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皱了皱眉,睁眼看向谢淮序,眼中蒙了一层水雾,惹人怜爱的紧:“我怎么了?”她的声音也软绵绵的,让谢淮序心疼。 谢淮序俯身凑近她,眉头紧锁,脸色不悦,语气倒是轻柔:“怎么了?你不记得了?你为了太子连命都不要了?” 这时宝儿的记忆才一点一点回到脑海中,她立时紧张起来:“太子怎么样了?” 谢淮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声音也不由自主冷了下来:“你便这般关心他?你为了他受伤,醒来也只想到他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宝儿眼底闪过一抹莫名,脑子也渐渐清明,他......是在吃醋吗? “嗯......那时我没想那么多。”宝儿垂眸轻咳了一声,她有些故意说着。 她不知道这句话和陈霁的话遥相呼应,狠狠刺进了谢淮序的心,顿时堕入了万丈深渊。 “没想这么多?他在你心里已经是本能的反应了吗?叶宝儿,你又将我放在何处?你替他挡剑时,可有想过我有多心痛?还是说,如今你已经不在乎我的心情,不在乎我是否心痛?” 宝儿呆住了,抬眼看向他,触及他眼底的猩红,隐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那些伤痛难过还是流出一丝丝来。 他飞快起身不去看她,语气压抑:“李大夫说你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好。” 宝儿正要解释,他却已经拂袖离开,宝儿扶着肩膀起身,看着落下的帐帘,这次好像是她伤了他的心,可是他也伤过她的心啊,扯平了不好吗?就这么走了...... 她是这样公平的想着,可心底还是一阵失落委屈。 陈霁来看过她一次,晚些时候太子也来了,宝儿染上的笑意瞬间失落了一瞬被太子捕捉道,太子柔和笑着:“看来孤不是你想见的人。” 宝儿盈盈一笑:“怎么会。”她起身就要请安,被太子扶住。 “你是为了孤受的伤,不必多礼。”他扶着宝儿坐下。 谢淮序虽然生宝儿的气,可到底还是担心她,又巴巴地过来了,正看到太子扶着宝儿落座,他停住了进去的脚步。 太子半是关心半是责备道:“今日之事你太过鲁莽了,你是弱质纤纤,伤了孤,顶多是些皮外伤了。” 宝儿笑道:“那殿下还是千金之躯呢,更加珍贵,我一弱质女流,伤了倒是不要紧。” 太子轻笑:“生命哪有谁更珍贵之说,众生平等。” 宝儿愣住了,她没想到尊贵的太子殿下将来可以随意拿捏天下之人性命的王者,会说出这样的话。 太子被她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怎么这般看着孤?” 宝儿笑得天真:“您不像太子。” “那像什么?” “像话本里,大爱无疆的神尊。” 两人都笑了。 那清朗又温柔的笑声,一下一下变成锋利的冰刃扎进了谢淮序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温陆二人正在谢淮序的营帐内喝圣人新赐的茶,陆乘渊道:“这里没外人,南宋你也来喝一杯。” 南宋也不客气,喜滋滋坐蒲团上:“多谢少卿。” 陆乘渊挑眉神秘道:“喝了茶,帮我想想求亲的法子。” 南宋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温若里也讶异地看向他。 “您要向金小姐求亲了?” “是啊!” 陆乘渊看向温若里,温若里直接无视:“我没经验。” 陆乘渊点头:“也是,你的那位还未搞定。” 温若里冷冷暼了他一眼,继续喝茶。 谢淮序走了进来,陆乘渊立刻迎上去:“你来的正好,给我出个求亲的主意。” 瞬间,房中更冷了。 陆乘渊僵了僵嘴角,试探地看向温若里和南宋:“今天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合时宜?” 南宋小声道:“很显然。” 陆乘渊凑到谢淮序身边:“宝儿不是醒了吗?你怎么心情还不好?难道她恶化了?” 谢淮序狠狠瞪过去:“再咒她一句,就让你尝尝身上戳窟窿的滋味!” 陆乘渊莫名:“那你干嘛心情不好?额......难不成䧇璍真让陈霁那个老匹夫说中了?宝儿对太子......” 温若里凉凉道:“你还是免开尊口。” *** 宝儿第二日已经能下床稍微走动走动,她坐在面对帐帘的位置上出了神,已经过了午时了,她的神色有些恹恹的。 海棠心知肚明,小声问道:“小姐,你在等侯爷吗?” 宝儿气滞,脸鼓了起来:“我才没有等他,昨晚他没有来,今日早上没有来,上午也没有来,午膳还是没有来,我为什么等他?他不来最好!” 海棠僵了僵,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 “哟,怎么气呼呼的,这受了伤的人可得静养,海棠,谁惹你家小姐生气了?”玉鸾娇笑着走了进来。 宝儿收拾好表情,笑了出来:“二姐姐。” 玉鸾坐过去:“这不用猜了,也知道是我们家那位表哥惹你生气了,怪不得他昨晚连夜回了京呢,你们吵架啦?” 宝儿愣住了:“他......走了?” 海棠刚要提醒的嘴立刻闭上了,得了,省的她心烦怎么告诉她家小姐这件事了。 玉鸾有些意外:“你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们昨晚吵了一架,把他给气走了呢!” 宝儿低着头,绞着手帕心慌意乱,声音闷闷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玉鸾睁大眼睛:“关系可大了,现在大家都在传,是你和太子殿下亲近,表哥受了情伤,不愿在这里触景伤情呢。” “怎么会!” “怎么不会?”