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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你的心里一定认为那也是陈阿禹所为。”乔之雍叹了口气说道，“那你就太高看陈阿禹了，他没那么大的能耐。实际上那件事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胡学彦，，他不可能让你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出来独立门户，以后成为他的行市对手。” “不知道张家石铺和合生木场你是否去过？那两家铺号根本不具备发放银股的条件。但是，胡学彦借着官家背景，硬是要来了发放银股的执照。然后，又借助自己的市井关系，大肆宣传渲染此两家铺号的银股会大涨的假消息，以欺骗银股主顾。尤属龙凤券号和凤龙票号的中小主顾们更易上当，因为中小主顾多数都不明是非，不识真相，且还都是些希望以小本图大利的家伙。然而胡学彦也知道你文龙老弟是懂真相的，只是如此不能搞跨龙凤券号。于是，他便从市井之中找来了痞子，带着一众中小银股主顾跑去了龙凤券号闹事。逼得你没有办法，只能从了那些主顾买入两家铺号银股的要求。之后，你又因假执照的事情被抓去了府衙大牢，而就在你不在龙凤券号的当空，胡学彦再用官家的关系关停了两家铺号，以致于两家铺号银股暴跌，主顾们损失惨重。” 听着乔之雍的讲述，我的眼睛都要惊出来了。我有心不相信乔之雍的话。但是，此时此境，一是乔之雍待我甚是坦诚，二是我刚刚被胡学彦辞退，便不容我不相信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说着乔之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估计胡学彦也没有想到，他此种手段竟有一箭双雕之成，在搞跨龙凤券号的同时，也一并搞跨了我那个分号凤龙票号，而且因为陈阿禹的自杀式的惠利之策，在凤龙票号关门的同时，需要通宝银号赔偿银股主顾的损失。要知道那次的损失是巨大的，上百人的主顾拥在通宝银庄讨要赔偿，便也又带跨了通宝银庄。” 听完乔之雍的话，我没有回话。因为，我有些痛苦，更不知道要说什么。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还会有如此之事发生。 在小院沉静之里，在异香的缭绕之中，我和乔之雍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乔之雍叹了口气，将两只茶杯倒上茶水，然后有些豁达地说道：“经历了此事之后，我竟突然透悟了世间之道。当时，也是赶上黄晧和陈阿禹联手欲驱我离开银庄，并连同要夺我通宝钱庄。我便借此机会离开了钱庄和银庄。而当将休妻书写过之后，我更无它望了，便变卖了原有的房产，购置了这个小院，过起了独自研香饮茶的生活，倒甚是快活闲适。” “那日乔之雍与我倾述完之后，与我说从此他最后一个心结也打开了。没过几日他便又变卖了那个小院子，给我留下一张十六字的纸条便再寻不见人了。”文龙长叹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远方说道，“人生过眼，在世云烟，从此天涯，各自好安。” “之后，我竟也顿悟了一般，也变卖了冀州城的房产，回到乡下。”文龙继续说道，“还是我娘说得对呀，泥腿有啥不好，守家待地，旱涝保收，总会有口饭吃。” 我听了文龙的话，似有一些颓废，又有一些不负责任，便有些埋怨地问道：“那云凤你就不管了吗？” “管，当然要管。”文龙一听到云凤的名字，身体猛的一震，有些忧伤地说道，“可是，那时云凤已视我为仇人，在丈人的建议下，我与她只能先分开一段了。” “那后来呢？”我有些着急地问道。 “今年开春，正在犁地，还没有下种的时候，丈人突然给我来信，让我去接云凤。”说着文龙突然有些兴奋，但是，却又马上有些忧伤了，“丈人说那段日子里，云凤又犯起了疯癫之疾，每天一早就把自己的衣物打包，踉跄着拎到门口。站在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好像是在等人。一到天黑了，她又怏怏地把打好包的衣物拎回房间里，然后，便在房间里哭泣。丈人问云凤这是为何，问她是在等人吗，云凤也不答他。最后，是丈母猜出来的，跟丈人说云凤一定是想文龙了。” 听到这里，我居然也有一些兴奋了，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你把云凤接回来了吗？” 文龙转头冲我笑了笑，面带喜色地说道：“ʟᴇxɪ当然接回来了，现在就在我爸妈家呢。” “是啊。”一听这个，我就更加兴奋了，“那云凤现在好吗？” “云凤一见我，也高兴得不行。开始回到乡下的那段日子，一刻见不到我，心情就烦躁不安。”文龙又显得沉重地说道。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再要一个孩子？”我又问道。 “我与云凤提过此事，可是云凤却死活不要，她说她要等着巧雅回来，她只有巧雅一个孩子。” 文龙的话音刚落，他怀里的巧雅又啧啧地叫了起来。 文龙先是低头看了一眼巧雅，然后又转向了西方。 这时，夕阳已经沉下去了。暮色之下，褪却颜色的紫霞淡淡地绕在连绵的远山上。天空碧净，已经有几颗苍亮的小星星在天空上闪烁了。似乎只是一刹那，本来喧嚣的凡夫世间便变成了恬静的天堂仙境一般。 我也转过头去，呆呆地望着那美仑美奂、如梦如幻的暮色之下的世间，突然一种不真实感再次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有什么不真实，是时间？是天地？是万物？或是人间。 不知道呆望了多久，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跟我说道：“晚了，该回家了。” 我猛地转回头，可是，文龙和巧雅都已不见，只见碧净广阔的苍天和落在土丘上的原本戴在巧雅头上的花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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