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皇上的赞许,皇后笑吟吟的,“皇上谬赞了,为太子尽心竭力,是臣妾应当做的。但愿太子也如皇上一般满意才好。” 这事儿就算一锤定音了。 皇后道:“皇上,那臣妾这就让玉姑姑将人送到东宫,太子晚间回来便可以见到了。” 皇后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笑容如花般绽放。 “且慢。”皇上微微抬手,“皇后如此费心,朕心甚悦,只是,前几日太子已向朕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朕已经答应他了。” 不情之请? 一丝不祥涌上皇后的心头。 她笑容僵住,犹犹豫豫地问道:“太子所求何事?” 皇上不由得记起那晚之事。 胥康跪下后:“父皇,儿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父皇答应。” 皇上心情不错,大手一挥:“说。” “儿臣身体刚刚康复,自然会有关心儿臣的人为儿臣谋划。关心则乱,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其中,儿臣最为担心的便是太子妃的母家,她的庶妹名叫柳昕云,上次父皇已经下了口谕,不许她为人正妻,但她贼心不改,难保不会觊觎儿臣的侧妃之位。” “她敢!” “父皇息怒,儿臣的请求便是,若有朝一日,她被送到御前,还请皇上拒绝她进入儿臣的东宫。至于她的去处,父皇不妨封她个美人或者贵人,赐居百花宫,皇上喜欢便在赏花的同时赏赏美人,不喜欢,便只当是花儿的陪衬罢了。” 收回思绪,皇上笑声爽朗,“康儿果然料事如神。既如此,便遂了他的心愿,”皇上道,“封柳昕云为柳美人,赐居百花宫。” 皇后,柳昕云:“……” 事情太过突然,皇后心里根本没有准备,本来是为胥康准备的妾室,刹时间变成了皇上的女人,还赐居百花宫,成为了皇后需要防范的女子。 柳昕云惊魂未定,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美人?百花宫? 难道,难道…… 玉姑姑吃惊之后,轻轻碰了碰柳昕云的胳膊,“柳美人还不领旨谢恩。” 柳昕云秀目圆睁。 她竟然,竟然成为了皇上的女人? 还是个美人? 震惊过后,柳昕云的内心被狂喜淹没,她咚咚磕头:“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 她晕晕乎乎的,不知道如何走出皇后宫殿的。 像做梦一样。 只想做个小妾,却成为了天子身边的女人。 这简直比太子小妾强上千倍,不,万倍,万万倍。 走到空旷处,柳昕云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老天果然善待于我。” 皇上走后,皇后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身体不住颤抖着。 显然是气到了极点。 她胜券在握,以为给自己找了份天大的助力,转眼间,却是帮自己树了个敌人。 往东宫里塞人不成,却是给自己添了份堵。 还不是一般地堵,是堵得她上不来气的那种。 百花宫? 皇后瞥见桌上的花瓶,愤怒的伸出胳膊一扫。 稀里咣当。 花瓶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 玉姑姑和宫女们吓得噤若寒蝉,表情都是诚惶诚恐的。 宫内消息传得飞快,不出半日,秦夫人那里便得知了消息。 她头疼欲裂,“我就不该替柳家出头,这不,灾祸来了。” 秦大人在她旁边来来回回转悠,“你,你真是妇人之仁,撺掇着给太子找什么小妾?你这是给皇后添堵。” 秦夫人神色冷静:“这个柳昕云留不得,她多活一日,皇后便对咱们多怨怼几分。老爷,你赶紧设法安排一下,把人解决掉。” 人一死,便一了百了。 秦大人目露寒光,“是,夫人说得极是。” * 三应县的胥康正在听陈之鹤的汇报。 “昨晚终于抓住了一名小贼,他正欲潜入一农户家偷盗,咱们的人将之拿下,刚被拿下,小贼便吞药而亡。没有留下一个字。” “这么有气节?” “臣分析,乱贼应是有组织的,并非一般的乱贼。他们定是知晓我们在此,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昨日小贼出没的地方极其偏僻,臣也是恰好巡逻经过才会发现。想来,他们是打算在偏僻处闹出点儿动静,没成想被我们发现。但为了不露出蛛丝马迹,才准备了毒药,不留活口。” “甚是歹毒。”胥康问道,“有没有让附近村民看一下,有否认出这名小贼的?” “找了十几户村民来认,都说不认识。此人一身黑衣,身上只一把短刀,并无其他。”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从短刀和毒药上,可否有解?” “毒药?”陈之鹤想到什么,“短刀是普通平常的那种,只是锋利些,无从查起,但毒药么?倒可以查探一番。” 谈完正事,陈之鹤表情垮下来,“殿下,臣的隐疾还是没有起色,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怎么胥康恢复了,他还是原地踏步。 他试探地问道:“殿下,可不可以让人去问询下太子妃,是不是针灸手法不同,或者穴位有异?” 他现在迫切想要恢复,就差求着胥康让柳烟钰亲自给自己针灸了。 “问问倒是可以。”