玉鸾反问,“你这身上的伤,不就是你移情太子殿下的证据吗?” 宝儿这回急了:“不是。” 玉鸾见这模样,低头笑了一声:“你也别急,男人嘛,很好哄的。” 玉鸾说的轻松,可宝儿的心情还是很沉重,她坐在湖边散心,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去,是温陆二人,他们竟然没有跟着一起回去。 陆乘渊笑了起来:“我当是谁,这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嘛!” 宝儿娥眉一拧:“你别胡说。” 陆乘渊皮笑肉不笑:“这可不是胡说,你舍身为太子挡剑,情深义重啊!把皇后娘娘感动坏了,如今你是陈家大小姐,自然身份也是与太子殿下匹配的,这太子妃之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他看着宝儿渐渐苍白的脸,语声讽刺:“只是可怜了谢淮序,当初你牵扯进命案,危在旦夕,他处处为你奔波,夜不能寐,和宋太师一党彻底闹翻,还利用和萧霜序的婚事免了你的死刑,就等着把你送出京再换个身份带回来,他都想好了,若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娶你,就放弃一切,带你离开京城,谁知道被你那个半路父亲捷足先登了,结果到头来,却是为太子做嫁衣。” “想想他在以为你死后那颓废的样子,就惨啊。” 宝儿整个人都呆了,不知过了多久,晚风吹了起来,海棠替她拢紧披风道:“小姐,太阳下山了,你身上还有伤,受不得凉,我们回去吧。” 宝儿被海棠扶着,半路却转折去了陈霁的营帐。 陈霁看着她行礼,问道:“何事?” 宝儿道:“父亲,我想回京了。” 陈霁皱眉,眼底不悦:“是为了谢淮序?” 宝儿不语。 陈霁沉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他!你忘了他当初对你的羞辱!” “他和萧霜序的婚约是假的。” 陈霁冷笑:“那你忘了,我告诉过你,他在你死后,还跟着萧霜序回到兰陵,以萧家未来女婿的身份,处处为她出头,为她出生入死,为她夺回家权,让她坐稳了萧家主的位置!再带着她一起回京,若不是你突然出现,他们早就弄假成真完婚了!” 宝儿感受到心脏的钝痛,这就是她这次回来,一直生气的原因,却还是道:“这一回,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 陈霁冷眼看着她,扔了手里的书册:“看来,你这次是铁了心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了。为父也不拦你,只是两日后圣人会在端画行宫内举行一场中秋夜宴,这是早就准备好的,你等夜宴结束,为父再派人送你回去也不迟。” 他虽是宝儿的生父,可宝儿与他相处甚短,对他其实没什么父女之情,更多的是晚辈对长辈的敬畏,可此时,她生产了一点父女的感激,她欣喜而笑行了礼:“多谢父亲!” *** 夜宴在端画行宫的大殿举行,宝儿因着这场宴会结束就能回京,所以心情还算雀跃期待,这一份心情使她褪尽了伤势的虚弱,整个人在宫灯下又熠熠生辉起来,叫人移不开眼。 中秋佳节,君臣共同举杯欢庆,舞台中央歌舞不断,热闹非凡。 行曦更是奉上了自己亲手做的月饼给各桌分食,皇后拉着行曦的手夸赞:“一直以为行曦这双巧手只会作画弄墨,没想到连月饼也做的这般精巧。” 众人在皇后娘娘的赞美下,都纷纷拿起月饼附和一番,大家尝了一口,果真甜而不腻,又是一番赞赏。 皇后看向圣人,笑道:“如此佳节,圣人不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吗?” 圣人笑呵呵道:“不错,有关太子的婚事,我想大家也都猜测良久了,高公公,宣旨吧。” 高公公手里已经拿了一份明黄的诏书走上前。 宝儿的心忽然提了起来,玉鸾也紧张了起来,众人见要宣旨,便纷纷放下手里的月饼,准备起身,却都不约而同瘫软下去。 圣人见状,凛然道:“怎么回事!”话音刚落,他也立刻觉得一阵虚软感从四肢齐汇。 陈霁担忧地跑上前关心道:“圣人,您怎么了?” 在全场都东倒西歪,虚弱无力时,陈霁健步如飞地跑到了圣人跟前,满脸焦急中隐含藏不住的笑意。 “你......”圣人立刻反应了过来。 太子也率先反应过来,撑着桌面声音有气无力:“宴会的餐食全都经过检验,只有月饼是行曦亲手做的,你在月饼里下了毒!” 陈霁直起了身子笑了两声:“太子殿下反应迅疾,那想必我想做什么,你们都知道了吧。” 他站到了中央,奋然挥袖张开了双臂,语声气震山河:“在坐的都是皇家宗亲,今日便请圣人当着众人的面,退位让贤。” 二皇子软绵绵气愤道:“你疯了!” 他是想过夺嫡,对太子下手,可这家伙居然直接挟持他的父皇! 陈霁居高临下蔑视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定在圣人身上:“你宋氏何德何能,稳坐了两百年大熹之主,只因开国之初你们宋家的贵族门阀地位吗?可这半片江山都是我陈家打下来的!我陈家拥兵百万,兵力足以与朝廷抗衡,我凭什么做不得这天下之主!” 这时一旁传来温若里清冷的声音:“你陈家的确拥兵百万,可你别忘了,萧家与你陈家分庭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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