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燕蒹葭笑眯眯道:“你去换些银票来,方便一些。” 她指了指大堂中间换银票的柜台,示意西遇过去。 “是。”西遇颔首。 随即,他转身离去。 只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便听人群中一阵躁动,一股杀气,忽而扑面而来。 西遇脸色一变,转身就要朝着燕蒹葭而去。 四面八方,有黑衣人提刀前来,光影交错,显而易见是奔着燕蒹葭来的。 一国公主,承受着皇子……或者说储君该有的恩宠,无论在哪里,哪一世,都是众矢之的。 燕蒹葭见此,倒是不慌不忙。她身侧同一时间,涌出无数暗卫。那些素日里隐匿的帝隐,此时倾身相护。 “莫要误伤百姓了。”燕蒹葭手中折扇,缓缓撑开,而后笑道:“其余的……都杀了罢。” “是,公主!” 帝隐纷纷应声。 一时间,血腥味、刀剑相触的声音,响彻整个永兴坊。 耳边传来刺人的尖叫,燕蒹葭掏了掏耳朵,叹息:“真是烦人,想好好玩乐一番,也要打搅。” 帝隐的杀伐,一向果决。 不过一盏茶功夫,便尸横遍地。 燕蒹葭端坐在桌前,自在的饮着茶。 “公主,刺客已然悉数击杀。”西遇上前,缓缓说道:“公主为何不留活口?” “何须审问?”燕蒹葭一笑,“不过是那些好皇兄们的手笔罢了。” “也是时候,要一个个收拾他们了,尤其是……四皇兄。”她放下手中杯盏,眼底划过邪佞:“你去把为首刺客的首级……送到他的府邸。” 这个‘他’,正是她方才提及的,四皇子,燕然。 “是。”西遇俯首,心中明白,九子夺嫡,终有死伤。 公主自小熟读为君之道,这君主的杀伐,必然是要果决万分。 燕蒹葭睨了眼满地的尸首,幽幽道:“万事俱备,就等东风乍起了。” 正是时,忽而有一道声音,温温柔柔,传入她的耳内:“不妨,我送公主一阵东风,如何?” 燕蒹葭抬眼,朝着一侧看去。果不其然,来者是扶苏。他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大堂之中,彼时的大堂,除了满地的尸体,便是燕蒹葭的手下。寻常百姓和永兴坊的小厮管事,早就逃的不知所踪了。 她勾起唇角,微微笑道:“国师怎的也会来这般三教九流之地?” “公主今夜前来,不是要寻永兴坊的主人吗?”扶苏弯唇,眉眼如画:“在下不才,正是永兴坊主。” 燕蒹葭闻言,不由眉心舒展。 扶苏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此次前来的用意。虽说她看似贪玩,但实际上却是故意赢得这整场的赌注。为的,就是引出永兴坊坊主。 如此三教九流之地,最是人多眼杂。而她要的,正是如此四通八达的人脉。 “哦?国师竟是永兴坊坊主?”燕蒹葭似笑非笑,眸光如炬:“看来是本公主有眼不识泰山了。” 扶苏道:“公主可还是打算逼扶苏妥协?” 她俨然一早知道,有人伏击。所以她故意来到永兴坊,让西遇离去,兑换银票。为的就是让潜伏的杀手搅乱永兴坊的安宁。 永兴坊大乱,便是燕蒹葭无声的威胁。经营赌坊的生意,大多是为钱。想要安安稳稳挣银子,就是得为她所用。 燕蒹葭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响。但此计谋碰上扶苏这等子老狐狸,一眼便知行不通。 “威胁?”燕蒹葭虚与委蛇,道:“国师误会了,本公主怎么会威胁国师呢?国师与我,也算是今日一眼之缘,既是有缘,怎会威胁?” 扶苏闻言,一笑置之:“既是公主不想威胁,我便也愿意送公主一阵东风。” “哦?”燕蒹葭挑眉:“为何?” 她倒是不信,扶苏会无条件的帮衬她。 “眼缘。”扶苏缓缓抿唇,薄唇弯弯,道:“我与公主,颇有眼缘。” “若是如此,本公主自是欢喜。”燕蒹葭笑眯眯道:“只不过,国师所求为何?尽可相告。” “扶苏不求任何。”扶苏淡淡道:“国泰民安,足以。” 国泰民安? 燕蒹葭眸底划过一抹深意,扶苏的意思是……他卜卦演算,她若称为燕国的君王,则会国泰民安? 不得不说,如此‘助力’委实过于诱人。 燕蒹葭勾唇,笑颜如花:“多谢国师,只不过……这份恩情,本公主还是承受不起。” 说着,她看了眼身后的西遇:“走罢,留几个人下来,处理干净此地。” “是,公主。”西遇闻言,紧随其后。 “给国师添麻烦了,他日本公主定当备上厚礼。”燕蒹葭低眉,道了一声别,便踏步离去。 她走的很是干脆,几乎没有多看扶苏几眼,两个人的对话也不过须臾而已。 望着她那洒脱离去的身影,扶苏的眸底划过一抹深邃。 如此心如磐石,不为所动吗? 他忍不住从容一笑,那么……便是要诱其上钩,才更有趣,不是吗? 暗夜深沉,燕蒹葭回了公主府,便很快倒头睡下。 翌日一早,她便被西遇的禀报声,乱了清梦。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像个小姑娘一样,只等着眸底清明之后,便又极为冷然:“怎么回事?” “公主,楚家公子在外头候着。”西遇道。 “楚家公子?”燕蒹葭蹙眉:“楚青临?” “不是楚将军。”西遇道:“是楚家小公子,楚元绽。” 楚元绽? 燕蒹葭无奈,楚元绽是谁?她怎么没有丝毫的印象?建康有这么一号公子哥? “公主可是要见?”西遇问。 “见,怎么能不见?”