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扶苏摇头,回以肯定:“我许诺,永远守护公主和……燕国。除非……” “除非?”燕蒹葭挑眉:“除非什么?” 除非他变心?除非他不再欢喜她?还是…… “没什么。”扶苏摇头。 “不说就算了,可惜了。”燕蒹葭叹了口气。 而后,她从怀中取出一支卷云镶金簪子,兀自欣赏了起来。 瞧着她这模样,扶苏自是心中清明,他道:“这是公主要送我的簪子?” “是啊,可惜……”燕蒹葭睨了眼扶苏,示意他把方才的话说全了。 否则的话,她自是不将这簪子送与他的。 “罢了,我方才只是想说,若是公主不在了,我便不守着这燕国了。”扶苏无奈道:“只是,有我在,公主自是安平顺遂,便只好将这些话又咽了回去。” “当真?”燕蒹葭看着他,见他神色真诚的点了点头,便又伸手,将簪子递到扶苏面前。 “喏,本公主送你的。” 扶苏接过簪子,不由眉眼愈发弯了几分:“公主哪儿买的?” 虽说这簪子上的玉是上好的玉,但这手艺……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平白毁了这块好玉了。 燕蒹葭见他低眉带笑,以为他这是欢喜至极,不由抬起下巴,有些得意:“哪儿都买不到,这可是本公主亲手做的!” 她那骄傲的模样,委实让扶苏不忍心说实话。且一想到燕蒹葭竟是还亲手为他做簪子,心下更是愉悦。 “公主做的,真好看。”扶苏说道:“没想到公主还会做簪子,光是这雕刻花纹,怕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无妨,你喜欢便好。”燕蒹葭笑眯眯道:“本公主听牧清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只是你怎的不提前与本公主说一声?不过两日,本公主思来想去,只好赠你此物,聊表心意。” 若是再多些时间准备,她定然要给他准备一艘极好的画舫,找些绝世美人儿来,大兴歌舞,给他过个难忘的生辰! 燕蒹葭兀自想得许多,却没有注意到,扶苏神色划过一抹不自然之色。 而后他快速掩饰了去,只失神了一下,习惯性的笑道:“生辰什么的,扶苏早就忘了,还是多谢公主费心了。” 说着,他万分珍爱的将簪子捏在手心。眉眼柔顺至极。 可他突然的疏离,却是让燕蒹葭徒然留意了起来。 “你不喜欢这个簪子?”燕蒹葭问。 她素来是有什么说什么,倒是不喜欢藏着掖着,哪怕是算计旁人,也是直来直去。 “喜欢。”扶苏回道。 燕蒹葭继续问:“那你是不喜欢本公主送你簪子?” “喜欢。”扶苏继续答道。 方才的失神,转瞬消失,他有些不懂,燕蒹葭为何这般询问。 燕蒹葭凝眉,一脸认真:“那你就是嫌弃本公主只送了簪子,没有大操大办。” “公主怎么突然……” “本公主不是小气之人,只是如今才知晓你的生辰,不过短短两日,实在很难办的起来。”她道:“可若是你不满意本公主送的簪子,那便退还给本公主罢。本公主可是为了做这个簪子,手都磨破皮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夺过他手中的簪子。 扶苏却率先一步,将她的手轻轻抓住,而后检查她的‘伤口’。 “公主何必这样费心?伤了手不值当。”扶苏叹了口气,瞧着燕蒹葭发红的指尖,心下五味杂陈。 “为何不值当?”燕蒹葭道:“你的生辰,你的欢愉,难道不值一提?” “是。”扶苏垂下眸子:“不值一提。” 有那么一瞬间,燕蒹葭觉得心疼不已。她蹙起秀丽的眉梢,想起牧清告诉她的,关于扶苏的身世的那些只言片语,不由抽回自己的手,而后捧起扶苏的脸容。 “本公主说值,就是值!” 她定定然望着他,眸底倒映着的,全是扶苏的脸容。 扶苏笑了笑:“牧清……告诉公主了?” “他只告诉我,你母亲厌弃你的出生,自小便不待见你。”燕蒹葭道:“所以,你从来不过生辰。” “不错。”扶苏没有否认,只云淡风轻道:“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他牵起嘴角,惯性的露出一抹笑。 “是,都过去了。”燕蒹葭道:“今后本公主每年都会给你过生辰。只是,你若是嫌弃本公主赠的簪子,本公主……” “怎会嫌弃?”扶苏道:“方才是我失态了,只是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失了心神。” “当真?”燕蒹葭再度问。 “当真。”扶苏深深的凝望着她:“今后我会日日戴着这个。” 说着,他伸手,随意的将发簪插上。 只是,这般着急的戴上,自是有些歪歪扭扭。瞧着燕蒹葭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怎的发簪都戴不好?” 说着,她下意识倾身,伸手去替他扶正发簪。 说时迟,那时快,扶苏微微起身。 一个有意为之,一个始料不及。于是,双唇相触,空气瞬间凝结。 如蜻蜓点水一般,扶苏很快起身。 “扶苏,你!”燕蒹葭瞪着眼睛,白皙的脸容染上云霞。 她若是知道扶苏这厮如此一副登徒子的模样,定是不会有那般举动。 “公主今后,便是我的人了。”