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温热的胸膛,身前是盖住腿的牛皮垫,程枭双膝曲起, 以一个包围的姿势将她圈在怀里,易鸣鸢两只手攥紧, 感觉他们现在的距离,跟睡在被窝里也差不了多少。 而且身下的垫子,看似是两块,实际上早已用坚韧的麻绳穿过事先钻出的圆孔,编成一整块了。 这么看来,某人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从提出滑草开始,根本就没有想过跟自己分开玩,易鸣鸢不想拆穿他,憋笑道:“我不怕高的,你以为我是那种不敢登高的小孩吗?” 程枭高深莫测开口:“滑沙和站在高处可不一样,阿鸢一会就知道了。” 易鸣鸢不以为意,这高坡又不陡,能有多可怕? 她只当程枭是在吓唬自己,非但没起戒备之心,还跃跃欲试地催促道:“快开始,再不玩太阳都要下山了。” 说罢抓着垫子角往前拱,卯足了劲试图拖动两个人的重量。 程枭看着她那兔子拉磨的费力样子,伸手按在垫子外的黄沙上,悄悄向后一推,“抓紧了。” 三秒后 “啊——” 易鸣鸢急速下滑,被风卷起的沙尘不由分说地打在脸上,她低估了滑沙产生的失重感,这与骑马时的颠簸感觉完全不同,心脏像是被托举到高空中,又像是提到了嗓子眼。 她眼睛不敢睁开,尖叫着回头往程枭怀里缩,“我不玩了,不玩了。” 因为她的动作,牛皮垫子的滑动轨迹逐渐变得歪歪扭扭,这是翻倒的征兆,程枭竭力控制,终于成功控制住了。 “阿鸢坐好,”滑沙时不下降到底是不能停下的,他单手箍住易鸣鸢,劝道:“看前面。” 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易鸣鸢不慎松掉了手上拽着的垫角,这时恰好遇上一块凸起的石块,她无处可抓,直接被颠离了牛皮垫子。 眼看她将要磕在石头上,程枭扬臂护住她的脑袋顺势一转,二人倒在满地黄沙中翻滚数圈,终于成功停下。 好在细密的沙子提供了很好的缓冲,天旋地转后他们毫发无伤,易鸣鸢趴在他身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良久方回过神来。 她翻身下来,和程枭并肩躺在地上,心脏和打鼓一样剧烈跳动,“我以为滑沙没这么刺激呢。” “那阿鸢以为的滑沙是什么样子?”上坡和翻滚让男人渗出了一身的汗,他拽起衣领,抖动着透风道。 易鸣鸢为自己先前的大言不惭而感到羞耻,低声道:“就是慢慢的,滑一滑,停一停,像逛园子一样闲庭信步,怡然自得。” 程枭想象不出花一整天的时间逛小了吧唧的园子有什么趣,笑着说:“听起来一点也不带劲。” 落日把山峦的表层都镀上金色,两只飞鹰褐羽展于天际,同时振翅而来,常理来说它们不喜欢群体出动,但易鸣鸢新收服的游隼注定是只不寻常的大鸟。 它刚见到苍宇的第一天,就讨好般地自己叼着的肉块用喙推了过去,尝试与苍宇和睦相处,皇天不负有心鸟,它的审时度势很快起了作用,被允许跟在苍宇尾巴毛后面共同捕食。 易鸣鸢伸臂接住俯冲而下的游隼,瞬间被坠得手抖,显然这个小家伙还不知道如何正确收爪卸力,她身上没有带鲜肉喂它,便挥臂又将它送回了天上。 见没有讨到食物,游隼毫不犹豫地飞走,不加留恋的样子气得易鸣鸢抓起一把沙子想扔它,“这没良心的馋鸟,亏我每天切肉喂你,养你不如养只鸡。” 程枭侧目看她气愤的模样,问道:“我们去重新选一只鹰?” “不要,”易鸣鸢没有答应,这游隼虽馋,却尤其认路识主,自己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它都能在一盏茶时间内跟上来,也不枉她每日亲手喂养,“就它了。” “我给它想了个名字,叫乘风,好不好听?”上回说要给游隼起名的时候被程枭打断了,后来这件事就搁置下来,馋鸟馋鸟的叫着,但是时间久了,还是得有个正式的名字。 “乘风……乘云,不错。”听上去就很适合草原上的自由生灵,程枭赞成道。 苍宇绕着程枭转了一圈,见他只顾着和身旁的人说话,不曾伸手接住自己,啸叫两声后跟着乘风一同飞往远方。 群山中响起回荡的嘹亮叫声,易鸣鸢顺着它们消失的方向望去,入目之处皆是壮美恢弘的山峦,褪去雪色后的山川露出棕黄的内里,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更显巍峨挺拔。 她张开五指遮住满目金黄,示意程枭往夕阳隐没处极目远眺,心中忽然无比宁静,“你瞧,从前我就在想,金光洒在高山上定然比照在楼阁上还要华美,可惜大邺是一块平地,太祖皇帝选了那一块平坦的地方作为国都,我就注定看不到山川大海了。” 程枭视线没有落在遥远熟悉的山顶,而是选择用灼热的目光盯着她的侧颜,静静地听她絮语。 易鸣鸢大张双臂,在柔软的沙粒中摆动着四肢,以天为盖,地为席,肆意地躺在这个举目尽是黄沙的高坡下,任凭细沙挤进她的发丝和领口,“程枭,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才不会在地上乱滚’?” 她支起半边身体,转头看向身边躺着的男人,“今天我突然发现,在沙子上打滚特别有意思,很……带劲儿!” 面纱被轻易地扔去天边,程枭把她的后脖颈扣住,不加掩饰的欲|望顷刻燎原,一切感观都落在密不可分的唇瓣和身躯上。 他们倒在黄沙中,在渐渐幽暗的落日余晖下纠缠拥吻。
