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惊得掀起视线。 不慎触及到男人眼底翻涌的情欲。 险些要将她拖着卷入。 耶律肃弯腰,抱着她进了屋子,动作妥帖的将她放在床榻上,盖上薄被,又在她眼角留下克制一吻后,才转身离开。 徒留夏宁一人睁眼躺着。 苍白的脸颊上红晕悄然显露。 这个男人—— 何时学会了这些伎俩! 她不过是小小撩了他一下,猝不及防险些被攻陷了…… 当真是……要命! 看来是这一年多清心寡欲的生活,令她的功力后退了。 夏宁默默背了一篇医书,又喝下一碗汤药后,才平复了心情,昏昏沉沉睡去。 一年之前,夏宁浑身是伤,幸好有那一颗护心丹保住了一条命,但她仍是昏迷了几个月后才醒来。 谢安说,她的身子情欲蛊摧残了数年,后来虽拔毒除蛊了,但身子已不如常人,若此生无灾无病的活着,寿命与常人无异,但南境一战,她失血过多,再一次伤了根本,她的身子像是一个缺了口的木桶。 生命在缓缓流逝。 养的仔细些,昂贵滋补的药材供着,也还能再活个小十年。 这也是耶律肃执意辞去辅国公、骠骑将军之位的原因。 他想陪着夏宁。 她也想与他携手白首。 谢安先生一把她的脉就头疼,见她恢复的能吃能睡后,当夜就打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逃去了茶州,每月才来院子里给夏宁请一回平安脉。 谢安背着耶律肃直接告知夏宁说,“夫人这身子,药石无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能多活一年,那都是偷来的。” 她从未像这一回,如此认真的当着一位听话的病患。 这一日午后,春花上门辞行。 这一年里,夏宁精神短,气血虚弱,多是缠绵在榻上度日。 兖南乡的事情全权交给了顾兆年与雄先生打理。 夏宁名下的铺子庄子生意,交由春花一手打理。 这些日子里,夏宁自顾不暇,也实在没有精力见他们,这几人也都是可信之人,她才能安心休养。 是以,春花今日上门,是两人久违相见。 春花一见她,眼睛就红了起来,拉着夏宁的胳膊,左右仔细端详,眼泪忍不住涌出来后,才说道:“娘子脸色看着好了许多。” 夏宁笑了笑,应了声,“是啊”,又询问:“东西都收拾妥当了没?何时动身?” “今日就走。” 本来,去年年底,春花与傅崇的婚事就该举行了,后因夏宁病重,春花不愿回京非要守着她,再加上耶律肃辞官,军中重担便交托在了傅崇的身上,他也实在无瑕顾及大婚的诸项事宜。 一拖二拖,拖到了这会儿,两人才准备回京置办。 夏宁看向傅崇,“耶律肃今日带着圆哥儿出门狩猎去了,估摸着得明日才回来。” 傅崇拱手,语气恭敬与疏离的尺度拿捏的恰到好处,“昨夜我已向将军辞行,有劳夫人记挂。” 她心想了声,难怪。 她一向睡的早醒的晚,今日起来时觉着屋子里似乎有酒气,她以为是错觉,估计是昨晚他喝的多了些。 夏宁笑了声,牵起春花的手,笑意吟吟道:“左右咱们年底在京城里也要见的,不然傅将军可娶不到我家春花。” 春花红了脸,“娘子……” 夏宁掩唇笑她,轻轻推了下,“走罢走罢,回京路遥遥,京城里还有一堆事等着你们,我也就不留你们了。” 春花看她,眼眶通红,依依不舍着:“娘子保重!奴婢在京城等着您回来。” 夏宁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压了下她的手腕,说了句“你且等会儿”后,匆匆进屋去,取了一张纸出来,递给春花,“这是你的奴籍,如今还你,以后可记得万万不可再自称奴婢了,没得让人听见笑话你,记住了么?” 她循循善诱,仔细叮咛。 唯恐这个小姑娘嫁为人妇后,会因这身份让人的磋磨。 春花双手接过,眼泪掉落的止不住,“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夏宁怕她因为奴的这几年被人瞧不起。 却不知,在春花看来,正是因为这几年,她才重新活了过来,不再是行尸走肉。 春花哭起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下来,夏宁哎呀了声,“快走快走,如今我精神短,可哄不了人。” 春花急忙擦干眼泪,“我不哭了,先生可别恼我。” 语气娇憨,愈发像个长姐膝下的小姑娘。 “婶娘们那儿都去看过了?” 春花才敛起了笑意,“去看过了,将军陪着我一同去看了,也看了……那个人。” 她们在院子里说着话,傅崇便去了院子在收拾马车, 似是察觉到春花的目光,他才回首缓缓一笑。 整个人温柔的像是沉浸里了 夏宁也松了口气,“他有心了。”又问了句,“杜婶娘呢?她不随着你一齐回京去?” 春花摇头,口吻有几分无奈:“杜婶娘在兖南乡训着娘子军,不愿早早随我回京去,说是到时候跟着先生一同回去。” 夏宁沉吟一声,“也成。”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在门口分别。 小院里愈发安静了。