胥康神色凉薄,强调,“就只能问问。” 想让柳烟钰亲自给陈之鹤针灸? 不可能。 陈之鹤表情讪讪的,“臣明白,臣明白。” 能同意问问就不错了。 他知足。 “今晚殿下还回东宫吗?”陈之鹤讨好地问道,“若是回,臣陪您回去。” 正好让身边的太医去请教下柳烟钰。 “回。” “臣实在佩服太子妃,不光为殿下治好了隐疾,现在又关心殿下的健康,亲自为您熬药并打算每日送到三应县来。” 柳烟钰初时打算天天准备好药汤后派人送到三应县,是胥康不准,非要天天往回赶。 这可把陈之鹤羡慕得不行,他身边就没有这么个知冷知热又聪慧异常的人。 所以隐疾才迟迟不见好。 虽说太子妃是孕嫁到东宫的,但陈之鹤还是羡慕得不行,除了孕嫁这一事之外,他对柳烟钰无可挑剔。 傍晚,柳烟钰照例拿着药包去了厨房。 寒风萧瑟,凝儿缩着肩膀跟在身后,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走慢点儿,当心,当心。” 她家小姐就是个不省心的,身子笨重到那样,还非得亲自为太子熬药。 惹得她成天提心吊胆的。 一样一样把中药放到药罐里,火苗蹿起,柳烟钰表情柔和地站到旁边。 咕嘟咕嘟,药罐里的水滚了。 她拿起筷子,轻轻搅拌。 中药很多,适度地搅拌可以防止药物分散不均匀,也防止药物粘锅。 搅拌后,她将罐子盖好,默默站在那里。 厨房的门没关,呼呼的北风在背后肆虐,她恍若未闻,只表情淡淡的。 凝儿拿来一个札子,想让柳烟钰稍事歇息。 柳烟钰摇头,“我喜欢闻中药的味道。” 别人闻着中药可能晦涩难闻,可她却觉得沁香扑鼻,身心说不出的愉悦。 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袍,并不觉得多冷,只是纤纤玉手,此时变得红通通的。 她伸展开右手,凑到药罐边汲取暖意。 突然有双手自背后伸出来,左手扶着她的胳膊,另一只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掌则轻轻覆上了她的。 耳畔响起男人低哑沉郁的声音:“冷吗?” 她蓦地僵住。 他说话时,气息喷薄在她的耳边,犹如热浪一般萦绕在她的耳际。 她右手冰凉,他的则如烙铁般。 灼烫! 看到此情此景的曾泽安与陈之鹤,自动自发地退远一丈开外。 凝儿心慌慌地看了两眼,低眉垂眼地退了出去。 第一次被人自背后拥住,柳烟钰慌张得忘了反应,只呆呆地站着,任由胥康轻拥着自己。
第30章 胥康的怀抱很暖, 替她挡住所有的冷洌与寒意,胥康的手很热,严丝合缝地包裹住她冰冷的手。刚刚还被冷意裹挟的柳烟钰,此刻像是置身于春天。 那份暖, 几欲让她落泪。 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暖意? 久到她都记不起来了。 可她心里却无比清楚, 胥康的暖, 不是她想要的来自于亲人的那种暖。 她现在身子笨重如熊。 自己对着镜子都感觉难堪, 更遑论胥康? 抱个窈窕淑女是为情,抱个如狗熊一般的她, 顶多是怜惜吧。 想清楚想明白了,柳烟钰便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冷然, 她轻轻缩回自己的右手,垂眸道:“殿下, 臣妾不冷。” 胥康看了她一眼,再看眼依旧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药罐, 声音清冷温润:“以后这种事交给下人做就好。” 他不喜欢看到她这么辛苦。 柳烟钰道:“殿下一共吃七副药便好, 这是第五副,还有两副就好了。” 已经坚持了五日,不差这最后两日。 “这是臣妾身为您的医士, 应当应份的, 殿下不必挂怀。” 柳烟钰的语气淡漠疏离,胥康不以为意,停顿了会儿,“那便随你吧。” * 听闻女儿被封为贵人的消息, 柳德宇和丽姨娘喜不自胜的。 这日子跌宕起伏的, 一会儿如同下了地狱,一会儿又像踩在了棉花上, 到这会儿,直接上了云端。 丽姨娘喜乐开怀,“老爷,我说什么来着,咱们的云儿天生就是贵人的命,这幸亏是没有嫁到秦大人家,嫁过去了顶多是做秦少夫人,上头还有秦大人和秦夫人,少不得要应酬。这下好了,她竟然入了皇上的眼,还没侍寝便被封为美人。这要是侍了寝,品级肯定还要往上升的。” “有生之年,竟然做了皇帝的老丈人。”柳德宇腰杆顿觉粗了不少,“还是云儿争气,咱们柳家祖坟冒烟了。” 他难得地大方,“快,多去准备些银两,柳美人刚在宫中立足,需要打点的地方肯定不少,咱们得做她的后盾,不能让她在宫中孤立无援的。” “既然是美人了,少不得皇上的赏赐,还需要咱们帮衬?” “你真是蠢哪,女儿刚进宫,根基还不稳,仅凭皇上赏赐怎么行,少不得要打点一二。等女儿在宫中站稳了,得了皇上宠爱,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柳德宇不愧是在宫中混迹多年,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医士,但宫内的事情也见过不少。后宫女人众多,有多少是皇上经年也记不起来的,又有多少进了冷宫的,想要皇上的宠爱,并非易事。女儿凭着花容月貌今日给皇上留下了好印象,就得趁热打铁,固宠才对。 他现在浑身热血沸腾,感觉柳家打开了幸运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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