第7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带着薄茧的手掌试探着摸上柔嫩的肌肤, 引起一阵酥麻和颤栗。 起初是浅尝辄止,沿着手腕一路向内,易鸣鸢小口吸着气, 间隙中警惕地环顾周围, “这里会有人经过吗?野兽呢?我们会不会被咬死?” “没有, 都没有, ”程枭堵住她不断发问的嘴巴,“专心点。” 这一处原是给士兵训练的地方, 多年前还是有草叶覆盖的, 后来林场消减, 风沙渐大,石块和木桩全都被沙砾淹没,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易鸣鸢用回应代替回答,在愈发强烈的亲吻里配合地张开齿关, 舌尖勾缠间发出羞人的水声, 在无数次亲密后, 她总算学会了寻找时机换气呼吸, 不至于被憋得满脸通红, 泪眼汪汪。 程枭骨子里最浓烈的情|欲被彻底唤醒, 他用双腿将人夹住, 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就听到一句:“你……做什么,这是……唔在外头。” 幕天席地的环境给易鸣鸢增添了几分不安感,仿佛四周马上就会有人出现,发现他们目前正在做的事, 她抓住程枭搭在自己腰封上的手,仰着头轻喘出声:“回寝殿。” “外头怎么了, 上回温泉,不也是在外头?”程枭被欲念抛到了顶端,没那么容易放弃,他把腰带往外一抽,包裹着柔韧腰肢的布料顷刻间落在面纱旁边,二者短暂当上了邻里。 易鸣鸢意识混乱,只知道自己浑身上下跟被煮熟的虾肉一样泛着红,她轻轻颤抖,小声哼唧着说:“程枭,你再这样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分明是威胁的话语,从现在的她嘴里说出来却显得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可信度。 程枭不管不顾地继续动作,尚有功夫在过程中用嘴唇沾一沾最爱不释手的一处地方——锁骨正当中。 兴许阿鸢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锁骨生得极其漂亮别致,平直坚硬,覆在上面的皮肉也细嫩白皙,刚刚好是能被咬出齿印的宽度,在春装裘衣的领口里露出一半,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至于两块锁骨正中的位置,是程枭最熟悉不过的,杀人时一箭贯穿,敌人活不过三息便会咽气。 到了易鸣鸢身上,却变为他最爱惜的部分,亲吻时从不用力,因为一旦下摁半指,就能听到急促艰难的喘息声。 对于两次掐易鸣鸢的脖子,程枭深感觉愧疚,气头上的经历让他看到这一小块皮肉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强行逼迫她做出选择的瞬间。 所以每一次谨慎到不能更谨慎的触碰,其实都是他的一声声抱歉。 易鸣鸢眼里蒙着水雾,整个人委屈得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的样子,她不知道程枭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若是再这么进行下去,她马上就要在这里留下一些不太干净的回忆了。 就算是在温泉池子里,时时刻刻被烧煮的水也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水,是活水,这里有什么?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她感觉身上发汗的地方已经沾上了黏答答的沙砾,手掌经过的时候碾压着粗粝的黄沙,在各处划过,“我不要……沙子好脏呜,好脏……” 程枭听到她真心实意的嫌弃声后愣住,他捏了把细沙,随后张开手掌,果不其然见到了细微的浮灰,想到易鸣鸢刚来后不久,自己与她在月下拥吻的那晚,她全身上下都写着抗拒,连亲吻都觉得不行,更别提其他的了。 他犹豫道:“是有些不干净,不过阿鸢,若是沙子不脏的话,你同意在外面和我……?” 易鸣鸢脸色酡红,不敢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怕他觉得自己太不矜持,她垂下眼睫,果断把锅子扣到对方身上,“我才没有,是你非要在外面。” 相处多月,程枭轻而易举地读出了她这种表情下的真正想法,在凌乱的衣堆里俯身吻上她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你也觉得刺激是不是?面对你的心,不要撒谎。” 易鸣鸢嗫嚅着薄唇,良久后含羞带怯地点了点头,“嗯。” 在四方的屋子之外,她必须时刻留心着一切风吹草动,细微的动静会让她汗毛直立,身上的触碰和感受被无限放大,在惊慌中莫名产生更大的心悸,这种心悸就像在滑沙时不断下落,不敢睁眼看什么沙土朝哪个方向来,不确定什么时候才能停下。 惊险又刺激。 不过仅限于人迹罕至,不,应该是人迹不至的地方,她才敢做出这种大胆到近乎不像她自己的举动,若是有被人,哪怕是动物看到的可能性,她都会羞愤而死。 程枭拨开她颈侧被汗打湿的发丝,似是放弃了,他给她稍事穿戴齐整,抱人回了骆驼上。 但是很快,易鸣鸢就发现这事根本没完。 水囊中本应被喝下的泉水别做他用,冲洗完四双手掌后淅淅沥沥地从骆驼背上滴落,在黄沙上形成数个深褐色的浅坑。 “你,孟浪!” 易鸣鸢泄出几声细如猫叫的泣音,被迫和男人一同挤在骆驼背上的两峰中,程枭的恶劣在此刻全都被唤醒了出来,他深邃的灰眸中透出玩味的笑意,把多年骑骆驼的技巧全都用在了减慢速度和制造颠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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