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睛,泪珠又滚落下去。 夏宁温柔细语的说道:“想好吃的,我们就出去买好吃的,想奶奶了,就去看看奶奶。但要求只有一个,不能哭鼻子了。” 陆圆抽泣着问:“为什么不能哭了?” 因为夏宁不让他哭,他哭的更委屈伤心了。 喉咙里的呜咽声都挤出来了。 夏宁用手指沾了他的眼泪抹在他的嘴巴上,“你尝尝看是甜的还是咸的?” 他当真添了一口。 眉头皱紧了:“咸……” 夏宁这才抽出帕子,替他擦去眼泪,哄着道:“继续哭鼻子,眼泪就会掉进好吃的里面,好吃的东西都会变成眼泪的味道,圆哥儿就不能吃到好吃的了。” 陆圆瞪大了眼睛,一副‘竟然会变成这样’的惊愕表情。 一时间连哭也忘记了。 “你还不信是不是?”夏宁故作误解了他的表情,叫来春花,吩咐春花把他带去小厨房,把眼泪混在糕点里试试看,是不是会变得不好吃。 春花:??? 眼泪混在糕点里?? 春花的眼睛瞪得比圆哥儿的还要圆。 夏宁看着这两双溜儿圆的眼睛,有一瞬间想要无力扶额,她站起身,借势对春花比了个唇语:“偷偷撒盐巴——” 春花低头看了眼陆圆,又抬头看了眼夏宁,似懂非懂的拉着陆圆去小厨房里。 没隔一会儿,就听见从小厨房里传来嬷嬷的声音。 嬷嬷道:“把眼泪加进糕点里?可这会儿没眼泪怎么办?不然……嬷嬷先试试能不能哭的出来?” 在院子里的夏宁笑的险些跌倒。 耶律肃虚护着她一把,“多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该如何安抚陆圆。” 夏宁避开些,“圆哥儿也唤我一声干娘,既如此,我便没有看着他哭的道理。” “他说的也有道理。”耶律肃忽然说了这一句,教人摸不到头脑。 夏宁也不解的看他。 她如今对耶律肃虽然依旧冷淡,却已不似最初那般冷漠忽视。 更因陆圆这一层的关系,夏宁也愿意多说几句。 今后她毕竟会离开将军府。 而耶律肃今后说不定会另娶,亦会纳妾,迟早会剩下属于他的嫡子嫡女们,她能做的,就是在那些嫡子嫡女们出生之前,让他多关心在意些陆圆。 因着这份关心,将来也能多庇护陆圆一两分。 在夏宁无声的询问下,他才说道:“陆圆说我不常在府中,所以才不愿意吃我买的樱桃酥酪,而他每回见我总有些怕,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在府中陪他的时间少,将照顾陆圆的事情都推到了你身上去。” 夏宁却移开了视线,语气平静的回道:“你不必这样想,我也远不如你想的付出那么多,当初你决定收养圆哥儿时,我已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如今我也是这么做的,只照顾他衣食住,不过他可爱省心些,我才对他多一分耐心。” 她停顿须臾,“我无从得知寻常人家的父母是何如抚养孩子长大的,你除了陪伴不足外,已将他的学业、今后的左膀右臂安排妥当,比起后宅里短暂的温柔,你予以他的助力更大,等圆哥儿长大后,自会明白你的用心。” “我亦不知寻常人家的父母是如何教子,”他的眸光忽而缱绻,几乎要将面前的人细细密密的网住,圈起禁锢着:“等南境彻底安稳下来后,会将陆圆过继到我名下,风光一世也好、庸碌一生也罢,将军府留给他的财富也足够他一生所用。” 过继? 足够一生所用的财富? 他这是在向她言明,今后不再娶妻生子之意么? 她蹙了蹙眉心,想要说些什么,但心中情绪不稳,仍是选择了沉默。 耶律肃并未想在此时逼迫她得到任何回答,另起了一个话题:“我得了几日休沐,就让陆圆随我在前院住,你也好松快几日。听说安宜郡主在京郊新修葺了一座园子,那儿依山偏僻还算清净,正好能去避暑。” 这是夏宁倒是知道。 前几日安宜郡主的帖子已经送来了。 但她如今身子才好,且新皇帝登基还没一年根基不稳朝局不定,她如今惜命的很,顶着‘将军夫人’这个头衔,但到底与耶律肃决裂了一次,心中亏虚,得收敛着些。 听耶律肃提起,她正好也起了这个心思。 “我再想想。”清晨的阳光愈发刺眼了起来,她迎光而立,不得不皱着眉眼挡光,“昨日同我说傅崇要借一名女使去,我今日刚好带雪音去见见他。” 耶律肃刚要开口说话,就被陆圆的声音打断了。 “干娘!干爹!”小陆圆吃饱喝足,又换了一身衣裳跑出来,一股劲的像个炮仗似的冲过来,“干爹,您今日送孩儿去师傅和先生哪儿么?” 耶律肃垂眸,略有些敷衍的应了声:“是。” 又要抬头看夏宁时,陆圆叽叽喳喳的说道:“可是兄长们家去了,难道今日兄长的爹爹们也要想您一样,送兄长们来上学么?” 耶律肃欲言又止:“不是。” 这回,视线还没抬起,小陆圆奶呼呼的声音在耶律肃听来格外呱噪:“干爹,你说不是什么呀?是他们不来送么?