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庸才!”凌云志听罢,轻蔑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说到:“尸体腹中内脏器如此整齐,却端端只少了心和脾,你家的野兽如此斯文挑食?” 县丞听罢,急忙看了一眼尸体旁的衙快,那衙快也懂意思,转头又查看了一遍伤口,正如凌云志所说,虽然伤口有撕扯的痕迹,可尸体的脏器整齐,并没有被破坏,端端只少了心和脾,像是有人刻意取了去。 那衙快见状,转脸又对县丞点了点头,这县丞见衙快肯定了凌云志的说法,便有了些许慌乱,连忙说到:“是是是,下官疏忽了,疏忽了!” “大人啊,我们这里临近官道,平日里来往的人多,几乎没有野兽靠近!”这时候那个原本哭喊着的男人,说到:“咱家的娃娃也听话得很,叫她在家,绝不会出门,更不会天还没亮就独自跑去后山!” “你是说,有人闯进你家,掳走了这娃娃,然后将其杀害?”县丞听罢,厉声问那汉子:“方才你怎么不说清楚?你是在愚弄本官吗?” “小民不敢,小民不敢。”那男人连声说到,然后接着说:“只不过,是小民觉得不可能有人闯得进家中。” “怎么说?”凌云志听罢问那男人。 “村子临近官道,虽说没有野兽,但也偶有贼人出没,平日村里人都谨慎,晚上闩上门之后,都会加上一把锁,扣住门内。”那男人连忙说到:“今早出门前小民也看了,门和锁都是完好的,那就没人进过小民家门啊大人!” “这就奇怪了!”听了男人的话凌云志自言自语了一句,想了片刻问:“你家在哪里?” “小民家就在这里。”男人指向客栈旁的一栋小房子说到。 人群散开,凌云志快步走到男人家门前,正如男人所说,这户人家的门内,挂着一把大锁,这锁十分坚固,想要破坏必定会发出动静,惊动屋里人,不过此时,这大锁并没有损坏的痕迹,两块门板也是完好。 “这锁虽能栓住门板,却也不能完全锁死。”跟过来的王夕洛,在凌云志身后说了一句。 经过这么一提醒,凌云志拿起大锁在门上比划了一下,这把锁有一截锁链,锁链套住门之后,这双开的大门,依旧能打开一个半尺左右的缝隙。 “这也进不去啊!”凌云志用手比划了一下门缝说到。 “成人或许不行,但小娃娃却可以。”王夕洛又看似无意的补了一句。 “凶手是个小娃娃?”凌云志转眼看向王夕洛,惊讶的问到。 “小娃娃就不能自己出来吗?”王夕洛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摆了摆头说。 “妇道人家,不要瞎起哄。”可能是见王夕洛衣着素朴,那县丞言语也不客气:“那汉子也说了,他家娃娃听话,不会半夜往外跑。” “是魔童!”这时候,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对对对,一定是魔童!”人群里有人附和到:“魔童就专吃小娃娃的心脾!” “而且魔童可以摄小娃娃的魂,让娃娃自己个去找他!”还有人接话到:“从小家里老人就是这么说的!” “哎呀,我就说今早起来,看到我家狗蛋儿,怎么直挺挺的趴在门板上睡觉!”接着有人惊呼:“莫不就是被魔童摄了魂?还好我家门严实!” 听到这里,王夕洛不禁看向了沈十四怀里的小包子,沈十四也不由在心里嘀咕,早上这妮子也站着睡在了门口,而且当时她高举着双手,似乎是要去开门闩的模样,莫不是真有能摄魂的魔童,出来祸害娃娃?...... 十八、驱之灭之皆无用 凌云志又检查了男人家的门闩,就算是小娃娃,要想从门外进屋,那也必须得用刀片或是薄硬的物件,伸入门缝,一点一点挑开门闩,才能打开那半尺的缝隙。 若是用刀片和薄硬物从外拨开门闩,必定要使一些力气才行,那木质的门闩上,也一定会留下些痕迹,但这男人家的门闩上,并没有新印。 “这门闩还真是从里打开的。”凌云志看过门闩,皱眉说到。 一旁的男人听罢,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眼也失了神,变得灰暗,嘴里喃喃说到:“我那女儿,真的是被魔童摄了魂!” “哎哟,真的是魔童出来祸害娃娃了!”人群里又有人说到。 “我在这村里活了二十年,从没见过魔童,还以为是长辈唬小孩儿的呢!”有稍年轻一些的人,叹了一句。 “这么多年驱魔童,烧魔童,都相安无事。”有年纪稍长的人说到:“莫不是昨晚,有什么地方出了岔子,没能送走魔童?” “安静一些!”一言一语,人群中的情绪忽的有些激动,县丞不得不开口制止,喊完又转头对凌云志说:“凌大人,这野兽伤人下官还能向上面交代,现在却整出个魔童杀人,这可如何是好?” 县丞的言语中,多少有些对凌云志多管闲事的不悦,不过碍在品级差距,这种不悦并不太明显。 “县丞大人,保卫乡里安生,是父母官的职责,哪能遇事就想着神魔妖怪之说?”凌云志瞥了县丞一眼:“再者,门从屋里开,只能说明那娃娃是自己出的门,并不能证实真的有什么魔童摄魂!” “那凌大人说说,这娃娃为什么在天还没亮时,就独自出了门呢?”那县丞又把难题抛了出来。 “这我如何知道?”