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的动静,她就是酒意再浓烈,也被吓醒了一半了。 “公主,可有不适?”西遇率先问道。 “发生了什么?”燕蒹葭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怎么那么大动静?” 她看了眼窗台,就见寒风阵阵,涌入屋内,她下意识裹紧了被褥,蹙眉又看向西遇。 西遇拱手,道:“公主恕罪,方才有贼人入屋,如今不知去了哪里。” “贼人?”燕蒹葭一愣:“哪里来的贼人?” 她逡巡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摆件没有一件丢失的,不由再度蹙眉:“什么贼人这么大胆,且入公主府如无物?” 这也就罢了,最让燕蒹葭在意的是,为什么进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却要做出如此大的阵仗。平白让人去捉拿他,吗? “属下没有守好公主,是属下失职。”西遇凝眉:“不过,属下有怀疑的对象。” 公主府的管控,一向便是森严至极。可奇怪的是,方才那人入内,为何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 无疑,这人的武艺非常高超,尤其轻功,更是在公主府的帝隐之上。而能够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京中之人,屈指可数。 “哦?”燕蒹葭问:“你怀疑是谁?” “国师与楚将军。”西遇道:“再者便是付都督,不过付都督今夜已然醉的不清,属下觉得并非付都督所为。” 言下之意,付兼不会是今夜潜入的贼人,那么剩下的便是楚青临和扶苏了。 可楚青临和扶苏……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要入公主府盗窃啊!这二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缺钱的人。 不缺钱,就是……想杀人?可她如今还活得好好地,也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潜入之人,难道只是为了把她屋内的窗户捅破?? “公主!有发现!”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宴遇的声音。 不多时,便见他跑了进来,手中捏着一块玉珏。 燕蒹葭接过玉珏,就见那玉珏极为通透。瞧着是上好的和田暖玉,但这样的玉珏,整个燕京能够拥有的大有人在。根本指望不了用这玉珏来判断今夜潜入屋中的人究竟是谁。 “公主,这是属下在窗台外找到的。”宴遇禀报道:“许是那贼人破窗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此玉。” 燕蒹葭沉下眸子,冷冷吩咐:“拿着这块玉,全城通缉。另外,加强公主府的守卫。今夜守夜之人,通通仗责一百大板!” “是,公主!”一众人应声回道。 天还未亮,公主府入贼人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都城。有人为此兴高采烈,有人则万分担忧。其中,尚琼便是那个担忧的人。 他一大早便闯入燕蒹葭的院落,直到见燕蒹葭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公主,你可吓死我了!”尚琼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看起来的确为此而着急万分。 “你吓什么?”燕蒹葭失笑。 “我这是关心公主,公主可是答应今后帮我相看媳妇儿呢!”前一句是真,后一句则是玩笑话。 燕蒹葭摇头,忽而想到昨夜贼人的事情,眸底划过几分幽暗。 她想起昨夜梦到的事情,其实比起楚青临,她更是怀疑扶苏。 昨夜梦中,她本是唤着一个人‘三哥哥’,但等到那人回头,竟是变成了扶苏的脸容,委实是将她吓了一跳。 “公主可有怀疑的对象?”尚琼见她如此神色,便问道:“我觉得公主府也算戒备森严,能悄无声息潜入府中的,定然是个厉害的角色。” “本公主怀疑是楚青临或者扶苏二人之一,据西遇所说,那人轻功极好,并非常人能极。”燕蒹葭沉吟道:“西遇曾与扶苏交过手,扶苏武艺极高,深不可测。” “我觉得,楚将军不会是夜闯之人,况且他也没有理由这么做。”尚琼分析道:“反观国师,他似乎……更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过,公主屋内可是有东西丢失?” 对于尚琼说得两句废话,燕蒹葭不以为然。她挑了挑眉,回道:“什么也没有丢。” 尚琼闻言,顿时睁大眼睛,说道:“那国师的嫌疑应该更大一些。” 燕蒹葭哼笑:“你方才还说他不像是干这种事的人,怎么这会儿又说他嫌疑最大了?难道又是你的第六感?” “非也!”尚琼故作姿态,慢悠悠道:“公主难道是忘了,我先前同公主说得事情?” “什么事?”燕蒹葭翻了个白眼:“你每日里废话那么多,本公主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尚琼径直回道:“就是我说国师对公主有意,但公主不信。如若昨夜公主屋内什么也没有丢失,那么一切便说的通了。” 他一边说,一边兀自点了点头,说道:“国师夜半潜入,只为……” 燕蒹葭打断尚琼的话,提醒道:“他是黎明时候,才夺门而出的。” 夜半到黎明,可是好一阵子啊!就她怀疑,扶苏潜入公主府的时间,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 “公主只知道他离去的时间,又不知他潜入屋中是什么时候。”