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从哪儿得来的力气,猛地挣脱掉了那只搭着她的胳膊,直接脱口而出,“我从没骗你……” 话还未说完,闻初尧却像是半点儿也不愿意等了,骤然起身,直接一伸手,又将她扛了起来。 身体腾空的刹那,柳殊脑子都是嗡嗡的。 这人疯了吗?他在干嘛……?! 竟然就这么跟扛沙袋似的把她扛在肩膀上了? “喂…!”她忍不住出声。 殿外的宫人们早早就被吩咐过了,殿门闭上,一丝缝隙也未留。 甚至…像是知晓其中的状况,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小命不保,都是站得远远的。 门死死地阖着,柳殊又被男人丢在了床榻最里面的角落处。 从高处坠落,她的脑袋都还是懵的,好在闻初尧到底留了些力,床铺也柔软,故而她只是有几分晃神罢了。 等她缓过来想要逃离的时候,已经晚了,眼前一暗,闻初尧的手撑在她头边,将她囚锁在了怀里。 局促的空间内,男人英俊的脸上一片冰寒,一言不发地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不由分说地亲了下来。 柳殊忍不住瞳孔微缩。 每次只要这人生气,他亲吻时便会格外用力。但这次的用力仿佛又有些不同。 直白的、炽热的,她曾以为不会出现在闻初尧身上的情感,在这个吻中皆数体现。 柳殊蓦地有几分心慌。 不同于以往的胆怯慌乱,而是…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去处理好这股汹涌的情愫。 以前是被柳太后推着走,即便她害怕也无可奈何,但当下…… 她的情感总是平缓地,像溪水一般,缓缓潺潺,而她过往所相处的柳淮序,亦是这般克制得体的人。 她原以为,闻初尧也会是这种人的。 男人宽大的身躯覆了过来,两人不可避免的唇齿相依,亲吻的声音清晰地钻入耳孔,嘴唇被厮磨得有些发痛。 有那么一瞬间,柳殊甚至觉得,眼前这个人是恨毒了她,想要置她于死地。 呼吸被尽数剥夺,眼前的视线也开始发虚,柳殊不自觉地咬了一口,想要把人逼退。 可谁知,闻初尧被她这么咬了一下,竟更用力了些,不进反退,越吻越深。 不多时,血腥气渐渐蔓延。 被这么吻着,柳殊的身子不可避免地开始发颤, “我……”一吻毕,柳殊定了定神,语气软化了几丝,“我解释过了…这些事情确实是子虚乌有。” “子虚乌有?”闻初尧的呼吸也乱了几分,但他的语气仍是柔和的,笑着的,又轻又缓。 意识到眼前人话里的控诉,笑意越发浓了,某一刻,话里甚至有几分听不出喜怒,“当真吗?” 男人也更像是在竭力控制着什么,没有任何大的反应,只隔着着距离瞧她。 闻初尧整个人背对着,隔绝掉了大部分的光线,但眼底的情绪,依然清晰,直直映入柳殊眼中。 打量的眼神,夹杂着几丝不显露于人前的阴郁气息。 殿内一时只能听见女子略带急促的呼吸声,随着起伏,白皙的胸口处一片波澜。 过了好久,闻初尧才像是终于冷静了几分,试探性抬手,想来摸她的脸。 这个动作却把柳殊吓了一跳,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躲避,直至后背又抵在了男人坚实的臂弯中央。 瞥见她这番动作,闻初尧眼神微顿,好不容易压下的那些思绪,仿佛又再一次上涌。 男人的目光更冷了些,突兀开口,“妘妘,你当真对他一点儿私心也无吗?” 柳殊还有些发昏,听了这话,过了好半晌才咬牙道:“闻初尧,你是不是有病?”气急,她干脆也不唤他殿下了。 甚至离奇地产生某种逆反心理,匀了匀呼吸,有些匪夷所思道:“这就是你今日突然发疯的原因,是吧?” 谁料,对方竟是颇为执着。 见她不答,还嘲讽似的牵了牵唇角,“你敢说吗?”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你对他一点儿私心也无。” 他的心口亦是在剧烈地跳动着,开口的声音却已经恢复到平常的那股冷淡中了。 他得到了答案,静静地睨了她眼,“你不敢。” “你只是想跑,对吧?” 闻初尧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好似要把他心底的那股气一道燃烧殆尽一般,字字诛心。 “怎么不跑了?你刚刚不是还很有劲儿吗?” 意识到他指的是刚刚挣脱的那一下,柳殊的脸色白了几分。 闻初尧的那股疯劲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摆在了眼前,思及此,她忍不住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试图想再说些什么。 可他仿佛此刻就一定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一般,放肆极了。 指腹缓缓擦拭掉柳殊唇瓣处沾染着的星点血渍,凝视着那抹艳丽的红,眼底深深,“不如你现在告诉孤……你和他独自待着的那半个时辰,你心里想的什么?”像是玩笑似的笑着问她。 “倘若孤要杀了他呢?” 柳殊的声调软了几分,“你…不要这样。” 听到这句话后,闻初尧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讽刺地一笑。