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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黓的脸被面具挡着，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如果他声音十分平稳，如果非要说的话还有点冷淡。 “世道如此，人各有命。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微小的。就像我，我父亲。如果没有身后的那些战土给我们当后盾，仅凭我们两个人又能做什么呢……” 韩安白点点头。 “我知道我救不了他们……这还是天子脚下。在偏远的地方，这种事情可能会更多。” 裴玄黓轻笑了一声，“你能想明白就好。不要钻牛角尖就行。不过……” 韩安白疑惑的抬头看雪裴玄黓。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虽然救不了所有人。但是我们可以让这漫天的寒冬开出一抹娇艳的花。” 韩安白一时间有点不理解。 直到裴玄黓摆了摆手，招呼小六子过来。 “去跟掌柜的说一下……” 裴玄黓的声音有点小，韩安白坐在裴玄黓对面，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等小六子离开之后，韩安白才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就只见小六子跑到杂货铺那边。 低头在掌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就看到掌柜的的拿起了门口的牌子。 在写着打折的那段话，下边儿又添上了一些。 “每人限购5斤。家里有60岁以上的老人，可以凭着家里的户籍来免费领取一小份元宵。” 写完之后掌柜的在人群中吆喝了几声。 所有人听到之后，顿时有点不可置信。 “只要到了60就可以免费领一小份？” 掌柜的笑着说，“是的。我们裴中郎将，想要让一些吃不到的老人家也一块尝尝元宵是什么味儿的。” 这话一出，家里有老人的就全都离开了。连队都不排了。 家里没有老人的，在那老老实实排队跟掌柜的，有事没事聊几句。 “那你们这要赔死啊？” 掌柜的摆摆手，“我们裴中郎将做这些也都是为了大家伙。大过节的就一块开心开心，没有那么多讲究。就当与民同乐了。不赚钱也没什么的。” 就在这个时候。 离去了的官爷也派人回来传信儿了。 先前那个尖嘴猴腮来捣乱的人，不仅要赔偿店里的损失，还要坐5年牢。 掌柜的听着之后，对这人表示了一通感谢。 给他打包了一些元宵，让他回去跟其他人一块儿尝尝。 两人虚以委蛇了一番后，来报信的人开开心心领着东西走了。 小六子在旁边自然也是听到了。 小六子回到裴玄黓旁边，把这件事跟韩安白说了一下。 韩安白点点头。不置可否的说，“这就是商业竞争吧。” 裴玄黓虽然一时间没懂这个词，但是想了想也能琢磨明白。 韩安白鬼鬼祟祟的问小六子，“你刚刚跟掌柜的说什么了。掌柜的这是又干什么了？” 由于离得太远，听不到那边说什么。大概只能看到人做了什么。 更别提木板上的字了。 小六子看了看自家少爷。 发现裴玄黓没有给他什么回应，小六子十分聪明的说，“这个嘛，少爷，让我安排的少夫人，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就是个跑腿的奴才，你有什么你就问我们家少爷呗……你们俩才是两口子。” 韩安白被两口子这个词儿打得浑身一个激灵。 嘴角无语的抽了抽，瞅了裴玄黓一眼。也就什么都不问了。 早晚能知道，这俩人在搞什么幺蛾子。 过了没多久，呼啦啦的就从四面八方来了一大堆的人。 直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书本一样的东西。 离的有点远，韩安白看不清。 人越来越多，队伍都排到巷子口的拐角处了。 裴玄黓对小六子说，“找点没事的人过来帮忙吧。” “是，少爷。” 可惜的是直到小六子找了其他人去店里帮忙。 队伍就像蚂蚁似的，一点点往前挪着。 韩安白也没看明白这些人在干嘛。 她下意识看向裴玄黓，裴玄黓没说话，但是眼睛里是满含笑意的。 就好像在等着韩安白问他。 韩安白哼了一声。对着裴玄黓做了个鬼脸。 “你不说我不会自已去看吗！能耐的你！” 说完，韩安白就从座位上离开，往杂货铺那边走去。 裴玄黓看着她的背影，好笑的摇了摇头。 韩安白站在人群外侧。瞅了一眼牌子上写的字。顿时就愣了。 这个…… 她要看像一些客人手里拿着的类似书籍一样的东西。 隐约看到了户这个字。 韩安白这下子瞬间明白了。 她看着店里喜气洋洋，热火朝天的买卖氛围。 看着排队的客人脸上露出的满足和欣喜。 她下意识勾起唇角。转身看向远处的裴玄黓。 距离不远不近。 两人的目光好像对上了，又好像没对上。 但裴玄黓是明白的。韩安白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很愉悦的。 一个客人认出了韩安白。 “这是裴中郎将的夫人吧？” 韩安白下意识点点头。 这个人立马笑着说，“谢谢你们弄的这些东西。无论是把纸笔书卖得那么便宜，还是今天做的这个什么活动。 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看出来你们是好人，是真的好人好官……实在太谢谢你们了。”
