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肆很干脆的答应了。 干脆到让赵昱心底惊讶。 “我都答应你了,你松开我啊?”沈肆挑眉。 赵昱不喜与人多纠缠,见他服气了,当即松开他,预备站起身来。 可他才松开沈肆,还未来得及站直身子,躺在地上沈肆忽然屈起腿猛地往上一顶,直接偷袭,膝盖顶向赵昱的要害之处。 赵昱祸害了他的心尖尖,让他心爱的人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巴不得赵昱再不能人道,断子绝孙。 赵昱机敏,虽然毫无防备,但身体已然本能的作出反应,往后跃了一步,堪堪躲过他的偷袭。 沈肆一咕噜爬起身来,拍着手上的尘土:“可惜了。” “无耻。”赵昱怒斥。 二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 沈肆瞥见迤逦的身影自远处而来,立刻卖了个破绽。 赵昱不知李蘅来了,一肘将他击翻在地,长腿往前一跨,便要再次制住他。 沈肆躺在地上,朝李蘅惊恐地大喊:“姐姐,救命,侯爷说要打死我……” 李蘅尚未进亭子,便瞧见赵昱将沈肆打翻在地,还要上去动手。 她紧走几步上前,扯着赵昱的袖子将他拉开,俯身去扶沈肆。 赵昱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样,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解释道:“是他先动的手,且故意如此,好博得你的同情。” 他拧眉扫了沈肆一眼,奸诈小人! “沈肆,你没事吧?”李蘅不理赵昱,替沈肆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关切地询问沈肆。 她很清楚赵昱所说的就是真相,是沈肆先动的手,因为赵昱从来不会撒谎。 但她就是不想搭理赵昱。 “应该没有大碍。”沈肆顺着她的动作起身,衣裳又脏又凌乱,琥珀色的眸子里都是控诉,看向赵昱:“姐姐,他好凶啊。” 旋即又庆幸道:“幸好姐姐和他和离了。” 赵昱被他气得胸膛微微起伏,抬手拽过李蘅:“随我回家去。” 李蘅给别人拍打身上的尘土,这情景他一刻也看不下去! “武安侯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李蘅挣脱他的大掌,黛眉皱起:“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和离了。 从我离开武安侯府那一日起,我就不是你的妻子了。 还请侯爷自重,日后不要再来纠缠于我。” 去祖母那里走了一趟,她身上的酒气散了些,这会儿清醒无比。 她不想再和赵昱、和武安侯府有任何牵扯,更不想在和离这件事少浪费精力。 所以,话要说的决绝。 赵昱是什么样的心性?心高气傲,自以为是。她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难听了,赵昱必然忍受不了。 果然,赵昱狭长乌浓的眸子阴沉下来,冷冽的目光摄人心魄。 他手握成拳,指甲掐着自己的手心,双手骨节一片苍白。 他不明白,从前与他那样要好的人,怎么会变得这样快? 明明前日晚上她还…… 想到之前,再看看眼下,他呼吸都窒了一下,但还是站在原地,紧抿唇瓣没有离开。 李蘅见他没有如自己所料的被气走,定了定神,挺直了脊背,嘲弄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很诧异?觉得我怎么变成了这样?和你所认识的我大不相同?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温良恭俭让,堪称上京主母典范。今日便如此不守规矩,穿着这样你认为不得体的衣裳,和南风馆的小厮做着有伤风化的事。 还对你张牙舞爪,伶牙俐齿,不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找不到半点从前的影子?” 赵昱看着她,一言不发。 “你诧异,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你不了解我,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意我。 你从来没有打听过我的过去,也不在乎我在你府上过着是什么样的生活。” 李蘅轻轻一笑,走过去在桌边坐了下来,没了厚重的衣裳,庄重的姿态,她随意走路也仪态万方。 赵昱依旧看着她不说话。 李蘅倚着桌子,姿态闲适:“我之所以是你所见到的这样,是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 在没有嫁给你之前,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打马过街,斗鸡走狗,吃酒玩乐。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谁要跟你回去,继续过那种勾心斗角、小心翼翼、暗无天日子?除非我是癔症了。” 这一下,说的够清楚了吧?赵昱该走了吧? 她笑看着赵昱。 赵昱僵了片刻,启唇道:“我知道你受很大的委屈,娘和大嫂她们那边,我以后会好好约束,必不叫你再受任何委屈。” 这三年,李蘅辛苦了。她使小性子也是应当的。 他是儿郎,是丈夫,该包容她。何况,是他家先对不起李蘅的。随便李蘅说什么,他都不该生气。 他想李蘅跟他回家。 “赵昱,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李蘅单手托腮,微笑着望他:“我根本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温柔贤淑的大家夫人,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再说,你真的觉得我们和离这件事情,都是你娘和你大嫂她们的错吗? 你呢? 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吗? 