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恩客欢喜?”燕蒹葭微微凝眸:“那夜本公主召见,她怯生生的模样,瞧着跟新人儿一般,并不讨喜。” 那夜她见着的红羽,丝毫不像是在青楼呆了三年的人,更不像是能讨得男子欢心之辈。 “公主有所不知,姑娘早几日便凑足了银两,想要脱身此地。”小玉道:“自那之后,她便再无心接客。” “哦?”扶苏闻言,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容,浮现一抹蘧然:“她这是突然想留着‘清白’之身?” 那头小玉还没回答,便听燕蒹葭嗤笑一声,打断这对话:“国师与本公主所想,果真是出奇的一致。” 扶苏怀疑的是,红羽与那惜春楼失踪的小倌有干系,否则的话,她不会早不赎身离去晚不赎身离去,就正是在惜春楼新来的小倌失踪的节骨眼想离去。 “这个……奴不太清楚。”小玉摇了摇头,道:“奴只知道,那几日红羽姑娘有些奇怪,有时高兴,有时又极为难过……” 燕蒹葭忽而打断她的话,问道:“你方才说,知道红羽去了哪儿?” “姑娘从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生母早亡,父亲后娶了一个继母,但那继母骨子里极坏,她父亲死后,便使了计将她卖进了窑子。去岁,她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说是她那继母也得了重疾,一命呜呼了。”小玉道:“如今,她当是回了城北,归家去了。” “城北?”燕蒹葭眉心一动:“她是凉城人士?” 小玉闻言,点了点头,不明所以道:“姑娘的确是凉城人。” “凉城这地方,怕是风水不好啊!”燕蒹葭看了眼扶苏,笑意如春。 可不是不好吗?这死的都是凉城本地人,怕是祸事儿也到不了外地人身上。 扶苏云淡风轻道:“凉城地势特殊,此灾不可避免。” 说这话的时候,扶苏倒是一股子出尘气息,仿若就要羽化飞升,好一个仙风道骨,令人信服。 燕蒹葭和扶苏很快回去,寻了正在睡梦中的张广洲,让他派人去寻人打听。 只不过,燕蒹葭一行人等了两个时辰,张广洲一脸疲惫的领着人回来,却是说不见红羽的下落。 就张广洲所说,红羽乃是城北李府的小姐,只是,她父母双亡,如今就连继母也撒手人寰,府邸由着她继母的兄长赵平接手。 但是据赵平所说,红羽从早年离府至今,从未回过府邸。张广洲疑心有他,便有招了下人来问,可惜下人的回复,与赵平一致,说是今日未曾有人上门,风平浪静如寻常。 “那张太守是什么也没有问到?”燕蒹葭冷睨了眼张广洲:“白日里太守放人倒是痛快,怎地不思虑禀报本公主?” 此时说来,也是张广洲放人在前,要是正常人,哪里可能就这么放了嫌犯?就算是暂时未查明一切,也决不可放任其离去才是! 张广洲见状,赶紧告饶:“公主饶命,是下官失职。” “张太守为官多少年了?还犯这等子低级的错误。”这时,一旁的楚青临忽而冷然出声,眉眼杀伐一片。 “下官……下官……”张广洲冷汗涔涔,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蒹葭一笑,唇红齿白:“太守看来是不想要这乌纱帽了吧?” 说着,她摸了摸下巴,故作思忖的模样:“犯错是其一,隐瞒是其二,想来太守也不想要这脑袋了。” 话落,她袖中玲珑精致的匕首顿现,冷光划过,看得张广洲踉跄两步,往后退去。 “公主饶命,饶命啊!”下一刻,便见他跪了下来,伏地道:“下官有罪,下官糊涂啊!” “张大人也是云良阁的常客罢?”燕蒹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眼底有厉色浮现:“听人说,红羽姑娘恩客许多,想必张太守便是其中最痴慕于她的……” 燕蒹葭那不轻不重的话一出口,顷刻间,张广洲便没了气力,额角的冷汗化作寒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
第59章 红羽的下落(上) 张广洲混迹官场数年,自是沾染了一身官场做派。时不时的逛个青楼,也是他闲暇之时最‘惬意’的事情。 只是,马有失蹄,人有失足。 张广洲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是栽倒在一青楼小女子的身上。 他对红羽动了真情,但碍于府中夫人太过强势,他便只能暗地里行动…… 张广洲很快被押了下去,理由是与嫌犯有干系,极有可能是帮凶。 看着灰头土脸消失的张广洲,一旁的西遇忍不住出声,问道:“公主怎么知道红羽与张太守有染?” “红羽不过才入云良阁三年,哪来的银钱赎身离去?”那头,燕蒹葭笑意吟吟道:“想必是有出手阔绰的大人物,给了不少赏银。” 燕蒹葭入住太守府几日,自是将太守府里头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张广洲发妻云氏是个极为彪悍的女子,这些年来张广洲一直在妻子的‘威严’下,连妾侍也不敢纳一个。若是让云氏知道他还去喝花酒,定然要扒了他的皮不可。”燕蒹葭勾唇,继续道:“因而,张广洲只私底下去云良阁,并不敢就此声张。红羽明面上恩客不断,但大部分赎身的银两却是从张广洲那儿得来。” 或者说,张广洲也是存了心让红羽脱身青楼,大抵是想着将她安置在外头,偷偷养一个外室。 只是,就连张广洲也没有想到,红羽离去之后竟是会消失不见,故而方才去城北李家,张广洲才如此勤快,兀自领着人去查探。 