第305章 来者不善 有其他人也接茬，“对呀，对呀，裴中郎将和大司马在边疆艰苦抵御外敌这么多年，为的都是我们这些百姓。你们都是好官……” 不知道为什么，韩安白听到这些话，突然间就有点心酸。 她扯起笑容对着大家说，“当官本来就是要为百姓做主的。大家吃好喝好，好好过节。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好嘞，裴夫人慢点……” “慢走啊……” 韩安白后边就像被狗追了。步子迈的飞快。 等她走到裴玄黓跟前的时候。 气喘的还有点急。 裴玄黓抬手给她倒了杯水，“喝口水缓缓。” 韩安白拿起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等喝完了之后，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没有抬头。 裴玄黓一时间拿不准她在想什么。 明明刚刚应该是开心的。现在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是我这个举动让你不舒服了？还是说，打扰你的赚钱大计了！” 韩安白听着最后这句话，抬起头瞪了裴玄黓一眼。 “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说完这句话，韩安白抿了抿唇。 “天子脚下。有破衣烂衫的老人和孩子，有何不食肉糜的官员。在这里都是这个样子，往远了走，那将会是什么人间地狱？” 裴玄黓没想到韩安白担忧的竟然是这个。 明明应该是深闺中的女子。操的这个声音比皇上都宽。 裴玄黓只能结合着自已的想法，慢慢劝慰韩安白。 “那你觉得什么才叫天上人间？” 裴玄黓不知道韩安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在他看来这都是很正常的。 现在风调雨顺，没有什么大战争。 偶尔有一些老人吃不上饭什么的，也只是因为特殊情况。例如子孙不孝，没有孩子。 虽然普通百姓过的可能不像官员那么奢靡。但是经常周围的百姓想要填饱肚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其他地方的人们。即使是情况，比不上京城，但许许多多的年月里都是这样的。 裴玄黓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韩安白沉默了一下。 是她太过想当然了。 从所谓的封建社会到社会主义社会，需要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她生活的那个年代，即使所有人都在努力，也没达到那个理想的状态。 韩安白最终自嘲一笑，“没什么，就是我有点想当然了。觉得所有人都应该不愁吃穿，可以随时随地吃喝玩乐才是最好的。” 裴玄黓抬起手，握住了韩安白握着茶杯的手。 “所有人都想这样。只是我们做不到而已。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这种时候的。” 韩安白点点头。 “是的，会有这样一天的。” 韩安白把这件事情翻篇。 她嘿嘿一笑，“我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可真有心……” 裴玄黓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没事，别胡思乱想了。开心不？” 韩安白连忙点点头。 “行了，我们去看看那个台子搭建的怎么样了。毕竟晚上还要用呢！” “好~” …… 而在他两人没有发现的地方。 媚娘和他的丫鬟正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等两人走了之后，媚娘才说，“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吗？” 丫鬟摇摇头，“姑娘，我没听到，离的实在有点远了。” 媚娘哼笑了一声。 “管他说了什么，总之韩安白这种人为什么会得到裴中郎将的好脸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作为一个女子，一天到晚抛头露面……” 丫鬟在旁边，不好意思的说，“可是这是皇上指婚啊。就算是裴中郎将不满意与韩安白，那他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呀。” 媚娘气得倒吸一口气。 身份又是身份。 都是这破身份。 自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也不比韩安白差，就是因为身份。 每天只能给那些臭男人弹琴唱曲儿。 还要时不时冒着被他们骚扰的风险。 凭什么韩安白就能有这种好男人？ 媚娘嘴角一勾，“你回去，把这件事跟……” “啊……姑娘这不好吧？”丫鬟纠结的说。 媚娘瞪了她一眼，“让你去你就去。” “是是是……” …… 大司马府。 跟外人有染的那个二等丫鬟，掏了自已的小金库，跟一些大丫鬟各种打听。 由于都是在这边干了很多年的人。那些大丫鬟对她也没什么防备之心。 也有人怀疑，只不过被这个丫鬟给遮掩过去了。 有人问她，“你打听少夫人跟少爷吵架了是做什么？” 丫鬟尴尬笑笑，“没什么，只不过是少爷脾气这么好，能跟人生气吵架相比，就是少夫人的不是了……” 最终丫鬟被人警告了几句，“你少把那些歪心思打到少爷身上。你要老老实实在这里干着，那你还能过得不错。你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小心把你打发了。” 丫鬟陪笑点点头。 但是在心里却吐槽，“少爷面具都不敢摘，指不定长成什么样子呢。都说他脸毁容了，万一半夜一觉醒来，看到一个丑八怪在自已身边……那不得吓尿了呀……肯定比不上那个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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