你在边关也就罢了,回来这么几日了,你娘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没数?她盘算着让我给林婳腾位置多久了,你心里没数吗?她跟你都提了好几次了吧? 你大嫂,三番五次要将孩子丢给我,都找到你面前了,你拿她如何了? 还有你妹妹,连我的聘礼都打主意,我不信你一概不知。 赵昱,你是眼盲心瞎还是耳聋?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你为我做过什么吗? 我们两个人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不是因为你的不作为吗?你怎么还有脸面来,让我跟你回那个火坑去?” 她本不想和赵昱说这么多废话。 但是赵昱不识趣,居然还妄想让她再回武安侯府,那她就浅浅说几句,让赵昱知道知道他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赵昱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李蘅再次出言。 赵昱看着她,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面色铁青,有些颓然,默默转身往外去了。 子舒等在远处,看到赵昱过来迎了上去:“侯爷……” 赵昱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这些水果……”子舒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赵昱依然没有理会他,只是往外走。 子舒回头看了一眼,只好提着那些水果,跟了上去。 李蘅瞥了一眼赵昱离去的背影,心中也隐有酸涩。 做了三年夫妻,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养只阿猫阿狗,也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亲密无间的夫妻? 但她和赵昱,已经不可能了。 她收回目光,很快便将心底的酸涩压了下去。她是个干脆的人,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便绝无更改的可能。 更何况,赵昱也没有什么能让她更改变心意的筹码。 “姐姐……”沈肆走过去,偏头打量她:“你别难过。” 他悄悄打量着李蘅的神色,想知道李蘅心里对赵昱到底有没有感情。 “我没有难过。”李蘅朝他展颜一笑,垂下眸子:“都过去了。” 她才不会为不值得的事情、不值得的人难过。 “姐姐没有难过就好。”沈肆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她,开始告状:“他也太可恶了,姐姐一走,他就对我动手。 还好姐姐来的快,要不然他都能打死我。” 他看着李蘅,李蘅虽然遮掩的很好,但他还是看出了她的黯然。 他眸底闪过一丝戾色,他要快点强大,把赵昱踩在脚下! 李蘅笑看了他一眼:“别逗了,我知道是你先打的他。” 沈肆闻言也不尴尬,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姐姐这样聪慧,我竟骗不过姐姐。” “不是我聪慧。”李蘅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是赵昱不可能撒谎。” 沈肆撇唇嫌弃:“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他哪里配得上姐姐了?他和他家人对姐姐一点都不好,还好意思腆着脸来找姐姐?” 他对赵昱极尽贬低,赵昱哪有他好?他要是能娶了李蘅,天天将她供着都乐意。 “你怎么知道?”李蘅抿了一口茶,敏感的听说他话里不对,不由抬起黑黝黝的眸子看他。 她和赵昱和离的事还没有传出去,武安侯府里发生的事情,更是鲜少有人知晓。 沈肆竟然知道武安侯府的人对她不好? 沈肆一惊,心念急转,琥珀色的眸子微微转了转,笑言:“方才,姐姐对他说的话,我不都听到了吗?我猜的。 而且,昨晚长公主殿下和姐姐一起,也说了不少,我在边上听着了。” 他抑制住心跳,暗暗舒了一口气,险些说漏嘴了。 李蘅才从泥潭里出来,定然不愿意再谈及感情之事。他只能先守着她,慢慢相处,循序渐进。 李蘅点点头,放下茶盏叮嘱他:“以后,你遇见了他,你别和他动手。 他本身就是行伍出身,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再一个,他位高权重的,咱平头百姓惹不起他。” 她不想再和赵昱有过多的纠缠,也不想沈肆因为她去得罪赵昱。 “好。”沈肆弯着眼睛点头,听话极了:“我都听姐姐的安排。” 李蘅望着他,不禁笑着微微摇了摇头。 沈肆和赵昱,还真是两个极端。 赵昱要她都听他的。 沈肆却说“都听姐姐安排”。 “那……姐姐还替我赎身吗?”沈肆不笑了,小心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倒映出她的影子,无助的模样看着有几分无辜可怜。 李蘅抬手抚了抚额头,挡住他沈肆看过来的目光,实在惭愧:“那个……我方才吃了酒,有点上头……” 沈肆看起来真的可怜。虽然她没有义务帮沈肆赎身,但拒绝沈肆时,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罪。 可一个月都花了三千两银子,真给他赎身得花多少银子? 她不敢想。 就算她现在还是林蘅,要拿出那么一大笔钱,也得仔细思量找个像样的由头才能要到。 “我很便宜的。”沈肆热切地望着她:“姐姐只要给我五十两,就可以赎了我。” “五十两?”李蘅不信:“别哄我了。” “真的。”沈肆很认真地看着她:“我做这行好几年了,我一直在攒银子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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