燕蒹葭淡淡道:“让他等着罢,本公主洗漱打扮,也是要一些时候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西遇知道,所谓的‘一些时候’,定然不少于一个时辰。 西遇应了一声,便到了前厅。 他淡淡的转述了燕蒹葭的意思,便听那头的楚元绽冷哼道:“公主真是好大的架势,我等了这样久,竟是还让我接着等。” 西遇闻言,只面无表情,道:“公主说了,楚公子若是等不住,可以自行回府。” “我等的住!”楚元绽咬牙切齿,瞪了眼西遇。 只是,他这一等,便是一个上午。整整两个时辰,燕蒹葭都没有出来。 楚元绽气恼万分,到底少年郎心性,到了这会儿已然坐不住了。 “燕蒹葭简直……简直欺人太甚!”楚元绽道:“若是不打算见我,便直说,不必这样……” 正是时,身后传来一道揶揄的声音:“这是楚家的哪位公子,等不住了?” 楚元绽抬眼,看向来者。 只见她一袭少年郎打扮,紫金长靴映入眼帘,随即再往上看去,秀美绝伦的脸容,雌雄莫辨。她着一袭金丝纹麟的紫袍,瞧着极为尊贵。 风乍起,她嘴角碎发纷飞,而她却笑吟吟的望着他,瞧着很是邪魅。 “这是……楚家的哪位公子哥?”燕蒹葭手中折扇阖起,而后看向一旁的西遇:“怎么本公主从未见过?” 这话,无疑是羞辱。 “楚家,楚元绽。”他道:“我父亲是楚天姚!”
第195章 我会……誓死护着公主 楚天姚啊! 燕蒹葭攒出一个笑来,从容道:“楚天姚是谁?” 楚天姚是谁,她自是清楚,只是如今,倒是还想逗弄一番这少年郎,看看他气的跳脚的模样。 果不其然,少年郎心性不够,转瞬便怒道:“燕蒹葭,你不必知道我父亲是谁,我……”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便听燕蒹葭淡淡打断:“掌嘴。” “什么?”楚元绽一愣,然而下一刻,他只觉脸颊吃痛,‘啪’的一声响动,让他眼前恍惚。 “你……你打我!”楚家捧在心尖上的公子哥,哪里遭受过这样的对待?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时候?”燕蒹葭看了眼抽完楚元绽巴掌,转瞬到她身侧的西遇,而后缓缓道:“楚家小公子,不懂礼数,胆敢直呼本公主的名讳……” 她尾音拉长,抬眼看向楚元绽:“看来,你是觉得楚家素日里没有错处,便要上赶着让本公主挑出楚家的错处,好治一治楚家以下犯上的罪!” “你……你不要吓唬我!”楚元绽瞪大眼睛,捂着疼痛不已的脸颊,急急道:“我兄长楚青临可是大将军,不过是唤你的名字,如何算是以下犯上?” “不错。”燕蒹葭似笑非笑:“楚青临的确是大将军,但你……算老几?” 没有封号,五官无职的小儿罢了,也敢在她面前叫嚣。 想来是楚家人保护的太严实,以至于如今还如此胡闹,不直接进退。 “你……你……”楚元绽恼怒万分,指着燕蒹葭,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想要手指头了?”燕蒹葭挑眉,眸光冷然:“如此无礼指着本公主,本公主不介意让人断了你一根手指,以示警告。” 楚元绽见她神色极冷,不由吓了一跳,他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指,低声嘀咕道:“真是歹毒!” 燕蒹葭懒得与他多费唇舌,只问道:“说罢,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我兄长,楚青临。”楚元绽道:“听说他要娶你!” “他要娶本公主,与你何干?”燕蒹葭扬眉,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楚元绽,心下倒是有些纳闷。 楚元绽道:“是不是你逼迫他,他才如此忤逆祖父的意愿……” “你觉得,本公主要如何胁迫他?”燕蒹葭嗤笑:“他要求娶本公主,是他的事情,你若是有什么不乐意,自是可寻他去说。” 说着,燕蒹葭缓缓抬手:“西遇,送客!” 西遇闻言,也不顾楚元绽如何吵闹叫嚣,只两下子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扛走了。 看着西遇离去的背影,燕蒹葭摇头,看向一侧的暗卫:“去给楚将军去个口信,就说他手足兄弟正在公主府外头,让他自己送回去。公主府可没有帮他看人的道理。” “是,公主。”暗卫闻言,拱手离去。 半个时辰过去,燕蒹葭正好用完膳食,打算更衣进宫。 楚家的事情,她已然不打算继续理会,本就是无关紧要,她如今要做的,是去看看她的皇兄们那失望的表情。 整理好,燕蒹葭便踏上马车,她看了眼还立在公主府外,被点了穴道的楚元绽,便头也不回,进入马车之内。 马车轱辘轱辘,很快便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抵达宫门口。 燕蒹葭兀自闭上眸子假寐,直到听到马车外头传来西遇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眸子。 西遇低声,道:“公主,楚将军似乎……在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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