扶苏低声笑着,狡黠若狐:“公主散播的那般谣言,我不会在意,只是……这件事之后,我会请命,让陛下赐婚。” 说着,他缓缓打开屋门,趁着燕蒹葭还没有回神之际,赶紧溜之大吉。 他方一离去,屋内便响起燕蒹葭炸毛的声音。 屋外,牧清看着自家师父得逞的模样,不由扶额:“师父,您这样,怕是公主会觉得,师父是登徒子。” 扶苏却不以为意,难得愉悦道:“是要给她些惩罚的,公主实在胆大妄为,连散播谣言,毁自己清誉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他在听闻外界传闻的时候,便极为气恼。素日里清心寡欲的人,自是有血有肉的。所以他耐着性子,等着今日才来问她。 显然,他甚至不用开口,便知道这又是她的一计,可终归,他也是有占有欲的,也是极为不喜她与旁人有牵扯的。 “可师父,公主她不是素来都是这样胆大妄为吗?”牧清嘟囔道:“师父又不是第一次认识她。” “牧清,今后她可是你的师娘。”扶苏淡淡道:“你似乎心中还是对她多有不满。” 牧清一脸冤枉,道:“徒儿怎么敢?师父让说的,徒儿都说了,师父不让说的,徒儿可是只字不提。” “嘘,小声些。”扶苏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别让公主听到了。” 现在还在公主府,若是让燕蒹葭知道,牧清告诉她的,关于扶苏的生辰之事……怕是会惹恼了她。 “唉。”牧清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只是,他心中却是无奈的紧,什么时候,师父不谋算天下大事,竟是谋算一个女子的心思了。
第158章 看戏(上) 两日后,燕蒹葭终于出了屋门,如今各国的比试,也算是告一段落,燕蒹葭懒得作陪,便兀自寻了个去处,打算好生玩乐一番。 她去的第一个地儿,自是赌坊。大约赢了几千两,她才收手。 西遇问她:“公主可是要回府了?” 燕蒹葭摇头:“既是出来,自是要玩个痛快。” 说着,她弯腰,打算踏上轿撵。正是时,身后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临安公主看来是腿脚痊愈了。” 燕蒹葭回头,就见昭和一袭艳红的狐皮大衣,衬得她素日里的容色,倒是明亮了几分。 “自是好了。”燕蒹葭勾唇一笑,不怀好意道:“昭和公主这身衣物,倒是眼熟的很。” 昭和喜素色衣裙,与她照面的几次,她也都是穿着素色衣裙,但今日……她这通身的艳红,倒像是在模仿一个人。 不仅燕蒹葭如此想,就连后头站着的西遇,也不由挑眉。 昭和今日的穿衣,简直像极了燕蒹葭。只可惜,燕蒹葭生的明媚,眸底光芒熠熠,红衣猎猎,倒是愈发出彩,而昭和不同,她沉静如水,穿着这一身红衣,倒显得有些违和。 “眼熟吗?”昭和不以为意,神色自然道:“不过衣物罢了,左右都是一般无二。” 见她神色不变,燕蒹葭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了笑,道:“燕蒹葭五国大会也快结束了,也不知昭和公主找到称心如意的驸马没有?” 昭和前来燕国,自是为了和亲,虽说她更主要是想寻到扶苏,可……五国如今大局不稳,和亲是势在必行的。 “找到了。”昭和直勾勾的盯着燕蒹葭,没有丝毫回避:“就是不知道,公主愿不愿意割爱……” 说着,她眸底浮现一抹笑意,暧昧的让人深觉刺眼。 燕蒹葭挑眉,忽而想起,昨夜京中的传闻……不由眸底更深。 “昭和公主何必与本公主说这些?”燕蒹葭轻笑一声,一如既往的平静:“本公主又不是月老红娘,这男女婚嫁,管不着的。若是他们有意,本公主自是无妨。” 说着,她转身踏入轿撵之内,一声吩咐,轿撵很快被抬起。 直到燕蒹葭的身影消失,昭和的眸底才浮现一抹冷意,只是那抹冷意转瞬即逝,她转眼又是那个温和优雅的公主。 “公主,这燕蒹葭……什么意思?”她身侧的婢女见此,不由皱眉。 昭和淡淡道:“看来,男人于她来说,不是死穴。” 她还以为,日日流连温柔乡的燕蒹葭,会是重色之人,却是不想,扶苏和楚青临,竟是都无法左右她的情绪。 婢女点了点头,又道:“那公主,陛下那里……” “放心,还有几日呢。”昭和眯起眸子,道:“实在不行,总归能迫得一人和亲。” 扶苏若是不从,那就楚青临罢。事到如今,想办法去折损燕国的羽翼,才是重要的。 想到这里,昭和脸上的温和之色愈发深邃了几分。她望着燕蒹葭离去的背影,沉思无言。 那一头,燕蒹葭乘上轿撵,西遇在一侧,忍不住出声:“公主,这昭和公主……似乎有些不同了。” “能有什么不同?”燕蒹葭嗤笑:“她本就是吃尽苦头的人,早些时候自以为是,觉得扶苏心系于她,才如此妒火攻心,如今看清了情况,又加之自己也身陷囹圄,当然是要清醒一些的。” 再不清醒,恐怕她那皇帝弟弟,就要径直遣她回凉国。 早年登顶帝王之位,即便因着扶苏的帮衬,他也决计不是好相与之辈。雷霆手段,在所难免。 西遇点了点头:“公主所言极是,只是属下好奇,国师和楚将军那等性子,怎么会与她闹出这般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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