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神情在提及东罗时,语气不屑,眼神中浮着讽刺:“东罗王敢如此嚣张,不就是仗着与西疆勾结上了,妄图与西疆联手一起蚕食南延。能让东罗认清西疆对他们只有利用之意,死一个图赫尔,换来一个国家的安危,这笔账,东罗王还是会算的。” 傅崇也跟着浅浅一笑,“正好让东罗王想清楚,谁才是他们应当忠诚的主国。” 陈副将虽然没太明白,但丝毫不妨碍他感受到了两位将军嚣张、霸道的自信,心中激荡,双目崇拜的看着两人。 他们也的确有可以张狂的资本! 如果不是碍于还在商量正事,陈副将都想高呼两声—— “傅将军好帅,将军更帅!” 什么东罗、西疆,通通不是将军的对手! 在定下那日南境外城的布置后,几人才散去。 傅崇心思缜密,便与赵刚、陈将军几人仔细核对事项,确保那日的行为万无一失。 耶律肃晚他们一步才出来,恰好看见谢安从房间里出来。 这几日他一直关在屋舍里,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是送进去的,大多吃两口就送了出来。 猛一见他出来,站在日头灿烂的光芒之下,一张脸煞白,眼窝凹陷,本就不胖的体型看着瘦的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头,一头银灰掺杂的头发倒是在日头下晃眼。 谢安走到耶律肃跟前请安,看着活像是被人狠狠欺压奴役,走路脚下打飘,彻底成了一可怜小老头。 耶律肃肃冷的表情缓和,客客气气的说了句:“谢先生这几日辛苦了。” 谢安连忙摆手,刚想说一句军中笑话不辛苦命苦时,幸好及时住嘴,意识到自己这趟差事办的并不完美,还是谨慎些的好,不由得恭恭敬敬的拱手道:“老夫愧不敢当,还有一事要禀明将军——夏姑娘心脉耗损太过,又拖延了多日才得到治疗,老夫能力不足,只能护住姑娘的性命,却不能将病根去除。之后还需每半月服用一次护心散,且……” 他忽然犹豫了下,将头深深垂下,道:“今后不得有孕,更不能像之前那样舞刀弄枪,需得仔细仔细再仔细的养着。” 耶律肃闻言,眼底的缓和彻底散去。 眼神渐冷。 他不怕药材昂贵,只要能治好夏氏,便是要他寻遍天下奇珍异草,他也舍得。 但—— 不能有孕,不能习武,还要像一个瓷器似的小心养着? 便是他能命所有人都小心对待,夏氏能做到吗,今后一生都要活在小心翼翼之中。 谢安听他默不出声,反而后背生出一股凉意,咬了咬牙,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口:“我已尽力,只是……心疾实在非我所擅长,还请将军恕罪!” 他战战兢兢的拱手站着。 心跳如擂。 耶律肃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皱着眉,对他这些小把戏不甚恼怒,厉声警示:“别在我面前耍这些心眼。说,谁能治好夏氏的心疾?”
第143章 如今您要,我便给 谢安惊慌的下跪,不敢再有任何隐瞒:“我年轻四处游历学医,曾听闻过,在江南有一位苏大夫,擅长治疗心疾,若能请到那位苏大夫,说不定能治好姑娘,但需尽快些,姑娘都病症再拖下去,变成痼疾病入根本,怕是连苏大夫都束手无策。” “尽快期限是为多久?” 谢安答:“三个月之内。进入冬日后,天气阴冷湿寒,体寒心弱者更是艰难,需得赶在入冬前着手治疗。” “三个月,足够了。”耶律肃似是念及其他事宜,眼底划过狠色,又淡淡扫了跪在地上的谢安,“在此期间,你只需照顾夏氏一人,若她有任何差池,我唯你是问。” 他好不容易从府医,变成了半个军医,眼看着就能实现自己的夙愿,结果啪叽一下,变成了无名外室的大夫…… 谢安心中万般不甘,但面上一丝一毫也不敢表现出来,“是,将军。” 但只希望…… 真有苏大夫这号人物才行。 耶律肃进入屋舍后,傅崇也叮嘱妥当,正要命他们各自下去行事,却在离开时,余光无意看见了蹲在墙角的佟春花。 她窝在暗影之中,存在感极低。 甚至连傅崇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心死如灰的人,活着也仿若行尸走肉,没有一丝生气。 陈副将见傅崇停下脚步,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傅将军在看什么?噢,又是那个可怜的小妇人啊。” 再次提起佟春花,陈副将一改咬牙切齿,换了一副同情可怜的语气。 傅崇收回视线,并不搭腔他的同情,“今后别让旁人随意接近议事的屋子。” - 耶律肃进入屋内,屋里的血腥气散去,反而萦绕着一股苦涩的汤药气味,像是要将屋子里一桌一椅都腌渍入味。 屋子不大,又加了一个木质屏风。 他走了两步,悄无声息的立在屏风旁。 外面日头正盛,屋子里暑气倒是不旺,但她膝上仍搭着一条薄被,身后垫着几个枕头,半靠躺着。 手中握着一本书籍,垂着视线,脸上深思倦态。 不像是在看书,更像是透过手中的书,想起了什么事情。 忽而,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那张苍白的脸上,顿时明媚生情。 她这般怡然自得的样子,像是回到了小院。 