混进甄选的队伍里。既然中州都有人往这边送男妃，可见其它州省也是会效仿的。怕是人会不少，到时候你混在这些人里面，就不会太惹眼了。” 陆辞秋说干就干，喝完最后一口粥就下了楼，很快就与老板娘攀谈起来。 她谈的话题其实是很直接的，拉了老板娘走到角落里，然后一脸为难地问老板娘：“您看，还有没有别的房间，能不能给我们换一个？我们可以加钱。” 老板娘不解，“你们那个房间挺好的，是几间上房里最宽敞的，为何要换？” 陆辞秋就说：“房间是挺好，但是隔壁住着的人昨天哭了半宿，又吵，又瘆人，我跟我家公子实在不堪其扰啊！您看我这黑眼圈儿都出来了，真的睡不好。” 其实她没什么黑眼圈儿，昨儿一宿睡在空间里不知道睡得多好。但她这么一说，老板娘就容易往那上面联想，就会顺着她说的，怎么看都觉得她是有黑眼圈儿的。 老板娘也是个八卦的人，听陆辞秋这样说，赶紧就小声问：“哪个隔壁啊？东边儿的还是西边的？”说完还指了指就站在门口的那一家三口，“他们就是你东边的邻居。” 陆辞秋看了一眼，点点头，“就是他们。是那位夫人在哭，哭了半宿，太闹心了。” “不能吧！”老板娘一脸的惊讶，“你是不是听错了？今早上那位夫人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问这七里灯城都有哪些好去处，还说要买些东西等走的时候带回去。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那位夫人早上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红红的，还有些肿。我还问她这是怎么了，她说没睡好，冷不丁到了别的地方，没有在家里睡得踏实。哎哟，你说她为什么哭啊？” 陆辞秋将声音又压得低了些，“听说他们一家不是自愿来赴圣会的。您瞧到那位少爷的模样了么？是不是很好看？听说是中州知府选中的人，送来参加太子殿下选妃的。 那位夫人舍不得儿子，而且儿子在中州那边已经定好了亲事，就等着上秋完婚了，结果被弄到了京城来。她觉得一旦被选上，那就意味着他们家肯定是要断子绝孙了，而且儿子进了太子府之后，以后想再见面也难了。所以她就哭，一直哭到天亮。” “哟，原来是这么回事！”老板娘听到这里重重地叹了一声，然后跟陆辞秋说，“我见你这丫头是个实在人，就跟你念叨两句。但咱们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你可一句都不能跟旁人说。唉，要说这太子选妃啊，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事儿。 有那种一心想往上爬的人，盯准了选妃这件事情，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参选。 可有些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就得小心翼翼地躲着就怕被人相中。 你说的那位公子我也看到了，是长得不错，中州知府选中他也是想让自己在太子殿下跟前露露脸。可他错就错在不该强迫人家进京，万一闹起来，丢的还是太子殿下的颜面。 不过他们也就只敢背地里哭，出了房门，还是要装得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得笑。 唉，反正我要是有儿子，我肯定是不会让他参选的。那位夫人说得没错，去做男妃就意味着断子绝孙，谁愿意断子绝孙啊？还好我生的是女儿，没有这个烦恼。 不过小丫头，你们家那位少爷也危险，就那小模样，我见了都想多看两眼，这万一要是被那帮给太子选妃的人相中了，可没处逃去。听姐的话，他要是没有那个心，就少出门。至于你说换房的事，不是姐不帮你，是实在没得换了，全满了，连柴房都收拾出来住人了。” 陆辞秋也不是真的想换房，她只是想探探老板娘的口风，想知道怀北太子这个口碑是不是一点崩塌的可能都没有。 眼下看来，树立起来的口碑和信仰倒也不是真的无坚不摧。就选妃这件事情来说，只要反感的人多了，被强迫的人多了，不同的声音总会传出去的。 只是如何才能让反感的人自动跳出来，把这份反感表达出来呢？ 有人从后面过来，拍了陆辞秋一下。陆辞秋回头去看，原来是昨天跟她一起来的丫鬟。 她赶紧笑着打招呼，然后就听那丫鬟问：“你和你家公子今日有什么打算吗？我家小姐叫我来问问你们愿不愿意一起去街上走走。咱们出门在外也没个熟人，我家老爷夫人觉得连日赶路实在累了，今儿不想出去了，小姐想跟你们结个伴。” 这丫鬟也是个开朗的性子，说完就凑上前，小声道：“主要是你家公子愿不愿意一起出去走走？我家小姐很中意你家公子，要是能一起走走，说不定能结一段良缘。” 这话让老板娘听见了，老板娘就冲着陆辞秋使眼色，示意她应下来。 陆辞秋佯装不解，老板娘着急，就过来跟她说：“傻呀！真要两人都看对了眼，就赶紧的把婚事给订下来。到时候真要被官府找上门，你们就说已经成亲了。只要两个人口供对上了，官府就不会为难你们。至于你先前说的那家，那八成是中州那边的官府用着什么事给威胁住了，要不然订好亲事的人，太子殿下是不要的。” 第1380章 反对声音 陆辞秋轻轻蹙眉，觉得怀北太子这样不太好。这样子不强迫，她怎么把事情闹大？ 身边那个丫鬟又说话了，她扯了扯陆辞秋，道：“咱们都是给人家当丫鬟的，自然得为主子着想。主子们又想在这城里好好的玩，又不要被人抓去选妃，那就只能凑个伴，做出已经有主的模样，以掩人耳目。怎么样，想不想合作一把？” 陆辞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总不能说我家公子想入选，于是只得同意下来。 那家的小姐生得也是如花似玉，只是从屋里出来时梳了妇人的发髻。 白沭看了那位小姐一眼，小姐脸瞬间就红了，然后冲着他屈膝行礼，小声道：“公子莫怪，实在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小女子姓卓，名叫玉瑶，今年十七，是从夕云城来的。敢问公子姓甚名谁，今年多大？我们做好万全的准备，以防止被人问起时尴尬。” 白沭回礼道：“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沐字，今年十八，从天舞城来。”他将沭改成了沐。 那位小姐立即叫了一声：“白家哥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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