第284章 大结局终 在耶律肃与陆圆出门狩猎后,少了两个人,院子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甚至连欢姐儿都比平时笑的要少了。 婆婆笑着说,欢姐儿和圆哥儿,不是亲兄妹更甚亲兄妹呢,欢姐儿独独喜欢圆哥儿,头一回见到圆哥儿就笑成了一团花儿。 夏宁搂着欢姐儿,轻轻掐了下她的脸颊。 说道:“他们可不就是兄妹么。” 欢姐儿笑声宛若银铃,才消除了些院子里的冷清。 过了两日,也是他们狩猎回来的日子。 天气也愈发炎热起来。 北方的天便是这样。 冷的时候极冷,热的时候又是酷热。 白日屋子里也开始有些闷热,便是夏宁体寒畏冷,白日也不喜欢在屋子里的躺着歇息。 她喜欢搬了圈椅,坐在廊下。 吹着微风。 或是看书,或是做做针线活。 午后微风拂来,夹杂着热浪,熏的人昏昏沉沉,夏宁窝在圈椅里打起盹儿来。 如今她精神大不如从前。 甚至连外头车马碾过的声音都不曾将她惊醒。 耶律肃同陆圆在门口下马,推门回来。 抬眸,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廊下睡着的夏宁。 一大一小无人出声,都默契的放轻了声音,不愿惊扰她的梦境。 陆圆猫着腰,提着步,怀里抱着刚打回来的一只红狐狸,本想一回家就给干娘看,得干娘一个笑,一句‘圆哥儿真厉害’。 眼下看来是没戏了。 这红狐狸皮在不处置,就该臭了。 他压着少年沙哑的嗓音:“我去街上寻个皮匠师傅去。” “去罢。” 耶律肃头也不回的走到廊下。 她睡的平静,眉眼舒展。 睡着时,没有那双眸子点缀,她苍白的脸色失去表情的掩饰,愈发刺眼。 唇色浅浅。 脸上最重的眼色,便是垂下的眼睫。 浓墨的黑,压在眼睑之下。 他弯腰,动作轻柔、利落的抱起她,才走了一步,怀中的人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着,连着嗓音也是带着迷糊的睡意,却在看见抱着她的人是谁后,困倦的眼睛下意识的就完成了月牙,“你们回来了啊……” 黏糊,柔软。 似是她的毫无防备的依赖。 耶律肃应了声,将她抱的更稳些,像是怕惊了她残留的睡意,语气也温和着,“怎么又在外面睡着,小心着凉。” 她慵懒着打了个哈欠。 眼稍湿漉。 “看书看着看着就困了……”她任由自己全身心的靠着他。 男人垂首,在她额头轻轻吻下。 “困的话继续睡会儿,”走到床边后,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这个动作做的无比熟练,甚至都不曾扰了她轻薄的睡意,“我也陪着你歇会儿。” 她这才合上眼,翻了个身安然睡去。 这一觉,直到黄昏才行。 一醒来,屋子里又有一股药汁的苦涩味儿。 即便她喝过那么多的苦药。 仍旧习惯不了如今的苦,总还需要吃些蜜饯压在舌下,驱散苦味。 耶律肃为她寻来南北各地的蜜饯。 她最喜欢的仍是京城那家的。 在夏宁一口饮进后,他捏着一块递到唇边,又伸手接过药盏搁在一旁。 看着她吃下蜜饯后,又端来清水漱口。 这些侍候人的活,他做的愈发细致入微。 夏宁漱了口,看他起身忙碌,又看了眼外头逐渐黑下来的天色,悠悠叹了口气,“你们才回来,还没问过圆哥儿狩猎的趣事儿,这一日又要过去了。” 耶律肃回眸看她,“阿宁若想听,把陆圆叫来就是。” 她才要开口,却又缓缓摇头。 语气随意,“算了,我才喝了汤药,把圆哥儿叫来,不等他说上几句就该发困了,没得让他误会。” 耶律肃在她睡着时已洗漱妥当。 忙完手上的事后,吹熄了烛火,走到床边,揽着她躺下去。 两人依偎着。 他垂首,吻她的耳廓,“那就明日再听。” 她顺着念了句,“明日啊……” 帐中的光线昏暗,看不清她的脸色。 却能听得出她语气中的低落。 耶律肃展臂,将她拥的更紧些,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前,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声量不大,足以引起胸膛的震鸣,“方才是我心急,我们还有明天,后天——今后的年年岁岁,不急在今晚这一时。” 夏宁伏在他的胸口。 撑在胸膛上的五指微微蜷起。 她闭上眼,眼眶微涩。 “是。”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他不用继续背负天下,她拼命求生才活了下来。 怎能甘心就过这样的日子。 今后—— 他们还有漫长的日子要走才对。 这一夜,两人许久才入睡。 春去夏至。 天气逐渐炎热后,夏宁的身子也有了好转,一行人才动身,向着京城出发。 这次回京,夏宁连欢姐儿也没带,将她留在兖南乡交给婆婆带着。 魏娣的医馆还不放心彻底交给两个义弟,打算再过一个月后动身赴京。 雄先生与顾兆年对京城没有太大的怀念之情,再加上兖南乡如今尚离不了人主持诸多杂事,只得留下守着。 耶律肃带着陆圆,并六个暗卫,驾着一辆马车,驾着数匹马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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