尚琼说的头头是道:“说不定他一早就潜入屋内,轻薄了公主后,才夺门而出……不对啊,夺门而出?” 尚琼看向燕蒹葭:“为何他要夺门而出?如此大的阵仗?” 显然,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不宜声张。更何况,如果那人是扶苏,那么他更不至于这般大张旗鼓,惹人注意了。 昨夜要是他如来的时候一样,安安静静的离去,恐怕今日这么一出,也就闹不起来了。 燕蒹葭不以为然:“所以,你这夜半偷香的说法,显然是不对的。谁大半夜做采花大盗,还要惊动那么多人?” 燕蒹葭信誓旦旦的说着,全然没有想到,尚琼的说法会是真的合理。 至于扶苏为何要弄出那么大阵仗,那大概是因为国师大人真的……不近女色多年。这一次也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才如此慌乱逃脱。 公主府的事情,一度没有了进展。没有人认领那玉佩,扶苏和楚青临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直到第二日,燕蒹葭终于按捺不住,破天荒的去了一趟国师府。 在她心中,最具可疑的,自然还是扶苏了。听闻楚青临在朝中因着公然驳斥了燕王,被罚了‘禁足’一月,这一月内,他要安心在府中休养,不得干预朝堂政事。 谁都看得出来,树大招风,楚青临这是招了燕王的打压。不过楚家根深蒂固,如此小的一个罪名,也无法将其连根拔起。 因着这件事,燕蒹葭对楚青临的怀疑便更浅了两分,毕竟这厮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呢,还能有什么心思去公主府捣乱? 如此想着,午后时分,燕蒹葭便坐着马车,抵达了国师府。 国师府很是安静,西遇敲了半天门,才有人慢悠悠前来开门。 燕蒹葭看着开门的侍童,问:“你家国师呢?本公主今日前来,寻国师有要紧事。” “国师今日一早便出去了。”那童子稚声稚气道:“公主寻我家国师做什么?可要我留下口信与国师?” 这小童儿不过八九岁光景,看着很是年幼,但说起话来却是有板有眼,可见扶苏寻常时候的教导很是不错。 “你家国师去哪儿了?”燕蒹葭问了一句。 “国师去哪儿,我不知道。”小童儿奶声奶气的说着,但明摆着是事先被嘱咐了不得透露扶苏的行踪。 燕蒹葭勾唇,不紧不慢道:“你不知道无妨,不过本公主本是与他约定一同去老地方的,没想到他一大早竟是自己离去了。” 她刻意提及‘老地方’三个字,误导这童儿,让他以为她和扶苏事先有过约定。 显然,姜还是老的辣,童儿闻言,误以为真:“你竟是与国师有约定?为何早不言明?国师一早便去了城北,你这会儿去恐怕是赶不上了。” “不会赶不上的,”燕蒹葭幽幽一笑,眸底划过狡黠:“快马加鞭,总能赶上。” 说着,她顿时吩咐西遇,马车朝着城北而去。 燕蒹葭这两日因贼人的事情,的确有些疏忽城北王家,不过好在今日她来寻扶苏,想必扶苏已然有了解决的法子了。 心下如此想着,马车也紧跟着飞快的奔驰着,过了许久,马车终于抵达城北王家,燕蒹葭才晃晃悠悠的从马车上下来。 西遇敲了许久的门,却没有人应声前来开门,他看了眼燕蒹葭,燕蒹葭便点了点头。 西遇会意,顿时一脚踹了过去,大门被踹开,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然而,即便如此,已然是没有人应声前来。 显然,这屋内定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且这件事定然是与扶苏有关。 想到这里,燕蒹葭毫不迟疑便走了进去。王家不大,因此走了一会儿,燕蒹葭便看见了扶苏。 彼时,扶苏站在树下,他身侧有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青年则带着一批人马,阵仗极大。 燕蒹葭挑眉,西遇心下明白,便介绍道:“公主,这是年前方上任的京兆尹杨开,陛下很是器重他。” “杨开?”燕蒹葭低声喃了一句,便继续看向扶苏:“看来,扶苏今日是真的有备而来,连京兆尹都找来了。” 显然,这是打算抓人了。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四姨娘率先站出来,她见着杨开的官袍,再看扶苏那天人之姿,一时间有些畏惧。 难不成,昨日‘尚公子’说得不算数,他们还是觉得她是害死老爷夫人的凶手? “你是?”杨开看向四姨娘。 他今日也是一脸发懵,全然意料之外扶苏便来到了京兆尹处,将他唤了过来。 他一路询问,扶苏只简单说了王家失火,恐有歹人作祟,便让他带着一大批人冲了过来。 直至现在,杨开也没有弄清楚,这府中谁是谁,谁又是扶苏怀疑的对象。 “奴家是府上四姨娘,”四姨娘道:“奴家本名庄素素。” 显然,在场一众人,没有人弄得清今日的局势,唯独燕蒹葭眉眼含笑,踱步上前。 “国师将人唤来,怎么也不同他说清楚呢?” “尚公子?”四姨娘一愣,见燕蒹葭走来,心下便想着或许能依仗燕蒹葭,帮自己洗脱罪名。 只是,她才这么想着,杨开便已然行礼,对着燕蒹葭道:“下官见过公主殿下。” 公主?一时间,王家的一众人,皆是愣在原地。 她不是自诩‘尚琼尚公子’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公主? 不对,公主??这京中只有一个公主会做这样的打扮……临安公主,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就在众人瑟瑟发抖之际,燕蒹葭已然走到了扶苏和杨开的面前,她笑着摆了摆手,淡淡道:“怎么,不见小少爷?” 这话问的是四姨娘,同时也是在问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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