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乔温声问:“好孩子,你为什么不同意?啊,娘不是劝你同意,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 安远侯也目光灼灼看向女儿。 被父母这般看着,谢灵栀越发不自在。她可以把发生过的事情告诉爹娘,但这会儿并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剖析自己内心。 “反正,反正就是没同意啊。娘,我今天好累啊,腿还疼,不想说了,我想休息。”谢灵栀拉着母亲的衣袖,软语撒娇。 梅若乔心知女儿这是不愿说了,叹一口气,到底是怜惜她今日惊马受累,便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好好好,那我们不问了,你好好休息。” “嗯嗯嗯。”谢灵栀重重点头,又叮嘱道,“我和你们说的,你们别告诉别人。” “你放心,爹娘心里有数。” 是夜,安远侯夫妇谈起此事。 两人得出一致结论:陛下虽未强娶,可也未必就放弃了。 “私下给栀栀订亲怎么样?”梅若乔话一出口,自己就先摇头,“只怕不妥。” “是啊,若是触怒陛下,拿栀栀养父的孝期说是,就麻烦了。” 夫妻俩齐齐叹一口气,思来想去,也只有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 宫中侍卫办事极快。 傍晚时分,赵晏命人去查谢灵栀惊马一事。他刚回宫不久,派出去的下属就到他跟前覆命。 “如何?” “回陛下,钱灼已经招了,那截箭矢确实是他放的。不过,钱灼声称,他此举并非是为了对付谢小姐,而是针对谢三公子。” 赵晏眉梢微动:“谢三公子?” “是的。据钱灼交代,他并不知道那匹马是谢小姐所骑。他是因为昌平伯府和安远侯府有点嫌隙,所以才临时起意,想让谢三公子受惊坠马,好出一口恶气。” 赵晏抬眸:“嗯?” 昌平伯府?那不是先帝的母家吗?和钱灼又有什么关系? 下属连忙解释:“钱家这几日有向昌平伯府提亲之意。”
第74章 机会 原来钱家与昌平伯府祖上有些交情,近来又有结亲之意。因此,钱灼和昌平伯之女高素馨私下便多了一些往来。 今日钱灼打猎归来,正好路过谢家的庄子,听说谢家三公子也在,就起了心思。 于是,钱灼借口喝水道谢,将一截断了的箭矢藏在谢家的马鞍下,实指望谢枫会惊马,不料最终受伤的竟是谢小姐。 听完始末,赵晏皱眉:“谢家和高家有何旧怨?” “回陛下,那钱灼声称,谢家曾恶意中伤高家。但是据臣所知,是因高家提亲被拒一事,结了嫌隙。” 一听“提亲被拒”四字,赵晏眼神微动:“高家的什么人提亲?求娶的是谁?” 难道除了他先前知道葛青云、魏英,还有其他人吗? “回陛下,今年二月,昌平伯夫人曾为其长子请求纳谢家的养女为妾,被安远侯的夫人拒绝。两家为此闹得很不愉快。” “唔。”赵晏有些意外,不过安远侯府有养女一事,他知道一点。 略一沉吟,赵晏吩咐:“先将钱灼收押,等候发落。再审一审,昌平伯府那边,究竟有没有授意。” “是。”下属领命而去。 …… 是夜,谢灵栀侧躺在床上。 ——她的后背有点擦伤,不宜平躺,只好侧卧。 练习了一天的骑马,谢灵栀身体累得厉害,偏偏意识却十分清醒。一会儿想着今天的惊马,一会儿想着他斩杀毒蛇,一会儿又想起两人在花溪村的一些旧事。 直到将近二更天,她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大清早,小满便又将四轮车推到她跟前。 谢灵栀不住地摆手:“真不用,我能走。” 又不是像上次那般崴了脚,仅仅只是划了一道口子而已,看着吓人,伤口真没多深。 “可是,这是三公子吩咐的。” “行吧。”谢灵栀也不想再和她争,坐四轮车就坐四轮车。反正伤口还没结痂,就当是爱惜自己了。 她昨日惊马,又受了伤,练习骑马一事,只能暂时搁下。 谢樱听说她受伤,着实担心,便来探视。见她又一次坐上四轮车,谢樱面容苍白,脸上尽是担忧之色,眼圈也不自觉红了。 谢灵栀少不得同她解释,又给她看 弋㦊 了看伤口:“你瞧,小伤。” 谢樱轻“嗯”了一声,又道:“你真是果断,竟然能想到及时脱身,都不怕失手吗?” “我也是没办法了。那马和疯了一样,我怕再不下马,被它甩下来更惨。”谢灵栀叹一口气,“可惜还是受了点轻伤。” “栀栀,你这两个月,不是崴脚,就是受伤,过两天要不要去寺里拜一拜,求个平安符?”谢樱并不知道惊马的内情,想了又想,轻声建议。 谢灵栀点一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改天等我好了就去。” 谢樱轻笑一声,又坐着说一会儿话,才起身离去。 谢灵栀百无聊赖,看杂记,逗狗,并不知道外面因为因为她惊马一事,闹出不小的动静。 钱灼被人连夜带走,钱家上下慌了神。 直到次日才打听出来,儿子是因为昌平伯府的缘故暗中下毒手害人。 钱侍郎还稍稍镇定一些,钱夫人爱子心切,不顾高钱两家的交情,命人套了车直奔昌平伯府。 