眼神阴鸷,指尖抵磨着她的唇瓣,强制地分开了她的唇。 柳殊给这人前前后后折腾完,长发早就凌乱地披散了下来,眼波盈盈,被这么恶劣地吻完,像是蕴着泪。 唇瓣因沾染了血愈发嫣红,小小的舌尖隐约露了出来,雪白的肤色相衬着,冲击力巨大。 耳边是闻初尧餍足的声音,“真美。” 被男人用力分开唇瓣的时候,她甚至已经怕不起来了。 好像……这种程度,已经无法让她怕了。柳殊甚至不愿意去想,这人嘴里的“美”到底指的是什么。 她只是厌烦,厌烦地走着神。 闻初尧见怀里的人走神,本来是该气恼的,可眼前人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捧水雾似的,温热的,一捧浇了上来。 女子的舌尖也跟她这个人一般,小巧极了,他尚未使出全力,可尽管如此,被他碰一下,舌尖处仍是微微肿了起来。 或许,是他刚刚在床榻之上做得太过分了些? 但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便又被另一种更为疯狂的念头所盖。 他应当更过分些的。 像他曾经在脑中无数次想要对柳殊这么做的那样,这么……放肆地做一次。 闻初尧缓缓垂下了眼睫,望着柳殊气恼的模样,他脑子里想的却还是那档子事儿。 况且,事到如今,他也无法忽视内心处更深的想法了—— 他还想要下一次,更多次。 填补掉他那些混乱又模糊的肮脏想法,最好是……再灼热地这么烫上他一下。 什么徐徐图之。 过去的日子里,他的确是要徐徐图之,可是结果呢?柳殊是怎么回报他的? 他在挂念着她的时候,柳殊却和那个不知所谓的男人出去喝酒,还单独待了那么久。 但好在……如今,他有他的方法。 想到这,闻初尧的火气又奇异般地消散了些。 “妘妘…”男人搂住了她的腰,不允许她畏缩,“你知道吗…光是这一点,孤就可以问你的罪。” 闻初尧言尽于此,柳殊却忽地懂了那些未尽之语。 他是觉得……这是对她的施舍吗? 她被这人几次三番的动作言语也激起了火气,冷着声音回他,“这些不劳殿下费心。”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殿下执意要治罪,那便治罪吧。” 两人的身体离得很近,柳殊说着说着,便不可避免地像是意识到什么,有几分不可置信地望他。 年轻的身体,那些微妙的变化也就是一瞬间。 闻初尧被她这么瞪了一眼,也不恼,只是淡淡地扫了她眼,“妘妘。”眼神望了过来,伴随着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某种悸动,嗓音更哑了些,“你是孤的太子妃,孤…” “怎么舍得治你的罪呢?” 他明明已经承诺给她一个位置了,只要她肯听话。 他明明已经做得这么好了,已经让步了。 她却还要如此… 既然是她先失的约,如此,也怪不得他。 柳殊的额上不知何时浮起了层细密的冷汗,本来就精力不足,又被这么折腾,实在没力气再和这个疯子纠缠,疲惫地阖了阖眼眸,冷哼着骂了一声:“你非要这样吗?和疯狗一样。” “我本来就是。”闻初尧的一双眸子如墨一般,闻言,眼底显出几分别的复杂情愫,补充道:“是你的…疯狗。” 声音里的笑意与愉悦比先前更盛,又凑了上来,紧紧地把她圈着,“妘妘。” “那么现在…” “疯狗要咬人了。”
第41章 苟命第六十六天 闻初尧的话音才落, 便把头垂了下来,整个人贴在柳殊的锁骨处,恶狠狠地咬了一下。 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 接着便是锁骨乃至胸口处被唇齿磨蹭的声音。 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离得近了, 柳殊甚至能清晰觉察到温热的鼻息轻抚的感觉,有些痒。 但更多的是疼, 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柳殊试着挣扎, 但下一瞬, 便又会被眼前人更紧密地锁囚在怀里, 不知疲倦地啃咬。 恍惚中,她竟然觉得那句话带了丝不死不休的颤音。 他说, “妘妘,看着孤。” 柳殊被这人又吻又啃, 眼下已经没脾气了, 她只得半个身子倚在闻初尧身上, 深深呼着气, 白皙的胸口处满是零星红痕。 只要她一有想要推开这人的想法,便会得到更深的惩罚。 接连两三次,男人仿佛还是乐此不疲,甚至……啃咬的范围还有一路向下的趋势。 “不要……你别。”柳殊有些精疲力尽地蹙起眉间, 试图去推身上的人, “闻初尧……” 她的语气带了几丝祈求的意味,可闻初尧竟仿佛是没听懂一般, 仍旧强硬地往下直行。 “你这样很讨厌。”柳殊的语气带了几丝厌烦, 疲惫尽数体现,“因为一丝疑心…就跟个疯狗一样乱撞。” 早些时候柳太后的警告犹在耳畔, 此刻,她心中的那些烦躁不由得被渐渐放大。 从前,她想的是要活下来,活得好些。 可这会儿,她却只想远离。 女子略带疲色的模样丝毫不掩,就这么明晃晃地显现出来,映在男人的眼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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