直到他刻意加重了脚步声靠近,绕过屏风走出来,夏宁才惊醒回神,有些诧异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他—— 是何时进来的? 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这一场大病后,夏宁自觉大不如之前,此时才真切感受到。 她不着痕迹的敛去眼中的失落,伸手将手中的书籍合上。 耶律肃在床边坐下,眼神扫过她合上的书,随口问了句:“在看什么书。” 夏宁眼神心虚的游幌了下,脸颊像是生出一丝红晕,“闲书,杂书。” 她这般反应,倒让是耶律肃生了些兴趣。 他哦?了声,“什么杂书能看的脸都红了。” 夏宁面颊微红,眸子里星光点点,细声细气说道:“闺乐韵事。” 耶律肃却并无太大反应。 夏宁显然是愣怔了片刻,随即才想起,眼前之人是个素来不去烟花之地的性子,更是没有狎妓取乐、妻妾成群的癖好。 甚至床笫之事,最初都是由着她领他入门的。 后来虽…… 见自己越想越远了,她轻晒了下,回了神,却不防被耶律肃将书拿了过去,甚至还打开来看,看的还是她看的那一页。 那一页上的绘图、标注,全然都是销魂碎玉的伎俩。 自己看与被人发现看这书,便是夏氏也不浑身不自在。她连忙要抢回来,被耶律肃握住了手,他的视线还流连在书页里,看了几眼后才抬起视线,眼神越过书册顶上,如古井般的眼底微漾,语气却森冷的很,“看来谢安还是有些本事的,都能使你看这种书了。” 他单手握住书册,用力抖了两下。 夏宁又伸出另一只手试图夺回书册,脸上的神情生动了不少,颇有一两分恼羞成怒的意思:“将军是正人君子做派,自是不懂这些歪门邪道里的乐事,男欢女爱花样多些皆是情趣。这书可是孤本,京城里那些浪荡世子、爷儿们,便是掷千斤也愿意买下来的!” 她说的又急又快,嗓音是难得的脆丽。 劈手去抢,耶律肃却没松手,反而胳膊用力一拽,夏宁身上压根儿没多少力气,一下就被拽了过去。 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 如投怀送抱,被他抱了个满怀。 耶律肃不爱闻香,她身上的气息更是干净清冽,许是这些日子各色汤药喝多了,她身上也染上了一抹清冷微苦的药香。 夏宁也不挣扎,任由他抱着。 可明明抱在怀中,耶律肃仍觉得夏氏离自己很远。 她身上是冷的,抱了许久,也不曾暖起来。 是她的病,又或许,是她的心亦是冷的。 安静了会儿,耶律肃突然开口,“谢安与我说,在江南有一位苏大夫擅治心疾,等西疆之事了结后,我们便去江南。” 隔了须臾,他才又加了两字,“可好?” 夏宁被他拦在胸前,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缓慢,却强而有力。 可在说出可好两字时,心跳却加快了些。 她眉眼垂下,眼底波澜不惊,轻轻应了声,“好。” 正这个时候,耶律肃冷不防手腕用力,直接将她捏在手里的书抽走扔在一边,夏宁这下无法再淡定了,但他的胳膊勒住了她的腰肢,她只得用手掌撑在他的胸前,皱着眉不悦的看他。 耶律肃看她面上表情多了后,不怒反浅笑,脾气极好道:“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后再还给你。” 还有些哄着的意思。 夏宁移开视线。 女子杏眸桃腮,虽眉眼有些羸弱之色,但眉眼间孱弱而生出的我见犹怜之色,掩盖了她的艳色。 这不经意流露出的神色,让人心生恻隐。 耶律肃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像是确认,又像是试探的望入她的眼底。 暗色的情愫在涌动。 距离逐渐接近,双唇落了下去。 动作温柔,耐心款款。 他哄着她,温柔的触碰她,纠缠着,撩拨着。 不含任何情欲。 只是单纯的,想要触碰她。 动情的,几乎要击溃心底坚硬的防线。 最终,耶律肃仍是将她松开了,两人四目相对,一双眼中深情浅显,一双眼底安静如水。 他嗓音暗哑,低声问道:“今日怎如此听话。” 听话……? 呵。 夏宁淡声回道:“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反抗的了将军。” 两人间涌动的暗流瞬间凝结成霜,耶律肃脸色骤然冷下,但仍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夏氏,你非要与我这么说话?” 夏宁扬起视线,坦率的看向他:“否则将军要我如何?还让我像以前那样将您当做恩客一般伺候——” “夏氏!”他厉声呵斥,眼底卷起风暴。 夏宁冷笑,毫不畏惧道:“您愿意,我却不愿意了。京城中桩桩件件事,都耗尽了我对您的情,您利用我逼出图赫尔,眼睁睁看着我深陷囫囵,接下陛下的旨意要我的命——即便我为娼妓出身,却也不是愿意由着人这般欺辱后愿意伺候人的!如今您要,我便给,皆当是回报您的救命——” 她横眉冷眼,字字句句更是浸满寒气。 后面的话语皆吞噬。 耶律肃扣住她的腰肢,狠狠夺去她所有的冷言厉语。 他动作粗鲁辗转蹂躏,一改前不久的温柔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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