昌平伯夫人这几日身上不好,还不知就里,笑吟吟问:“这是怎么了?” 钱夫人本是要商量对策,可一见到昌平伯府的人,便怒火高涨,忘了来意:“你还在这儿给我装糊涂!你女儿对我们灼儿说了什么,为什么要教唆他害人?” “什么害人?谁教唆了?”昌平伯夫人皱眉,“你把话说清楚!” 想到儿子如今还被扣在牢里,钱夫人的怒气便蹭蹭蹭直往上涨:“我们家和谢家无冤无仇,他是因为你们的缘故才动手的。不是你女儿教唆,还能是谁?” 昌平伯夫人自然维护女儿:“真是奇了,讲话要有证据,不能空口白牙污蔑人。令郎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不辨是非,怎么可能受别人教唆?” 双方正在争执,忽有衙门来人要带走高素馨。 ——原来那钱灼行事冲动,偏又胆小,被审问一番后,一口咬定自己是受高小姐指使。 高素馨虽跋扈一些,但毕竟是闺中小姐,年纪甚轻,哪曾经历过这种事?她又惊又怕,慌不能抑,站在母亲身后不肯前去。 昌平伯夫人护着女儿,怒道:“我们家伯爷是先帝的亲表兄,谁给你们的胆子,从我家带人?” “奉陛下之令,彻查此事。事涉高小姐,需要高小姐配合。还请夫人行个方便,不要为难咱们。” 听说是奉陛下之令,昌平伯夫人面容僵了一下:“不,不可能!我女儿是陛下的远房表妹,怎么可能……” 皇亲国戚,即使做了什么,也常常是推了下人去顶罪,哪有真牵连闺阁小姐的? “目前只是配合调查,若证实与小姐无关,自会放她归来。还请行个方便!”对方丝毫不给她面子。 昌平伯夫人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儿被人“请”走。她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换了衣裳,去求见同安大长公主。 高家是先帝和同安公主的外家,先帝继位后,格外抬举舅舅一家。同安大长公主也与舅舅家关系匪浅。 听昌平伯夫人道明来由后,同安公主轻声道:“既是陛下的命令,那你找我,恐怕不太对。” “那该去找谁,还求大长公主指条明路。” 同安大长公主指一指皇宫的方向:“去求太后啊。陛下至孝,求太后劝一劝,兴许能改主意呢。” “这……”昌平伯夫人眼睛一亮,口中连连称谢,辞别公主后,向宫里递了牌子,求见张太后。 张太后有些意外,但还是见了。 简单寒暄过后,张太后便问起来意。 昌平伯夫人当即红着眼眶,将事情说了:“……太后您是知道的,素馨哪有那样的坏心肠?定是钱家有意攀扯。再说,也没听说死人,手上而已,哪能把一个闺阁小姐叫过去问话?传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说着说着,她便垂下泪来。 早年昌平伯夫人进宫,当时还是张贵妃的张太后对她颇为礼遇,现下态度也极温和。 张太后沉吟着问:“你说,这是陛下的命令?” 昌平伯夫人哭道:“他们是这么说的,可是这种小事,陛下又怎么会留意?太后,多半是下面人假借陛下的名义,你可一定要为素馨做主啊……” “好了好了,眼泪擦一擦,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张太后想了想,“这样吧,我帮你问一问陛下。” 昌平伯夫人忙不迭道谢,遵太后之命,回去等信儿了。 张太后正好无事,便摇摇摆摆去见长子。 ——自从那次赠送宫人被退回,张太后也没再与长子好好谈心。借此机会,增进一下母子之间的感情也不错。 …… 赵晏正在批阅奏章,听闻母亲过来,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请母亲入内。 “母后有事,打发人来说一声就行,何必亲自过来?” 张太后含笑道:“打发人过来原也不难。只是我也想看看你。你这两日,吃的睡的都还好?” “都好。” “嗯。”张太后点一点头,才提起昌平伯夫人所求之事,“……那高素馨算起来也是你的远房表妹。她纵有过错,也该给她留几分脸面的,是不是?” 赵晏面无表情:“她若真与此事无关,自不会为难她。” “不是没人丧命吗?何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怎么能真让一个闺阁小姐接受盘问?”张太后不解。 赵晏给母亲斟一杯茶,神色淡淡:“母后可知,受伤的人是谁?” “是谁?” “我的救命恩人。”赵晏缓缓道。 ——他不愿让母亲参与此事,干脆说的认真一些,甚至连“救命恩人”四个字都说了出来。 张太后双目圆睁:“啊?不是说是安远侯府……” 赵晏似笑非笑:“没错,是安远侯府的小姐。” “她,她……” “去年儿子东都之行受了重伤,若非被她所救,只怕也活不到今天。” 张太后脸色微变:儿子去年受伤一事,她是知道的。原来竟这么严重吗? 赵晏停顿一下,又道:“对了,她还会是你的儿媳,我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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