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虚明反问:“温城主为何执意想确定我们的关系?” 电石火花,探本溯源。 两个男人,想要挖开对方最深层的意图,生出这种意图的初衷,及到底想得到什么的气场愈演愈烈。 待快要泄露什么的时候,温城主松开手,将袭音推给了战虚明。 战虚明稳当将袭音接住,迅速给她披上自己的大氅,垂眸间,似乎了然于胸。 可惜当下不是继续问责、教训眼前一行人的时候,因为袭音失血过多,又被方才一折腾,重伤在身的她,怕是撑不了太久。 而温城主本打定主意要跟战虚明建立联系,当然,不管这种关系是仇恨,还是其他什么情谊。 惨无人道的试探之后。 开始给两人吃定心丸:“他们我自会处理妥当,给个满意答复。音姑娘伤重,请战公子带她去我府中疗伤吧!” 瞬息百变的态度,听进袭音的耳里,已没什么耐性追究下去,她很累,很疼,很头晕目眩,很想睡觉。 战虚明蔑视的睇了他一眼,稍加斟酌之后,附又端详怀中一双颤抖虚弱的眼皮,明白袭音若是再不及时医治,恐有性命之忧。 看来,不得不冒险赌一次了。 即便再厌恶。 沉着脸,毫不费力的将袭音打横一抱住,目光如剑,气势压迫的扫过六位城主后,跟随温城主手下先行离开了。 眼见着杀子仇人离开。 大山主咬牙切齿搓火:“为何不处理那对狗男女?” 温城主转过身,暖阳般的目光中带着毒蛇般的蔑视:“自作主张,坏我大计,死不足惜。”随后像是泄愤般,拔出大山主臂膀上的匕首,指尖飞速旋转,用眼花缭乱的招式在大山主山上捅了一百多刀,刀刀不致要害,生生将一个五大三粗的人给摧残晕了。然后嫌弃的用脚一踢,任他自生自灭。 五位山主被吓到,坐不住的相互扶着后退。 二山主忍不住试探:“温城主,你不会打算忘恩负义,卸磨杀驴吧?” 四山主说:“七绝山的好东西,可没少给你送啊!” 三山主说:“我们可全都是听了你的主意,才把音姑娘给绑来的! 六山主说:“何错之有,何罪之有?” 温城主无动于衷望着战虚明与袭音消失的方向。 日暖风和的劝诫五位山主:“若按照云阳城的城规,你们身为七绝山的山主,在任期间,无功无过,贪财好利,坐享其成,若非全仰仗了宋雍,恐怕也不能活到现在,即便能,也早该换任或者请辞!况且,就算我今日放过了你们,你们也全都躲了起来……。”意有所指道:“未来过不了多久,你们恐怕会死的比大山主还要惨,且家人不保。” 温府。 两个郎中被关在门外。 门内。 袭音打量,尽管清秀脸庞沾染尘土,墨发带着几根毫不影响外放气势的枯草,如神帝降临般,浑身散发比任何人都冷静的威严森冷。 第一次感受被战虚明主动拥入怀中的她,之前以为他是个毫无感情的冷血之人,今日,也是第一次真真切切从他生人勿进的冷眸中,看出了在意,心疼,以及不加掩饰的震怒。 原来,他并非是个寡情薄意之人,而是理智强大,平日把情绪控制的极为得当而已。 轻缓的指尖抚上他的脸颊,抹去那妨碍好看容颜的尘泥:“那么高的山,你真为我跳了。” 战虚明行事素来低调,主意也极正,从未想过自己如此豁出去,能从袭音这里得到什么。 说实在,当时他不计后果的纵深一跃,那个心绪不宁的瞬间,分不清到底是一直追寻的答案重要,还是袭音的性命更重要。 所以,没觉的跳崖做法脸上多光彩的撇开不提,声色缓缓道:“吃亏了吧!” ----
第35章 ==== 袭音吃力喘息着:“我一口咬死了大山主的儿子,也算是拉了个垫背的。”这话说的,比战虚明还要轻巧,他焉能看不出她那致命的一口,花了多少气力? 深吸一口气,平复风起云涌的情绪,任由袭音手在自己脸上不老实:“做的很好!” “战……。”碍于战虚明今日把她救下来,还有那句分不清真假的话。 “夫君,你今日所说与温城主所说,各有几分真?当时,你真想要我去死吗?” 袭音现下的惨状,战虚明只想赶紧给她治伤,起身时语速情不自禁的快了几分:“那些事我们容后再谈,先把郎中叫进来给音姐姐治伤最为要紧。” 下一瞬,战虚明被袭音反手一把拉住,熟悉憋坏的眸子在他脸上流转:“那些郎中都是男子,你愿意我被他们看吗?” 方才郎中要为袭音看伤,不知为何都被她极力轰了出去,原是担心男女之防,不过,她脑子何时多了这个东西? 啊!想起来了。 毕竟先前她在死灵泽伤之一臂时,为了让他亲手上药,把伤口接连数日故意崩开,让自己差点残废的法子都用过。 他实在想不通,袭音对两人肯定是夫妻的执念到底有多深,能到了拿性命胁迫的程度。 听气若游丝的嗓音,已开始明显不对劲。 倘若再不医治,今日真成她忌日了。 战虚明提议:“这不难,我可以叫个婢女进来描述先你伤势,再让郎中开药。” “夫君,我现下谁也不信,只信你,万一她们再有意害我,故意言辞有误,伤上加伤,适得其反怎么办。” 熟悉的固执已见,熟悉的撒娇口吻,以战虚明对她的了解……。 此刻,想作妖! 果然,下一句。 “夫君,若不嫌弃,你亲自来吧!” 战虚明端详趴着不能动弹的袭音,真真切切甘拜下风。 