还是兄长不回来呀?” 耶律肃眼神垂下,语气没了方才的耐心:“先闭上嘴。” 小陆圆立刻用小胖手把嘴巴死死捂住。 耶律肃才得看向夏宁,却看见她眸中几乎要溢出的笑意:“傅崇也住在前院,原来我的书房内——” “呜呜呜呜——” 耶律肃眉梢一抽。 视线凌厉扫去:“说。” 小陆圆吓得脸色隐隐发白,“孩、孩儿、要憋、憋……” 而耶律肃的视线几乎是瞬间下移,往他的裤裆处扫去。 结果小陆圆说:“的喘不过气——” 耶律肃的嘴角绷紧,眼神沉沉压抑,却又将他无可奈何。 “咳——” 夏宁单手掩面回屋去,微颤的背影早已将她的情绪出卖的一干二净。 原来怎么没发现,陆圆竟是比她还能折磨耶律肃。 这圆哥儿惹了耶律肃生气,偏骂还听不懂,打又下不去手,最后生闷气的只有他自己—— 一早上被扰了美梦的心情早已好转。 在二人离开世安苑后,夏宁梳洗完毕,带着雪音打算去见一见傅崇。 陆圆去上学后,春花也就闲了下来。 见她们要出门去,便问了声:“娘子要出门去哪儿?” 夏宁却罕见的犹豫了:“去——” 春花单纯,不懂她的犹豫之意,笑盈盈的接着问道:“哪儿?” 迎上她好奇的目光,夏宁轻叹了口气,如实答她:“去前院探望傅将军去,他此次秘密回京养伤,暂时会住在将军府中由谢先生为他治疗,一人生活多有不便,我打算让雪音去侍候些日子。”
第226章 为了她特地去寻了婶娘 站在夏宁身后的雪音听见后,脸色一如平日里的清冷。 这位主子从来偏心。 她早已习惯。 春花素手揪紧了袖子,掐的指尖发白,即便极力掩饰着,也挡不住眼梢的悄然蔓延开来的红晕:“娘子……奴婢也能跟着去见一见傅将军么?奴婢想、想问几句婶娘们的近况。” 她语气之中有不安,也有期许。 夏宁昨日还铁了心不愿带春花一起去。 可如今看着春花的模样,却已心软了。 夏宁迟迟未应,春花连忙改了口:“不方便的话奴婢就不去了,劳烦娘子帮我问一声婶娘……如何了……在南境过得……可好?” 不过是见一面,问个音讯而已。 且春花无心。 她护的太过反而不妥。 “你随我一同去罢。” 春花松了口气,红着眼眶谢了恩。 夏宁已许久未去过前院,倒是与从前没有任何变化。 不见绿树绿草,处处石墙矗立,冷硬森严。 在盛夏里,比外头还要闷热一些。 夏宁进了前院大门后,傅崇已听见声音,提前在院中候着,稍拱手道:“夫人妆安。” 夏宁侧身避过,也行了一个浅浅的蹲福礼,“傅将军。” 两人各自见过礼后,夏宁才拉着雪音的胳膊,面上携着浅浅温和的笑意,端方文雅,将她真实的性子掩盖的极好,“府中府兵多是男人到底粗些,不似姑娘们心细如发。她是我的贴身女使,名唤雪音,原是将士身边的,早几年才跟了我,若傅将军不嫌弃,在府中的时日里,就让雪音来前院侍候。” 轻言慢语,缓缓道来。 连声音都透着说不出的悦耳。 实则却言明雪音的身份,让傅崇不愿用她也只得用她。 傅崇能在耶律肃麾下做到副将之位,亦是个心思细敏的,如何听不出夏宁的画外音。 他并不在意,温声感谢:“傅某感激不尽。” 夏宁笑着敛眸:“傅将军客气了。” 转而她又同雪音说道:“前院只你一位女使,要辛苦你些日子,倘若短了什么吃的用的,只管去寻管事。” 雪音屈膝应下。 在夏宁叮嘱雪音时,傅崇的眸光温和的看向春花,他虽为武将,身上的戾气肃杀之气却不重,五官温儒,更似位书生,只是较书生少了些弱不禁风。 这样一个五官俊秀,气质不浮不躁,性格沉稳可靠的男人。 京中爱慕其的女子不知有多少。 可偏偏对春花…… 而春花却对其无意。 夏宁不再从余光中暗自观察两人,松开了雪音,杏眸眼梢扬起,笑着去瞧春花,语气显然熟稔随意了些,“瞧我这记性,忘了说这孩子了。春花,来——”她招了招手,同傅崇道:“昨日听将军说您回来了,想着您当日对春花有恩,今日就将她带来了与您谢个礼。” 当时在南境。 春花行刺失败后险些害了耶律肃性命,当时若不是傅崇将人扣着看守起来。 怕当时的春花早已寻了短见。 春花毫不犹豫的屈膝跪下,眼眶微微泛红,磕头叩谢:“奴婢多谢傅将军在南境的救命之恩——” 她磕头磕的用力。 白皙的额上沾染了尘土的印记。 傅崇伸手虚扶,“姑娘快起。” 春花却不肯起,直起了背,眼神有些惴惴不安的望着眼前的人,“奴婢还有一事想要麻烦将军……” 他收回手,目光垂下,循循善诱:“我能帮得上的尽量帮一把姑娘。” 实诚的春花又是用力的磕了一个头响头,额头开始泛红,她却像是全然未察觉:“当时的娘子军中有几位婶娘留在了南境,不知将军是否知道她们近况如何?在南境、生活的如何……过得可好?” 问道后来,她竟是有些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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