凌云志说到:“接下来,要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仔细查找,同时要仵作验尸,方能进一步获取线索!” “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误大人功夫!”不知是不是担心凌云志插手,横添麻烦,县丞赶忙说到:“我这就派人去后山树林,至于仵作,明日路通了,就去南阳城请,这来来回回恐怕也得几日,大人安心休息,别耽误了您回京的行程。” 县丞的话,分明就是在让凌云志别再多管闲事,这指挥使心里也明白,不过这也确实不是自己分内之事,无需多管。 对凌云志说完,那县丞便安排衙快到后山树林去了,至于那小女孩的尸体,则要求那男人妥善保管,指指点点一番之后,县丞便不再多说,转身回了客房。 既然交给了本地衙门,不管如何查判,也没王夕洛一行人什么事,他们便也回了客栈,沈十四虽也觉得事情蹊跷,却没多管,抱着小包子跟着回去了。 客栈门口聚集的人群,散了一部分,不过散去的都是暂住在此处的过客,本村的居民却一个都没走。 “村长,你得想想办法啊,魔童祸害娃娃,多吓人啊!”村民们将村长围在了中间,其中有人说到。 “是啊,得想办法啊,我们家可就独苗一个!”有村民附和到ᴶˢᴳ。 “肯定是昨晚驱童出了岔子,不然这魔童怎么没送走?”也有村民质问。 “哎哟喂,往年怎么驱童,今年就是怎么做的,哪怕有一丝不同,砍我脑袋!”村长急了,谁敢担这个惹了人命的罪过。 “魔童没送走,这也是确实,都已经这样了,那怎么也得解决啊!”村民中有人又说到:“总不能放任着不管吧?” “这不都报给官府了嘛?我还能怎么办?”村长双手一摊,无奈的说到。 “魔童是妖魔,报给官府也无济于事吧?”村民中有人提疑。 “对对对,得请个法师来驱邪!”有人提议到。 “这一时半会儿,哪去找法师?”村长为难的说。 “诶,说到法师,我那客栈里,倒是住着位道爷!”客栈掌柜听了人们的言语,忽的一拍脑袋说到。 “甚好,甚好,快去请来,快去请来!”村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对客栈掌柜的说到。 掌柜的也不耽搁,小跑着进了客栈,过了片刻,把那个颤颤巍巍的老道士,从自家的柴房里拉了出来。 那老道士看起来腿脚不是很灵光,紧赶慢赶才勉强跟得上掌柜的步伐,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念叨:“这是干什么,老道正冥想悟道咧!” “道爷,村里出了妖孽,正是需要您的时候,斩妖除魔可是大道!”掌柜的说着,把老道士拉到了村长面前。 村长见这老道士瘦弱,还一副病容,不由的有些担心,他有没有本事,驱走魔童,其他村民也是如此想的。 “你说那妖孽,可是魔童?”没料到众人什么都没说,这老道却道出了魔童的名号。 “哎哟,道爷真有神通!”村长听罢,脸露大喜。 “这哪是什么神通!”老道士摆摆手说:“这魔童还是人时,我就是住在这村里,后来战乱,村中受到祸及,为了活命,那魔童噬人成魔,我也是知道的。” “那您可是了解这魔童的,以往每年驱童,都相安无事,为何今年这妖孽却不走了呢?”村长连忙问到。 “魔童成魔六十载,今年刚好是一甲子,正是成气候的时候,魔气冲天,他哪里会肯走?”老道士不紧不慢的说到。 “原来是这样!”村民听罢,有人恍然大悟。 “那要怎么办呢?”然后有村民问到。 “老道我,之所以时隔六十年回到这里,正是为此而来。”老道士说着,掐起手指算了起来:“今日午时,阳气最盛之时,我来开坛,与这妖孽先谈上一谈。” “道爷。”村长听罢,小心的问:“为何不直接斩了那妖孽,还谈什么?” “上天有好生之德,魔童之所以成魔,也是因世人战乱,民不聊生所致,实属是可怜人。”老道士说到:“修道之人也修德行,能化解怨气,避免不必的杀戮,那是最好不过的,如若化解不了,那老道也别无选择!” “对对,道爷说得是,您看开坛需要什么?我这就去准备。”客栈掌柜忙说到。 “是是是,我们这就准备。”村长也附和,然后指着那跪地失神的男人,转头对村民说:“大家伙儿都帮把手,这一家子晕的晕,死的死,乱了套了,帮忙安置安置。” 村民们也都没二话,分工开来,把那哭晕了的女人抬进了屋,将那小女孩的尸体,也停放在了这家院里,就等仵作来验,其他人则忙活着帮老道士准备开坛所需之物! 客栈之内,王夕洛坐在床上继续做着没做完的衣裳,小包子趴在一旁,睁着圆眼睛直勾勾看着娘亲手里的针线,沈十四则抱着长匣子坐在客房门口。 “以前我咋没发现,你脑子这么好使?”沈十四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什么?”王夕洛知道自家相公在和自己说话,也没抬头,手里忙活着问了一句。 “刚刚,你说的那些东西,连差人都没发现,可不是机灵得紧!”沈十四是对刚刚王夕洛提醒凌云志的那两句上了心。 “打小我就聪明,我爹常说,若要不是女儿身,我能当个提刑呢!”王夕洛抬头笑了笑,然后又故作嗔怪的说:“成亲两年了,你都没发现自家娘子的好处,你说是不是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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