眼瞧着都快一命呜呼了,还能生出这种乌七八糟的心思。 一身色胆啊! 清了清嗓子:“正如方才所言,我也对你生出了杀意,现下,还敢信我?” “控权之术而已,我明白。”袭音下意识说出脑海稍纵即逝的词。 用两败俱伤,物极必反方式,让敌人失去原本胜券在握的权利。 控权之术。 字眼很熟悉。 战虚明稀奇了:“你怎会知道帝王心术?” 袭音比战虚明还稀奇了:“夫君怎会运用帝王心术?” 两人刹那沉默。 袭音思绪疾驰,结合这次温城主对两人的忌惮:“难不成你我是在孤月国与龙渊国举足轻重的人物?” 到底官居几品,实难想象。 “先治伤吧,别想太多。” 既然话又绕了回来。 袭音四肢瘫软,狡诈的递给他个台阶:“夫君若实在为难,往后改口唤我一声音娘子,也不是不能让别人伺候。” 知他犯难,特意在娘子前面加个音字,够相互体谅了吧。 这才是她真正目的。 男女之事上,战虚明稍有不慎,就能被她徐徐诱之。 “若我不答应呢!” “那就劳烦夫君给我收尸吧!” 战虚明发誓,她真能做的出来。 犹豫间,低不可闻的,哭泣声弱弱传来。 一年中,战虚明领教过袭音各种哭法。 但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哭,也很会掌控泪水到底是左眼流还是右眼流,一滴如流星般滑过脸颊,还是大珠小珠落玉盘。 或柔媚婉转,或委屈可怜,即便再怎么暴跳如雷,她也能或屏声敛息,控制得当的把内心各种不甘的情绪,利用独特别人学不来的技巧,给哭出来,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战虚明。 因为袭音知道,战虚明什么都不怕,独独畏惧她的哭声。 至于其中原因,她无比肯定,对方心中是有她的。 其实对战虚明而言,袭音的哭泣犹如挥之不去的魔障,即便他当时选择了远离,但那个声音会一直在耳边环绕,久久不能散去。 就是这个魔障,他至今也没弄明白。因为在感同身受的怜惜之下,是幸灾乐祸的付之一笑。 如此矛盾的郁结情绪,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难不成失忆的同时还摔坏了脑子? 由此,袭音一哭,他就格外心烦意乱。 为了不被四面八方来的情绪折磨,碍于换个称呼也不至于掉块肉的战虚明,当机立断:“好,我答应你。” 得逞的声音带着哭泣声越来越低。 “叫一声,我听听。” 既然决定了,就不带一丝犹豫。 天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格外难叫出口的刚说了一个字:“音……!” “音姐姐?”战虚明暗道不好,赶紧俯下身,发现袭音已经晕死过去。 一天一夜。 伴随着轻咳声。 袭音疲乏的睁开眼,一只冰凉的手还未来得及从自己额间离开。 发现袭音醒来,战虚明忧心忡忡道:“感觉怎么样,背后伤口疼吗?头还晕吗?” “夫君。”干哑的嗓子,可怜巴巴的扯出两个字,结了血渣的手四处盲目摩挲,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的战虚明不忍,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犹犹豫豫,不自在的将自己手给递了过去。 得逞后。 袭音一把抓住战虚明的手,嗲声道:“人家的胳膊麻了,快揉揉。” 她因背后烫伤加刀伤,与其说昏睡一天一夜,不如说是趴了一天一夜。 胳膊时而垫在她脸下,时而压在身下,战虚明中途有几次帮忙扯出来过。估计同个姿势委实不舒服,她难踏实烦躁的频繁更换手臂姿势,后来,战虚明便由着她了。 昨天,见她昏厥,一时情急,是他亲自查看的伤口,而后告知郎中。 在给她褪下里衣时,惊觉受过烫伤的皮肉已与布料粘到了一起,他一寸一寸,废了好半天功夫,才将皮与布分离。 难以想象,如此惨不忍睹的伤,她一个姑娘家,如何撑住? 所以,追根究底他看袭音的后背已然不是一次两次。揉胳膊,也就无比自然了。 袭音舒服了会儿。 方才使坏的声音不知为何又委屈起来。 “夫君,若是我这次的伤落了疤,你会不会嫌弃?” 毕竟两人经历不少次生死,如温城主说的真没有一丝感情存在,那是不可能的。 战虚明出于安抚,告诉她:“不会。” 委屈停了停。 “夫君是承认你我的夫妻关系了?” 战虚明:“……。”他觉得袭音很好笑,为何总能抓住这种不经意间的枝梢末节,逼他就范。 于是转移话题道:“六位山主都死了。” 就在今天早晨,池城主走在他前面,送了一个大惊喜,六具尸体,各个死状惨烈的被整整齐齐,码在袭音养伤的房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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