西遇恍然,不由顺势问道:“那公主,红羽现在去哪儿了?” “你问本公主?”燕蒹葭睨了眼西遇,嗤笑道:“本公主又不是神算子,你要问就去问国师罢,好歹国师能掐会算,是了不得的人物。” 说着,她看向扶苏:“是吧,国师大人?” “公主谬赞。”扶苏垂眸:“扶苏不过凡夫俗子,算不出这人命。” “那国师会算什么?”楚青临忽而问道。 扶苏凝眸,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透着三分笑意:“楚将军日后定有一段天家的姻缘。” 说着,扶苏告了个辞,便很快消失在屋内。 “国师可真是神秘。”燕蒹葭望着他的背影,笑道:“不过,据本公主所知,五皇姐对楚将军甚是上心,说不定这天家的姻缘,便是指楚将军与……” “公主说笑了。”楚青临冷着一张脸,沉声道:“本将军不敢高攀天家的公主。” 甩下这么一句话,楚青临便转身离去了,这不悦至极的模样,看得燕蒹葭深觉有趣。 也不知道扶苏算卦的本领过不过硬,若是当真,那么将来也是有楚青临受的了。毕竟她那剩下的两个皇姐,真是……一言难尽啊! 第二日一早,燕蒹葭得到回禀,说是红羽与失踪的小倌有些瓜葛。 那失踪的三个小倌里头,有一个便是出自城北,那人唤作李岸,本是红羽本家李府的下人。半月前,李岸失踪,因着李岸不是家生子,孤身一人无亲无故,府邸的人便只当作他是逃了。 可谁也没有想到,李岸竟是进了小馆馆,如今还被残忍杀害。 一连两日,红羽就像是插了翅膀飞走了一样,全然没有音讯。那日楚青临第一时间封锁了城门,又派了官兵四处搜查,却是没有半点消息。 一时间,红羽是杀人妖魔的消息,不知从怎地传了出去,闹得整个凉城沸沸扬扬。 张广洲被拿,其妻云氏三跪九叩,求着燕蒹葭开恩,但燕蒹葭却是摇了摇头,表示拿人乃楚青临授意,顿时又将云氏打发走了。 自然,云氏在楚青临那处并未讨到好处,于是她泪眼汪汪的便又回了自己的院落。 当天酉时三刻,楚青临来到了燕蒹葭所在的院落。 然而,燕蒹葭一早便猜到了楚青临会寻自己,于是在他到来之前,领着西遇去了扶苏的屋内。 她快步跨入屋内之际,便见扶苏极为雅致的端着碗筷,神色从容不迫。 “公主用膳了吗?”他抬眼,丝毫不觉意外。 “未曾。”燕蒹葭莞尔一笑,道:“国师知道本公主会来?” 一边说,她一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方才云氏离开,我便料到将军会去寻公主。”扶苏嗓音清润,如泉水冽冽:“只不过,公主这一招祸水东引倒是叫人看不清目的。” 平白无故让楚青临有理由找上她,可不是目的不清吗?若是拒绝云氏,燕蒹葭随便将她拒之门外便可,为何偏偏要扯上楚青临? “国师不是会算卦吗?”燕蒹葭眼底浮现赤裸裸的玩味:“怎么不能算一算,本公主目的何在?”
第60章 红羽的下落(下) “国师不是会算卦吗?”燕蒹葭眼底浮现赤裸裸的玩味:“怎么不能算一算,本公主目的何在?” 扶苏不为所动,他微微笑了笑,看向她:“先用膳罢。” 说着,他偏头吩咐府中下人,为燕蒹葭添置碗筷。 “国师瞧着,甚是贤惠。”燕蒹葭挑眉,调侃道:“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 扶苏闻言,依旧眉眼淡然,看得燕蒹葭深觉无趣,便顿时又换了话题:“国师可是想知道,本公主为何多此一举,祸水东引?” 扶苏回:“愿闻其详。” 正是时,身后传来楚青临低沉的声音:“公主是想把本将军引来国师这儿罢?” 燕蒹葭没有回头,不多时便见楚青临大步走到她的身侧,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将军是个通透的人儿,”燕蒹葭赞了一句,随后又道:“本公主的确是故意将你引来。” 让云氏去寻楚青临,明摆着就是给引楚青临找自己。只不过,楚青临去东厢房的时候,燕蒹葭却辗转来到了北厢房。 因着楚青临与扶苏的屋宇在两个不同的方向,两边儿各有一个门,于是,两人便就这么错开了。 楚青临蹙眉:“为何?” 燕蒹葭没有回答,只笑吟吟的看了眼扶苏,道:“国师也不知为何?” 扶苏见此,倏然轻笑:“看来,公主是当真极为聪慧的。” 燕蒹葭回以颔首:“看来,国师也是惯会做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仅身后的西遇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连楚青临也深深觉得自己仿佛被置身事外。 “国师与公主还是莫要在打哑谜了。”楚青临看了眼桌子,径直道:“再拖下去,饭菜都凉了。” 他说着,很快将府中侍从挥退,不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他们几个人。 “楚将军费尽心思,全城搜寻的红羽姑娘……”燕蒹葭眸底掠过邪佞:“就在这间屋子里!” “什么?”饶是楚青临这等处事不惊的人,也不由微微一愣:“公主是说,红羽在国师的屋内?” “不错。”燕蒹葭羽睫微动,宛若幽蝶翩飞:“这件事,恐怕要国师亲自与你我解释了。只是不知国师此等行为,是金屋藏娇呢,还是有旁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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